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第 98 章

作品:《风云帐下

    封云认真回想:“两个姨母都已过世,舅母们为了避祸,也不愿与我们封家交往,更不谈亲近了...外祖父曾受命监造司天台,因此母亲年幼时得以受太史令点拨,修得天文地理戡辨之能,因此有利战事部署,她年轻时便常随我父在外征战,军中劳苦,哪有机会交往什么姐妹?”


    如玉:“老夫人慧极早伤,可惜没能留下传人。”


    封云:“你也该随我叫她声母亲了。”


    如玉想了想,改口道:“母亲家世也算源远,成亲前没有些手帕之交,又或者没带陪嫁丫鬟么?”


    封云摇摇头:“母亲成亲时,家中已落魄,否则怎会嫁给一个朝不保夕的武将?当时嫁给雾原军的女人,大多都要做好守寡的准备,毕竟战事太频繁了...说起来,我倒想起父亲曾说过,自我出生之后,母亲曾将我送回封府祖母身边照养,祖母年迈,力不从心,大多是祖母身边两个大丫鬟照顾我。后来祖母过世,母亲曾劝父亲纳她二人为偏房,也好让她二人常留封府,但父亲自认顾不得家中,难免要让她二人守活寡,并未同意。后来母亲将她二人赎身,又打点了许多嫁妆风光送嫁,其中一位便是老胡的长嫂,但前年也已过世...”


    如玉:“难怪老胡受得了你这阎王一般的脾气,想来是母亲给了丰厚嫁妆和底气,令新妇当得胡家内务,老胡也要承长嫂的令,接着照应你这封府的小公子。”


    封云:“你说这话可没良心...我从未苛待老胡啊。再说,老胡他撵也撵不走啊...看着他怕我似的,哪回不是偏帮着你,一起来对付我?”


    如玉回想了下,自入府,老胡就护着自己,没少替自己圆谎,包藏自己闯下的大祸小祸,嘴里虽总念叨着劝她别惹少主,但实际上她闯出了事,老胡又总能兜着。只要老胡一苦瓜着脸,封云就发不出脾气来...想来倒好笑,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都是老胡拿捏封云的本事呢?


    “你在那笑什么啊?”封云觉得冤枉。


    如玉哄道:“突然想到老胡的苦瓜脸嘛...诶?那另一位嫁去了哪里?”


    封云摇摇头:“不记得了,恐怕要回去问问父亲,或者向老胡打听了。”


    门外此时传来敲门声,是宝莲挽着宗珍而来。


    “隋大哥!我正要找你,珍姐姐同我说,你借着雪灵芝的事要逼她嫁给你?她不肯嫁,你就要讹她一笔嫁妆,难怪你放着我和云哥不管,就为了赚钱去?你如今这样,可对得起你夫人!”宝莲上前,将封云从如玉身旁挤开。


    ......


    宗珍的帐篷窄小,原来只是她一个女子独自使用的。


    如玉站在帐外,自觉现在男子的身份不便入内。


    宗珍对宗烈使了个眼色,令宗烈去大帐篷里,以防那几个人来听;宗烈会意,将如玉和宝莲一把推进姐姐的小帐,自己去了阿绪隆的大帐照料那只母狼。


    宗珍的小帐内,竟搭着一个小巧的铜炉火膛,比前面那大帐反而暖和,更巧的是,她懂得以竹筒绕圈导烟,既将热量保存在帐内,又节省柴火。因她如此环绕取热,烟管是朝帐蓬后方散去,既不招眼,还防止了风雪倒灌。可见她精于计算布局,又谨慎周全。


    “因女子怕冷,我出门总要带这自制的小灶,所幸也就常备些细柴随身。”说话间,已手脚麻利地捆好了一扎干柴,柴细且均长,一看便是从山下便打点好带上来的精柴。


    宝莲本就是官家女,常用好物,自然也不觉得稀奇,顺手接过。


    如玉却懂得这扎精柴的份量,想来宗珍的身份绝非寻常,在这风雪中,也定然不会白白赠送,客气道:“眼看外面这风雪不停,你这里所带干柴也不多,我们两个过路人怎好无端取用?莲儿,我们还是另寻办法,别耽误了贵人大事。”


    宝莲听封公子不再称呼自己“张姑娘”,而是唤自己“莲儿”,如祖母和父亲对自己一般宠爱和亲昵,虽说义妹这身份来得突然,但在外行走,也不再要求太多,已是心中甜蜜,便乖乖听劝,放下那扎精柴。


    宗珍:“外面大雪纷飞,没有雪狼引路,连我们这些本地人都迷失方向,你一个外乡人,还拖着个娇软的妹子,能去哪里捡干柴?今晚我和宗烈也未必能活着走出林子,倒不如就让给你们应急了。”


    如玉假装未听得懂先前宗珍与阿绪隆在帐外用羌厥语所说的话,故作震惊道:“林子?为何要进去?太危险了,贵人不如等风雪停下再去。”


    宗珍见如玉不贪,反而客气推辞,知今日逢了个精明人,不回答关于林中的问题,而只是笑道:“呵呵,云掌柜倒不必称我贵人,救你妹子的是那只母狼,它受了伤,阿绪隆便偷偷将它半路扔掉了,谁知它拖着残躯自己爬上来,终于引得那头狼挣脱绳索逃了出去找它。头狼若丢,群狼便谁也驱使不动,耗得大家只好都等在这里,阿绪隆他们耐不住,便逼我弟弟宗烈出去寻,宗烈因常喂养,与它们亲近些,寻得它们回来时,恰好碰到迷路的宝莲,便用雪橇一起拉了回来。至于我,我不过是居中说了几句话,让阿绪隆没有对你妹子动手动脚罢了。”


    宝莲连声道:“宗珍姐姐,若不是你方才将我从阿绪隆帐篷里抢出来,护在身边,我早就...封公...云哥,我就没脸活了,他们简直就是野人!”


    如此说来,宗家姐弟先后都有出手帮助宝莲,倒与阿绪隆那几人果然不是一条心。


    如玉拱手感激道:“那母狼是机缘,贵人姐弟却是豁出自家和气来搭救,如此大恩却化小,真乃古道热肠,叫我云某人心生佩服。愿与贵人交来日之好,大恩大德,铭记心中,定加倍补报!”


    宗珍看了看宝莲此刻在旁望着这云掌柜的眼神十分娇羞而且窃喜,心下猜到几分,逗趣道:“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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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妹妹认你,我还不信你一个雾原商贩能做得了她的义兄,想来,你们两个的关系也不止义兄妹这么简单吧...”


    如玉是有心认金兰,可宝莲却被宗珍说中心事般低头不语。


    宗珍便确信无疑,对两人笑道:“既然我与莲妹妹有缘,云掌柜也不必再外道,称我们姐弟什么贵人不贵人的。莲妹妹,你可愿意与我宗珍结下金兰之好?你这义兄是雾原人,你却是星海人,来日你难免要两地行走、回门省亲的,也可与我宗珍打声招呼,再借此路而走,也能顺畅些。”


    从远的来说,庞显造反,日后往返定难上加难,若能走通这条外邦之路,虽圈绕却无害;从近的来说,宗珍姐弟二人也算热心肠,且宗珍机智,也算是宝莲难得的缘分。如玉看向宝莲,不做干涉。


    宝莲瞥见如玉并无反对的意思,便也自觉快活地掏出怀中一方锦帕:“珍姐姐,我随身这件手帕是祖母生前所赠,我还不曾舍得用过,今日便以此交换。”


    宗珍从领口取下一圈熊皮而制的护肩交给宝莲:“莲妹妹,这是我阿爹猎获、我阿娘一针一线缝制的护肩,我自小便用着,因此显旧了些,还望你不要嫌弃。”


    宝莲双手接过:“这...太贵重了些。”


    宗珍替她穿上,笑说:“从横谷山脉回雾原,一路天寒地冻,妹妹你定用得上。我们女子阴寒,要多多保重身体,才能在苦寒之地生儿育女。”


    宝莲羞红了脸。


    不想被宗珍抢先与宝莲结金兰之好,自己反倒落了后,但既然宝莲愿意,如玉只有尊重。


    已然如此,如玉便接过干柴,告辞道:“那我也随莲妹妹一起,冒昧称呼贵人一声珍姐姐了。只是我二人还有一个大哥同行,此时冻伤在车中,不得不先行告辞。”


    宗珍本以为留不住这云掌柜,只能先与他妹子结下亲缘,以期来日徐徐图之,此刻听说他还有个冻伤了的大哥在后拖累,便想即刻留下,心生一计道:“冻伤?唉,那便麻烦了,今年这横谷山脉落雪比往年早了半月有余,越往西北走,雪势越大,我看你们两人衣着单薄,定是未料到这天气变化...你们若不嫌弃,不如先在我这小帐中缓上一日,若我与宗烈今晚能顺利出林,带你们回山下别驿重新备上些衣食再走不迟;若我二人今晚走不出来,你们也可将我这顶小帐拾掇走,一路上也能勉强挨住风雪。”


    宝莲望望如玉。


    如玉想了想滞留在车中的封云,只怕他今日好来明日又犯,而且的确不便三人共处车内,若有一顶小帐篷,可免去沿途搭建的许多风险,只是这样一来,恐怕要与达尔孜部深交,此事要先问过封云的意见才好。


    宝莲此时已是宗珍的妹妹,便十分关心宗珍的安危:“珍姐姐,你说今晚可能走不出山林是什么意思?既然林中这么危险,何不考虑我云哥的建议,等风雪过后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