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Chapter 82

作品:《绿茶学神说他打工养我

    有人大着胆子,小声提议:“要不再去问问……那位?”


    他指的“那位”自然是谢遥集。


    虽然之前学神的态度一直是无可奉告,但是万一呢?


    大家左思右想地商量一会儿,觉得确实是个办法。两个人当了那么长时间的同桌,不说完全知根知底,起码也能有所耳闻吧?


    谢神肯定也不希望林哥休学。


    半分钟后,“谈判代表”十分倒霉地捏着自己抽中的签,战战兢兢地往谢遥集座位的方向走。


    其他人屏息凝神,视线追随着他的步伐一同缓缓移动。


    然而他们料想中的,两个人紧张刺激的交涉场面并没有发生。


    同学走到谢遥集的桌子前面,刚想伸手去拍对方肩膀,又不知为何动作忽然顿住了。


    ——他看见谢神半抵着脑袋,坐姿端正,没写完的物理卷摊在桌面上。


    只是两只眼睛都是闭着的,没在看题,也没在看人,就这么以一个认真学习的姿势,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同学:“……”


    不愧是年级第一,老师眼里的模范三好学生,下课困成这样了都还在学。


    他叹口气,动作僵硬地转过身,对着远处翘首以盼的一群人做了个摊手的动作,然后摇摇头,比着口型道:在睡觉呢,问不了。


    班级后面霎时小小声地传来一片失望哀嚎。


    打探消息的同学无功而返,蹑手蹑脚地原路返回。他没看见的是,在自己转身离开后的第六秒,原本在座位上“睡觉”的谢遥集随之睁开眼睛。


    笔尖慢悠悠地落在卷面上,在题目后面一笔一划写了个“解”。


    他撑着头的姿势没变,动作间幅度很小,只写完这一个字,就没有再接着往下写。


    孤零零的“解:”形单影只地挂在题目下方的大片空白里,谢遥集盯着它看了几秒。


    几个月前的林藏初一道物理大题都不会做,但偏偏物理老师又一时兴起地要抽查课后作业。


    林藏初在把习题册推给他之前,觉得自己也不能一点不写,于是尽职尽责地把每道题的解和冒号都写完了——


    在考场上总价值一分,相当于一整个操场的学生,珍贵得很。


    谢遥集拿到卷子,发现少爷一手烂字儿写得像狗爬,龙飞凤舞地挤没了所有他能填答案的地方。


    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都被老师拎着耳朵骂了一顿。


    训林藏初的理由是破坏卷面,训谢遥集的理由则是“能不能好好监督你同桌”。


    谢遥集从过往的回忆里缓过神,很轻地勾了下嘴角。


    像是舀了半勺蜜糖似地反反复复地尝,等到尝完了,又想起来如今两个人早已冷寂下去的聊天框。


    咖啡店里那场关于“未来和以后”的争吵无疾而终,又在除夕夜被醉酒的少爷用语音条狂轰乱炸地捣了个稀巴烂。


    导致谢遥集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到底算是进行到了情侣吵架流程环节的哪一步。


    他其实很想问的,想问林藏初是一时兴起还是什么,想问林藏初如果走了还会回来吗。


    但是谢遥集什么都没说。


    他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去对这件事产生情感上的偏颇,忍不住去恶劣地阻止。


    这份顾虑一直留到第二天的元宵节。


    学校恰好把月考也安排在这天,等谢遥集连着答完四门考试,终于回家糊弄完晚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外面早已开始热闹地放起烟花,谢遥集收拾好碗筷,坐在书桌前发了会儿呆,忽然鬼使神差地想出去转一转,透口气。


    小县城的元宵节甚至比新年还要热闹,家家户户都领着孩子出来看花灯,绚烂的烟火一茬一茬地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


    公园里的树已经被缠上了五颜六色的灯串,有的螺旋向上,有的是巨大爱心,还有的从远处看就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兔子。


    楼下的夜摊老板在卖琳琅满目的手摇花,小孩子们和大人叽叽喳喳地挤在一起讨价还价,热闹得很。


    几个高中生正在不远处的湖边小心翼翼地放孔明灯许愿,谢遥集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半分钟后,点着火的孔明灯晃晃悠悠地离开地面,向着高空飞去,几个学生欢呼雀跃地喊着鼓掌。


    谢遥集随即敛了视线,从旁边安静地绕过去,走到湖中央的四角凉亭。


    冷到略微僵硬的手指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按开屏幕。下意识地点开Q/Q。


    谢遥集点进置顶的聊天框,打了几个字又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长按删除键,把刚打出来的“我们谈谈”给删掉了。


    他想起来林藏初离开咖啡店时的那些话。又觉得其实错在自己。


    林藏初从来不是离经叛道,他对自己想要什么清楚得很,不受其他任何人的置喙。


    跟自己完全不一样。


    谢遥集长长地吐了口气,手指又在键盘上按:对不起。


    他盯着消息框里没发出去的这三个字微微出神,片刻后又点了删除键。


    ……没头没尾的。


    不是很想在发出去之后就被少爷秒扣问号。


    聊天框的编辑界面删删减减,甚至周围玩耍的人群都换了一轮又一轮,从喧嚣到寂寥,到最后谢遥集还是没能凑出来一段完整的话。


    偌大的湖心亭里只剩他一个人,谢遥集的视线终于舍得从手机屏幕上挪走。


    远处结冰的湖面上不知被谁放了几盏花灯,盈盈地发着亮。


    还是算了吧。


    他把手机屏幕按灭,像是劝慰自己一般地摇头道。


    像林藏初这样的人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不是被三角函数和之乎者也困住。


    就是不知道,没心没肺的少爷有没有在未来留个位置给他。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谢遥集想,他到底没能躲过去,还是落到了这种等待审判的地步。


    他叹了口气,颇有些自嘲地把手机揣回口袋,在夜风中又站了一会儿,打算回家。


    ……还没来得及离开,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毫无规律可言,但踩在地上的每一步谢遥集都熟悉得像是听过千百遍。


    然后他就听见林藏初的声音。


    谢遥集动作很慢地转过身,看见少爷向他跑过来,站定,气喘吁吁地按着膝盖。


    “果然是你啊……我真的没看错。”


    林藏初外面只套了件加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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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锋衣,脑袋上没戴棉帽,脖子上也没有围巾。


    谢遥集怔怔地看着他,心脏剧烈地开始跳起来,连眼睛都忘记眨。


    他的视线落在这人被冻得发红的耳尖上,有很多的话想问,比如为什么忽然来见他,比如最近没来上学是在忙什么,又比如做好的决定还有没有转圜余地。


    但谢遥集张了张口,最后出来的话却是:“……这么冷,怎么不多穿些?”


    “因为想见你。”


    林藏初气还没喘匀,直起身又缓了缓,一句话被他分成两句讲,“所以,出门走得有些着急。”


    “……”


    剩下的话没有说,因为谢遥集忽然上前一步,死死地将他抱进了怀里。


    少爷吓了一跳,但意料之外地没有挣扎。他没问这些天为什么谢遥集不发消息,也没讲那些大道理,山盟海誓。


    他抱着谢遥集的后背,视线有些躲闪,又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地深吸一口气。


    “我明天就要走了。早上七点的飞机。”


    “……嗯。”


    林藏初:“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见上一面。以后想你的时候才能以防万一。”


    “……嗯。”


    谢遥集听见自己胸腔里鼓噪的心跳声,大脑轰鸣,在别离的既定事实前如同海啸席卷而过、淹没所有。


    良久,这场紧密的拥抱终于结束。


    他把人放开,声音很轻地问:“真的想好了?”


    被压抑的情绪和无处释放的占有欲交缠在一起,无法剥离。


    有那么一瞬间,谢遥集几乎想把林藏初用绳子栓起来,牢牢地绑在身边,朝着完美既定的路线走,一辈子也别分开。


    但是少爷的尾音上扬,漂亮的浅棕瞳孔熠熠发亮地看过来:“当然想好啦。”


    “虽然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管他呢?人能活着的时间这么短,总是要向自己喜欢的道路去走一走的。”


    “还有你……”


    他认真地重新喊了遍对方的名字,这次是珍而重之的语气:“谢遥集,我会想你的。”


    于是谢遥集又把自己那些荒诞的计划全部推翻了。


    他看着林藏初,向后退了一步,将手腕上那条戴了很久的红绳手链褪下来。


    “这是我……家里人送的。”


    谢遥集握着少爷的手指,动作很轻,带着红绳的珠链被他顺着腕骨套进去。


    他说:“就当是留个念想。”


    玉石冰凉的质感碰在皮肤上,林藏初朝着路灯举起手,看见红绳底下坠着的流苏和银饰。


    他莫名想起很久以前生物晚自习,两个人被罚站,那只被谢遥集偷偷递过来的、尾巴上绑了红绳的硬纸壳小猫。


    不舍的心绪在这一刻忽然被抽丝剥茧地拉长,林藏初抿了抿唇,后知后觉地品到了自己心里那点儿发酸发涩的难过。


    寥寥无几的烟花在寂静的夜空中先后炸开,随即连成五彩斑斓的一片。


    他往谢遥集的方向走了几步,胳膊搭在对方的脖颈间。


    冰凉的鼻尖相碰,林藏初偏开一点角度,在对方怔然的目光里,郑重地落下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亲吻。


    “你会记得给我打电话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