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争吵

作品:《郎君另有白月光

    知慈离开徐府后,脑子里一直在思索徐钰告知她的消息。


    然而,当她马上到家时,隔着院墙却听见赵晏然同周师兄和另一陌生男子说话。


    知慈猜测应是赵晏然的同门,于是放缓了脚步。


    她听见对方提到了沈纤纤,随后又提起了自己,语气很不尊重。知慈听得心里不舒服,暗自希望赵晏然能在同门面前维护自己。


    但赵晏然居然否认了和自己的关系,一瞬间知慈失望透顶。她骤然推开院门,屋内三人均朝她看去。


    诸葛真见来人竟是画像中人,脸上慌乱一闪而逝,但随即便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赖模样,佯作无事发生。


    周师兄略带尴尬开口,“知慈,好久不见。”


    知慈微微颔首,眼睛紧盯着赵晏然。想从他的神情中找出半点其他情绪,却一无所获。


    赵晏然避过她的视线,唇角紧绷,一言不发,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


    周师兄眼见事态变成这样,心中自己同诸葛真不能再留。于是忙道,“晏然,知慈,天色已晚,我和阿真便不打扰了。”说罢他抱歉看了知慈一眼,率先离去。


    诸葛真闻言也立刻跟随周师兄抬腿便走,看也不看知慈。


    就在他走到门口与知慈擦肩而过时,知慈突然开口,“慢着。”


    诸葛真停下,皱着眉,略带防备地看向知慈。


    知慈转头,冲他露出一个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便是方才赵晏然口中的普通朋友。另外,我还是沈纤纤的亲妹妹。”


    这下诸葛真愣住了,“你说你是谁?”


    知慈没接他的话,自顾自道,“我姐姐从上清回来后提起过你。可惜,她明确同我说过她对你没意思,你可知为何?”


    诸葛真不说话,却竖耳想知道答案。


    知慈语气转冷,“她说她不喜欢没爹没娘的孤儿,不知廉耻没教养。”


    沈纤纤从未与她谈论过上清的弟子,这话完全是知慈瞎编的。


    诸葛真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知慈在骂他,不由大怒,下意识便想教训知慈。


    几乎同时,赵晏然上前一步将知慈护在身后,而诸葛真也被周师兄抓住胳膊。


    周师兄道,“阿真,我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背后说人?本就是你有错在先,别再丢人现眼了。”


    诸葛真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周师兄的钳制,又瞥了一眼赵晏然,明白他在场自己动手也占不到便宜,再加上自知理亏,只好认下这口气,对周师兄道,“我们走。”


    周师兄和诸葛真离开后,院内只剩二人。


    赵晏然还维持着刚才挡在知慈身前的姿势。但此刻知慈已不再需要他的保护。


    她走到院内石桌前坐下,开口道,“你为什么说我只是普通朋友。”


    赵晏然背对着她,没有说话。


    知慈道,“说啊!”


    赵晏然还是不理她。


    于是知慈又站起身走到赵晏然前面,把院门关上,随即转身与赵晏然面对面,“你不说,这事今天没完。我倒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面——”


    “——因为我觉得你拿不出手。”赵晏然忍无可忍,开口道。


    院内安静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拿不出手,”真实想法说出口后,赵晏然反而觉得没什么难以启齿了,“你长得不够好看,又没有过人之处,我把你介绍给我师兄弟,只会让他们看我笑话。”


    直白刺耳的答案让知慈说不出话来。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道,“你既然嫌弃我,又何必同我在一起?”


    赵晏然张了张嘴,明显滞了一下。但对上知慈咄咄逼人的眼神,他又立刻移开眼,硬着声道,“因为我无所事事,总要找些打发时间的调剂。”


    “你这……你这混蛋!”知慈无论如何,没想到赵晏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觉得自己一片真心全被喂了狗。


    “那你、那你以为自己又好到哪去?”知慈勉强找回理智,“没有我,你现在还是个残废在床上躺着呢,那时你就能被同门看得起了?凭你那脆弱的自尊心,恐怕现在已经不知自杀几回吧。”


    知慈反应过来,开始找赵晏然的痛点回击。


    “你知道你当时嚎啕大哭的样子有多窝囊吗?现在你倒知道在乎面子了。”


    只见赵晏然果然勃然色变,像被戳到了心窝子。


    知慈见状,十分解恨:这混蛋还真把同她在一起当成消遣了?别开玩笑了!


    面对知慈的言语攻击,赵晏然的反应甚至比她想得还要强烈,他脸色变得煞白,嘴唇颤抖,似乎想要回击,却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词汇。


    就在二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之时,院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一女子在院外唤道,“赵公子,不好了!赵公子,你快开门!”


    赵晏然绕开知慈去开门,只见一位身着路府服饰的婢女站在门口,“赵公子,你快随我来医馆,纤纤姑娘她刚打了胎,大出血。”


    赵晏然皱眉道,“路茂枝呢?”


    婢女道,“二少爷不管她,连打胎都让她自己去府外找医馆,纤纤姑娘她眼看着快不行了。”


    知慈旁听两人对话,又惊又怒,“你什么时候和沈纤纤联系上的?”


    赵晏然道,“不关你事。”


    “不关我事?你明明和我在一起了,为什么她还来找你?”


    随即知慈想起,沈纤纤白天问酒楼伙计要自家地址,恐怕便打得是接触赵晏然的主意。


    想到上午时自己还天真地抱有侥幸心理,以为沈纤纤是为了同自己和好,知慈伤心极了。


    这时,沈纤纤的婢女插嘴道,“赵公子,别耽搁了,姑娘等不得。”


    知慈气急攻心,对那婢女骂道,“你真是个忠心奴才,鞍前马后替你主子掺和别人感情!”


    婢女被怼,没有回话,撇了撇嘴。


    随即知慈又对赵晏然道,“不许去!”


    可赵晏然只对知慈露出一个冷笑,“我想去哪,还需要听你的?”


    强烈的不安和被背叛感灼烧着知慈的心,“可你要见的是沈纤纤!她就那么好,让你念念不忘?”


    赵晏然背对着她,嗤笑一声,“是啊,她美丽高贵,你哪里比得上。”


    这话就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知慈心上。


    果然如此,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他真正喜欢的只有沈纤纤,而自己不过是他低谷期打发时间的消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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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晏然头也不回走了。


    院内就剩下知慈一个人,她手脚冰凉,身体微微发抖。


    知慈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她想起前些日子的追月节,那时氛围正好,她等待着赵晏然为自己戴上项链。可下一刻,知慈看到他的动作顿住了。


    那一瞬间的犹豫令知慈心凉。即使后来二人在一起了,她也忍不住反复猜疑,那时他在犹豫什么?是没那么情愿选择自己,还是想起了别人?


    其实知慈心里早有答案,当初在路府,赵晏然的目光便一直落在沈纤纤身上。若不是沈纤纤不要他,他又怎会选择自己呢?


    知慈心里一直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


    对赵晏然来说,自己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将就,而沈纤纤才是他唯一的心上人。


    -


    失望之下,知慈不想再和赵晏然有任何瓜葛。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趁着夜色离开了赵晏然的家。


    知慈离开枣花街,一路行至官署大道。


    天色已深,四周灯火通明,周围官署不少下衙的官员三五成群前往街边饭馆酒楼用餐,热闹非凡。


    知慈走进一家客栈,付了银两,打算在此暂住一夜。


    于她来说,目前有件更重要的事,那便是等待徐钰的消息。徐钰告诉她,会助她恢复容貌和身份。


    知安置好行李,来到一楼简单用了顿饭。


    正值饭点,客栈一楼已经坐了不少食客。知慈刚刚落座,便见隔壁桌一位官吏模样的年轻人和同伴道,“你们吃吧,我得回衙门了。”


    同伴道,“怎么了?今日你值夜?”


    那官吏道,“临时来了活。有人给宗人府送来了公主的信物,这次竟然是真品。”


    同伴来了兴趣道,“哦?对方什么身份?”


    官吏道,“来人是路府的婢女,说是她家姑娘让送来的。”


    同伴道,“路府?路繁叶家吗?原主是路家的小姐?”


    官吏道,“不,原主姓沈,叫沈纤纤。应该是路府的家眷。”


    一旁的知慈听见沈纤纤的名字,有些意外。她竖起耳朵继续听。


    同伴道,“你说,这次会是真正的公主吗?”


    官吏道,“不好说,还需要验证,但她手里的金如意保真,上面有‘兴佑御制’的纹样,做不了假。”


    知慈闻言,心头巨震,大脑飞快思考。


    官吏言语之间透露朝廷现在也正在寻找公主,而刻有‘兴佑御制’纹样的金如意,便是证明公主身份的重要信物。


    这样的金如意,母亲的确曾经给过自己一块,后来被自己转赠给了沈纤纤。


    但母亲的临终嘱托中却并未提及此物;而下午在徐钰府上时,徐钰似乎也并不知道金如意的存在。


    知慈只疑惑一瞬,便想明白了:兴佑帝并未告诉徐钰与母亲相处的全部细节,而母亲死前嘱托很仓促,有所疏漏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眼下,沈纤纤竟擅自将自己的金如意送到掌管皇室宗谱的宗人府,她想做什么?


    经历过沈纤纤私下找赵晏然一事,知慈再不会天真地相信沈纤纤是想帮她。


    自己的姐姐向来不择手段,这么做,恐怕是想顶替自己的公主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