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厌抬起头，久久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块草坪。


    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着，这种诡异的第六感让小沈厌有些毛骨悚然，她蹙眉，环视一周却什么都没发现。


    应该……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小沈厌垂下眼，捻了捻指尖上蹭到的灰，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厌看着那个小一号自己的反应，就知道她应该是没有发现自己。


    不过…沈厌忽然自嘲一笑，就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里不过是个幻境，眼下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么想着，沈厌发现周身的灵力有些凝滞，她动了下指尖，掀起眼皮朝着来人看去。


    “沈小姐，该过去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有些刻在骨髓里的东西开始暗暗发痒，沈厌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这人一开口她就认出来了。


    是以前的女管家。女管家嗓音很淡，透着一股意料之中的冷漠，是一个永远服从命令，永远“有分寸”的管家。


    当然，只听从她爸——沈志国的。


    沈厌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很好奇这个幻境到底想给她看什么。


    小沈厌听见女管家的话沉默着起身。确认这个环境里的人都看不见自己以后，沈厌淡淡一笑，悠悠跟上两人的步子，准备在幻境里重温旧事。


    小沈厌跟着女管家，沈厌跟着小沈厌，三个人就这样横穿了整栋小洋楼，来到了另一边的院子。


    沈厌望着眼前熟悉的地窖入口，那些尘封的记忆忽然被幻境以一种极其恶劣的方式掀开，看着小沈厌捏紧的拳头，沈厌挑起眉，笑得意外开怀。


    “晚上八点我会准时来接您。”


    女管家说完这句话后就静静的注视着小沈厌，一大一小两人无声的对峙着，最后还是小沈厌先败下了阵，于是等到她走下地窖，对着居高临下的女人屈辱般点了头，女管家这才放心的落锁离开。


    沈厌跟着小沈厌一起下的地窖，亲眼看着女管家把钥匙连着地上的光线一起带走后，这才闲下来瞥了眼不知什么时候蜷缩在了地上的小沈厌。


    沈厌小时候其实很怕黑，她觉得那时候应该是有些幽闭恐惧症在身上的，不过沈厌也无所谓，都是以前的事了，有没有也不重要。


    反正现在的她不怕，现在她畏光。


    想到这，沈厌嘴角抬起一个极具嘲意的笑容，耳边传来地上的小人极力压制却还是遏制不住的呜咽声，沈厌忽然有些无奈。


    跟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沈厌捏了捏眉心，她算起了时间。


    约莫一分钟后。


    沈厌掐着点放下手，在黑暗的地窖里精准定位到了地上的那团身影。


    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和呜咽，沈厌想不注意都难。


    差不多该到点了，沈厌看了眼地窖里不存在的天，而后煞有介事般捂住了耳朵。


    记忆中歇斯底里的嘶喊声终于响了起来。


    修士的目力极好，所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沈厌也能捕捉到小沈厌因为急促的呼吸，面色上涌起的极度不正常的潮红和水痕。


    小沈厌嘶喊着扯开衣领，绝望又无力的抓挠着自己的咽喉，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整个人周身的涌出股叫人窒息的气息。


    “啊——！！！！”


    “啊————！！！！！”


    小沈厌知道无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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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外面的人都不会在“教育”结束前放她出去，无论她怎样的央求，只要自己没死在这里，不远处的那扇门永远不会为她而开。


    因此她只是一直不停的嘶喊，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内心的恐惧。


    过了好久，兴许是喊累了，小沈厌爬到墙角，倚着背上冰凉的触感，才有了些许她还活着的感觉。


    眼前的一切就像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噩梦。


    沈厌看着墙角的那个不停颤抖不停呜咽的身影，只觉莫名。


    到底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些？


    沈厌不清楚，小沈厌也不清楚。黑暗里，小沈厌动了动抠出血迹的指尖，颤抖着把指尖含进嘴里，发狠一咬，霎时间，鲜血迸进，她的嘴里也随之泛起了一阵令人作呕的咸涩。


    小沈厌放下手，闻着周围若有似无的腥气，终于安下心。


    她还活着，小沈厌垂着眼想。


    还活着就很好。


    小沈厌这样想着，咽下了嘴里的血沫，一直身处黑暗和极度的恐惧下，小沈厌的精神已经很疲软了，此时她依赖着指尖的刺痛总算沉沉睡去。


    沈厌支着头，坐在原地看完了全程，话说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来着？


    沈厌记不太清了，这种事情，她没有特意去记的癖好，早就能忘多干净就忘多干净了，想到人脑的保护机制，沈厌颇为淡然的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现如今完好无损的皮肤。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幻境可真会挑回忆。


    沈厌想着，硬生生的压下心底那股熟悉的窒息感，眼底也随之漫起一阵嘲意。


    就这还想破她防？


    她早就在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习惯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