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改错字)

作品:《青云直上(科举)

    第180章(改错字)


    “大人?


    木骥不明白为什么相爷出了宫后,特意在此等着,却偏又说这样的话,倒像是对徐状元很不看好一般。


    右相闻言,只是垂眸抿了口茶水,方才缓缓道:


    “他以为他此刻向圣上一表忠心,圣上便会信吗?本来想要让他去与安王先斗上一番,倒是没想到圣上将他遣去了兵部。


    平南侯素来擅专,这正五品的兵部给事中是好是坏,谁又知道呢?


    “徐状元向圣上表忠心了?!


    木骥这会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右相斜了他一眼,淡淡道:


    “本次殿试答卷,徐韶华劝圣上揽权主政。他虽有才华,可圣上……


    右相冷嗤一声,直接将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


    “圣上之心性手段,与先帝相差甚远,才弱而疑多,本相倒要看看他能落个什么好?


    “那相爷为何不先压一压他?


    木骥心知肚明,今日一帝二相共点今科状元,倘若自家相爷不点头,那正五品的兵部给事中徐韶华是无论如何也当不成的?


    “安王府中有人想要让安王在大朝之时择日提出,本相岂能让其占了去?


    况且,那件事也就是徐韶华现在还不知道,这正五品的给事中,且当是本相提前谋的后手吧。


    ……


    徐韶华与众进士在仪仗指引下,绕了整个京城一圈这才在至金杏台前观榜。


    一路上,礼乐不休,热闹非凡,满城同庆,这一日,他们这些进士,才是这座城的主角!


    等到徐韶华回到家中之时,已经是黄昏暮色时分,而家中早就已经张罗了丰盛的宴席。


    “华哥儿,飞哥儿,可算是回来了!


    林亚宁连忙将二人迎了进去:


    “我今个在那楼上瞧着,这心跳河不停,真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老徐家的祖坟还能冒青烟,出了我儿这样的人物!


    林亚宁那夸耀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走到明堂的功夫都说不完,直把徐韶华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连徐韶华这个当事人都不由得红了耳根。


    偏偏一旁的众人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明日我便去信给村长,让他替我瞧瞧爹娘爷奶的坟可真是冒了青烟!天爷哎,状元郎!状元郎啊!


    徐远志忍不住一拍大腿,抚掌大笑,停都停不下,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还能跟状元沾边!


    徐宥齐这会儿也连忙


    抓住小叔叔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冲着徐韶华笑了笑:


    “我这脑袋也算是天下第一份被状元郎摸过的啦!”


    徐韶华见状终于忍不住笑了故意道:


    “你小子这喜气可不是白沾的待你下次下场若是不得了好名次那可不成!”


    “叔叔放心吧!”


    徐宥齐重重点头一脸郑重


    “华哥儿快快入席!否则咱爹再笑下去这下巴都要托不住喽!”


    徐易平笑着将双手搭在徐韶华的肩上推着徐韶华去坐下张柳儿将温在一旁的最后一盘菜端了上来这场庆贺之宴便正式开始!


    “望飞兄快随我同座!”


    徐韶华拉着安望飞坐在了自己身边本次殿试中胡文绣得中探花胡文锦得中第十九名而安望飞竟是突飞猛进正好落在了第八十八名可把安望飞惊喜坏了。


    这会儿安望飞顺着徐韶华坐下也不由道:


    “今日一天我可真是如在梦中似在云端啊!数年前我怎么也想不到我能有今日!”


    安望飞一脸感慨的说着随后偏头看着徐韶华眼中水光盈盈或许当初与少年初见的一瞬他的命运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徐远志见安望飞这般模样笑了笑随后道:


    “飞哥儿你且看那是谁?”


    安望飞顺势看去随后直接站了起来:


    “爹?娘?!您您二老怎么来了!”


    “你小子这回这般争气打今儿起我安家是彻底改换门庭了啊!”


    “我儿辛苦了。”


    安乘风携一秀丽妇人自门外走了离开妇人眉间还有一丝病容可是看着安望飞却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随后安乘风便已经与徐远志热络的交谈起来人们热热闹闹的坐在一处倒是分外喜庆。


    “华哥儿我敬你一杯!”


    安乘风举起酒杯看了一眼安望飞含笑道:


    “飞哥儿是什么性子我心知肚明他能有今日少不了你对他费心今日这杯酒我先干为敬!愿你二人他日皆能前程似锦万里鹏程!”


    “叔父言重了。”


    徐韶华随后端起酒杯与安乘风同饮一杯安望飞见状下一刻也端起了酒杯。


    徐韶华倒不似徐远志一杯就倒众人也一起高高兴兴的吃起酒来。


    一旁的三个女人见状


    也吃了几盏酒倒是比一旁歪歪扭扭的徐远志和徐易平父子二人坐的笔直。


    等到月上中天众人这才各自散去徐韶华刚一回到屋里没一会儿大用便将一只被帕子包着香囊呈给徐韶华:


    “郎君这是光平县主让人给您送来的。”


    徐韶华接过一看绣样精美倒也不是什么儿女情长之图正面是檀宫折桂背面是喜鹊登枝。


    徐韶华捏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却觉得里面硬硬的取出来一看方才看到里面的同心佩他不由莞尔:


    “若是我没猜错江小娘子今日早就送了贺礼过府吧?”


    “正是。”


    徐韶华笑了笑让大用退下了倒不曾想当初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娘如今倒也收敛起来了。


    一夜好梦翌日卫知徵胡氏兄弟和凌秋余又来了一趟众人热热闹闹的聚了一次。


    等到第二日徐韶华与安望飞早早收拾妥当一身新衣去赴那琼林宴。


    今日这琼林宴可与往年不同此前每逢琼林宴圣上虽会赐下赏赐可却不会亲至。


    但这一回众人远远便能看到那明黄的法架卤薄一时是又惊又喜。


    胡文绣倒似品出了些味道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徐韶华:


    “徐同窗今日这琼林宴徐同窗还需谨慎些才是。”


    徐韶华闻言笑了笑:


    “我省得文绣同窗同行吧。”


    随后胡文绣行至徐韶华右手边与安望飞一左一右胡文锦则跟在胡文绣身旁四人一起进入了琼林苑。


    琼林苑乃是皇家御苑素日只有皇室中人才可在此宴饮里面景致非凡如今又是明春意浓之时众人将一进去阵阵花香便扑鼻而来。


    其中假山巨石数十座取锦石铺路其色精致美丽仿佛众人当真走在了锦绣大道之上比之当日集贤殿外的红绸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这里会是一国重臣的开始也会是一些学子的终点。


    徐韶华等人被侍从引至宴中里面已是丝竹之音袅袅更有吟哦颂诗之声。


    徐韶华笑着对其他人道:


    “瞧着倒似是我等来晚了。”


    胡文锦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哪里就是我等来晚了这等美景总有那等贪心之人想要多瞧一眼。


    岂不知这景再好若有才干天下之大何处景致不能细赏?若无才干……”


    “兄长。”


    胡文绣适时开口


    文锦之后的话如今这琼林苑中虽不见多少奴仆可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曲解了胡文锦的意思那才是不好。


    “胡同窗说的对如斯美景自要好好欣赏才对我等且入席吧。”


    虽说琼林宴乃是圣上与众进士同乐可这座次也有分别徐韶华正在左起首位他与榜眼相对而坐而胡文绣则在徐韶华下首。


    分开之际胡文锦还有些担心徐韶华道:


    “胡同窗且去吧文绣同窗这里有我。”


    胡文锦这才放心下来点了点头:


    “那便有劳徐同窗了。”


    随后徐韶华与胡文绣便座位而去徐韶华不由摇了摇头:


    “文绣同窗如今已是大好胡同窗有些太过担心了。”


    “无妨若非兄长为我奔波我哪有今日?兄长唠叨些也就唠叨些吧!”


    “原来文绣同窗也觉得胡同窗唠叨啊。”


    徐韶华玩笑的看向胡文绣胡文绣闻言不由得顿了一下这才轻哼一声:


    “徐同窗就会寻我开心我倒不该和徐同窗同座了否则谁知谁为探花郎?”


    二人说话逗趣倒是对面那位榜眼面色冷淡看了二人一眼便将目光挪至一旁又过片刻他看向徐韶华开口道:


    “徐状元的答卷我已看过虽是气势恢宏可却未免有些太过不切实际。”


    这榜眼徐韶华也有几分眼熟他乃是晏南人士姓陶名安生年二十又三其祖上与胡家同为前朝权臣不过其祖激流勇退倒是比胡家留存下来的东西更多。


    这陶安生曾在国子监就读不过不在甲班而在丁班。


    徐韶华只是当初蹭课之时与其有过数面之缘徐韶华对其并无旁的观感这会儿听了陶安生的话徐韶华也只是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坐直了身子:


    “陶榜眼此言恕某不敢苟同。”


    “本是文人做派又与武夫混作一团如今又说些不着四六谄媚圣上之语呵。”


    陶安生这话的声音并不高是以只有前面的几位进士听见但其余几位面面相觑一番


    胡文绣闻言嗤笑一声:


    “若无徐状元当初远赴寒塞尔如今尚能在此安坐否?笑话!”


    陶安生自知与胡文绣门第相当或者说若是胡首辅未曾落败便是他如今也只能与之交好的份儿。


    陶安生没想到胡文绣会向着徐韶华说话一时脸色铁青徐韶华听到这里倒是明白陶安生的意思。


    他昨日已经看过本次殿试其他考生的答卷,这位陶榜眼确实有奇思,不过……若想要做到他所言,那非得圣上主权才是。


    这会儿,徐韶华只是轻轻吹了吹那有些滚烫的茶水,漫不经心道:


    “既然陶榜眼说我所言是不着四六,那我便该与陶榜眼辨上一辨。梁佞之祸,起于何?


    “自是其贪心有余,权利过大,且无人监管,若他日可立钦差,暗访各地,此事自然会被早早探查而出!


    “哦?那我再问陶榜眼一句,若此事这般容易,那为何此前朝廷不曾如此?是因为不想吗?


    陶安生张口欲言,但随后又止了声,那自然是上面有人不准。


    是以哪怕圣上有意,此事也终是不成。


    徐韶华抿了口茶水,抬眼看向陶安生,笑了:


    “陶榜眼怎么不继续说了?


    “眼下不成,尚有来日,可徐状元你所言,尚不知其来日!


    徐韶华短促的笑了一下,那清朗的笑声中蕴含的意思让陶安生一时未曾体察,还不待他仔细感受,徐韶华便径直道:


    “大厦欲起,而不知其基之重,良木成才,却不思其根之深,不过一纸空谈!


    “你!


    陶安生拍案欲起,正在此事,德安的声音响起:


    “圣上驾到——


    “臣等,见过圣上,圣上万安!


    众人纷纷起身迎接,便是陶安生也不得不将方才的火气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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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与众人一同参拜。


    景帝一进来就察觉到不对劲儿的地方,等他叫起后,发现徐韶华面上一片淡然,倒是陶安生面上的红煞未消。


    自古文人相轻,景帝对此心知肚明,不过既然徐卿没有受到影响,那便随他去。


    待景帝落坐后,这琼林宴才正式开始,一旁的乐曲声又重新响了起来,舞女歌姬在台上大放光彩,但所幸众人还是有些理性在,只欣赏而无失态之处。


    景帝说过了场面话后,随后这才促狭的看向坐在一处的徐韶华和胡文绣二人:


    “今日既是闻喜之宴,诸位皆自便即是。探花郎何在?还不去丛中一探,且采花来,簪给状元郎!


    “是。


    胡文绣领命退去,徐韶华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景帝,却未曾开口,倒是一旁又有进士做了几篇应景的诗文。


    陶安生对那些进士也是略有不屑,只自斟自饮,显然是将那些诗词都作了耳旁风。


    这厢诗文唱罢接歌赋,琼林宴上一时好不热闹,景帝随也


    考问了众人几句,又放了赏赐,倒是将气氛烘托的更加热烈。


    徐韶华这会儿虽坐在最前面,可却并无献词之意,只是取了点心配茶,不紧不慢,倒不像是赴一场文人盛会。


    “徐状元好文采,圣上,依臣之见,徐状元为今科魁首,又曾有寒塞一战的骄绩,对您方才一问,应有妙答。


    陶安生旋即开口,景帝方才问的是众人对于近日月以国与大周战事胶着数年,有何看法。


    此虽为军事,但也与政事密不可分,景帝一问但也合宜,只是大多进士对于此事的了解也仅限于此战何时起,又发生了什么关键之战罢了。


    景帝闻言,也不由得偏头看向徐韶华:


    “徐爱卿,你有何见解?


    徐韶华起身拱手一礼,随后站直身子,淡淡的撇过陶安生,不等陶安生反应,便缓声道:


    “臣以为,此战即将结束。月以小国,当初因梁佞之祸,这才得以与我大周对战许久。


    而今三载间,我大周胜多败少,且月以地贫,我大周地大物博,晏南,河西两地去岁风调雨顺,岁捻年丰,若是月以君主聪明便该知道此战也该到了结束之时。


    “若是其不愿意结束,又当如何?


    徐韶华微微抬头,看向景帝,语气还带着些风轻云淡:


    “那我大周,应当不介意多出一个月以府。


    徐韶华此言一出,哪怕在场是诸多文人,也仿佛觉得自己身体的血液奔涌,一个个脸色涨红,纷纷握紧了拳头。


    “届时,若需战,臣愿身先士卒,为圣上开疆扩土,四征不庭!


    徐韶华重又一礼,景帝立刻道:


    “徐爱卿快快起身,朕知你为国之心,我大周如今也非三年前可比,此事朝中诸臣也有所议,与你所言,无甚差别。


    景帝随后一顿,看向德安:


    “但爱卿报国之心,仍需嘉奖!朕记得当初寒塞一战,爱卿只取了商善的玄铁长弓,那朕便赐你七宝福纹水牛皮箭囊。


    听说,当初爱卿一箭射杀商善,待到秋狝之时,爱卿可要大显身手,让朕一饱眼福才是!


    “臣定勉力为之!


    徐韶华谢恩落坐,一旁的陶安生面色一阵发青,赏赐都是次要,倒是这箭囊,若非圣上心里记挂,岂会给这么一个贴心物件?


    陶安生没有想到,他本来不惜违背家族意愿,想要在圣上心中独占鳌头的答卷,就这么被人抢了风头。


    可偏偏……圣上对他这般信任爱护!


    不多


    时,胡文绣率先走了出来,见其他无他同时入内的进士还未曾出来,面上遂带了三分笑意:


    “圣上,臣领命归来!”


    景帝抬眼一看,不由乐了:


    “这金花状元红,朕听下面人禀报,万花园中唯此一朵,探花郎果真好眼力!”


    胡文绣腼腆一笑,谢过景帝后,旋即走到徐韶华身旁,递上花儿:


    “徐同窗。”


    徐韶华捏着朵花儿,一时有些僵硬,景帝笑眯眯的遣了德安:


    “德安,还不快去替状元郎簪花?”


    鲜红娇艳的牡丹花瓣上,有点点洒金,张扬怒放,可却又与今日之景十分相合,徐韶华只得侧身让德安簪了上去。


    名花玉容交相顾,正是春来得意时。


    琼林宴毕,却让一众进士皆认识可这位最年少的六元及第的状元郎,他瞧着是个绵软的模样,可性子却比之武将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他好战啊!


    一言不合就想把月以国变成月以府!


    圣上把他送到兵部,还真是送对了!


    新科进士皆有两月的探亲假,徐韶华虽然不用,但也并未急着销假上岗。安望飞见状,自然也与徐韶华看齐。


    这日,凌秋余被徐韶华请来给安母看诊,这一看,二人都不由一愣,原是当初要给安母开那五百年参王方子的人,便是凌秋余。


    安望飞本来还在犹豫要如何请凌秋余愿意割爱一些,却没想到竟有如此巧合。


    只不过,待众人欣喜过后,凌秋余有些头疼的开了口:


    “徐郎君,安郎君有所不知,这参王确实在千金坊中,不过却是被左相大人定了下来,若想要左相大人割爱,只怕有些难了。”


    谁人不知左相大人早年伤了身子,这等吊命之物,自是十分紧要。


    “既是如此宝物,为何左相大人府上未曾将其收入府中?”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