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梦诏

作品:《摆烂后漂亮万人嫌成了团宠

    元澈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一直在躲避什么人,穿行在一座迷宫般的建筑里。


    到处都是高墙,但回头看时,又变成了残垣朽木。追他的人看不见身影,每当他以为那人停下了,追杀者就会留下一件东西表明存在感。


    元澈被吓得一直往迷宫深处跑,终于甩脱了人,可是下一秒,周围便燃起了熊熊烈焰。


    大火从四面八方而来,堵死了每条路,他不得不蜷曲身子,贴着墙壁躲避浓烟。


    可这并非长久之计,最后终于忍不住被闷醒了。


    睁眼一看,原来他的脸埋在裴怀虚的胸口,难怪喘不上气。


    察觉怀里挣扎的动静,青年眼睫颤动,很快睁开,声音含了些低沉的鼻音:“怎么了?”


    “没事。”元澈钻出他的怀中:“你接着睡,外面天还没亮呢。”


    少年翻身起来,给自己套上外衫。


    裴怀虚微微侧过身子,半睁着桃花眸看他:“难得不赖床,打算去做何事?”


    元澈不好意思说被噩梦吓醒了,摸了摸鼻子,道:“啊,就是突然好想吃包子啊——我去问问有没有包子!”


    少年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把马尾高高一束,整理好外袍就往外走。


    裴怀虚轻轻摇头:“别走太远。”


    此行在芜州待了五日。


    等把他们一行人送走时,元澈隐隐约约看到太守府官员们几乎要喜极而泣。


    外面再度变成山景,他百无聊赖地拨弄帘上穗子,问:“下一个州府也要待这么久吗?”


    裴怀虚道:“会更久。”


    “为什么?”元澈不解地问。


    “某此番出京巡查的消息并未放出,芜州并无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这底下终究是官官相护。”青年眸色幽微:“越到后头,那些州府越是准备周全,不会再有如此轻松的时候。”


    元澈有些纠结,试探道:“要不,咱俩兵分两路?”


    裴怀虚过手的事,他一窍不通,但任务总得完成。


    裴怀虚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若是郑伯侯之事,殿下不必担心。”


    他轻飘飘搭配:“此人藏到了何处,某大抵知晓。”


    “可……”


    裴怀虚含笑,语气却慎重了几分:“一路恐生风波,殿下还是待在某身边的好。”


    ——到底是谁陪谁出差啊?


    元澈张嘴欲言,裴怀虚娴熟地捻起糕点,递到他嘴边。


    少年就着他的手叼走糕点,懒懒躺了回去。


    其实不需裴怀虚特别说明,他也感觉到了。


    自打从芜州离开后,后背就有一种被窥伺的错觉。


    是皇后?还是芜州太守?又或者,是其他人?


    ……


    丹州城外五百里,军营。


    “王,飞鹰截获了一只信鸽!”


    深肤色的战士掀开厚重的毡子,大步走了进来。


    营帐中间,容貌凌厉深邃的异族男子抬眸淡淡瞥了一眼,将挣扎的信鸽接过。


    他取下信鸽腿上的小笺,展开来看,上面赫然是大夏文字。


    扫了几眼,乌恩其忽然哈哈大笑:“苏涅,传我的令,明日准备反攻!”


    战士听到此言,立刻振奋起来,摩拳擦掌道:“咱们终于不用退让了!是夏国又要换人吗?”


    “是哈度叶要去丹州了。”


    当真是意外之喜,乌恩其眸子里露出几分兴奋:“……得想个法子把他留下来才是。”


    战士惊讶道:“您要迎娶王妃了?”


    “不错。”男人语气笃定,自信得像一只雄鹰般,琥珀色眸子微眯,泄出一丝杀气:“到时候,除了哈度叶以外的大夏人,杀无赦!”


    “是!”战士站直行礼。


    乌恩其张扬地咧了咧嘴,犬齿尖利:“另外,命人回王庭,这几日加急裁一件新的王袍。哈度叶来丹州的当日,我就穿新王袍见他。”


    太子实在做腻了,元澈前来,他正好趁此换个身份。


    比如——凉国的皇帝。


    ……


    元澈并不知晓有人在千里之外惦记着他,到了临州,他先去陈宅和陈陵见了一面,随后回官署寻裴怀虚用膳。


    不料,还没接近官署,便见周围侍卫行色匆匆,眼神肃杀。


    “发生何事了?”他拦住一人。


    侍卫见是他,立即行礼道:“参见世子殿下!方才有一刺客混入官署,欲刺杀裴大人,幸好大人及时察觉。此人见事不成,翻窗逃了!”


    元澈心里一紧,急急道:“裴兄人呢?没受伤吧?”


    侍卫道:“裴大人并无大碍,如今在……”


    元澈没耐心再听后面的话,撒手就往官署跑去:“裴兄!”


    侍从们连忙跟上去,少年提着下摆冲进官署侧角门,正要往人最多的地方跑,眼角余光注意到似曾相识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怔了一瞬,旋即调转脚步,持剑朝那个方向追去。


    前面的人仿佛有意识在引诱他,时急时缓,既甩掉了旁人,又不至于让他跟丢。


    二人一前一后地相逐,终于在一条小巷停了下来。


    那人顿住步子,转身挑眉,露出一双熟悉的碧绿眼眸。


    他下半张脸蒙着面巾,却丝毫不影响元澈认出身份。


    元澈喘了口气:“堂堂王爷,竟然亲自动手刺杀命官?”


    话虽如此,他脸上却没有太多惊讶。


    毕竟这些脏活累活总是陆九渊在干,但他没想到的是,陆九渊不止听命于皇帝,瞧着,还沾了皇后的份。


    陆九渊笑着扯下面巾,道:“看殿下表情,好像不是很意外?”


    元澈抿唇:“除了你,我可没见过别的绿眼睛。”


    “殿下独身追来,是对自己实力过分自信,还是对本王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陆九渊眯了眯眸子,笑意冰冰凉凉:“本王听说,璋王醉了许多次酒,每次醉酒,都在唤你的名字……世子殿下,好狠的心呐。”


    他虽在笑,语气里却有一点藏不住的怨。


    元澈慢了一拍才想起,太子就是如今的璋王。


    少年抿唇道:“他自己做错了事,不怪我。”


    陆九渊沉沉而笑:“不错,做错事自然要付出代价,愿殿下也能时刻谨记不忘,否则踏错一步,可是要万劫不复的。”


    他话锋一转:“裴怀虚待你如何?”


    “和你有什么关系?”元澈上下瞟了他一眼。


    “怎的无关?本王不是说过,你若不想选他们,可以挑本王作为退路。”


    陆九渊勾起嘴唇,见少年不答,眸底笑意缓缓散去,忽而靠近,低低问:“你是他推出来吸引目光的靶子,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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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澈有一瞬间没说话。


    下意识的,脑子里忽的想起了裴怀虚始终差一点的好感度。


    自出京以来,若留宿州府,裴怀虚总是要两间上房,不与他同住。


    任他态度如何亲密,却迟迟不肯送出最后一分。


    ……他其实并不了解裴怀虚在想什么。


    “此人心思深沉,极擅障眼法,手段毒辣。知道么?临州上一任太守,正是死于他手。”


    陆九渊挑眉,噙着凉薄而意味深长的笑意:“那人对他曾有知遇之恩,提携他官升三级,以至回京。可他回京后做了什么?向陛下上密信弹劾,毫不犹豫地出卖曾经的恩师,其全家连坐流放,一家十三口,生还的不足五人……前太守行刑当日,可是活剐。”


    最后几个字说的又轻又慢,浸着入冬的寒,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小世子,这样的人,你当真敢选?”


    少年冷下脸来,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陆九渊。”


    陆九渊眼神诧异。


    “你可是当朝王爷,有必要这样污蔑一位命官?”


    陆九渊这话说得太具有引导性,若不细想,恐怕会真的认为裴怀虚残暴而奸险,是头中山狼。


    他反驳道:“若上任太守非罪大恶极之辈,如何被判得凌迟?还是你想说,陛下是非不分,滥用酷吏,以至于好人蒙冤?”


    “哦?”


    陆九渊懒洋洋地收起刀,笑道:“想不到,你还会替他说话。但你又怎知,来日他不会像对前太守那般,背后对你下手?”


    少年斩钉截铁道:“因为我信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信他?”


    陆九渊好似忽然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小世子,你可真会说笑话。”


    “难道你不得信任,就觉得别人也不配?”


    话音未落,少年胸前衣襟被他倏忽揪紧。


    陆九渊不笑了:“你知道在说什么吗?何谓本王不得信任?”


    他眸色冷寒,似乎被戳了痛脚,后牙轻轻咬了咬,浑身散发出似有若无的杀气。


    元澈扯着衣襟嘀咕:“信不信随你……别扯了,新衣服呢,很贵的。”


    少年扯回一点衣料,但更多的拽不出来,费劲地跟陆九渊角力,像只笨拙的小动物。


    陆九渊瞧着,片刻后终于松了手,眸中阴翳缓缓散去:“也罢,你这般信他,便让本王看看,看你会落得何种下场。”


    或许是想象着少年将来被背叛、被折磨的凄惨模样,他心情又好了起来。


    “到那时,来求本王,本王或许还能给你一条生路。”


    元澈冷静地归剑入鞘,道:“你做梦吧。”


    他自顾自打算离开,陆九渊叹道:“好一个多情总被无情恼……”


    念在前推的份上,元澈转头,打断他提醒了一句:“王爷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脸都憔悴了。”


    陆九渊一怔,反射性条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少年已走出了小巷。


    他这些日子连日奔波,连自个也忘了数多久未睡过一次好觉,更无人问过他累不累。


    元澈才和他说了几句话,氛围算不得愉快,却也值得如此关心?


    看着少年的背影,陆九渊沉默良久,终是轻轻嗤笑一声,转头没入阴影里。


    【陆九渊好感+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