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


    黄亦玫坐在一大坨笨重的台式电脑前，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显得有些紧张。


    过了将近十分钟，还是没有人接听，于是视频通话自动取消了。


    她是还在忙吗？


    黄亦玫皱了一下眉，犹豫着还要不要给苏更生打电话。


    那天黄亦玫给苏更生发过那两条短信后，苏更生过了很久，只回了一条。


    “你喜欢就好。”


    黄亦玫也不知道她这条短信指的是香水，还是人，又或者两者皆有？


    自此以后，苏更生最近几天就再也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或者发短信了，就算是她主动给她发消息，苏更生的回答也是冷淡的。


    黄亦玫觉得苏苏似乎生气了。


    “唉...”


    黄亦玫有一种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却什么都做错了的感觉。


    桌上收纳盒里，浅黄色的香水在浅黄色的灯光的照映下透出一种带着慈母光辉的温柔暖光。


    黄亦玫从收纳盒里拿出香水，对着手腕处轻轻喷了一下，顿时整个屋内香气四溢。


    香味并不带有攻击性，但却很有张力，这就是黄亦玫喜欢它的原因。


    喷完后盖好盖子，黄亦玫又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收纳盒里。


    很奇怪，这款香水明明是象征“自由”，但此刻却给了她勇气。


    但也或许黄亦玫本身就是一个勇敢的人，这份不知来自何处的勇气驱使黄亦玫再次按下拨打视频通话的按键。


    嘟嘟嘟...


    这一次没响多久，电脑屏幕就出现不太清晰的画面。


    尽管像素不高，但对于黄亦玫来说，这张脸却一直是清晰的。


    “苏苏，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黄亦玫刚想这么问，但在看到苏更生身上的运动套装，透着红的脸颊，额头被汗水浸湿的刘海，心下了然。


    “苏苏，你去运动了啊...”


    “嗯...”


    苏更生用搭在脖颈处的毛巾擦拭了一下额头，淡淡应了一声，声音淡得像白蜡一般。


    一向巧言善辩的黄亦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启话题了，总感觉好像很尴尬。


    那股香味突然钻进黄亦玫的鼻子里，她突然就有了想法。


    “苏苏，谢谢你给我买的礼物。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的是这个牌子呀？”


    “呃，我，就是...在商场里随便买的，也没想到，刚好就是你喜欢的。”


    苏更生一直都是不善于撒谎的，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是黄亦玫总是能一眼就看破。


    但是黄亦玫看破不会说破，因为这关乎苏更生的尊严，她也只是抿唇笑着看屏幕里她躲闪的双眼。


    “对了，苏苏，我给你看一下我的房间吧。”


    黄亦玫又找到了新的话题，于是侧过身体，将镜头对准了她的房间。


    “你看，这个就是我的书桌，也是我的化妆台，上面有我很多化妆和护肤品。嗯...那个呢是我的躺椅，我呢最喜欢的就是躺在上面看书和晒太阳。”


    “右边这个是一个简易的书架，还有收纳盒之类的，那边呢就是我的床，还有我的床头柜，诶呦线太短了...”


    黄亦玫喋喋不休地给苏更生介绍着，那头的苏更生有些恍惚了，好像她们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


    黄亦玫扯了一下连着电脑的镜头线，实在太短，牵不到床边，所以也只能看个大概。


    “看起来很温馨。”


    苏更生说话了，嘴角还噙着一丝笑，让黄亦玫觉得有些感动，有一种雪山上堆积的厚雪终于化了一点的感觉。


    “哦对，我们还养了一只特别可爱的小橘猫，它叫丢丢。又小又软，我是在工作的地方发现的...以后你来上海找我的时候，我就可以带你去看它。”


    “嗯...好。”


    苏更生答应了下来，然后两人又开始陷入了一阵沉默。


    似乎她们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像都有其他的问题要询问对方。


    但那边的苏更生却像是更按捺不住，抢先问了出口。


    “和你一起养猫的那个人，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吧...”


    屏幕里的苏更生说完后却不再看屏幕，而是端起一杯水细细地抿了起来。


    黄亦玫继续保持沉默，等到苏更生放下水杯，她才出声。


    “嗯，他和你一样，聪明且努力，明明看起来很冷，却又很善良。”


    黄亦玫说话时的语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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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和我一样？”


    那头苏更生的语气除了疑惑不解，还带着少许的愤怒。


    “他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他。”


    “我打工的地方有很多上海本地人，我听不懂，他教了我很多；有一次坐公交坐过了车站，也是他骑自行车把我送回学校去的；还有现在住的这...”


    黄亦玫继续说，似乎没有注意到苏更生被压抑后处于爆发边缘的崩溃、痛苦与愤怒。


    “亦玫，...”


    大概也许是不想再听了，苏更生打断了黄亦玫。


    “怎么了，苏苏？”


    “你说我和他很像，那你为什么喜欢他，他...和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黄亦玫被这么一问，有些愣住了，她的确没有仔细去思考过方协文和苏更生又哪里不一样。


    “嗯...他...”


    黄亦玫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了。


    “那，为什么，不选我？”


    黄亦玫还沉浸在思考方协文和苏更生的区别当中，这突如其来的第二个问题更像是重磅炸弹把她的脑子炸了个嗡嗡响。


    “苏苏，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黄亦玫心脏咚咚咚狂跳，说话也变得不利索了。


    真的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苏更生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酝酿和斟酌一个天大的决定。


    黄亦玫捏紧了拳头放在自己的胸口，又把耳机往耳朵里使劲塞了一下，生怕听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呼...”


    她先是听见苏更生低头长长呼出一口气，紧接着就听到了:


    “黄亦玫，我也喜欢你。你说我和他一样，一样的聪明，一样的努力，也一样的善良。那为什么，你不能选我呢？”


    那边的苏更生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然后吞咽着口水、绷直了嘴唇紧张地期待着什么。


    黄亦玫心里是有些预感的，但当预感就这样横冲直撞地在她面前化为现实的时候，她又感到犹豫和不知所措了。


    “苏苏，我，对不起，我想起来我的导师还找我有事。下次，我再回答你...”


    电脑屏幕变成了一团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