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进京面圣

作品:《风动

    郭山出了门,留着姜建在屋内嚎叫。


    淮阳是个好地方,不仅矿藏丰富,且物产丰饶,当地的黄梨乃天下一绝。气候不似东河那边潮润,也没有颍川来得干燥,是个宜居之地。


    夜晚的风穿过宫殿上好的流光纱,吹得红色的帷幔在空中飞扬,郭山突然大笑起来,笑这个世道的不公,更笑当年自己的懦弱。


    拐角处,罗嘉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郭山,捏了捏手中的狐裘,转身离去。


    他不想此刻出现在郭山的面前,让郭山还要强颜欢笑,隐忍着泪。


    有些伤痛,是不需要也由不得旁人来安抚的,人终其一生都要自己去克服感情上的痛。


    酒过三巡,淮阳的老臣们都已经陆续倒下,在左右侍从的带领下离席。


    任风言这才开始有心情回应姜不游的问题。


    “吴老确实留守在颍川,怕是不愿和你会面。”


    姜不游面色阴沉,他不知道吴商究竟为何这么排斥他。


    “姜不游,你别多心。相信我,你师父是为你好。他要做的事,我也不清楚,但他手上无兵,一直在暗中铸刀,这生铁怕是废了不少功夫。他极有可能是准备刺杀谁。”


    姜不游突然一惊。


    任风言瞧了他一眼,点头示意。


    普天之下,若是吴商想要杀人,借着皇帝或者姜不游的权势可以说是事半功倍,轻而易举。可如今吴商退出了朝局,那么可能性只有两种。


    一是他要杀皇帝,又被感情羁绊,不得不离开。


    二是他要杀重臣,不好借姜盛和姜不游的手。


    但愿不是前者。


    于任风言而言,她不过是想复仇,改变这天下不公的制度。至于吴商的复仇,她毫不在意,若是能联手,何乐而不为。


    许是觉得有愧于姜不游,尤其是瞧了眼他肩膀上的伤,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提醒他一句,好让他有所防范。


    “大王,淮阳之地我已经帮你夺下了,这下,该轮到我了吧。”


    任风言提起茶盏,为姜不游倒了一杯茶,推至他的面前。


    “樊先目前还在北疆,但你起义之举怕是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了。淮阳之事,消息是瞒不住的。”


    “瞒?”任风言笑道:“我何时说过要瞒着他。不仅不要瞒,我还想进京,请当今的陛下速召大将军归来主持大局。”


    姜不游有些困惑,戎狄的战争还未结束,但听说樊先在北疆的战事一切顺利,不久就能直捣戎狄的王庭。哪怕他现在放手给部下,回来主持大局,也未尝不可。


    任风言看了姜不游一眼,轻声道:“让姜盛秘召回樊先回来,不要惊动太多大臣,就说是你有谋反之意,他姜盛只好求助他这个大将军。再说,你我联手之事纸包不住火,何不由姜盛嘴中说出来,更能争取他的信任。”


    姜不游不太赞成她的做法,“你把他召回来,主持大局,我们就更加没有机会了。如今戎狄虽然连连败退,但羌地、西域这一片的小国蠢蠢欲动,把他拦在关外,才能借戎狄之手以及那些番邦之手除掉他。”


    任风言干脆起身,坐在了他的边上,靠近他。


    这一动作让他一瞬间红了耳朵,目光来回的在她的鼻梁和桌上的茶盏之间来回地切换,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欣喜和不安。


    任风言一手抵在他的右肩上,凑过去轻声道:“你就这么怕他?”


    姜不游一听“怕”这个字,心中升起莫名的愠气。


    “我不是怕他,只是我怕你没有全盘的谋划,只会给自己惹来祸事。你起义之举这么大阵仗,辽东那些封王估计也在蠢蠢欲动,只是他们谁都不想当出头鸟罢了,更何况樊先还在,轮不到他们勤王救驾。一旦樊先死去,这些封王的问题你要怎么解决?”


    任风言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开窍的人,只好把话说明白些。


    “姜不游,为什么一定要等着和樊先正面对敌呢?”


    任风言抢过他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


    “既然姜盛也不愿他再只手遮天,进城的那一刻,大门一闭,城墙上的换上羽林军。直接将樊先拿下。随后,是贪墨军饷也罢,草菅人命也罢,反正樊家干的缺德事可不止一件。地下宫殿的事,想必你也已经查到了吧。届时公之于众,正好解了底下那些女子的苦,也可除去樊先。罪名嘛,多的是。”


    姜不游这才明白任风言想做的事,他心中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奇女子的计谋之深。可是她小小年纪,哪里来这么多的点子和主意,若是个男子入朝为官,真是不兴之福了。可想到这里,他又想把她藏起来,希望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翌日,淮阳的中央大街上,挤满了人。大街中央的说书台被府衙临时征用了,台上立着三根长约十尺的粗木头,木头上绑着一个虚弱的人。头发散乱,衣衫不整。


    那人体型肥硕,不用三根木头桩子还绑不住他。


    郭山站在台上,重重地敲了一声锣。


    “各位淮阳的百姓,此人乃是前淮阳王姜建。生性多淫,强抢民女,恶贯满盈,大家今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东河王说了,无论大家今日如何待他,大王都支持!”


    然而出乎郭山的意料,人群中的百姓只敢交头接耳地小声嘀咕,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姜建毕竟曾是淮阳的王,是天潢贵胄,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和一些奴隶之身怎敢随意上前放肆。


    任风言见状,心中明白,这些被奴役了太久的阶级,谁都不敢做出头之鸟。


    因而,她上台站定,对着大伙儿喊道:“各位乡亲父老,我妹妹就是被他掳去了宫中,最后只剩一具乱葬岗的尸身,我先来!”


    说罢,走过旁边准备好的各式武器,从中挑选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了姜建的大腿之上。


    “好!”


    人群中有人欢呼,接着,有一个人上台,举起一把剑插在了姜建的肚子上。


    那一肚子圆滚滚的肥肉护住了他的性命。


    最后,百姓一拥而上,听去收敛尸骸的人说,现场早已不成人形。


    两日后,任风言与姜不游抵达了京城洛阳。


    洛阳街头仍旧是繁华一片,金州义州的战争、任风言的起义,淮阳的沦陷并未让这篇中央之地陷入恐慌。


    皇宫中,姜盛冷冷地坐在皇位上,手中正雕刻着一只狐狸簪子。


    “任风言,你倒是还敢来面见我?”


    任风言笑道:“我是为陛下分忧来了,如何见不得陛下?”


    姜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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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起手中的木头簪子,吹走了簪子上的木屑,仔细端详道:“为我分忧?先是起义夺下了颍川,又杀了我的封王,夺了淮阳,这叫为我分忧?”


    任风言连忙喊道:“打住!陛下。我是夺了淮阳,可淮阳如今的大王是你的兄弟姜不游,我可没拿走淮阳,话可不能乱说。”


    “哈哈哈哈!”


    姜盛大笑着将目光移至殿中那位短发的女子身上,心中略微一惊,但毕竟是任风言,他对她那头短发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天下,也就你敢这么直接地和吾说话,毫不客气,毫无礼数。”


    任风言回道:“陛下若是在意这些虚礼,我任风言上回早就死在宫中了,根本没有除去的机会,也就没有之后的起义,更不会有今日的进言献策。”


    “哦?”


    姜盛声调上扬,狐疑道:“那么今日,任娘子前来,所为何事?”


    任风言开门见山:“杀樊先!”


    姜盛听见这三个字后,身子向后靠在了胡椅的靠背之上,嘴角扬起,又瞧了眼任风言身后的姜不游,“皇帝,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那说说吧,怎么个杀法?京中传信的官员早就奔赴北疆了,如今大兴一团乱麻的局面,想必他早就有耳闻了。”


    任风言不再拐弯抹角,将与姜不游此前谋划的方案和盘托出。


    饶是姜盛这般帝王,也忍不住吃了一惊。此时若成,当真是一本万利,但若是败了,怕是这天下就要改姓樊了。


    “我在这只想问陛下一句。陛下敢不敢做,要不要做,能不能做?若是不能,我任风言哪怕只有孤身一人,也要杀了他樊先。”


    “有何不敢!”


    姜盛与姜不游不同,他是天生的王者,他的身上藏着先帝那般的戾气。


    除去樊先的法子,他早就在盘算了,可他竟不知还有这样的快的方法。


    此前,一直在考虑兵权的事,死了一个邓氏,又来一个樊氏,无论扶持谁,人心的欲望永远都是无止境的,樊氏是他一手培养的,可也成了目前他最棘手的问题。


    如今,任风言的计划虽然冒险,但胜算却大。若是能成,之后用辽东那帮废物还能牵制住任风言,对于他而言,无任何损失,就是姜不游,必定是站在任风言的一边了。


    罢了,此后对于任风言,再进行谈判吧。


    姜盛将后步都已经盘算了出来。然而殿内的三个人,谁都知道,樊先一旦死了,天下的局面会更混乱。只是三个人都选择先不将此事摊开来说,毕竟杀樊先一事若是失败,也就没有以后什么事了。


    离开皇宫的路上,马车内,任风言与姜不游陷入了沉默。


    擒拿樊先的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对于他们而言,还是有一些紧张的。


    任风言回忆起了康熙擒拿鳌拜时的典故,那时候康熙帝是否也是如今她的心境。


    一半的紧张,一半的期待,她迫不及待地要手刃仇人,可同时,她的手心也是第一次出了汗。


    姜不游不知为何,今日十分的大胆,他好似看出了任风言的紧张,第一次主动地抓住了任风言冰冷的手。


    “放心,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的!”


    当晚,一骑快马带着密召出了皇城,飞去了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