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们昨晚睡了。”


    江宁刚进入游戏，崔虹正要去上班，一见面就语出惊人。


    “你是指......”江宁挤了挤眼，心想这可真够迅速的。


    崔虹却说：“不，单纯睡觉。”


    江宁拉下脸，敷衍道：“哦。”


    崔虹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说：“对了，我今晚不回来了。”


    江宁跟在她后面，皱眉道：“这不行啊，南先生该......”


    “没办法啊，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今晚要去谈个生意。”崔虹看起来很匆忙，拿着车钥匙去车库，江宁过去的时候，崔虹冲她微微点头，脚踩油门越来越远。


    江宁一阵无力，到底有多忙啊，刚回来一晚又急着跑出去，换成她也得恼。


    南风从屋里走出来，身上穿了件单薄的毛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江宁过去问：“昨晚怎么样？”


    “嗯还好。”南风眼里夹杂着落寞，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江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我们进去说吧。”


    南风侧身给她让出道，一夜之间跟变了个人似的，也说不上是失望，就很平静。


    “你没事吧？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江宁忍不住问。


    南风淡然一笑，说：“什么都没发生，我没事，只是现在冷静下来了。”


    江宁小心翼翼试探：“她没碰你？”


    “没有。”


    “那你呢？”


    “也没有。”


    完了，江宁感觉这两个人好像在互相较劲，特别是南风，明明昨晚还害怕焦虑个不停，今天一大早却跟认了命似的，不做任何挣扎挽留。


    南风看她这样，反劝道：“其实这样也行，我已经很满足了。”


    江宁沉默不语，试图读取他的心声，结果什么也没听到，奇怪。


    “她说今晚不回来了，要去谈生意。”江宁决定换个话题。


    南风点点头，[她应该是真的去谈生意吧。]


    江宁一听这个心声，懂了，于是说：“你放心，我会替你留意一下的。”


    南风笑了笑，扭头看了一眼门口，问：“那个，你们两个昨晚大概说了些什么呢？”


    江宁端坐起来，说：“崔女士那边觉得你变化了好多，所以一时还不太适应。”


    “是吗？”南风垂眸轻声喃喃，“她是在怀疑我吧，之前一直是为了利用她而伪装自己，现在目的达到了，也就暴露了真面目，对吗？”


    气压好像变低了，江宁咽了咽口水，不作声。


    南风靠着沙发，轻飘飘道：“不止她这么想，外界也是这种看法。”


    “那你真的是那样吗？”江宁盯着他。


    南风摇摇头，[怎么可能呢，婚后这五年，我也有付出和努力啊......]


    “我只是想变成她的依靠，而不是一直依附于她，我想让她觉得我成熟了，而不是曾经那个没主见、脆弱敏感的小屁孩，我......”


    南风说着说着哽咽起来，偏头不语。


    江宁张了张嘴，半响才说：“其实你这样没问题，我能理解你。”


    南风抬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真的吗？”


    “真的。”江宁诚恳道，虽然现在不能提供有效的办法帮他挽留爱人，但情绪价值还是能给足的。


    “那个前夫更成熟吧？大律师......”


    “不，他成熟过头了，像老油条。”


    “谢谢你安慰我。”南风笑了一下，不再逃避她的视线，轻松了许多。


    江宁颇有成就，继续道：“崔女士并没有跟前夫过多接触，只停留在工作的层面上，你不用担心。”


    “你觉得我和那个前夫，谁更有魅力一点？”南风忽然冷不丁问。


    江宁陷入纠结，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


    南风又补充道：“就从你的角度来选。”


    “这还怪不好意思的......”江宁尴尬一笑，不巧对上南风那看什么都深情的眼睛，脱口而出：“你更好看一点。”


    南风弯了弯眼睛，轻声说了句：“谢谢，感觉心情好多了。”


    “其实吧，崔女士在意的是，你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她了，就算有什么烦恼或者其它情绪，你也可能出于自尊不愿向她吐露内心，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她觉得这没必要，呃因为......”江宁说到这里停住，怔怔地看着正在掉眼泪的南风。


    她给人递过去纸巾，这时候还是等对方调整完情绪比较好。


    “你说得对，是我一直在跟自己较劲，明明是夫妻，还顾虑那么多。”南风擦了擦眼泪，楚楚可怜的样子挺招人疼的，江宁心想要不要再拍个照给崔虹发过去，对方十有八九还会再跑回来。


    不过......


    那也只是出于责任罢了。


    江宁默默叹了口气，起身说：“我出去帮你打探一下。”


    “什么？”南风红着眼不解。


    江宁笑道：“还能是什么？帮你看看那个前夫有没有在背后耍小动作。”


    南风垂着脑袋，不自信道：“就算发现了，我也留不住崔虹。”


    “不一定，你把崔虹想得太简单了，她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江宁说罢走了出去，接下来应该会有好戏看。


    她将时间直接跳到晚上，找到崔虹所在的位置，还在公司，应该是真的谈生意，她蹲在外面等啊等，终于等到崔虹从办公楼里出来，表情有些烦躁。


    江宁正打算过去，对方的心声倒提前一步钻进她的耳朵。


    [好累，高廷玉让我去酒店聊案子，急什么？]


    哦？江宁默默退回到角落，准备来一场刺激的跟踪。


    只见崔虹坐上车，往市中心驶去，江宁跟在后面大老远就看到了那座酒店，在众多普普通通的建筑中，犹如灯塔般闪耀着夺目的光辉。


    这不像是要聊案子啊，江宁撇嘴。


    崔虹把车停到酒店前，又看了眼手机，直奔大门。


    江宁急忙跟过去，替南风捏把汗，要不要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不行这容易刺激到他。


    崔虹按照高廷玉给的位置在三楼大厅里找人，最后在一圆桌旁看到了对方，于是走过去坐到对面，背对着江宁。


    搞错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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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真是来聊案子的，江宁松了口气，在书架上拿了本杂志，坐在不远处偷偷观察那两个人。


    高廷玉把另一杯倒好的酒推到崔虹手边，笑眯眯开口：“你今晚着急回家吗？”


    崔虹看了一眼，说：“不急。”


    “那喝点吧，这里有的是休息的地方。”高廷玉放柔声音，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看向崔虹。


    江宁眉毛都快皱在一起了，这个前夫可真够装的，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崔虹把那杯酒默默推了回去，说：“我就不喝了，还得开车，你喝吧，一会儿帮你订个房间。”


    “这些年过去，你变了好多。”高廷玉也不强求，又换了个话题。


    崔虹笑了笑，“确实，你也变了不少。”


    高廷玉来了兴趣，凑近问：“比如说？”


    “越来越会偏离主题了，不聊正事。”崔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里话又冒了出来：[早知道让助理过来谈了，一堆废话。]


    高廷玉明显一愣，眼里的笑意却没有减少，反而说：“抱歉，有时候看到你，就会忍不住想起之前的事，现在来谈正事吧。”


    “哎高廷玉。”崔虹抬手打住，又说：“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吧？”


    “是的，怎么了？”高廷玉温柔地看着她，眼里夹杂着隐隐的期待。


    崔虹：“你这个年纪也不小了，要不再找一个吧？”


    高廷玉这次是彻底无语了，在心里嘟囔：[我想找的就是你啊，不然回国干嘛？]


    终于露出马脚了！


    江宁躲在杂志后面替南风打抱不平，这个前夫果然早有预谋。


    “我看起来已经老了吗？”高廷玉尽管心里再不舒服，还是摆出一副温和的模样，以开玩笑的语气问。


    崔虹非常认真地摇了摇头，说：“不，反而越活越年轻了，看来国外挺会养人的。”


    “那......”高廷玉放下手里的文件，身子微微向前倾。


    崔虹无奈地看着他，嘴边还挂着淡淡的苦笑，“当初是你先提出要离婚的。”


    高廷玉满眼歉意，低声说：“对不起，我那时候太不知足了。”


    崔虹把那杯酒拿过来抿了一口，“不，我那几年太忙了，你对我不满也很正常。”


    服了服了！


    江宁万万没想到崔虹会喝下那杯酒，这不就等于在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她搞不懂崔虹的想法，态度说变就变，刚开始还挺冷漠的，怎么一提到过去就心软了呢？就算对之前那段婚姻有所惋惜，但现在都再婚了，正常人不应该更要往前看吗？


    “你和家里那位相处的怎么样？”高廷玉自知已经浅浅探入了崔虹的内心，进一步问。


    崔虹盯着杯子里那快要见底的红酒，淡淡道：“挺好的。”


    高廷玉又给她倒了一些，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找那种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吧？”


    “嗯。”崔虹轻轻点头，似乎陷入了回忆。


    高廷玉一脸心疼，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装的，嘴上安慰着对方，心里却在想：[那就离开他吧，兜兜转转回来，我们两个才是最般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