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结契

作品:《清冷仙君追妻火葬场了

    从神力幻境离开后,文昀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不哭不笑、不喜不怒。


    麻木到僵硬的脸上一片灰白,仿佛是盏已经燃尽的青灯,只剩下毫无温度的灰烬。


    他被芙照和玄焰一同送回幻月谷。


    就在两人做好他又要颓废百年的准备时,文昀却一反常态地振作起来。


    他将幻月谷内所有收藏的古籍都翻了出来,还请求芙照与玄焰替他搜集三界内所有关蚌族的传闻。


    芙照明白他并未放下清染。


    他的请求,她自当竭力去做,也真心希望两人能消除误会,重修于好。


    可她亦明白清染心里的苦,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干涉。


    自文昀回来,九华殿的烛火就未曾熄灭过。


    桌上的卷轴和古籍堆积如山,文昀坐在书案前,双眼布满血丝,像是被烟熏了般。


    他已查了七个日夜,不眠不休。


    这百年来,他闯幽冥、断九尾、接神雷,频频消耗修为,灵力亏损严重,早已疲惫不堪,可他却都不敢停下休息。


    一日不找到同心镯,便一日不得安心。


    若清染真心属意于瑶宇,他会真心祝福。


    他之所愿,不过她眉眼间那抹长久不散的笑意,哪怕此情并非为他所系,他亦心甘无悔。


    可事实并非如此!


    她自毁情丝,断的也只是她与自己的情谊!


    她心中之人从来就不是瑶宇,他不信她会为他生出情丝,死也不信!


    文昀心中烦闷,合上手中翻阅完的书卷,随意往旁侧一丢。


    “哗啦——”


    本就垒得如小山似的书堆轰然倾倒,古籍书卷洒了满地。


    那双凤眸微微抬起瞥了一眼,又略显无奈地收回视线。


    文昀一手揉眉心,另一手去桌案另一头取还未读过的古籍。


    指尖触碰到的却是只木盒。


    文昀扬了扬眉梢,有些好奇地拿过木盒,将其打开,取出盒中那卷古旧的书籍。


    古籍陈旧得看不清岁月。


    牛皮质地的封面边缘裂开了数道细长的口,露出了内里泛黄的纸张和微微卷曲的边缘。


    书卷在他手中转了一圈,露出几个还不算模糊的大字来:《灵囿仙草集》。


    一看是奇花灵草的收录图鉴,文昀一下便失了兴趣。


    正想把古籍塞回木盒中,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差多看这一本。


    于是,便握着书卷将其缓缓展开。


    这书不知有多少年头,记载了不少已灭迹的灵花异草。


    比如,只存在于传闻中的碧血萝,五千年前绝迹的玉笙花,以及……


    顺着书页缓缓滑动的手指忽然一顿,文昀瞳孔微颤,透着光的眸底映着书页上的三个大字——契灵花。


    此花其形如双心相扣,瓣若碧海之波,蕊似金阳之辉。


    书上记载,若用其花瓣与花蕊分别制成两颗药丸,再由两人分食,便可起心意相通之假象,甚至可骗过能验明真心的三生石。


    文昀紧紧盯着那些文字,读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将它们刻进心里。


    仙族成婚大殿的第一项仪式便是请三生石,滴血验真心。


    唯有真心相爱之人才能在三生石上刻下名字,结成真正的夫妻。


    若契灵花能骗得过三生石,那同心镯呢……


    “笃笃笃。”一阵叩门声骤然响起。


    苦寻七日才抓住的头绪被突然打断,文昀有些不悦,声音森冷道:“谁?”


    门外的泽尘被吓了一激灵。


    前些时日,他无意间听到自家仙君与蓬莱阁主和火琉山主的对话,这才明白姜冉竟然是神女清染历劫的凡胎。


    怪不得听闻神女下东海的消息便,仙君便马不停蹄地往龙宫赶去。


    如今颓然回到幻月谷,又不眠不休地查阅古籍书卷,想来也是为了神女之事吧。


    从前他不懂情爱,只觉得一个凡人配不上自家仙君。


    可在见自家仙君因“情”不人不鬼地活了百年,别说是凡人了,就是妖、是精灵、是鬼修,只要仙君喜欢,他不会再多言一句。


    他守在殿外七日,并没打算打扰他家仙君。


    直到方才蓬莱阁主突然来访。


    拿着几片陈旧的通信灵叶,非要亲手交给自家仙君。


    他正打算通传。


    谁知在听说自家仙君七日不眠不休查阅古籍的瞬间,她便将几片叶子往自己怀里一塞,头也不回便跑了。


    想起她嘱咐“定要亲手交给文昀仙君”,泽尘这才装着胆子叩门。


    今夜谷中的风格外寒凉。


    泽尘打了个寒颤,才应道:“仙君,蓬莱阁主送来几片传信灵叶,要属下亲手交给您。”


    殿门从里侧被推开,散去的灵力化为烈风,掀起泽尘的衣摆,屋内的人头也不抬,依旧用那沉冷的语气道:“进。”


    泽尘忽然有些明白蓬莱阁主为何跑这么了。


    七日未眠未休的仙君,确实很可怕啊!


    他死死抓住手中的灵叶,吞了吞口水,才抬脚缓缓踏入殿内。


    文昀并未抬头,只掐了个诀,泽尘手中的灵叶便远远飞到半空中。


    灵叶金光闪烁,写在上面的字忽而腾空而起,虚空中显现出来。


    他这才抬眸,看向那些密密麻麻的字。


    “属下承蒙蚌王之命,日夜兼程,穷搜古籍秘典,遍访高人隐士,终寻到契灵花下落。


    只是此花以情为土,以嫉妒贪婪为养料,喜幽暗,见光枯萎。


    还望蚌王再多允几日,待属下将其制成药丸,再回族中复命。”


    契灵花……


    搭在桌案上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文昀盯着飘在空中的几行字陷入了沉思。


    这片传信灵叶至少有五千年的时间了,如没猜错,信中这位“蚌王”应是瑶宇的祖父。


    五千年前神魔大战,蚌族从北海迁至东海一隅,传闻彼时蚌王就是将蕴养全族的蚌灵珠融于内丹,才躲过了魔族搜寻。


    后来神魔大战结束后,不知怎么,这蚌灵珠又忽然重现于世,一直镇守蚌族至今。


    这封信虽然没有写得很明白,但想来与契灵花和同命镯都脱不了干系。


    只是……


    他从未听说过这契灵花,突然之间又该去哪里寻呢?


    文昀用灵力收起传信灵叶,再一次垂眸去看古籍上契灵花的图案。


    花瓣呈碧蓝之色,如双心相扣……


    此花以情为土,以嫉妒为养料,不喜光……


    思绪越飘越远。


    文昀忽然想起被瑶宇一掌劈落到断魂崖底的场景。


    当时,他整个人都被按在怨念池中,挣扎之际,余光似乎撇到过一抹碧蓝,外形如心。


    那时他并未留意,可如今想来,倒是与画上的契灵花有几分相似。


    断魂崖底终年不见天日,怨念池中最不缺的就是放不下的情,和被无限放大的嫉妒与不甘。


    是了!


    是契灵花无疑了!


    文昀终于起身走出九华殿,只对小狐狸道了句:“替我谢过蓬莱阁主。”便匆匆往幽冥而去。


    *


    清染的脸色看着属实算不上好。


    月晖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像是蒙了层霜,只看一眼,就让人凉到心头。


    瑶宇用灵力化出个酒袋,递到她身前,温声道:“山精木魅最善攻心,方才幻境所历之事定是您最为恐惧之事,喝酒口缓缓。”


    最恐惧的事么?


    清染不动声色地接过酒袋,想起幻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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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的种种,仰头灌了一大口。


    醇烈的酒液顺着喉管往下滑,火辣辣的,直抵心间。


    “这是烧刀酒?”她有些意外。


    瑶宇浅笑:“没错。百年前,一位凡人姑娘救下我族人,还我蚌族惨案真相,还陪我饮酒消愁,喝的便是这烧刀酒。不知神女可有听说过?”


    清染又仰头饮了一口,不疾不徐道:“蚌王与凡人姑娘之事,本座怎么会知道。”


    瑶宇牵了牵嘴角,柔和的眸光一如往昔。


    手腕翻转间,他化出一枚红色的蚌壳,递给到她跟前。


    清染垂眸一瞥:“这是什么?”


    “这是蚌族结契石,只需将你我的名字刻于其上,便算是有了婚约。”瑶宇将那蚌壳翻了一面,露出了他早已刻在上面的名字,“我已将姓名刻上,接下来便要劳烦神女了。待缔结婚契,族谱舆图会再出现同心镯的线索。”


    清染抬手接过。


    这枚蚌壳只有手掌大小,外壳上有深浅不一的条形纹路,“瑶宇”两字就刻在其中一面,流光下的刻痕并不像是新刻的,相反,好似经历了漫长岁月的打磨。


    她垂眸看了许久。


    手中那一抹艳红让她想到了方才经历的幻境。


    那种无法挣扎又无从逃脱的绝望扑面而来,仿佛只要她在蚌壳上刻下自己的名,就又会重坠那虚妄的梦魇中。


    心头好似忽然浮现了什么东西,像几根羽毛聚在一起,齐齐从心头拂过。


    心痒难耐,连同浑身经脉都随之一颤,思绪轻飘飘的,竟有些分不清幻境与现实。


    甚至,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文昀的脸庞。


    直到身旁传来一声轻咳,清染才乍然回神。


    瑶宇心中虽有急切,却不敢真的催促,直到心焦难耐之际,才见她有了动作。


    不过,她并没有在蚌壳上署名,而是将它塞回自己手中。


    一同而来的,还有她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蚌王不是说就算不签婚契也有办法找到同心镯么?既如此,先带本座找到那镯子,我们再签婚契也不迟。”


    瑶宇的眸子沉了沉,几分苦涩之意从眼底散开,沉默无言地从她手里接过被还回来的蚌壳。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可即便早有准备,在她拒绝的这一瞬间,却还是止不住地心痛。


    甚至忍不住去想,若同样的情况发生在文昀身上,她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同他缔结婚契?


    “蚌王?”清染许久没等到回答,不由催促了一声。


    瑶宇回过神来,收起手中的结契石,若无其事般笑了笑:“自然是有法子的。”


    说话间,他已取出两枚羊脂玉佩。


    质地温润,色泽光亮。


    两枚玉佩上分别雕刻着半朵莲花,明明是白玉,可花瓣尖却呈淡粉色,不像染在玉佩表面,而是从内里层层透出来的。


    此乃父王母后定情之物,他们曾将心头血融于玉佩,以此起誓,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背弃。


    后来,母后病逝,父王退位闭关,这两枚玉佩便传到了他手上,希望他能赠玉佩以定情,守一人至白头。


    “给。”瑶宇眨眨眼,敛去眼中情绪,将其中一枚玉佩系于腰间,另一枚递给清染。


    见她将信将疑地翻看玉佩却迟迟没有动作,又故作轻松道:“此玉佩是我父王母后的定情之物,特借来寻同心镯,等用完便会还回去,神女不用有负担。”


    到大婚那日,我再亲手给你系上。


    最后那句,瑶宇没说。


    清染点点头,也将玉佩挂于腰间。


    随着玉佩系上,瑶宇的袖中忽然溢出一道红光,他急忙取出舆图,果然巫夕山深处多了一个红点。


    “看,是同心镯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