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 他不明白
作品:《救命》 第170章他不明白
【三声门响。】
现代化医院霎时消融,新的景色奶油般浇下。潮湿的空气化为干爽的山风空气中充斥着尘土、草木与汗水的味道。
山脚下不远处卧着一座美丽的山村。
阿守率先反应过来:“这是……墟山附近的村子?”
白双影的印象更确切。那是方休的故乡,方休奶奶曾经居住的村庄。
时间点则是——
“爸爸,奶奶摔倒了。”
方休的父母朝大山逃去
老人撞过的树干上留下一抹扎眼的暗红。
不幸中的万幸,老家在偏远乡下方休父母都穿了便于行动的便装和运动鞋。两人体质不错,在崎岖的山路上拼了命地逃亡。
山内草木横斜,野草能长得半人高。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把背后追兵甩到了十人以下。
岑令一套加速法术丢向追兵术法光辉却像穿过烟雾激不起一丝涟漪。
“没用的。”方休抱紧白双影的腰,和白双影一起悬浮半空,“我不打算用‘故事角色’攻击你,它们是真正意义的虚影。”
岑令不接话,反手一个青色的攻击法术扔过去,结果那凌厉的光辉再度穿过“烟雾”,没能伤及方休半分。
故事的覆盖之下他居然连方休这个“局外人”都无法进攻。
镇墓祭之中,自己被这个所谓“红双喜”耍了一整场;方才的花园冲突,他基本也被方休耍猴玩。即便岑令工于心计擅长压制情绪内心还是一股邪火。
“嘘,观影要保持安静这里禁止喧哗。”
方休腾出一只手食指比在嘴唇上“故事只是故事——在这里你无法攻击我们我们也无法攻击你很公平。你看阿守姐姐多有素质。”
阿守飘在离他们两三步的地方她沉默不语只是垂头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切。
鬼仙阿守?
岑令料到会有阴差被困医院却没想到困的居然是阿守。一看到那道红色的身影他立刻安静下来——
阿守可不是容易搪塞的小小阴差这场祭祀不成功便成仁。虽然不清楚方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必须尽量积蓄力量。
天上的观影者再度平静地上的故事仍未停止。
方休的父母越过山脚部分真正跑入山中。为了尽快甩掉追兵他们专门挑地势复杂的地方跑。
追兵追得慢了他们终于有机会喘几口气不至于直接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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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方休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无意识搂紧父亲的脖子:“奶奶……奶奶说我是邪祟。”
“爸爸奶奶生我的气了怎么办?”他喃喃说道眼圈红通通的。
“休休别怕。”
方休的父亲——方琼玉安慰道“奶奶没有生你的气奶奶只是……”
他抹了把眼睛语气格外严肃“……奶奶只是中邪了。”
“中邪?”
方琼玉艰难地笑了笑:“还记得奶奶给你讲的故事吗?半村子人都中了邪以为自己是同一个人。”
“奶奶也是一样你看到的那个不是奶奶是坏人。奶奶最疼你了她怎么可能生你的气?”
小方休眼中浮出一丝希望:“我记得我记得!”
“奶奶说有邪祟往水井里兑了人血。村里人喝了井水都以为自己是村口那个瘌痢头。后来……后来有大师来驱邪把大家都医好了。”
“是啊归山教的坏人给奶奶喝了人血把奶奶变成了别人。”
方琼玉抱着孩子慢慢跑“过段时间奶奶会清醒的。”
“嗯!”小方休终于不哭了。
半空中阿守意味深长地斜了白双影一眼。
一个因果污染的典型故事。墟山附近的小山村膝盖想想也知道谁干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血不人血的问题。
可是等阿守看见方休脸上的表情她决定保持沉默。
就算方休能把自己的肉身变成厄也无法自由编写“方休厄”的禁忌。
那些禁忌必定是存在于他执念之中的最深刻的伤痕。
……禁忌之二以外人鲜血为引我要你与亲人形同陌路。
……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在发现真相的那一刻到底是什么心情呢?
断断续续逃亡了半个多小时方休父母都是一头热汗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可惜追在后面的年轻信徒没有放弃夫妻俩刚放慢速度他们又追了过来。
明明太阳还没落山追兵也是鲜活的人那脚步却像索命厉鬼的声音。
“再、再往山里跑会迷路的!”方休的母亲——温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这群人都是山民咱们跑不过!”方琼玉痛苦地表示“往墟山里头跑这个季节他们不敢进墟山!”
夫妻俩冲进一处紧邻峭壁的狭窄山路。方琼玉让妻子先跑自己抱着方休紧随其后。
“他们要进山追!”追兵也反应了过来不顾一切地跟上。
长途追杀下习惯于坐办公室的方琼玉终究跑不过山里的健壮小伙。他脚步慢了一拍
方琼玉唯恐失去平衡连着孩子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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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他拼尽全力朝前一扑,把方休扑倒在山路上。
小方休的左腿狠狠磨过尖锐山石,霎时间血肉模糊。
可这回儿他根本忘了疼痛,父亲的鲜血疯狂往外涌,迅速打湿他的衣服。
“爸爸!”小方休喊得撕心裂肺。
“琼玉!休休!”妈妈的声音同样带着哭腔,她迅速回身,去拉年幼的方休。
可她抓了个空。
“别打我爸爸!”
眼看后面的人举着利器逼近父亲,小方休愤怒地往前撞去,丝毫不顾忌一边的悬崖。
为首的山民被方休撞了个措手不及,他当即失去平衡,顺着峭壁摔下山岩。
峭壁上没有草木,那人的脖子被突出的石块摔折,落地前边**个彻底。
此人的死暂时镇住了后面的追兵。方琼玉忍着失血与疼痛站起来,用满是血的手抓住暴怒的方休。
“爸爸没事。”他惨白着脸说,“爸爸衣服脏了,妈妈抱你,继续跑!”
小方休见父亲还能说话,乖乖让妈妈抱起,一家人勉强通过了山路。
终于,墟山山群近在眼前。
山区边界有山民立下的简陋围栏,以及七歪八扭的毛笔提示语。更远处,山林被浓厚的山雾笼罩,可见度几乎为零。
方琼玉用衣服简单粗暴地勒着伤口,和妻儿一同扎入浓雾。他的鲜血滴在漆黑湿软的泥地里,瞬间被吸收殆尽,连标记都留不下来。
果不其然,追兵没有跟着他们进入墟山。
他们停在围栏外,敬畏地眺望着远处群山。
山民的敬畏自有道理,只是进入山林三五分钟,方休一家人就找不到来时路了。四周都是奇形怪状、生满青苔的怪树,以及浓到不正常的山雾。
方琼玉终于挺不住,靠着一棵树坐下。温久松开方休,半跪在方琼玉身边。
方琼玉勒住伤口的衣服全部被血浸湿,刚才那一叉子明显伤到了内脏。别说位处荒郊野外,哪怕在城市之中,这个伤势都未必来得及抢救,方琼玉的目光已然有些涣散了。
他背靠一株巨树,遥望着被雾气遮蔽的天空。
“爸爸……”小方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小声呼唤道。
“没事,爸爸只是累了。”方琼玉抬起手,想摸摸方休的脸。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鲜血,他又将手慢慢收了回去。
温久握住丈夫的手,努力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做出一副平静的模样。
方琼玉温柔地望着方休:“爸爸先在这休息,你和妈妈先走,爸爸很快追上来。”
“爸爸妈妈一起走。”
方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有“你说什么我都不走”的架势,“我也有伤,我们一起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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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腿的擦伤还在痛。只是伤口看着骇人,终究是皮外伤。温久撕了片衣服,为方休包裹了伤口,眼下血差不多止住了。
方琼玉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他抬眼看向妻子,以极轻的幅度点点头。
“爸爸真的没事。他咳嗽两声,神秘兮兮地说道,“其实爸爸懂法术,可厉害了……休休你知道吗,墟山其实有神仙。
方休疑惑地侧过脸,温久跟着点点头。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的爷爷奶奶给我讲了许多故事……他们说,只要你在山里迷路了,就向神仙许愿,神仙会送你回家。
“待会儿爸爸要施法,让神仙送你们回家。施法过程不能被看到,被看到就不灵了。
“骗人。方休沙哑着嗓子说道,“奶奶从没给我讲过这个,爸爸你骗人。
“爷爷奶奶故乡不一样嘛,这是爷爷给我讲的。
方琼玉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爸爸真的没有骗你。
“真的?
“真的,爸爸不是告诉过你吗,骗人是不对的。
温久摸摸方休的头,她没有哭,只是眼泪不停顺着面颊滑下。
“走吧,休休。她说,“……不要打扰爸爸。
方休牵着母亲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走入雾中。走出十几步,方休还是按捺不住,他甩脱母亲的手,按着原路往回跑。
同一时间。
“墟山神,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存在……
方琼玉有气无力地靠在树干上,沾满血的双手无力垂落,“听说你可以实现愿望,只要以人命为代价……
山林寂静无声,连鸟鸣都听不见。
半空之中,白双影歪过脑袋,无声地对着口型——
“墟山神,如果你真的存在,让我的妻儿安全回家吧。
“以我的命为代价,请你保佑他们安全离开……不要迷路……放他们回家……
白双影的口型,与方琼玉的祈愿完全同步。
啊,他当然记得。这是第三次,一个迷路的孩子要回家。多么讽刺的轮回,彼时白双影甚至懒得回应。
时光悠悠,加上归山教的“大灾神说,记得他真名的人寥寥无几。对于那时的他来说,只是又一个记得他的人类,又一条需要斩断的因果。
……就当对于人世尘缘的了结。
焦急寻找孩子的温久面前,出现了一只莹白的手。
翻滚的雾气之中,它为她指明方向,一路指向方休跑走的方向。
到了最后,方休也没有找回父亲。他明明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却怎么也找不到父亲所在的位置。他在翻滚的浓雾中啜泣,直到母亲牵起他的手。
温久抱起全身是血,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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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力尽的儿子。她咽下哽咽朝着满是浓雾的山林行了一礼。
意识朦胧间小方休目睹着浓雾在视野中远去。黯淡的落叶中探出白莹莹的物事只是他的双眼被泪水模糊看不清那是蘑菇、花苞抑或是别的什么。
“爸爸……”他执着地望着那片山林。
“谢谢。”半空之上方休搂紧了白双影的腰脸上平静无波。
“你让我知道了最后一面的时候我爸爸没有对我说谎。”
“……我们真的平安回了家。”
“嗯。”白双影感受着自己温暖的人类“我记得他的位置。”
“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他的骸骨找出来。”
“好。”方休微笑。
两人身侧阿守依然保持着沉默。岑令则满脸不屑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场闹剧。
方休丝毫不在意其余两人。他伸出手虚虚朝天空一抓。如同幕布被拽下场景骤然更换。
……
宽敞的山景换为一间昏暗的公寓。
这间公寓破旧逼仄
看窗外景象这间公寓所在的楼层不高也就三四楼的样子。公寓楼临着一大片上了年头的密集建筑大约是某个小城市的老城区。
公寓内电视开着新闻正播报“**机关严厉打击邪.教活动邪.教头目庄崇岳逃亡海外”。温久在案板前嚓嚓切菜姣好的面容憔悴不堪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妈妈咱们可以不搬家吗?”
小方休说“今年搬家四次了我都一年没上学啦。爸爸没找到我们肯定是因为咱们搬家搬得太勤快……”
小方休没有长大太多面颊也瘦了些。他眼睛里仍有光彩可是远远不如曾经清透。
切菜声停止了。
“妈妈是担心坏人找上门警察叔叔也建议咱们小心呢。”
温久擦擦手搂了搂儿子“现在坏人头子跑了肯定能安稳点。妈妈改天就给你找学校咱们不耽误念书。”
“爸爸也能早点找到我们。”小方休严肃道。
温久抿抿嘴唇:“对爸爸也能早点找到我们。”
小方休沉思:“我要换个生日愿望——先前我想许愿‘不搬家’现在我要许愿‘爸爸早点回来’!”
温久很自然地笑了笑回头切菜:“今天咱们多做点肉馋死你爸爸谁让他不回来给儿子过生日?”
白双影突然发现方休说谎的模样有那么点儿像他的母亲。
看来从山村逃出后温久没有立刻带孩子回归正常生活而是四处躲藏、低调生活。考虑到当年归山教的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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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度,温久的举动不可谓不谨慎。
……话说回来,方休九岁第一次**,那这应该是他的十岁生日。
温久做了一大桌子菜。
炸小鱼、拌黄瓜、辣椒炒肉、红烧排骨、醋溜白菜、青菜肉丸汤……六道家常菜摆了满桌,三碗米饭规整放好。六个盘子之间留了个空隙,正好能放下一个小蛋糕。
方休打开冰箱找饮料。他嘴里哼着小调,眉眼间又显出幸福的神色。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公寓门规律地响了起来。
“妈妈,蛋糕到了!”小方休抱着一大瓶汽水,喜滋滋地叫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不紧不慢。
小方休把可乐放上桌子,期待地跑去水槽洗手。妈妈解下围裙,笑着骂了句“小馋猫”。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今天的配送员似乎很有耐心。
吱呀——
方休闻到了一股味道。
那是一股肥皂香气也遮不住的特殊味道,他去年曾闻到过这种味道,它刻进了他的骨头。那股气味飘来的瞬间,他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早已应激僵住。
血腥味。
妈妈。
水龙头哗哗作响,小方休愣在厨房水槽前。他发现自己的脖子变成了石块,连回头都做不到。
“跳!”妈妈在他身后尖叫,“方休,跳!”
“跳出去,找人报警!”
“快逃——!”
温久的尖叫声中,方休能听见刀刃刺入血肉的闷响。血腥味越来越浓,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为什么?
坏人头子不是跑了吗?不是一年都过去了吗?这一年来不是很和平吗?为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们?
他几乎无法思考,可是求生欲之下,他的手脚还是僵硬地执行着指令。
跳下去,报警。跳下去,救妈妈。跳下去。跳下去。跳。
小方休从敞开的窗口一跃而下。
底下的一楼有座小院,支了葡萄架。方休身体被葡萄架挡了下,右腿触地。只听一声脆响,他的右腿严重骨折,断骨径直刺破了皮肤。
剧痛之中,小方休全力保持清醒。他死死盯着亮着灯的自家窗户,大声尖叫起来。
“救命——”
小方休是幸运的。
一楼的老夫妇今天在家,他们把院子里的孩子带回家里,报了警,叫了急救,然后死死反锁了门。
……那天动手的,是一个归山教信徒。严格来说,他和方休还算沾亲带故,他们的故乡都是那个山脚下的小村庄。
那人叫嚣着方休坏了父母的入教路,害他们两个“家人”惨死,他们母子还占了本该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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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山教的“家庭资产”。三条大罪罪无可赦。
现在他们的活神仙被逼走了对这片土地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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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要激流勇进亲手杀了这对母子**给神仙看。
小方休无法理解这套长篇大论。
他只知道从那一天开始他的妈妈也找不到家了。
他在医院里大哭不止拒绝治疗。
都是他害的害的奶奶撞树害的他们一家人**。
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为了保护他爸爸不会被那把草叉刺中。
都是他害的是他嚷嚷着那是送蛋糕的人催妈妈去开门……要是开门的是他而不是妈妈那该多好。
……他为什么还活着?
那个害死妈妈的坏人很快就被**了。除了自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恨谁。
“原来你小时候这么爱哭。”白双影岿然不动若有所思。
“那个时候还小嘛。”方休拽拽自家鬼的头发。
“我知道人类的幼崽爱哭我以为你会是例外。”白双影说。
方休把玩着白双影滑溜溜的发尖。
果然堂堂天道一角不会有“同情”之类的情感。真巧他刚好不需要同情。
……倒不如说时至今日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至于这些画面这些绝望。他时时记在心里从未忘却。公开展示与否压根不会左右他的情绪波动。
“给我看这些也没用。”
岑令冷声嘲弄“无论年龄无论知不知情。你们不敬教主害**我们的家人就是该死。”
他早见惯了死亡他的家人们加入归山教大家庭之前总要摆脱那些“假家人”。
退一步说死亡固然痛苦但重点在于死时功德如何圆满的死亡反而令人欣喜。
方休扬起眉毛:“老天你该不会以为我想感化你吧?”
岑令:“……”
岑令:“那你展示这些做什么?”
“你猜?”
方休拍拍手痛哭的孩子和雪白的病房一同碎裂、消失。
……
“哥!”
装修温暖的客厅里一个有点沙哑的少年音咋呼道。
影像里的方休转过身。
这个方休大概十三四岁身高拔高不少身材也算结实。他的五官少了些肉看上去不再那么稚气
他头发长了许多乱糟糟的刘海遮住眉眼隐隐有了几分现在的模样。与现在完全不同的是少年方休满脸阴郁一点笑容都没有。
那双黑眸更是毫无光彩像是两片黑色剪纸。
“原永安别叫我哥。”方休说“叔叔阿姨没收养我。”
另一个少年啧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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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收养有什么两样嘛,都两年多了,我叫你哥你就是哥!
这位“原永安长得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就是瞧着有点缺心眼儿。他嘴巴咧得老大,嘿嘿笑出声。
方休不吭气。
“哥你考了年级第三啊,真厉害。
原永安完全不在乎方休的寡言,叽叽喳喳地吵,“耽误那么多还能考这么好,将来你肯定能考A大B大!
说完他眼珠转了转:“明天爸妈给压岁钱,爸肯定额外给你一笔奖励,见者有份啊,你得请兄弟我吃烧烤。
方休叹气:“……所以呢,你的期末成绩怎么样?
原永安闭了嘴。
半天他悻悻来了句:“大过年的,咱不谈晦气的事情。
方休:“……
方休:“你将来想考警校不是吗,警校不是什么成绩都收的。
“我才初中,我比你矮一级呢,我只是……嗯嗯,我只是还没刻苦。原永安顾左右而言他,“反正我今年体育成绩很好,第一!
方休无奈地拍了下原永安的脑袋,表情像个小大人。
“成绩单拿出来,我看着给你补补课。
“哥——
“不是你哥。
原永安委屈地揉着脑袋:“好好好,那我乖乖补课,你认不认我这个弟弟?
“……看你明年成绩。犹豫片刻后,方休小声说。
“先不说我,你今年总该认我爸妈了吧。原永安凑近,小声说,“前两年他们就在等,你总不能一辈子叫他们叔叔阿姨。
方休又沉默了下去。
门口一阵动静,原永安嗖地冲出去——他的妈妈回来了,手上提着一大堆鲜肉菜蔬,还有为年夜饭准备的零食饮料。
方休紧跟着原永安走过去,接下鼓鼓囊囊的购物袋。
“今晚你们倒霉爹加班,咱娘仨过年!女人中气十足地宣布。
她长相普通,皮肤粗糙,身材有些发福,远不如温久漂亮。但她看向方休的时候,目光有着与温久相似的温柔。
“又加班啊!原永安嘟囔,“天天加天天加,我看他就是不想给我们压岁钱。
“没事,我昨儿就给他讨来了。原永安的母亲得意地摆摆手,“看到了啊永安,当警察就这么忙,你将来可别——
“我就当,帅。
“他帅个屁。
“不帅你跟我爹结什么婚。
“哎你个小兔崽子,说啥玩意儿呢?
母子俩眼看着要厮打成一团,方休叹了口气,清清嗓子:“秦阿姨。
秦阿姨收回了探向原永安耳朵的手:“休休啊,晚上想吃啥?咱家啥都买了,随便点!
她笑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得爽朗,母子相残的惨剧消弭于无形,原永安悄悄给方休比了个大拇指。
是夜,餐桌丰盛,窗外炸满烟花。
少年方休停住筷子,怔怔看向窗外的盛景,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我算是原永安捡回去的。那小子爸爸是刑警,正义感过剩。”
成年方休聊天似的说道,“我妈出事后,我还是去上了学。当时我们正好一座初中,他听说我的事情后,就撺掇他父母收养我……其实也不算收养吧。”
“爸妈给我留了一辈子吃喝不愁的巨款,叔叔阿姨分文没动,单纯只是照顾我。”
“原永安他爸是刑警,我住他们家,能防一些心术不正的远房亲戚,还能威慑那群邪.教徒……大家当时是那么想的。”
白双影:“听起来还不错。”
起码在他看来,少年方休阴郁归阴郁,气色和身板都十分健康,可见原家夫妇把他照料得很好。
“是啊,现在想想,我那两年过得很幸福。”
方休注视着少年时的自己,“可惜十三岁的我太不懂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原永安嚼着牛肉,口齿不清:“妈,有人敲门诶。”
少年方休手一颤,肉丸子从筷子间落下,骨碌碌滚到地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秦阿姨起了身,走向防盗门。
“快递!”门外回答。
少年方休咽了口唾沫。他条件反射地想要尖叫“别开门”,又觉得自己只是创伤应激,不该耽误正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准是你爹买了啥生鲜。”秦阿姨摇摇头,穿着拖鞋走向客厅,“快递大过年的还上班,都不容易。”
方休死死盯着客厅的方向,手抖得握不住筷子。原永安有点担忧地瞧他:“哥……?”
吱呀——
“什么快……哎?!”
啊。
又是那股味道。血腥味。
这一定是幻觉吧,离妈妈去世都过去三年了。为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你干什么?报警,快报警——”
秦阿姨尖叫,“来人啊,**啦——”
门口传来厮打声,以及房门撞上的巨响。窗外烟花噼里啪啦炸开,喜庆的音乐淹没了地板上的闷响。
“妈?”原永安猛地站起身,被方休一把抓住。
“躲起来报警。”
方休几乎条件反射地说道,声音抖得厉害,“躲起来,快!”
“我妈还在外面!”
原永安急红了眼,一把挣脱方休的拉扯。他随手从厨房抓了把刀,冲向客厅。
方休一咬牙,跟着冲上去。
看到客厅景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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