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逃避

作品:《心跳越界

    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酒店大厅来往行人并不多。


    沿着前台向左直走,就是去往酒店不同楼层的电梯通道。


    祁清肆身上穿着灰色连帽卫衣搭黑色牛仔裤,手上还拎了件黑色夹克,应该是刚从楼上下来。


    他站在电梯口,沉黑如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孟冬愉,唇线绷直,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临城?


    出现在她家附近的酒店?


    在南江的那段日子里,孟冬愉除了向大家透露过她是临城人以外,不曾向任何人讲过她的家庭住址,更不曾向任何说过她那些不堪的过往。


    祁清肆的到来,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慌。


    临城的温度比南江要低上一些,酒店大厅空调开着,孟冬愉却依旧觉得浑身发冷。


    邱朗把行李箱推到她面前,出声将她的思绪唤回:“冬愉,看什么呢?”


    “没什么。”孟冬愉闻声收回视线,从他手中去接行李箱,礼貌地颔首,“谢谢,我先上去了。”


    邱朗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到祁清肆身上,没松开握着拉杆的手:“我送你上去。”


    “不用。”孟冬愉没察觉到这些,只是摇头拒绝,“我一个人可以的,而且你没登记应该也上不去。”


    还没等邱朗应声,祁清肆就迈开步子朝他们走来。


    行李箱的箱柄上落下第三只手,邱朗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祁清肆,又向孟冬愉确认:“你们认识?”


    孟冬愉下意识攥紧手中的房卡,用力将行李箱拽回自己身边,冷冷地否认:“不认识。”


    话音落,她低头,逃避似的想要往电梯口走,却被祁清肆抬手拦下。


    邱朗见状将祁清肆的手腕扯开,挑眉看他:“这位先生,认错人了吧?”


    祁清肆拎着外套的手攥得骨节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仿佛下一秒,拳头就会挥到邱朗的脸上。


    邱朗也一副完全没在怕的模样,挑衅般与他僵持。


    祁清肆嗤笑了声,咬着后槽牙点头,而后又偏头看向孟冬愉。


    他咬着牙喊出她的名字,面上愠色渐浓:“孟冬愉,把我当狗耍,好玩吗?”


    冷漠的态度并没能换来想要的结果。


    三人对峙的局面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八卦的目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孟冬愉没搭腔,转头看向邱朗:“抱歉,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今天的事情麻烦你了。”


    邱朗听出了孟冬愉是在赶人,掏出手机递到孟冬愉面前:“加个联系方式,遇到什么危险,随时打我电话。”


    话虽是对孟冬愉说的,但是警告的视线却落在祁清肆身上。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没去拿手机:“谢谢,没事的。”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邱朗笑了笑,又找了个理由:“这几天还得常联系,你父亲的……”


    话没说完,就被孟冬愉匆忙打断:“邱朗,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联系我妈就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邱朗也识趣地没再坚持下去。


    目送邱朗离开,孟冬愉深吸了口气,拖着行李箱往电梯口走。


    祁清肆想伸手帮她去拎,却被她冷冷地甩开,最后只能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


    刷卡进门,孟冬愉将室内的灯打开,而后转身看向门口站着的人:“你跟着我做什么?”


    祁清肆没应声,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


    长久没动静,酒店走廊的声控灯逐渐熄灭。


    孟冬愉耐心告罄,手落在门把手上试图关门。


    房门合上一半,被祁清肆猛地推开,而后“嘭”地一声再次合上。


    他将拎着的夹克扔在地上,双手擒住她的手腕抬到头顶,反扣在门板上。


    一条长腿曲着挤在她的□□,将她整个人抵在门后。


    他垂眼看她,胸腔缓缓起伏,呼吸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


    背后的门板坚硬,孟冬愉懵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开始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


    然而,男女力气差距悬殊,她的那些反抗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祁清肆重而乱的呼吸久久没有平复,他盯着她的眼睛,带着质问开口:“孟冬愉,你拿我当什么了?”


    孟冬愉执拗地偏头,错开他的视线,蹙着眉冷冷地重复:“你放开我。”


    祁清肆周身都压着火,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喉结滚了滚:“真当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孟冬愉转头,有些好笑地对上他的目光:“是我让你来的吗?”


    祁清肆闻言顿了一下,而后自嘲地扯了扯唇角,点头:“是,是我自己舔狗一样巴巴地追来的。”


    “但是,孟冬愉,就算养只狗,离家时也该记得给它添水加粮吧?”没等孟冬愉应声,祁清肆一字一句地接着控诉,“你倒好,说好的让我等你,转头就一声不吭地离开南江,耍我玩吗?”


    遇到紧急的事情,孟冬愉会本能地以自我为中心。


    离开南江之前,为了交接工作,她给温承卿发了消息,也托师弟师妹们给祁振强留了话。


    除此以外,她再没有向任何人讲过要离开一段时间,也确实没有想起和祁清肆说一声。


    不怪他会这么生气。


    只是……他不该追过来。


    她在外面费力维持的假象,在临城,会随时随地被人戳破。


    她不想被他看到,她那些难堪的过往。


    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她坦然地将自己的伤疤揭给他看。


    别人对她的评价一点都没错,她确实是一个很假的人。


    她从出生起,所遇到的那些糟糕的时刻,都是她独自熬过来的。


    她不具备爱人或者被爱的能力。


    所以……不能再耽误他了。


    孟冬愉闭了闭眼,缓缓开口,语调冰冷又无情:“不是你自己在死缠烂打吗?”


    “我从来没说过喜欢你吧?”


    “我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我们不合适吗?”


    话音落,室内突然静得落针可闻。


    祁清肆缓缓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一点点与她拉开距离。


    “孟冬愉,为什么……”红意攀上眼尾,祁清肆喉结滚了又滚,再开口时声音哑得厉害,“为什么就是不肯……看看我呢?”


    “不是总说我对你态度差吗?”孟冬愉揉着泛酸的手腕,垂头笑了笑,又抬眼看他,“那现在我告诉你,从一开始,你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整天吊儿郎当,不知进取的人。”


    眼尾的红蔓延到眼眶,祁清肆颓丧地垂下头,密而长的睫毛遮挡了眼睛。


    地面上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水渍。


    他鼻音很重:“孟冬愉,我可以改。”


    “我不需要。”孟冬愉视线落在地面上,一点点攥紧手指,强行压下发颤的声音,“回你的南江去,别再来招惹我,行吗?”


    -


    孟建华的葬礼,是孟冬愉回临城后的第四天举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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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猥亵案的事情有了结果,孟冬愉的大伯孟建中,突然一转原先避之不及的态度,开始主动操办孟建华的葬礼。


    孟冬愉说是尽子女的最后一点义务,回来处理孟建华的后事。


    但是说到底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对葬礼习俗和流程都没什么经验。


    既然孟建中主动承包了此事,孟冬愉索性就交给了他去办,一切听他的安排。


    孟建中这两天多次向邻里哭诉他这个弟弟不容易,并扬言绝对不会原谅杀死他弟弟的凶手,一定会通过法律手段替孟建华一家维权到底。


    他的意图,孟冬愉心知肚明,但什么都没说。


    说来也好笑,不知是临城的丧葬习俗还是孟家传下来的习俗,规定说女人不能为死者守灵。


    就连下葬时本该由子女捧着的骨灰盒,也只能让孟建华的侄子、孟建中的儿子来。


    孟冬愉身为孟建华的亲生女儿,只有站在一旁吊唁的份儿。


    磕头行礼时,听着旁人或真或假的抽泣声,孟冬愉只觉得讽刺。


    一个孟冬愉并不认识的远房亲戚,可能是看见她扯了扯唇角,开始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孟家那丫头算是白养了,见了面也不知道喊人,亲爸死了一滴泪都不掉的。”


    “再看看他那个侄子,哭得让人心疼。要我说,还是养儿防老。”


    他们声音不大,但孟冬愉站得不算远,还是讲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楚。


    根深蒂固的思想很难通过她一句话去改变什么,孟冬愉笑了笑,选择冷眼旁观。


    葬礼快结束时,一个憔悴的女人突然闯了进来。


    女人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到施荣面前:“姐,我姑娘她爸当时也是一时冲动,实在没想到会闹出这样事情。”


    “您丈夫的医疗费我们已经付了,赔偿金我们实在拿不出这么多,求您行行好,看在我姑娘这么……的份上,签一下这份谅解书吧。”


    孟建中听到动静,连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顶着个啤酒肚,扬声道:“欺负我弟妹和侄女两个人无依无靠?”


    “我弟弟无辜丧命,我告诉你,赔偿金一分钱都不能少。”


    周围人都在指指点点,大多站在孟建中这边,觉得女人一家不该原谅。


    孟冬愉趁乱从女人手中接过那张纸,细细看了几眼,又开口问她:“有笔吗?”


    女人闻言愣了一下,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签字笔。


    孟冬愉接过来,在谅解书上填了自己的信息和名字,而后在众人一脸懵的情况下,递给了女人。


    女人哭着再次下跪,却被孟冬愉拦下,她温声开口:“告诉她,不是她的错。”


    “还有,她的爸爸很爱她。”


    目送女人离开,众人才纷纷从震惊中回神。


    没人想到孟冬愉一个一天下来没说过几句话的小姑娘,竟然敢自作主张签了名。


    孟冬愉讥讽地扯了扯唇角:“很意外吗?这个葬礼上没资格抱他骨灰盒的亲女儿,却可以在法律上帮他签下谅解书。”


    眼看着快要到手的赔偿金飞了,孟建中脸气得铁青,他抽出皮带,猛地朝她扬手:“不孝女,我今天要替你爸好好教训你。”


    孟冬愉和众人一样,并没预料到,孟建中会气得在葬礼上公然打人,自然也没来得及闪躲。


    眼睁睁看着皮带就要落到身上,孟冬愉却突然被人拥入怀中。


    耳畔传来一声闷哼,孟冬愉猛地抬头。


    那个她以为已经回了南江的人,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