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春鸢难觅》 距离陈时鸢拜入妙真师太门下已过去一月有余,她每日跟在师太身后学习丹青,画技突飞猛进,就连那书院中眼高于顶的夫子皆说她为可造之才。
住宿院中,陈时鸢正站在桌前,手上拿着家中寄来的书信。
书信中写着老丞相昨日身体不适,让陈时鸢明日回府。
阅毕,她朝扶月吩咐道:“去准备一番,明日休沐咱们回去。”
想着过几日妙真师太便要离开书院,自己定是不能在师太离开之前赶回,陈时鸢想着傍晚向师太告别。
绕过假山,经过小花园,在长廊上倒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对面身着浅绿色长裙的可不就是多日未见的江应溪。
听闻那日妙真师太院中的事情传入江侍郎耳中后,她被要求回府,日日跪在祠堂中抄写佛经,前几日才得以回到书院。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江应溪狠毒的眼神如同蛇信子一般,黏糊糊的让人不适。
“江小姐说什么呢。”陈时鸢脸上一派无辜之色。
江应溪没有多言,路过她时狠狠撞了一下。
陈时鸢脚下一个踉跄,心中升起浓浓的不安,她扶着采月,手上不自觉地用力,直到听见采月的惊呼声理智才逐渐回笼。
罢了罢了,如今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一行人来到妙真师太的院落门口,恰逢师太正在作画。
妙真师太放下手中的画笔,对着陈时鸢招手说道:“你来的正好,过来看看这幅画如何?”
陈时鸢走上前去,画上的女子手执画笔,面容呈现紧张之色坐在画纸之中。
她诧异地问道:“这是学生?”
妙真师太点头,“听闻你明日便要回府,你我师徒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为师也没有什么能送你的,唯有这丹青还算是拿得出手。”
陈时鸢俯身,“多谢师父赠画。”
妙真师太拉起她的手,“用了饭再回院子中去吧。”
饭后,师太又拉着她的手好生嘱咐了一番才放她离开。
陈时鸢离开之时已是夜晚。
房间中的烛火并未全部熄灭,陈时鸢躺在床上看着床帘上的影子发呆。
想起白日江应溪的眼神她心中始终不安,她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上一世自己因着与陈绾绾的关系,可在这位江小姐身上吃了不少暗亏,不知这一世她又会想出什么肮脏的手段出来。
陈时鸢长叹一口气,本以为这一世只需提升丹青技术,摆脱淮璟阳,为自己和孩子报仇便可安然一生。
可这些藏在暗中的帮手倒成了难题。
她们自小在深宅大院中长大,见识的手段一个比一个高超,自己日后定要注意一些。
想着想着,陈时鸢的双眸逐渐闭上,再次睁开之时天已大亮,桌上的烛火也早已燃尽。
扶月在门外喊着:“小姐可醒了?”
陈时鸢应了一声,“进来吧。”
扶月替她用素簪挽了一个发髻,身上搭配一套素色长裙。
一行人收拾过后便浩浩荡荡地朝丞相府出发。
马车在路上激起一阵灰尘,车轮滚滚向前,陈时鸢坐在里面假寐,香炉中的烟袅袅升起,使她的面容愈发的模糊。
突然马车停下,马儿前蹄抬起,发出一阵急促的嘶吼。
“怎么回事?”陈时鸢睁开双眼。
扶月撩起车帘一角,随后哆哆嗦嗦地放下,“小姐……外面,外面……”
养在深宅里的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被吓得竟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陈时鸢微微蹙眉,自己伸着头朝外面看去。
只见外头蒙面的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包围,与书院中跟来的侍卫呈对立之势,马夫早已吓得弃车而逃。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外头很快便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刀刃相碰,清脆的声音让人胆寒,长剑没入身体的声音让人心惊。
一名黑衣人跳上马车,用剑调开车帘,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马车中的人。
两人瑟缩了一下,扶月紧紧护住怀中的陈时鸢,“小姐莫怕。”
黑衣人冷哼一声,“你二人倒是主仆情深。”
言罢,他伸手去捉蜷缩在角落的两人,扶月与陈时鸢已退无可退,被他领下马车。
黑衣人将扶月重重扔在地上,自己则将长剑架在陈时鸢的脖颈上。
“都住手,否则我就杀了她!”
闻言,双方皆放下手中的武器,停止交战。
陈时鸢被黑衣人劫持着往树林的深处走去,脖子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书院的侍卫不敢轻举妄动。
“只要你愿意当我离开,条件任提。”陈时鸢尝试与他谈判。
“少废话。”黑衣人手上用力几分,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滑下。
她闭了闭眼,难道今天自己就要折在这里了吗?
正当她想再次与黑衣人谈判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直直射入他的头颅,黑衣人闷哼一声便倒地不起。
陈时鸢滑落在地,白净的脸庞上沾染着血迹,一双手伸到她的面前。
“没事吧?”
她抬头看去,是淮璟阳。
“没事”
陈时鸢将手搭在淮璟阳的胳膊上,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多谢淮大人。”
淮璟阳将她安置在一旁后重新投入战斗之中,刀光剑影之间,黑衣人已所剩无几。
淮璟阳留下一个活口,吩咐道:“带回去好好审问。”
随后他来到陈时鸢面前,“陈小姐受惊了,在下护送小姐回府。”
陈时鸢点头,未曾多说些什么,由扶月扶着上了马车。
淮璟阳骑马走在前面,两侧是书院的护卫和大理寺的侍卫。
马车中,扶月拿着帕子小心的给陈时鸢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血迹,“这若是留疤了了如何是好?”
陈时鸢点点她的额头,“你倒是比我自个儿还关心这幅皮囊。”
扶月嘟起嘴,“小姐净会打趣我。”
“好了,祖母上次赏了一瓶黑布药膏,回头我涂几次便可。”陈时鸢宽慰道。
二人说话间,马车已行驶到丞相府门口,因着淮璟阳差人报信的缘故,老丞相一行人早已在门口等候。
陈时鸢的脚方一踏出马车,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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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便两步并一步地走上前,拉着她的手眼泪簌簌落下。
待看清她脖子上的伤痕后眼泪流得更凶了,哽咽道:“怎得遇上劫匪了呢。”
陈时鸢伸出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母亲莫要再哭了,女儿这不没事吗?”
老太太在身后跺了跺拐杖,“赶快回去让府医瞧瞧,可别留下什么疤痕。”
陈时鸢无奈地笑笑,怎么一个两个都关心她脖子会不会流疤。
“是是是,是得去瞧瞧。”
陈夫人拉着她的手便急匆匆往府里走,淮璟阳想对她说些什么却被老丞相拦住。
“多谢淮大人的对小女的相救之恩。”老丞相拱手致谢。
“丞相大人客气了。”淮璟阳连连还礼。
老丞相又拉着他说了好些话后才放人离开,可谓是十分重视这个将来会成为他女婿的后辈。
——
梨落院内。
府医仔细瞧过陈时鸢的伤势后收起医箱说道:“小姐伤口无碍,上些金疮药便可。”
老太太在一旁问道:“可会留下疤痕。”
在得到府医否定的回答后一刻心才放下,若是在这么显眼的位置留下疤痕,保不齐以后参加宴会被一些夫人小姐取笑。
“如此便别在这儿围着了,时鸢丫头受惊,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老太太赶着陈夫人回房休息。
老夫人既然发话了,陈夫人虽不舍却也不得不听,“你先歇着,母亲晚点再来看你。”
陈时鸢点头,“让祖母和母亲担忧了,快回去歇着吧。”
待两人走后,陈时鸢原本想躺床上小憩一会儿,可院子中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陈绾绾身着一袭桃红色长裙走了进来,笑道:“没让丫头通传,姐姐应当不会生我的气吧。”
陈时鸢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想装,索性自己也陪她玩一玩,“怎么会,妹妹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快坐下。”
话音一落,陈绾绾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许多,但她很快便调整好了。
落座后,她像是才看见陈时鸢脖颈上的伤痕,捂着嘴叫道:“呀,姐姐脖子上怎得有这么长的伤,若是不能痊愈,以后可是要被婆家人耻笑的。”
“这便不牢妹妹费心了。”陈时鸢皮笑肉不笑道。
“我也是心疼姐姐,姐姐莫要见怪。”陈绾绾以帕子掩面,嘴上说着心疼,可眼里尽是幸灾乐祸之色。
陈时鸢闭了闭眼,强行忍下将她扔出去的冲动,一字一句道:“那便多谢妹妹的关心。”
“都是一家人,姐姐莫要同我客气,妹妹这儿有一瓶祛疤的膏药,姐姐可一试。”
说罢她将一小小的瓷瓶放在桌子上,同陈时鸢拉了几句家常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人离开后,陈时鸢才能分出一点精力来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日回府是她昨日收到家中的书信后临时决定的,那群黑衣人是如何知道的,又怎么会恰好守在那条路上呢?
知道她今日回府,又知道她会走那条路的人似乎没有几个。
思索间,一个人名在脑海中浮现,陈时鸢皱着眉头,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