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破城之宴

作品:《风动

    “你们东河,竟然和反贼勾结!”


    任风言剑指姜建,俯视着这个胖得像头肥猪的□□,内心作呕。


    “你错了,姜建。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东河的王妃,而是你们口中的反贼,护羌校尉任训的女儿,任、风、言。”


    姜建彻底傻了眼,一时间还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


    “你不是王妃,你是反贼,那姜不游,他……他也是反贼!”


    任风言看着眼前早已语无伦次的肥猪,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又错了,姜不游不是反贼,他和此事无关,只是我要拿你们淮阳去和他做个交易罢了。”


    姜建怒斥道:“好啊,你们都反了天了!我是封王!我是淮阳国的王!你今日胆敢对我不敬,你、连同城下这些谋逆的任,通通等死吧!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一个都不能!”


    姜建已是癫狂的状态,他从未受到过如此奇耻大辱,哪怕身处险境,嘴上也不落下风。


    任风言冷哼了一声。


    “我劝你消停点,若不是我要留着你的狗命,当作一份大礼送给我的兄弟,我早就一剑割掉了你的脑袋。你瞧见那根旗杆没,我就把你这肥头大耳的猪头挂在那里,任人观赏。”


    姜建不是没看见自己使臣的下场,被任风言一恐吓,吓得尿了裤子。


    周围的士兵拿着剑不敢上前。


    “各位壮士,你们虽身为淮阳之兵,但也是大兴之臣。兴朝有姜剑这位同姓之王,是淮阳百姓之不幸,是大兴之耻。当今圣上勤俭爱民,身边不仅有樊先等佞臣当道,地方还有姜建之流残害百姓,肆意妄为。我了解不少关于此人的传闻,淮阳国内不惜有女子自毁容貌来躲避征集,许多貌美的女子被宠幸一夜之后就被扒去了人皮,暴尸荒野。他还命人与畜生□□,实在是荒诞至极!各位淮阳的壮士,你们身边不乏有人命丧此人之手,你们还甘愿为他卖命吗?”


    姜建的荒诞事不胜枚举,任风言所举的例子只是冰山一角。多年来,淮阳虽然富庶,但这位王的行事出乎常人所能预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毫无礼法可言,是大兴国皇族的耻辱,任何人提到他,都会皱起眉头,哪怕是照面了,都要避开。


    淮阳的百姓更是凄惨,若是不被盯上还好,就怕是哪天不小心遇上了,就会飞来横祸,惨遭毒手。听闻,姜建曾因一位大臣穿着碍眼,便在大冬天让人扒了那人的衣服,罚他在站在宫门外,最后那位大臣被活活冻死。


    淮阳国的士兵听了任风言的一番话,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刀。


    “我们今后就跟着任家军!”


    人群中不知是谁,斗胆冒出了一句口号。


    “跟着任家军!”


    “跟着任家军!”


    “跟着任家军!”


    声音此起彼伏。


    任风言命人将姜建捆绑在了柱子上,等着郭山到来。


    郭山虽然不说,但作为一个军队的领袖,手下人心中所想,过往所经历的不幸,她多多少少都要掌握些,要用好人,就要知道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只有目标方向一致时,核心的利益才能最大化,只有利益最大化,才能凝聚人心,事半功倍。


    夜幕降临,整个淮阳城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之中,许多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有些人得了消息后也不知任家军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只好大门紧闭,躲在家中不出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


    任风言给自己的军队下了死命令,不许欺负百姓,不许拿百姓的一针一线,又派百里画沿街敲开百姓的门,在这寒冬中送些食物给他们。


    可这一想法被百里画驳回了。


    淮阳是富庶之地,民众不缺吃穿,只要将士们守好底线,不去骚扰民众,几日之后,百姓们便会知晓。


    当晚,庆功宴在王宫中举行,姜不游从东河赶了过来。


    大殿中,丝竹管弦之声悦耳,淮阳的官员早就迫不及待地备好了厚礼,等着送给新来的东河王。


    姜不游胸口的伤未愈,酒是任风言替她喝的。


    任风言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同时,她也很激动,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才是重头戏。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姜不游不停地制止她,拿走她桌上的杯子,替她将酒杯换成水,都被她一一拒绝。


    她清楚自己的酒量,也清楚,今夜,必须要让这些淮阳的旧臣心服口服。


    “大王今日不饮酒,可是还不愿接纳我们这些淮阳的老臣?”


    果然,任风言猜到了酒局上会有人捣乱。


    这种人是个神奇的生物,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欺软怕硬。当危险来临之时,迫不及待地希望有人能够拯救自己,而当危机解除之后,却来刁难曾经帮助自己的人,转头就忘了感恩。


    任风言“嗖”的一声,拔出了身上的佩剑。


    “今日东河王身体抱恙,是为了你们这些老臣才撑着来到了淮阳。怎么?我听说姜建当王之时,你们连句话都不敢说,现在换了东河王,就敢出言挑衅吗?”


    说罢,一剑砍去了桌角。


    那名老臣吓得连连后退,躲在柱子后,不敢出来。


    任风言递了一个眼色给姜不游,姜不游心领神会,他起身走下台,缓步来到柱子后:“相国,任娘子性情豪爽,加之喝了些酒,有些冲动,绝无他意,相国不妨出来。”


    说罢,他亲自去扶着这个老头从柱子后走出来,又送他回到了座位上。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上前劝酒。


    整场宴会还算是轻松愉快,至少对于任风言来说是如此,后半场她碗中的菜就没少过,姜不游坐在旁边,一直帮她添菜。


    淮阳的老臣们不敢太过放肆,郭山、辛元、百里画、杜为、罗嘉开怀畅饮,憋了这么些天的酒瘾总要安抚安抚。


    然而在这热闹之中,郭山却一人走了出去。


    任风言猜到了他去向何处,也不想多问,默默地端起了酒杯,却被姜不游霸气地夺了过去。


    “够了。再喝下去,你要醉了。”


    任风言轻笑了一声,“大王,你要是酒量不好,可别怀疑我呀!”


    “莫要贪杯,够了!”


    任风言不知为何,还是乖乖听话了,她望着桌上那块酥饼,嘟囔了一句:“我想回家了,好想回家。”


    也许是酒劲上头了,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又突然想起了任训。


    姜不游看到她这样,很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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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出去的手却又缩了回来,最后还是在她的肩头拍了拍,以示安慰。


    郭山一人来到了正殿之后的一间下人居住的房间,那房子里住着的女子早已被遣散,屋内散发着栀子花的香味。


    大冬天,何来的栀子花,只能说淮阳之地果然财力雄厚,连宫女都能用上夏日里收集的栀子花所做的熏香。


    门被狠狠推开的那一霎那,屋内被绑在柱子上的姜建突然大吼起来:“来人,快来人,给我些吃的,我要吃的!”


    郭山带着一身的酒气,蹒跚着走进了殿内。


    “你是谁?快,快放我出去,我们连夜去洛阳,去找陛下。姜不游那厮竟然和反贼勾结,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他那舅舅也保不住他。只要你带我进京,往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好不好?你说话啊!”


    姜建早已失去了耐心。他被困在这里半天了,听得一直为他演奏的乐队如今在为这些反贼服务,想着姜不游坐在他的宝座之上,他就一股怒火直冲心头。


    “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姜建,你许诺了多少人!又害死了多少人!”


    郭山冲到姜建的面前,怒目圆睁,瞪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你这么凶神恶煞的干什么?我都不认识你,我至少没许诺你吧。快,快带我走,我是天潢贵胄,陛下不会不管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郭山仰天长笑,他突然感到心凉。自己心中一直在记恨的仇人,根本想不起自己,根本从未记得自己。


    “姜建,大王!我的淮阳王,你可还记得芳莲吗?”


    姜建一脸懵,小声问:“芳莲?是谁?”


    突然,郭山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日日夜夜恨不得拧断这个人的脖子,如今却放开了,也想开了。


    他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他要将这份仇恨,这个复仇的机会留给淮阳每一个想要复仇却无能为力的人。


    他坐在屋顶,吹着冷风,记起了木川村里的点滴。


    “阿兄真的要去皇城吗?”


    芳莲梳着两只辫子,端着木盆来到河畔浣洗衣物。别看她瘦瘦小小的,从小做着家务,手臂的力气倒是大得很。


    “是,到时候发了月钱,母亲也就能治病了。我走之后,就靠你了,你一切保重,有事找隔壁的赵嫂。”


    “嗯。我会的,阿兄多保重。”


    只是这一去,再见之时,妹妹却是宫殿上的舞姬之一,当晚,他被派去值守宫门,亲眼瞧见入宫的车队中,坐着酷似自己妹妹的人。


    他不信,许是长得相似罢了,但万一呢?


    这一晚,他偷偷与人换了班,来到了新来舞姬的住处,却发现宫宴已经开始,当他跑到宴会上时,偷偷藏在了柱子后,一直盯着身着轻纱的样貌酷似妹妹的女子,再三观察后,当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他确认那人就是自己的妹妹。


    那一晚,他在牢中受尽了鞭笞,她在宫殿内受尽了折磨。


    那黄色的灯笼格外明亮,那红色的帷幔挂满了宫殿。


    当郭山在兄弟们的帮助下逃离了狱中之时,再见到的,是一具悬挂在梁上的冰凉的尸体。


    当时,那间房内还插着新鲜的栀子花。


    花香弥漫着整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