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十六、毒蛇温柔的獠牙

作品:《[崩铁]悲悼伶人为何这般

    “呵呵。”翡翠低沉的笑声从帷幕之后传来。


    这位冷艳优雅的放贷人伸手掀开了帷幕,微笑着说:


    “多么简单的诉求,我又怎好拒绝?请坐,伶人。”


    悼歌依言在翡翠面前坐下,慢吞吞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将拐杖好好地揣在臂弯。


    翡翠的蛇瞳颇感兴趣地紧紧锁定着伶人。


    一段时间不见,这位伶人身上死亡的气息更加浓郁。


    他来之前也许化过妆遮盖,但那苍白的唇色和缺乏血气的皮肤都在昭示一个事实:


    他已步入衰亡。


    死神的镰刀正悬在他的头顶,很快就将落下,把那奄奄一息的残生无情收割。


    实际上,从翡翠见到这位伶人的第一面,她就能确定:


    这位伶人身患不治之症,已命不久矣。


    而摩根勒菲这位将死之人,竟然选择将一整个曼陀罗的安危和伊伊玛尼喀的存亡寄托到这样一位盟友身上……


    古怪。


    但古怪之处,往往也是突破口。他身上一定有更值得摩根勒菲看重的力量,所以才能在即使病重的情况下,成为摩根勒菲托付的选择。


    翡翠一边思忖,一边不动声色地微笑:“早上好,伶人。你特意早早来找我,是准备和我聊什么呢?“


    “……”


    伶人垂眼,避开翡翠极具穿透力的视线,静静地说:“昨天白日里,您的后辈砂金来找我,希望和我一起去揭开疯牛的诡秘阴谋……”


    “我想,”伶人说,“他已经把疯牛握有一颗星核的事实告诉了您。”


    “不错。”翡翠动作优雅地为伶人泡茶,“在这一点上,我的确要谢谢你照顾砂金。他还是个气盛的年轻人,做事多少有些欠缺稳重。多谢你在疯牛的无人工厂看顾他。”


    翡翠涂着冷色调指甲油的手将一杯温热而香气浓郁的花茶推至伶人的手边,笑着说:


    “……悲悼伶人高尚之名,诚不欺我。”


    伶人接过花茶,温热的温度从指尖传来,缓解了一些他在清晨行走多时的彻骨寒冷。


    伶人捧着花茶,并不喝,垂着眼睛凝视花茶氤氲的水面:“您过奖。我实际上另有所图。”


    “你是个爽快人。”翡翠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你帮砂金,是为了摩根勒菲吧?”


    “正是。”悼歌直言不讳地说,“我本来的计划中没有和您见面这一项。但既然您率先提起——”


    “昨天夜里,您见了一位曼陀罗的成员,答应了他为摩根勒菲延寿的请求。”伶人抬起眼睛直视翡翠,“我为此而来。”


    “……”


    翡翠含着微笑,反问:


    “你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我以为摩根勒菲是你的朋友——而你也是一个将死之人。步入衰亡的心情,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而你却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


    “……”


    悼歌摩挲着拐杖,说:“正因为我和摩根勒菲同样是步入衰亡之人……所以我更明白她的心情。”


    “她并不想要通过特殊手段来延长生命。”


    “您来自公司,而公司和仙舟联盟是密切的盟友。”悲悼伶人浅蓝色的眼睛地直视着翡翠的蛇瞳,“仙舟联盟长生的代价,您应该非常清楚。”


    “……”


    翡翠轻柔地反问:


    “那么,如果我说,我也能治好你呢?”


    “……”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翡翠敏锐地捕捉到,伶人浅蓝色的眼睛放大了。


    这句话肯定在伶人的意料之外,但他很快恢复正常的神情,冷静地指出:“翡翠女士,容我指出:您无法治好我。”


    “为什么这么肯定?”翡翠优雅地摊手,从帷幕之后走了出来,携带着权杖,说,“伶人,我诚挚邀请你和我同行一趟。在这半天内,我将向你展示伊伊玛尼喀的众生万象——待这同行结束,你再拒绝我不迟。”


    “……”


    悲悼伶人审慎地注视着这位捉摸不透的石心十人。


    清晨逐渐亮起的晨曦为翡翠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令她看起来如此光亮,像是一个希望。


    翡翠含着笑意看着伶人那迎着阳光显得清澈通透的浅蓝色眼睛。他神情平静而谨慎地注视着她,却难以掩盖皮囊之下溢出的悲伤,仿佛心中有个不知名的小人在为她所描述的生的诱惑而动容。他的眼睛像镜面一样映出她的身形……在这只眼睛中,她宛如光辉的救主。


    很快,那只眼睛就垂了下去。


    ——但真正的希望不在此处。伶人在心底无声地说。


    迫近的死并不可怕,而且他从不孤独。


    悲悼伶人想明白这一点后,毫无畏避地对上翡翠的眼睛,冷静地说:“当然,愿陪您走一趟。”


    ——————————————————


    伶人跟随在翡翠的身后,感到自己身前冷艳的放贷人好比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正将尖利的毒牙对准他的脖子,优雅残忍地注射着毒液。


    翡翠低沉的声音还在前方为他介绍接下来要见的人:


    “我想,你一定很清楚伊伊玛尼喀的历史。接下来我们要去见的这一位客户是一位曼陀罗派系的老成员。他曾经亲历三十年前的战争,并永远地失去了一条腿。”


    “……”


    伶人不做言语。


    翡翠继续说:


    “两天前,他听说了慈玉典押,于是找上门来,向我请求一支如自身身体般灵活的义肢。我同意了这个交易。”


    “……”


    伶人慢吞吞地开口问:“那么,代价是什么呢,翡翠女士?”


    “他付不出可供抵押的财物,因此我向他收取了另一样东西:他失去右腿而换来的名誉。”翡翠微笑着说,“具体到物件上,则是摩根勒菲曾嘉奖那场战争中战士的特殊勋章——曼陀罗地界上另一种无往而不利的通行证。”


    “很快,曼陀罗的成员就将知道,这位曾忠诚于曼陀罗的战士来找过公司的我。”翡翠翻看着合同,温和地说,“而他此前所受的尊敬与崇拜,也将随着这一消息的扩散而消失……”


    “对曼陀罗的其他成员来说,在这个时间节点,在摩根勒菲严令禁止下,给了公司极大便利的他,行为和背叛无异。”翡翠说。


    “……”


    悲悼伶人默不作声。


    他一路沉默,像个安静的哑巴,跟在翡翠身后,从繁华的街区行至安静得有些诡异的住宅区——


    一片保留了三十年前的建筑风格的住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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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众反光金属、变形技术大肆运用的建筑物之间格格不入。它如此朴实无华,像是被快速前进的世界遗忘的一个角落。


    翡翠轻车熟路地在一扇门扉前停步,抬手扣门,不轻不重,一短两长,犹如逐渐绞紧猎物的蛇。


    门扉打开,一个老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衣着简朴,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行动利索,完全看不出失去右腿。


    翡翠微笑致意,取下合同中的一页,递给眼前的老人:


    “您好,琼斯先生。按照我们的交易,我来收取您许诺之物。”


    老人接过合同,向她的身后看了看。


    他看到了悼歌,脸色蓦然一变,指着悼歌说:“你……你答应过我,不会带曼陀罗的人到交易现场……”


    悼歌慢吞吞地开口说:“事实上,我并非曼陀罗的成员。”


    “我只是摩根女士邀请的客人,无意对您的行动发表意见。”悼歌说,“您可以当作我不存在。”


    老人又狐疑地把视线移到翡翠的脸上。


    翡翠脸上是他捉摸不透的微笑,她优雅地持着权杖静静等候,并不作解释。


    老人长长叹息,转身回屋内,取出一个小盒子。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盒子,看得出盒子的主人对其非常珍视,它簇簇如新,表面光华得毫无划痕,反而锃亮反光。


    老人极快地打开了盒子,将其中的内容物在翡翠面前晃了晃,就又关上了盒子。


    悼歌只来得及看清那盒子中美丽徽章的一角。


    翡翠接过盒子,微笑说:“那么,交易至此就结束了。希望你满意这样的结果。”


    优雅的放贷人携带着她想要的东西转身而去,留下老人呆呆地站在门口,怔怔看着她的背影,沉默无言。


    ————————————————————


    “我们接下来要见的第二位客户,”翡翠把玩着那枚美丽的勋章,微笑着说,“来自疯牛。一个因疾病和羸弱而备受歧视的年轻女士。”


    “……”


    悲悼伶人垂着眼睛开口:“而她向您索求健康强健的体魄?”


    “正是如此。”翡翠冰冷的指尖抚摸着勋章上璀璨的宝石,“你知道疯牛们崇尚的法则。他们凭借武力和强健的体魄论尊敬,凭个人占有财富的多寡论地位……也许你可以想见,她在这样的论调下受了多少鄙夷和白眼。”


    “……”


    悲悼伶人问:“她向您支付了什么?”


    “青春。”翡翠收起勋章,微笑着回答,“她此后的人生,都将无偿为星际和平公司在伊伊玛尼喀的分部工作。她得不到报酬,也因此得不到疯牛社会中其它成员的尊重。”


    悲悼伶人沉默片刻,问:“即使她支付的劳力已经足够覆盖治疗她的疾病所需的价格?”


    “我是商人,亲爱的伶人。”翡翠微笑,“我从未说过和我交易是一件平等的事。你难道还见过不收取溢价的商人吗?”


    “更何况要治好她的疾病,所需的信用点将是一笔天文数字。”翡翠说,“即便我不收取任何利息,她也需要为公司工作30年才能偿清……她并非长生种,那时的她已经是个垂垂老人。”


    “……”


    悲悼伶人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