在研究中心时，为了防止研究员们对她进行行为分析，也为了了解时事资讯，释千从不跳过任何一个热帖，但也从来不会通过“点赞”或者“回复”进行互动。


    因此对释千来说，“点赞”也算得上是一件新鲜事。


    她仔细甄别每一条言论，能有七八成符合她心意的就会“大方”地点一个赞，为此她还把这个帖子从头到尾重温了一遍才退出去。继续浏览名为“释千”的子论坛，释千看到了一条熟悉的帖子。“【水】感恩千神，让我无痛成为亿万富翁，见者有份!”


    这个帖子名她在游客模式的首页见到过，是随机推送到默认首页的各子论坛热帖之一。


    释千好奇点开。


    释千陷入沉默。


    只见主楼只简单写了一行字：“纵享阳光自由，今日来全天日光浴，奢侈一把!”


    释千："……"


    她好像被标题党骗了。


    “1L:?”


    “2L: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标题党啊可恶!!”


    “3L:笑死，怎么不算是亿万富翁呢?”


    “4L:笑死，怎么不算是见者有份呢?”


    "5L:笑死，怎么不算是奢侈一把呢?"


    "6L:啊?地下城阳光收费吗?(抱歉没太了解无意冒犯)"


    7回复6:当然效的!除了呼吸不收费以外感觉哈苦收费(如果不呼吸不会立列的活就会开始收费了吧)。毕竞地下城没有天然光源靠的足人工合成 配什么UVB光波同可见光，什么精碎光诺模拟广告上整的词部所听不值。“


    "8L回复7L:啊?!还有广告?"


    回E8L哪鸭，好多家公可响这个生呢把他   出了家多，比h起现品的年人每同网e1030的光瓶位进D   有间市国农节件之的，后中 出个MW  证，故的死了大地三不首区的人和电，航发了向可过按定来。"l回E6L为了所mH2民 基本生存叉考滤拥向正户的国R向个月有半小叫的生有阳光瓶，条好向以购人多光游的防LD光源条件 的购人些供 的R画，没条的向以法公0m但起吧  其还是  的购买，不的体检网地世会你。""11L:但说人造阳光很珍贵吧，据说低污染区那边部分地区的照明光都是这种 珍贵’的配置，每天按时按点‘日''升 日 落的，看起来和地表几乎没区别。"


    “12L回复11L:这么一说，真的是无痛成为亿万富翁，财团高层竟是我自己!”


    “13L:抱着‘这泼天的富贵怎么没轮到我?!’进贴，端着‘亿万富翁竟是我自己!''出帖。”


    “14L:本想怒骂标题党，结果发现无从下口…….”


    "15L:这么一说，走在路上的我忽然有一种挥金如土感……"


    "16L回复15L:天知道地下城破茧后至少一个月，我看到阳光和水源都有想拿设备收集的冲动。看到阳光落在地上都会觉得浪费……"


    “17L回复16L:+1,第一次真的见到下雨，就感觉像天上下钱了一样。”


    "44L:哎，看到这个帖子忽然五味杂陈。


    “其实……最开始真的会觉得自己稳定的生活被打破了，特别不习惯也特别无措。


    刚网破茔时，大部分地下城人对自己的归宿都持悲观态度，就子像颠覆人类的未知力量降临，比起拯救人类，还是毁灭人类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尤其是这个 未知力量 还是财团捣鼓出来的技术失控“反正我当时觉得人类肯定完蛋了。(对不起我好像是保守派)


    “当时地下城断水断电、一切都陷入瘫疾状态，12财团-夜湮灭，货币体系前盘，更别提还听说地表和地底的防御被切开了，异种随时有可能入侵，简直和影视剧里演绎的世界末日一样。“比起现在猜测的释千真神说，那时候大部分人都觉得财团们搞出来了一个毁灭世界的怪物，是邪恶、灾难、末日与人类的终焉。“后来才发现，原来地下城并不代表‘世界’,这是痛苦的破茧期，而破茧后见到的才是真正的世界。”“空气、水、阳光。“它们根本不该是努力才能获得的东西，它们本就理应无处不在。”


    "47L回复44L:真的挺感慨的。地下城刚被‘破茧’时，我和你真的同一种感觉，甚至我还很埋怨，就是你说的 稳定的生活被打破了。


    “但现在看来，人类并没有完蛋，我也没有因为稳定被打破而过得更差，甚至更开心了。


    “事到如今，怀念地下城时光的估计只有那些高管了吧。”


    “48L:别笑……你们都是玩梗，而我是真的啊!“我以前经常做梦晒日光浴，说自己要是有钱了一定天天晒太阳，结果搬到地表后不到一周，我就给自己晒伤了。(沉默)什么暴发户行为啊!”


    “49L回复44L:点了。尤其是知道地表其实早就没有那么多异种后，就更觉得好笑了。”


    “50L回复49L:要不是通过世界通廊亲眼所见，我一直都以为地表就是沦陷期影视资料那样铺天盖地!如果地表地底力量联合，完全可以保障正常地表生活的。”


    sua50 A安突死，取地的分种地不步米着，斯地下国吃筑地成来420F的不感，安响地FA应  时网  见四和应的把吧后才加临，地 直V地k右音遮天箱日种应的R种，所汉反而网网A的    全，突omo"52L:地表急速发展期，真感觉一切欣欣向荣…"


    "62L:其实我对地下城还挺有感情的(甚至我现在还住在地下城)。仔细想想，我讨厌的并不是地下城，而是没有选择权利的感觉。


    在破茧之前，我没有选择除了‘在地下城生活以外其它生活的权利。


    在大沦陷期间建立的地下城的确拯救了大部分人类，地下城确实也一直很安全稳定，我们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是理所当然，但实际上，保护 早就变成了 牢笼。“只是在我们的视角里，突破原有的安全与稳定、创造选项太难了，哪怕生活得步履维艰又毫无尊严，可这是 理所当然，一切理应如此，埋怨完就完了，又没有别的选择。“因此有些人在破茧初期甚至会生出埋怨，因为‘稳定’而‘理所当然”的生活被破坏了。


    可m9%米，  是网去参大加F头网城中，所过   中钢地e下和  生R  F  则个刚只   地下N哪   6时铁O  T作因入广N每同以法地国不到分            bD      H国液“可我们理所当然该拥有呼吸的权利、拥有晒太阳的权利啊。”“人类或许不是地表的主人，但也绝不是地下的巢居动物!破茧日带来的并不是对稳定生活的摧毁，而是另一份可以被我们握在手中的选择。”


    61口E62L对前两天还有人发许种只足自欢阳由，没有心安响化，我斑钢现安突的，或年0只是为了山自己用究中心，离开地下成，但收的的R的选论，斑没有达所以A端高足于中的达择，可随在班究中心里发有用刚选择，所 的结进择


    “但她就是像你说的一样，她没有别的选择，所以她创造选择，而我们作为她创造选择的受益者，不能因为她是为自己，所以就否定我们受益的事实。


    “我们这一代的地下城人，每次看到阳光都该想到千神：)”


    742662:那贴子八成是之前则团应层发的，估计854K了笑死(理解，但不梅面).而 他不会真觉得4K高取么大动静就品为了救出自己?你石后续那 和地关系好的人，那个单独来不的白按把地从研究中心转运出去?而目保维的无声忘的“就单从干清和Anti这两步来看，目标分别就是彻底打破地下城的封闭性、把财团高层的财富重新洗牌，再配合上游戏现实联动的直播证明真相。很明显，4K就是为了摧毁。“和平的方法是无法改变现状的，只有彻底摧毁，才能在废墟上重塑。


    E如RMK足为了不社后果地  克，取保本极    者用后尚画人保世，还步空到现进面向后地F城，再配合上墙的 面世，典的实风A地个入高响的我，除了描ut女网4K0NE无人受伤，所达家和地中又不足融A四的.“有些人生气吗?那就气着吧。反正我只会赞美千神。”


    “75L:我不懂，我只懂得赞美千神!”


    “76L:我不懂，我只懂得赞美千神!”


    ……


    8i:其或我是真得地足神来看说，大家没有发现吗学自从磁后，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污动人得了，但根概的觉呢者即友说，污平促是文存的，但5染并不品从地下建立起就有的，反而和传言中的研究中心的应时按丘，那相只有个“


    "82L回复81L:污染入侵是4000搞的?"


    “83L回复82L:我感觉肯定和千神有关系，但应该不是她主动召唤的，而是有污染在 我 她。现在有一套理论，分析她其实是创世神转生。(或者说研究中心的实验召唤来了真神?)”


    “84:嘶一还真足!!我认识的地表朋友也说，以往隔三岔五就会有异种碌动期，好像有什么来自未知深渊的推力，无形的力星驱使那些异种在地表辅开，但自从地下城破茧后，就再没出现过躁动期。”


    "85L:细思恐极!"


    "86L:反正不论如何，4K的本体应该是来自深层世界、但高于深层世界的某种末知生物，那四舍五入不就是神吗?"


    "87L回复86L:为啥说高于深层世界?(对不起我不怎么逛论坛)"


    “951:第一，有人透露研究中心的研究资料，说4K的血液内有某种因子可以制约异种，既是很多武器的制造原料，也是优化隔离材料的必要材料。这说明她可以实现对异种的天生绝对压制。”


    第二，有推测是她创造了 香舒，因为香舒目前的领导者是 干清，但实际上 千清 之上还有一个创造了香舒王又消失的 天清，4K要是和一直在香舒的干清有关联，那色大概率她就!是!天清


    “而香舒的特质是“特殊于异能的能力体系’,这显然已经超过了‘世界’的设定，属于创世级别的能力。


    “创世级别的能力啊，不用四舍五入都是神了。”


    “怎么说呢。就像是说我们都是被投放进这个世界的‘玩家”,但只有4K是这个世界(游戏)的设计者。”


    “96L回复90L:??!我天好有道理，我刚从便利店离开，何德何能让神明帮我结账啊!!”


    “97L回复96L:没事，感觉4000乐在其中。”


    "98L:没人去便利店的话，估计她就要调动能力了，就像前段时间有人分析出来的旧时代(游戏)里的那个便利店。一玩家使用了客流增加BUFFjpg"


    "99L:事已至此，再次赞美千神吧。(笑)"


    “100L:赞美!猫猫赞美jpg]”


    第一页到此结束。


    释千：“….


    虽然是被标题党骗进来的，但帖子后期似乎是在夸她?尤其是后期的推测，居然还真是八V九不离十。


    释千对夸奖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论坛人一向喜欢“造神”,她早在使用人格身份的时候就知道并利用过这一点，只不过现在造不造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因此浏览完三页帖子后，释千仅精挑细选般给两层回复点了赞。


    第一条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标题党啊可恶!!”


    第二条则为：“没事，感觉4000乐在其中。”


    释千退出帖子，刚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有趣的帖子，就发现时间居然过去了半小时有余，算上做饭和吃饭的时间，她三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已经过半。


    作业还没写。


    释千纠结了大概两秒，最终还是放下手机开始阅览桌子上的那本材料学基础。


    她现在于凭港的鸣海理工就读能源技术与系统方向的专业，这是鸣海理工的重点专业，第一学年课业很重。明天有材料利学这门课，老师很是严格，需要提前预习并整理一份光吸收材料的文献综述。


    文献综述她上节课结束当天就写完了，所以只需要预习。


    她刚为最后一个段落画好重点，就听到楼梯方向传来脚步声，但那脚步声却止于楼梯口。


    释千起身拉开卧室门、探出头去，就看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奚航。


    他一只脚虚虚踩在二楼的地板上，另一只脚却还停留在楼梯上，手则搭在扶手上，那姿态像是随时准备拔腿就跑。而他的目光似乎和客厅里的某个人对视着，神色戒备。释千疑惑地顺着奚航的目光看去，发现他戒备盯着的目标是巫舟。


    巫舟和奚航台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有什么好戒备的?只不过巫舟 向很警惕，在客厅里休息时，只要有人从楼梯上来，他都会扭头看眼，但看到是奚航后，他就又转回头继续看他那3.7岁的儿童读物了。至于客厅里的另一个人就更不必说。


    应观辞连头都没抬一下，在靠近阳台的吧台到饬他那难喝的手冲咖啡，手捻着咖啡粉，似乎不太满意研磨度，而他手旁已经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了，大概是废品。


    似乎是察觉到释千的视线，他才抬起头看向她，面上带了点笑。


    这环境怎么都不像能让奚航戒备到进退两难的样子。


    释千看向奚航。


    奚航也看向她。


    “你卡在那干什么?”释千问，“断网了?”


    奚航犹豫两秒，彻底走上二层，步伐快而轻地走向释千，然后靠在她门旁的墙上，压着声音：“你怎么把他俩放一个屋里了?”


    释千看了眼和平的客厅。


    “不是挺好的?还一起吃了中午饭。”


    奚航：…"


    “还好我早上出去玩了，要一起吃饭我得积食三天。…不对，他俩居然没打起来?!”


    释千靠在门框上：“也就那一次吧。而且那时候巫舟第一次见应观辞，对生人有点应激很正常，认识后就没什么事了。而且应观辞从来也没和谁打过吧?人家素质高着呢。”


    奚航：“……在你面前素质当然高，他、”


    “新下的瑰夏，你尝尝。”正说着，一小杯咖啡出现在奚航面前，奚航的话也因此被打断。


    是应观辞。


    他手中端着一个玻璃咖啡杯，其中泛着淡淡浅红的咖啡液清透漂亮。


    奚航：……我?”


    他看向释千，释千看了眼应观辞手的方向。


    释千：“你。”


    刚出门的时候，应观辞对咖啡表现出的态度显然不太满意。虽然应观辞此人会在意一些细枝未节，“不满意”可能只是因为他对自己要求过高，但释干仍不愿意尝试。


    尤其是“咖啡”。


    应观辞手中这杯既不带奶又不带糖，释千想想就觉得肯定又酸又苦。


    她不爱喝，但她喜欢看别人喝。


    于是她遁入了沉默，甚至还想要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奚航看向应观辞，不可置信：“我尝尝?”


    应观辞微点头。


    奚航：……下毒了?”


    应观辞笑着说：“新豆子，对研磨度拿不太准，帮我试试风味。”


    奚航还是有些犹豫。


    “今年产量少，拍价到了快三万一斤。也就是说这杯大概……”应观辞晃了晃那清透的液体，语调平静地说，“一千多?”


    他说的是旧时代的价位。


    新纪元虽然欣欣向荣，但物资到底不如从前，梦想便利店很多商品都是从旧时代进货。


    奚航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这么贵?那我试试。”


    他的语气大有一种“这么贵的东西喝死了也是我的问题”的感觉，先前的疑问与顾虑顿时一扫而空。


    奚航端过那杯漂亮的咖啡液。


    奚航期待地喝了一口。


    奚航面如死灰。


    奚航想吐。


    看到了预期的表情，释千终于没忍住笑出声。她拍了拍奚航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起码证明他没有下毒。为了让你多喝点，下毒会用味道好点的饮料。”


    “味道很差吗?”应观辞还在问。


    奚航勉强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说道：“你们有钱人爱喝泔水是吗?我天呢…感觉追着下水道在喝。”


    应观辞没有生气。


    他伸手拿回那杯咖啡，轻声说：“因为过萃了。”


    奚航：“……?”


    “你知道你还让我……”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他看到了应观辞直直盯着他的那双眼，那双和他显露出的温和笑意完全不相符的眼，那双落在释千视线区域外的眼睛。


    “过萃了，就是这个味。”应观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