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 71 章
作品:《扶狂澜》 傅宁身子朝一侧挪开,身旁位置空出一些,手中拉过那人欲让他坐在自己身侧。
“你看,都是因为你,轿夫都在外悄悄说我重。”傅宁声音有些幽怨。
轿中光线昏暗,岑时看不清傅宁的脸,可坐在她身侧,手臂似有若无相触,总是让他心尖一跳。
浅淡的药香在轿中肆意蔓延,忽让他想起方才唇上那抹温热,灼热的暖流沿着胸口迅速蔓至全身,若不是他刻意压制,浑身都快止不住的战栗。
他从不曾想过,竟会有一事远胜杀人时带来的快意。
长剑刺穿他人胸口,迸发出的血液洒在自己手腕险些让他心间颤抖,却不曾想今日只是唇边轻轻碰过傅宁的额角,战栗之感却远比杀人时剧烈数倍。
岑时半晌不回话,傅宁便身后想去触他,可还未碰到岑时手腕再次被人握住。
“傅姑娘要做什么?”岑时声音带些低哑。
傅宁有些忧心的说道:“你不说话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她说着还越发凑得岑时近了些,“可我没闻到什么血腥味。”
原本浅淡的药香此刻浓烈起来,环绕在岑时四周,他猛然放开傅宁的手,沉吟片刻才道:“我没受伤,只是想来看看你。”
傅宁眉头舒展开来:“看我做什么?”
岑时转头看着身旁一片漆黑,脑海中却不断浮现今日傅宁站在高台上的模样,只是那张脸并非是带了人皮面具的,而是傅宁自己的面容。
“傅姑娘说我是你的护卫,自该时刻在你身侧。”岑时答道。
傅宁没想过岑时居然如此当真,这不过是她的玩笑话罢了。
“我那时就是说笑,公子不必在意,若有旁的事你去忙便好,我这没什么危险。”傅宁解释道。
“可我想护着你。”
此言一出,轿中的空气陡然停滞。
傅宁有些不明白岑时这话是何意,眉头不禁紧紧皱了起来,交握的手也渗出些薄汗。
不会的。
岑时何许人也,恐是至今便没有动过凡心,他只是单纯觉得自己是他的朋友,朋友间相护不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不会有什么旁的。
傅宁脑中思绪翻涌,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放松不少,刚想同岑时说话,轿撵便停了下来,听到轿夫道:“姑娘,长秋楼到了!”
傅宁看着诺大一个人在身侧,掀开轿边帘幕看了看,才道:“各位都辛苦了,都去茶摊吃碗茶再走吧。”
轿夫没想到傅宁这么客气,趁好也休息一下,忙感谢道:“那我们就多谢姑娘了!”
说罢,傅宁便听到轿夫招呼四下的兄弟往茶摊而去,声音逐渐走远,只有街巷热闹的喧嚣声。
“一会儿我先出去,岑公子再借机出去吧。”傅宁转头望着岑时。
岑时夜间视物不清,却能感觉到眼前之人明亮的眸子,他目光微垂并不答话,而是反问道:“待他们二人到了,傅姑娘能去何处?”
傅宁直言道:“我得先入了长秋楼,否则让人看到我未去便不好了,待他们到了我再偷偷换身衣服摘了面具,自然可以轻松回家了,岑公子不用担心。”
岑时望着她模糊的模样,迟疑片刻又道:“今日烟火大会,傅姑娘不赏一赏?”
听见这话,傅宁顿了顿,道:“回家中赏吧,这里还是留给青泠他们。”
“在这赏也不是不可。”岑时声音温润,“一炷香后,我来接姑娘共赏。”
说罢还不等傅宁下轿,岑时便如一阵风般消失在轿中。
傅宁愣了愣从轿中出来,四下望了望,早已看不见岑时身影。
见街巷中的人都渐渐朝自己看来,傅宁驻足片刻便直直往长秋楼而去。
长秋楼算是家酒楼,平日便如普通酒楼一般是宴请宾客之地,但只要到每年盈州城的烟火大会,这地方便是一寸难求了。
烟火大会是盈州每年的传统,定在七夕前便是为不久后的七夕节烘托些气氛,引四下州县的人都前来盈州过节。
而既是烟火大会,所放烟火数量巨大,便万不能在城中恐引起灾火,只得在城外。
在何处放自然是盈州刺史定在哪便是哪,城外靠西边有块空地,每年的烟火都由此放。
而长秋楼所在不仅最靠近城西,又是西市最大的酒楼,虽只三层,前方却无丝毫遮挡,自然便成了观看烟火最佳之地。
今日傅宁能来此与人共赏,老鸨也算是卖了颇大的脸面才得了长秋楼东家肯首。
不过傅宁也知晓,老鸨肯如此花心思又重金,是因为她能借傅宁得到更多。
长秋楼内早已座无虚席,见门前走来个如此天姿国色的女子,谁能不为之驻足。
傅宁极不习惯,可也没有旁的办法,只能扬着浅笑快步往楼上走。
行至片刻,身前的小厮便称到了,轻轻将门推开。
傅宁甫一入门,便被眼前景象摄住。
房中陈设华丽却不及窗外人间灯火万一。
为了观景,这房内特意设了一扇大敞四开的窗柩,逐一打开便能以西看到盈州万家,月明星稀,月光与点点灯火交相辉映,尽管还未放烟火,可此景已是难得一见。
待小厮关了门,傅宁将将准备坐下等岑时前来带她赏烟花,门外便清晰听得青泠的声音,声音雀跃。
傅宁顿时愣住,她瞒着青泠做此事就是怕她担心,今日若是被她知晓,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傅宁随即起身扫过四周,看何处可以躲藏。
可这厢房只为赏景吃饭而设,大都是小饰柜,也没有床榻,半点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傅宁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焦急却无处可躲。
“吱呀。”屏门从外被人打开。
青泠看着华贵无极的厢房,眼睛差点掉到地上。
她左右扫了一圈,并无一人,便不由看向身侧的齐影:“少东家好阔气啊,定下这般一间厢房,应不便宜吧?”
齐影嘴角难得上扬些许:“并不花钱,是旁人卖面给父亲的。”
青泠“嗷”了一声,便一步跨进屋内,径直走到窗边往外看去:“这景色好好啊,没有少东家恐怕我这一生都难得见这一景呢!”
齐影缓步走到她跟前,目光直直落在绿衣女子身上:“日后青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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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想做什么都可与我说,我都带你去。”
青泠回身眸光一亮:“是吗!那这的东西我可以随意吃么!”她指了指一旁小几上精美的吃食。
“自然可以。”齐影满眼温柔。
青泠便抬手拿起个桃花状的糕饼放入口中,双目越发睁大:“少东家你快尝尝,很好吃!”
“好。”
齐影说完却并未动手,只是静静看着她,似窗外万千光辉也不及眼前之人珍贵。
而此刻正在屋顶的两人,听着房中齐影二人的对话,一人有些困惑,一人却一副了然模样。
“那日我便有些不解,为何傅姑娘要将长秋楼让出来给齐公子?”
岑时与傅宁坐在屋顶檐口,身下便是攒动的人群。
傅宁望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这岑公子还看不出来么,今夜齐公子便要趁这烟火大会同青泠表明心意了。”
岑时顿了顿,又问道:“傅姑娘就这般放心将青泠姑娘托付给齐公子?”
傅宁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总不能让青泠永远不嫁人了吧。”
她望着远处暖融融的灯火,淡声又道:“青泠从小孤苦无依被卖到家中,从小便跟着我。虽然她平日多是活泼开朗,可我知道她很渴望能有一个家,而这个家中不该只仅仅有我,还应该有她的夫君她的孩子,她这么喜欢热闹的一个人,总该子女遍地欢喜的过一生。”
傅宁笑意浅浅,“况且我日日都看着齐影,他如何对青泠的我心中有数,而我也希望除了我,她还能有旁的倚靠,若我不甚出了什么事,她还能好好活下去。”
岑时明白傅宁的苦心,旁的没多说什么,只道:“傅姑娘不会出事,你身侧有我。”
傅宁上扬的嘴角僵了僵,随即打岔道:“岑公子说带我赏烟火,我们要去何处?”她说着便悠悠将脸上的面具轻轻揭下,转头望着岑时,“还是说赏烟火之地,就是此处?”
她话音刚落,巨大的响声便直直撞进耳中。
漫天星火在空中飘散,映的夜空璀璨夺目,刹那芳华,惊艳天地。
傅宁从前只在山中远远见过,竟不知近在咫尺会是这等光景。
烟花虽短暂却足够炫目,人的一生也只为片刻美好与希冀而活。
她忽然愈发明白自己所为为的是什么,不是为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是为自己过不去的良知,而是为自己身侧之人能平安顺遂,喜乐无忧,哪怕身首异处,粉身碎骨。
有些事总有人要去做,若此事已担在傅宁肩膀,她便再没有退缩的理由。
岑时看着一侧笑意盈盈的傅宁,心中不明的悸动再次灼得他面色绯红。
他垂眸看向两人同撑在瓦片上的手,相距咫尺,他却不敢挪动分毫。
他此刻为何想牵傅宁的手?
岑时正想着,傅宁却忽然转过头看着他,眸中映出万千烟火,亦映出他的面容。
“明年的烟火大会,公子与我还来,可好?”傅宁声音隐约被烟火掩盖。
可岑时还是看清她说了些什么。
他双眸弯弯笑得温柔又好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