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上海？！”


    “我是去出差，回来的时候顺便路过上海，而已。”


    黄振华再次强调了一遍他并不是专门去上海，但苏更生的耳朵里哪听得到其他的，只留下了“上海”两个字。


    她一直对上海这个地方无感，但现在却是向往和期待，因为那里有黄亦玫。


    “那我送你去机场吧。”


    倒也并不是真的想送黄振华去机场，而是想通过他的手，把那个一直未送出去的礼物送达。


    苏更生并没有看到黄振华满脸雀跃的神情，满心都是那个要送给黄亦玫的礼物。


    和黄振华分别后的苏更生回到家中，脱了鞋就直接往卧室里的衣柜处走，从衣柜深处摸出了那个礼物盒。


    苏更生望着礼物盒，又像是回到了那天——黄亦玫出发去上海的那天。


    这个礼物原本就是想那天送给她的，庆祝她考上研究生，开始新生活。


    可苏更生拿着礼物站在远处，手和脚都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不能再往前一步，只能目送她离开，于是礼物也没能送出去。


    “唉...”


    苏更生叹一口气，打开了这个玫瑰暗纹礼物盒。


    盒子里面是一瓶香水，瓶盖是黑色的，瓶身是透明的但却又因为液体的颜色而透出浅黄色。


    黄亦玫在青莛上班的时候，身上总是很香，但绝不是那种艳俗的浓郁脂粉味道。


    那种香气，是坚强却不坚硬，柔软却不柔弱的。


    苏更生很难找到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但总而言之是很独特的。


    她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味道，毕竟人的衣服可以每天都换，但味道却是很难改变的。


    得知黄亦玫要离开青莛，离开北京，于是苏更生固执地想要找到这一款独特的香味。


    苏更生跑了十二家店，试了不下一百次香，才找到的这种味道。


    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因为她仍然记得那天下午天都快要黑了，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大半，跑到坐车都要两个多小时的商场才买到那仅剩一瓶的香水。


    礼物没有送出去的那天，苏更生一整晚都很难受，以至于她才会想去酒吧喝酒。


    香水被藏进礼物盒，礼物被藏进衣柜深处，而苏更生的心情也被她自己偷偷放在暗角里。


    但被藏进衣柜里的香水，在中秋节那个假日，苏更生又发现了它的意义。


    因为那个中秋，那场大雨，她在她的卧室，吹风机的那个抽屉，她看到了，一模一样的香水。


    也正是如此，苏更生才想起来要把这个礼物再重新送给黄亦玫。


    可当苏更生睁开眼的时候，黄亦玫却已经离开了。


    这瓶香水的命运，还真是......一波三折啊，苏更生感慨。


    苏更生关上衣柜，拿着盒子走到书桌前坐下，又把夹在拉菲草里的明信片拿了出来。


    明信片上熟悉的字在苏更生眼前一一展开。


    “亦玫，我的朋友，上海不同于北京，那里没有家，没有亲朋好友，一切都是未知数，尽管我知道你是不惧于一切挑战的，但作为朋友的我仍旧希望你保重身体，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祝万事顺遂。”


    她记得那天晚上扔掉了很多明信片，最终也只留下了这一张。


    苏更生知道这上面有很多东西是没有写的，想要说的那些话都出现在了扔掉的明信片上。


    她想说:我很高兴你能来青莛，我也很庆幸你问我借了丝巾。


    她想说:希望你能时常回北京。


    她想说:我能去上海看你吗？


    她想说:你遇到困难的话可以和我诉说，遇到快乐的事也可以和我分享。


    她想说:不要忘了我。


    ......


    但是苏更生到底不是那么直接的人，这些话依旧是说不出口的，也不敢写下来拿给她看。


    苏更生又想起来中秋节那个意乱情迷的吻，也正是那个吻，她对她多了些回避，她们之间也多了些生分。


    现在的她还想对黄亦玫说一句:那个吻，很抱歉。


    ''“唉...”


    苏更生又轻轻叹一口气，把明信片合上放回盒子里。


    她们之间，仅仅保持像当初一样的朋友关系就已经很好了，她实在不敢再奢求过多，她害怕打破那原有的和谐。


    苏更生看起来有些难过，停留一会儿后，又把盒子里的香水拿了出来。


    手指摩挲着磨砂质感的瓶身，冰凉细腻的触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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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手心里。


    紧接着，她打开瓶盖，凑到喷口处闻了一下，熟悉的味道清晰得就像黄亦玫正站在她身旁。


    没有送出去的香水，倒像是黄亦玫的另一种存在，时间久了，苏更生居然有些舍不得送出去了。


    但那人是黄亦玫，她终归还是这个物品的主人，意义是不一样的。


    苏更生把瓶盖盖好，把香水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盒子里，忐忑地期待着礼物能顺利地送到黄亦玫的手里。


    两天后，黄振华也没有辜负苏更生的期待，顺利地将礼物安然无恙地送到了黄亦玫手里。


    正当还在担心礼物命运的苏更生，收到了来自黄振华邀功搬的短信。


    “我一下飞机就把礼物安全交到了玫瑰手里。”


    看到消息的苏更生心情立马放松了下来，这个礼物终于是送到了它的主人手里。


    但很快，苏更生又变得紧张起来。


    “她有说什么吗？”


    苏更生假装没有读懂黄振华这句话背后的邀功意味，只关心黄亦玫是否说了什么。


    苏更生紧张地等待着，但是也许是因为没有讨到好有些情绪了，黄振华没有再回她的短信。


    她看明信片了吗？她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呢？她会喜欢香水吗？她会喜欢的吧...她们俩会和好如初的吧...


    如果，万一，她不喜欢的话...又怎么办呢？


    苏更生手里握着手机，内心急切地想要给黄亦玫打一个电话。


    她环顾一圈，还在上班，周围人很多，算了吧。


    而且，就算下班了，就算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就会敢打给黄亦玫了吗？


    苏更生放下手机，眼睛又回到电脑屏幕上，但却心不在焉。


    嘟嘟嘟...手机短信铃声响了，苏更生激动地拿起手机。


    一定是黄振华发给她的黄亦玫说了什么话！


    “苏苏，谢谢你送的礼物，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送给我，但我很喜欢。”


    是黄亦玫的短信！


    苏更生更加激动了，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但接下来的短信却又让她感到像跌入深渊般的痛苦。


    “对了，苏苏，给你说一件事，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