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姜冉姑娘
作品:《清冷仙君追妻火葬场了》 阳光穿透海面在水中折射,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如同漫天星辰坠落,点缀着幽深的海底世界。
清染便顺着这束光往深处而去。
“神女。”绿濯从后侧追来,手上捏着一株将刚采来的珊瑚,一边把玩一边问道,“司命不是说修复寻影灯需要上古雪松树心与洗尘珠二物,您为何传不召文昀仙君问问树心?”
清染头也不回道:“不想欠他。”
绿濯不解:“神宫宝物不说有千件也有百来件,虽说储物阁塌了,但若是好好找找,定能找出几件抵得上那雪松树心,怎么会亏欠呢?”
清染转头看了眼绿濯,小姑娘用灵力将捡来珍珠贝壳缀在手中那株珊瑚上,随着掌心灵力拂过,珊瑚光芒大盛,甚至比神宫东亭内的琉璃灯盏还要亮上几分。
两人已行至天光无法触及的深海,一寸寸被黑暗吞噬的景象因这盏珊瑚灯骤然清晰起来。
绿濯看向清染的神眼中颇有邀功似的自豪。
清染忽然不想解释了。
以前,她也同绿濯一样,不知“情”为何物,总觉得世间万物皆可以物相换。
也正因如此,即便她极少有求人办事的时候,却依旧在神宫一隅建了储物阁,将上古流传的,偶然所得的,绿濯四处搜罗来的物件都存放起来。
没承想,此番历劫却给她上了一课。
有道是物债好还,情债难偿。
前世的爱恨情仇皆在姜冉身死那日消散。
无论是百年前诛仙台上,还是幽冥奈何桥前,她都说过,她与文昀再不复相见。
那便止步于此吧。
一道突如其来亮光填满了她低垂的视线。
清染瞧见绿濯不知何时已把那盏珊瑚灯放到她手中。
许是见她兴致不高,小姑娘反过头来安慰道:“也是,那小小雪松树心岂配得上我神宫宝物!神女也莫要不舍的了,等回了神宫绿濯便将储物阁修缮好,再去各处淘些宝贝来把屋子填满!”
清染一时失笑,沉闷的情绪也跟着消散了些许,放缓语气说道:“洗尘珠本为蛟龙至宝,后作为公主蛟沫的陪嫁之物入了龙宫,记录了敖月公主幼年生活。既然要寻珠子,便先去龙宫找找线索。”
话音落下,她想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身子一顿,随后掐起一道神力,将绿濯幻化成钟伯的模样。
绿濯常替她跑腿,三界中无人不识,但钟伯不一样,他从未离开过神宫,也无人知道他的存在。
“你替本座去打探一番,找找敖月生母,也就是蛟族公主葬在何处。记住,别让人察觉到是本座的意思。”
对于清染的指令,绿濯向来照做,应了声“是”,便化为流光而去。
*
三界向来没有秘密,尤其是神女历劫归来这等大事。
连带着神宫召见了谁,神女又欲前往何处,都成了整个四海八荒茶余饭后所谈之事。
所以,清染老远便瞧见龙王带着一众人在龙宫门口候着了。
过往至今数千年,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神宫却未用面具遮盖真容。
神宫内的面具远不止那一个,就算没有了,只要她下令,绿濯便会下界替她寻来。
可时过百年,清染的心境也早已发生变化。
自三界划分以来,仙、人、鬼各司其职,神明似乎并非必不可缺的存在。
因种种原因,自万年前神魔一战后,十二主神也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她向来不喜喧嚣,岁月悠长,便渐有几分隐于尘世之外的意思,所以总以面具遮挡真容为
可自从去凡界走了一遭,才发现看似平和的三界早已暗流涌动。
仙族自诩为三界之尊,傲立于世,居九霄之上,俯瞰芸芸众生。
在他们眼中,凡人如同蝼蚁,鬼族更是不值一提。
前世姜冉之死便是最好的佐证。
清染甚至觉得,若是没有司命和文昀精心布局,非要让她断七情六欲之后死于九天玄雷之下,她怕是早就被那些仙君仙子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可也正因为仙族这般几近扭曲的孤傲与冷漠,才让魔族有了可趁之机。
欲望是无休无止的!
尤其是已身处山巅之人,一旦失足跌落,便如星辰永坠深渊,再难寻回昔日光辉。
而魔最擅窥人妄念。
他们能给的,是“无穷无尽”的力量,以及“永无止尽”的生命。
为永不坠入山底,又有多少仙族能抗住魔的诱惑?
消灭魔族,规劝仙族。
这些,都是神明之责。
她身为神女逃不开,也再做不到偏安神宫一隅。
再说,这不已经有人见过她真容了么,这四海八荒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龙宫外,宫灯高挂,琉璃盏中燃烧着不灭的海底灵火,火光透过琉璃,照得附近海域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珊瑚灯瞬间显得黯淡无光。
到底是小姑娘亲手做的,清染没舍得扔,便用灵力将其收到随身乾坤袋中。
才一步步朝那灯火璀璨之处走去。
当这张与姜冉一模一样的脸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原本因神女到访显得有些沸腾的气氛,在忽然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甚至,有几个胆小的虾兵蟹将还露出了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清染将众人的变脸似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不过她并未挑明,面上亦看不出半点表情,步履从容地踏浪走向龙宫。
金丝绣边的长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她本就站得略高些,眼皮一搭,视线从人群中扫过:“怎么?龙族不欢迎本座?”
龙王下意识抬眸,正好对上清染那双去琥珀色的眸子,目光沉静,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只这一眼,他便乍然从那恍惚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她不是姜冉!是神女!
这个意识让他不敢再怠慢,急忙俯身一礼,请罪道:“老龙岂敢!神女之光临,乃我族之荣幸。我等初见神颜,惶恐失措,若有失礼之处,还望神女恕罪。”
这番话即是说给神女听的,亦是说给龙族之人听的。
经龙王提点,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俯身行礼。
口中说着告罪恭维之言,心中早已诚惶诚恐,寒毛倒竖。
外貌相似之人并非没有,可若说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孪生姐妹,其余的他们也不曾见过啊!
神女不说,他们也不好问。
只好绞尽脑汁回忆。
把百前年与姜冉有关的桩桩件件都拎出来细细琢磨,生怕当初哪一句话说错了。
万一姜冉当真就是神女,岂不完蛋了?!
清染并懒得去管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绕。
她此番来东海,一为洗尘珠,二为净浊渊。
净浊渊封印乃她半身神力凝聚而成,即使做不到无坚不摧,但若是想困魔神三五千年也并非难事。
即便碧竹控制敖麟,一掌劈向净浊渊,封印也不该如此轻易便生出裂隙。
所以,在龙王问起她为何突然到访龙宫之际,清染并未提及洗尘珠,只沉声道:“去净浊渊。”
*
自被鬼上身一掌劈坏了净浊渊封印,敖麟便一直在此净化浊气,一百年来日夜不歇。
虽有源源不断的浊气自净浊渊而出,但所幸的是,并未对东海造成过大的伤害。
清染走在最前侧,龙王则领着一众龙族跟在两人身后。
一行人声势浩大,还未靠近净浊渊,便已引起敖麟的注意。
父王时常带着长老来巡视检查,他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在看到清染那张脸的瞬间,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乌黑的瞳仁中划过掩不住的惊喜,脱口而出道:“姜、姜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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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染正仰头查看封印。在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时,下意识回头看去。
却在转过头来的瞬间忽然意识到,现在的她不该再对“姜冉”二字有所回应。
眼中询问之色淡去,旋即浮出了几分刻意的怒色:“你唤本座什么?”
龙王心口一窒。
“哎呦!神女莫怪!”他一个闪身站到敖麟身旁,也顾不得整理因太过慌乱而缠绕在一起的胡须,随口扯了个理由开脱道:“犬子在此净化浊气百年,日夜不歇,眼神都不好使了,他还经常把老龙认成大长老呢!”
其实在喊完姜冉名字后,敖麟便已经反应过来了。
只是,脑子意识到了,身体却依旧直愣愣地僵在原地,根本来不及收回视线,却也因此看到双琥珀色的瞳孔中那片清澈透亮的光。
虽转瞬即逝,却一如百年前初见。
她就是姜冉!
敖麟的心从未跳得如此之快,快到已经跃到嗓子眼,仿佛下一瞬便要冲出来。
以至于,他根本就没留意到龙王的动作,也未听到他的话。
龙王等了许久都没见敖麟有所反应,恨铁不成钢般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压低声音提醒道:“还不见过神女?”
敖麟这才从神游的意识中抽离,双手抱拳一礼:“是小仙失礼了,请神女降罪。”
清染站在净浊渊前,符文散发出光落入眼底,化为一片森冷的眸光,从垂着脑袋的众人身上掠过。
众人绷紧身体,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搅得海水翻涌,惹神女心烦。
清染一直未言,直到一众龙族被寂静压得喘不上气,那双染着口脂的双唇才微微一动:“你确实无礼。”
龙王腿一软,便要折膝跪下。
清染抬修扫过一道神力,托着龙王起身,不悦道:“本座让你跪了么?”
龙王看着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求饶也不是,沉默也不是,见神女已转身去修复净浊渊也不好再打搅,只好候在一侧,抬手压在心口,将满腔焦急都压了下去。
随着寒冰之力注入封印,四周的海水皆随之震荡,一股寒意以清染为中心向四处扩散。
忽然,绕在净浊渊外侧的光环射出一道刺目的寒光,其上密密麻麻的铭文飞旋移动,重新排列后,整齐划一地落在那道裂痕之上。
困扰了仙族百年的裂隙就这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直至消失。
浊气不再从缝隙中渗出,散着恶臭的黑水随之变得清澈透亮起来。
净浊渊的封印修复了!
这块巨石在龙族心上沉甸甸地压了百年,如今忽地消失无踪,众人只觉得心头豁然开朗,激动得恨不得跳起来!
并无人注意到清染。
魔神入净浊渊千年,浊气不仅未能被神力净化,竟不减反增。
即便被封印压制,清染依旧能明显感觉到来自魔神的反抗之力。
为了压制住魔神,她用了三分神力。
但她没料到,才稳下来的神元重新在体内翻涌,自丹田而上,沿着经脉一寸寸撕扯,冲击五脏六腑。
喉中涌上咸腥的血气,未等她掐诀稳住心神,便觉得绵软无力的身体被海水卷着,仰面朝后倒去。
一只手恰在此刻伸了过来,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回一拉,将她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四周画面飞速从眼前掠过,待一切趋于平静,再抬眸时,清染看到了一头白发,在净浊渊幽幽冷光之下流淌着柔和的光韵。
然后,她毫不意外地撞上了文昀那双含着关切之意的凤眸。
他们之间离得很近,近得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雪松香。
一股恶寒之意从脚底沿脊柱而上,直窜天灵盖。
清染身子猛地一颤,瞬间挣开文昀的怀抱,扬起手狠狠甩了一掌。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