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嗨~原来是夏哥儿呀，我还以为瘦猴儿真是受猴呢！”


    “你怎么回来了？”


    “别提了，我给富婆治小狗治得太好，她非留我吃饭，吃饭也就算了，又不小心把咖啡倒我衣服上了……”


    “回来换不就得了？”


    “要不说有钱人素质好呢……富婆人美心也善呐，非给我衣服洗了，顺便让我带小狗洗澡……给加钱！”


    “你继续编，我们都信。”


    “啥呀！真人真事儿！”


    “那你洗澡也不用洗到凌晨三点吧！”


    “嗨……那可不，本来早完事儿了，谁知道富婆老公提前回来……这不，为避免人家名誉受损，我受累，趴床底下去了……”


    “……”


    “那你可白洗了个澡呗？”


    “谁说不是呢……哎哟喂，趴得我腰酸背痛……人家两夫妻好久才见一面，不得折腾折腾？”黄毛摇头晃脑地揉着后边脖颈，“好不容易等人睡踏实了，富婆才悄咪咪地起床开门让我脱离苦海啊！”


    “看来，兽医也不是个容易的活儿啊！”


    “……唉，谁说不是呢？”黄毛叹气，歪着头打量“对了，你们俩在搞啥呢……不会真有基情？”


    “他受伤了啊。”


    “什么伤，骗人的吧！”


    黄毛轻轻一巴掌拍了过去，刚好打在夏言伤口处，刚止住的血顿时又冒了出来。


    “卧槽，卧槽！”黄毛看着自己沾了血的手掌顿时跳了起来。


    “有病吧你！”


    “我的错我的错……没事吧，夏哥！”


    黄毛一边道歉，一边随手找了个东西把手一擦。


    “别理他，他这人精神头就没正常过。”


    夏言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真是够颠的你！被富婆玩坏了脑子！”


    “我琢磨着你们在玩cosplay呢……”


    “特么的，待会再收拾你……等等！你踏马用什么擦的手？！”


    瘦猴窜了过去，一把抓起刚被黄毛揩手的物件——正是他那宝贝古画！


    “我杀了你啊！！！”


    “卧槽，不至于吧？”


    “……”


    在一通家传古拳法的教训之下，黄毛已经成为猪头。


    他瘫坐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举起今天刚赚到的一千块钱……然后被瘦猴一一收走。


    “呜呜呜，我的钱哇！都是辛苦的血汗钱啊！”


    “这是你的买命钱！”瘦猴愤愤地说道。


    一通闹剧之后，终于是都累了。


    “王哥睡了吗？”


    门外传来轻巧的敲门声。


    “在的在的。”


    热腾腾的香气随着门被打开突然扑面而来。


    那是一名俏生生的瘦女子，虽然黑，但是皮肤很好。


    年纪不大，眉眼中带着成熟和倔强，似那经历过风霜的褐色梅花。


    她端着一屉包子笼，有点拘谨地走了进来。


    “我今天在路上瞅着喜鹊往这边飞，果然呀今儿就是有贵客回来！”她对着夏言笑靥如花，“夏哥儿好久不久啦！这是俺刚蒸的包子，最近准备去地铁口摆摊去，大家伙尝尝看我手艺怎么样？”


    柳媚儿在附近服装厂里上班，是一个独居的单身妈妈，为了多赚点钱，在工厂赶单的时候时常主动加班到深夜。


    小孩幼儿园的接送就经常拜托筒子楼的几个领居帮忙。


    402房间的三人，工作时间最为自由，也是最为热心，自然就相熟了。


    “柳柳姐还打算进军餐饮届呢？”


    “哈哈哈，不过是顺带卖一下早餐，要是生意好……再考虑吧。”


    “到时候记得找夏言啊，他可是专家！”


    “那可不，老住户们谁不知道夏哥儿的本事！”


    “哇，你这包子太好吃了！”


    “好吃我再拿点过来！”


    “别别，留着卖钱吧……”


    “不过你这馅也太实诚了，我看他们卖包子的都用的什么猪脖颈肉或者破猪皮臭尾巴掺合点菜场不要的烂叶子碎萝卜剁吧剁吧就行……”黄毛嘴里塞着包子，依然吐字清晰，嘴上功夫没得说。


    “那我可做不来，”柳媚儿皱眉，“那是给人吃的吗？”


    “你得控制成本啊。”


    “其实用新鲜肉也不是很贵，一块钱一个，还能挣一多半！”


    黄毛还想再说，夏言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蛊惑行为。


    “没事儿，你先试试看吧，最近我都在这边，有问题可以找我。”


    “那就好，有夏哥儿在我就有底气了！”柳媚儿直勾勾地看着夏言，转而眼神一暗，笑了笑说“你们慢慢吃啊，我先回去了。”


    “嗯嗯，谢谢柳柳姐了！”虽然柳媚儿年纪比黄毛还小，但她做事又大方又体面，人也努力，他们喊姐姐已经喊习惯了。


    “真不错！这大包子真不错！”


    “还是住这里舒坦啊！”


    “柳媚儿总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儿，万一哪天太辛苦病倒了咋办？”


    “她那娃儿也懂事，粉粉嫩嫩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祸害……要是被我知道了，非得给他干成六根清净！”


    “人家的私事，咱哪管得了啊，过几天得空给她琢磨琢磨摆摊吧，做的好比在厂里拼搏要好很多，至少带娃方便些。”


    “摆摊虽好，找个好男人更实在啊。”


    “咋滴，你要试试？”


    “额，我配不上……”


    “什么鬼话，我看你就是接受不了人家有孩子了。”


    “……”


    “算了算了，天都快亮了，洗洗睡！”


    “哎，是啊，有啥事明天再说……今儿可够累的！”


    夏言回到原先合租的房间，虽然被他们二人当做临时仓库，但大体还是保持干净。


    帮忙铺上备用的床褥被子之后，黄毛伸手拍了拍夏言另外一边肩膀。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明天我带你去个开心的地方，什么事情就都忘记了……”


    “闭腚吧你！”瘦猴一脚把他踹开，拖着他出去了。


    带着尘埃味道的房间里，只剩下夏言一人，他笑了笑，躺下休息。


    在这里，确实能舒心不少……


    天已近发白，筒子楼也披上一层薄辉，三人刚刚入睡不久，客厅里那幅被收到高处的画卷却出现了怪异的动静。


    被夏言血液沾染的古画背面，星星点点的红渍如同细微到极致的虫子一般，不断的蔓延，啃食……


    不多时，画卷已经破烂不堪！


    最终化为细密的碎沙……再然后是形成一团黏稠的黑色雾气。


    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样，雾气探出尖角，逐渐向着夏言的房间拉长、蔓延……


    透过门缝，黑色的浓雾如同鬼魅，在空中飘落在了夏言身上，逐步的融合，吸收……直到无影无踪。


    ……


    夏言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是古代军中一名普通的士兵，跟随着夏侯将军南征北战，开荒耕种，然后战死沙场。


    对于梦境来说，这段经历也没什么特殊的，毕竟什么情景都可能被梦到……只是这一次的感觉分外真实，好像真的经历过一样。


    夏言坐起身来，平复着呼吸。


    他摸了摸胸口——那是在梦中被刺穿的位置。


    心有余悸……


    不过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伤痕。


    倒是手臂上被地痞划伤的伤口，似乎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结痂的位置痒痒的，他忍住用手揭开的冲动，起床洗漱。


    “瘦猴家的金创药有这么神奇？那不得去申请个专利什么的……”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是下午时分，夏言拉开窗帘，阳光下细微的灰尘飞扬起来。


    该大扫除了啊……他心想。


    来到客厅，又见到瘦猴对黄毛动用武力。


    “咋了这是，昨天不是已经揍过。”


    “说！你把我画藏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