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安抚
作品:《摆烂后漂亮万人嫌成了团宠》 回到官署前,元澈特地整理好衣服,做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门口的侍卫比方才更多了一重,数位官员摇头晃脑站在门口,面色紧绷严肃,尤其是为首的青年。
他眼神冷凝,侧头吩咐着什么,余光见元澈回来,当下便停了话头。
裴怀虚疾步上前,拉着元澈打量一番,确定他没受伤,才面色微松,语气严厉了几分:“殿下怎能如此冒进,置个人安危于不顾?”
元澈摸了摸鼻子:“好啦,下回不会再这样啦。”
“不止下回。”裴怀虚握紧了他的手:“往后再也不许这般。”
元澈心里嘀咕那可不一定,面上乖乖道:“我知道了。”
他轻轻把手抽出来,道:“裴兄,我想先回客栈。”
裴怀虚敏锐地察觉他脸色有些奇怪,微微靠近了些:“怎么了?”
元澈摇摇头:“累了而已。”
见此,太守马上关怀道:“正好此处离下官寒舍不远,殿下若不嫌弃,还请下榻。”
少年笑了笑,婉拒道:“不必劳烦抬手,客栈距此亦不远。”
他转头看了裴怀虚两眼,慢慢道:“裴兄,散值后早些回来。”
发觉他兴致不高,裴怀虚一面反思方才态度是否太拒人千里之外,一面放缓声音:“好,回去好好歇息,某一会儿便归。”
回了客栈,元澈本想先行用膳,可不知为何,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陆九渊的话。
“你是他推出来吸引目光的靶子,你不知道吗?”
“你又怎知,来日他不会像对前太守那般,背后对你下手?”
“——小世子,这样的人,你当真敢选?”
不会的,裴兄不会是那样的人。
只是骗了他两回而已,至于差的一点好感度,以后总能满上,不是么?
……不是么。
越想越觉心烦。
元澈索性脱去外袍和鞋履,被子蒙住脑袋,倒头就睡。
梦里却也不得安宁,他又做了那个噩梦。
火光灼灼,朽木倾塌,他走投无路,眼睁睁看着烈火烧来,面前几乎被浓烟遮蔽,莫名心生绝望。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回,追在后头的人终于露出了影子。
一片紫色衣角悄然拂过。
……
元澈陡然惊醒。
他短促了喘了几声,猛地坐起了身子。
心脏一个劲狂跳,好像还在火场里似的,背后和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屋内光线昏暗,也不知他睡了多久,周围安静得很,一点走动吆喝都听不见。
他想下床给自己倒杯茶,额头忽然被一只手背贴住。
元澈抬头,见床边阴影里竟然立着裴怀虚,他不知来了多久,目露担忧:“做噩梦了?”
元澈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小声道:“嗯。”
听出他嗓音有些沙沙的,裴怀虚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上。
茶还温着,少年咕咚喝了几口,心跳总算缓了下来。
裴怀虚用手帕替他擦了擦额角和手心的冷汗,在床沿坐了下来,声音十分温柔:“梦到了什么,可以和某说说么?”
少年垂下脑袋,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怕是被吓得狠了,裴怀虚把他微凉的手握在手间,耐心地等着,过了一会儿,床上的人才闷闷地憋出一句:“都怪你。”
他有些诧异地挑眉,旋即从善如流道:“是某的错。”
“你不要觉得我很不讲道理!”元澈皱了皱鼻子,有点孩子气的委屈:“我梦到你追杀我,还追杀了两次!”
乍然听见这个理由,裴怀虚哭笑不得,将少年圈入怀中,像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他,低声道:“某不该追杀殿下,都是某不对,好吗?”
“就是怪你!要不是你天天加班,脑子里心里都是公事,我怎么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在人前也就算了,连晚上睡觉你都不肯同榻而眠,简直跟在京城的时候两模两样!”
元澈越说越气,联想到他这些天的表现,简直有点绝望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冷情啊?是不是讨厌我了!”
少年尾调抽噎起来,委屈得不行,只差揪住裴怀虚的领子摇晃质问。
原来他最近不开心是在气这件事。
裴怀虚了然几分,低眉垂眼,立刻端正态度认错:“自然不会。某出京后醉心政务,太过忽视殿下。实在是千不该万不该,大错特错。”
青年从床沿下来,单膝跪地,抬眼看着他:“还望殿下再给某一个机会,某一定改,好不好?”
不得不说,裴怀虚示起弱来也不输旁人,眉头微微蹙起,那双好看的桃花眸里含着谨小慎微,语气更是极尽柔和,特意放低的姿态叫人无从拒绝。
元澈瞪了半晌,一腔怒气就这么逐渐浇灭了。
裴怀虚情绪那么稳定,反倒衬得为一个梦斤斤计较的他有点幼稚。
他不爽地吸了吸鼻子,道:“你先起来。”
裴怀虚遂起了身,忍不住把他重新抱入怀里,亲了亲少年的眉心。
他含笑道:“是,多谢殿下宽宏大量。”
气息接近的时候,元澈下意识闭上了眼,感觉那气息像羽毛一样从额前拂过,一触即离。
还不够。
只有他自己知道,被梦中大火燎乱的痛楚宛如生长在意识里的毛刺,一点点翘起,焦躁,脆弱,刺得他不得安宁。
他渴求着来自面前人的安抚,哪怕只是一点触碰。
于是少年伸出双臂,搂住了面前人的脖子。
他什么也没说,那双眸子纯稚干净,眼角微垂,还有点刚才委屈惹起的红,看得裴怀虚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少年长了一双像在邀请人品尝的眼睛。
裴怀虚看了几眼,终究顺从本心,埋头吻了吻少年红润的嘴唇。
带着抚慰意味的吻极其轻柔,轻轻碰着他的唇瓣,带着几分爱怜,几分珍惜。
少年肩头微颤,显然还有点不安,裴怀虚顺着他背脊地凹陷处抚摸下去,摸到他清瘦的蝴蝶骨,轻声问:“陈宅有一眼温泉,殿下若无其他事,今晚随某去泡一泡?”
元澈睁开眼,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
裴怀虚道:“在临州做官时,某曾有幸去陈宅做过一回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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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宅的人来得也快,他一下帖子,不到一刻钟,客栈外面便传来了消息。
陈陵特地派了轿子来接,元澈怀着心中疑问,见了人后,主动介绍道:“陈公,这位便是我与你说起的,从前在临州做过治中从事的裴兄。”
陈陵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道:“此人,在下知晓。”
“你还记得啊?”少年眸子一转,狐疑道:“你们看起来……不像是多年未见?”
裴怀虚笑了笑,移开目光:“这个,殿下问他罢。”
陈陵也移开目光:“其实可以不必如此追根究底。”
元澈眼睛左右扫了扫,没人敢接他的目光。
他哼了一声,把自己的椅子拉到中央,看着裴怀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堂内静默一会儿,先开口的居然是陈陵。
“裴大人在临州做官时,在下造谣他不举,被抓了。”
儒士轻咳一声,以袖掩面。
元澈沉默一瞬,随后缓缓睁大眼睛。
“你……造谣这种事情?”
陈陵瞧着分明是个文质慧心的儒士,举止从容有度,完全不像会说那种话的人。
“那任太守颇有淫威,好大喜功,不容他人忤逆。”裴怀虚轻声道:“某作为他手下一员,着实要做些昧良心之事。”
元澈眨了眨眼,道:“然后你就得罪了陈公?”
既然已经打开话匣子,也不怕再多说几句。
陈陵捧着温茶,老神在在道:“前太守那两个儿子皆是欺男霸女之徒,家眷奢靡无度,赋税严苛,稍有不从便巧立税目,乡下不少佃户因此家破人亡。”
他吹了吹茶沫,眼神飘远,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当年,在下年轻气盛,见不得黎民受苦,便在年前发动其他士子一齐去太守府门前声讨,熟料,太守恼恨我等毁他声誉,命衙役动手,当日许多人都被抓进了大狱。”
元澈听得皱起眉毛:“暴征横敛,无法无天,后来呢?”
陈陵叹了口气:“因陈家的名声,第二日我就被放了出来,可一些寒微出身的士子却并不如此幸运,听说受了刑,后来就……早知如此,在下当初该一人承担,何必连累他人。”
“不是你的错,是太守不做人。”元澈安慰完他,又问:“此人后来调去哪儿了?叫什么名字?”
“死了。”裴怀虚低头饮茶:“前年死的,某亲自观刑。”
少年愣了愣,忽然意识到这个太守正是陆九渊口中的“身遭活剐”之人。
陈陵抚掌笑道:“虽有许多事都与你意见相左,但唯独这一件事,在下诚心敬你。”
元澈听了几句,回过味来:“所以,裴兄,你又骗了我?”
还说他跟陈陵不熟,两人左一句右一句,默契得像上辈子就见过。
裴怀虚笑容有一丝勉强:“这……相熟端看世子如何定义。”
陈陵乍然听元澈这样说,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到底留了分面子:“裴大人与在下相熟?在下可不敢担待。”
怕元澈追问更多,主人家连忙起身:“晚膳已备好,既是要泡热汤,便快些去用膳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