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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念念不晚

    陆年之像离弦之箭一般猛冲到喋喋不休的林石柱面前,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林石柱的身体便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


    而林晚几乎是在陆年之拳头落下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桌子上倒扣的手机无声无息地收回自己的口袋里。


    吃了一拳的林石柱捂着头挣扎着起身,恶狠狠地盯向居高临下看着他的陆年之。


    “X你妈你有——”


    他的话在看到陆年之双眼的时候,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你说什么?”陆年之的声音异常冷静,冷静到让林石柱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林石柱试图保持强硬的态度,但他的声音在陆年之的威压下不自觉地颤抖:“我说,你最好别多管闲事,林招娣是我姐,我们管自己的家事,你个外人——”


    陆年之依旧没让他把话说完。


    他将碍事的大衣扔到了脚边的地上,卷起毛衣的袖子,伸出手一把拎起林石柱的衣领,扣住他的喉咙,大力地将他拖到了盖着大衣的地上。


    “这件事我自己说一次,希望你们记住。”陆年之俯下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晚是我的人,听到了吗?”


    昏暗的房间里,秒针在墙上的时钟上无情地跳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陆年之俯视着林石柱,就像在审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随着一脚猛踹,陆年之的力量如同雷霆万钧,直击林石柱的腹部。林石柱的身体在作用力下向后猛地一顶,背部狠狠地撞在沙发脚上,他被踩在腹部的那只鞋子死死压住,额头上冷汗涔涔,脸色瞬间变得扭曲而苍白,就像是一张被揉皱的白纸。身体不由自主地弯曲成一团。


    林石柱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刀片,切割着他的肺腑。


    陆年之并未就此停手,他的每一次出脚都如同精心计算的打击,精准而狠辣。力量恰到好处,却又巧妙地避开了所有显眼的部位。每一击都让林石柱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痛苦,但外表却看不出任何伤痕。


    在这个年代久远的小区里,隔音效果一直不好。林石柱本想挣扎着制造出一些响动,以引起外界的注意。然而,他身下的那件羊绒大衣,却像一块隔音棉,将他所有的挣扎和扭动声都吞噬得一干二净。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些声音都消失在了无形的隔音屏障之中。


    林石柱想要大声呼救,但声音还未出口,林晚已经迅速地从某处找来一块破旧的抹布,果断地塞入他的口中。林石柱的双眼变得血红,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沉闷声音,无法形成完整的呼救。


    做完这些的林晚面无表情地退到远处的位置,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按了手机上的播放键。


    “都怪隔壁村那个贱人勾引我,不,肯定是她跟她男的设计给我下的仙人跳!”


    “她男的就堵在咱们家门口,吵嚷着要钱,还说要去告我强.奸、杀人。”


    “是,那个贱人死了有我一部分原因吧,但谁让他男的逼我逼的那么紧!要怪就怪她自己命不好,流个产居然能大出血……”


    “爹说了,你这会儿手里攥着大学文凭,身价水涨船高,卖身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录音里林石柱的声音张狂而清晰,将自己的罪证一五一十交代的明明白白。


    她摘下耳机,已经全然没有刚才表现得胆怯的样子,而是冷静地向着陆年之开口:“已经可以了。”


    陆年之的动作戛然而止,四周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凝固。


    他用鞋尖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林石柱,那人已经像一只被打败的野兽,蜷缩在地上,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他从那堆瘫软的躯体中抽出自己的大衣,面无表情地拍打着大衣上的尘土,优雅而淡定。随后,他将大衣重新披回自己的身上,大衣上俨然脏了一块,而他的眼神中则没有一丝波澜。


    陆年之蹲下身,动作缓慢而威胁,手背轻轻拍打着林石柱的脸颊,声音冷静,仿佛在提醒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我的话,你记住了吗?”


    “什……么?”林石柱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吸进胸腔内的空气似乎突然变得尖锐,刺激着他的喉咙,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涨红了脸,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如果你想活着离开这里,就得好好想想,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应该烂在肚子里。”陆年之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他的眼神冰冷,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无情。


    “知,知道。”林石柱的声音颤抖而狼狈,他的回答中充满了绝望的服从。


    面对眼前这个男人,他内心深处涌起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林石柱知道,如果不照他说的来,这个男人真的可能会杀了他。


    陆年之嘴角扯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从容地起身,接着,他伸出手,将瘫软在地上的林石柱像提一个带线的木偶一般拽了起来。


    陆年之回过头,问林晚:“现在?”


    林晚的目光在林石柱身上短暂停留,又很快的移开。


    她故意忽略掉了手机上刚才林建发来的消息,挤出一个字:“走。”


    街灯的光线在陆年之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使他的表情显得更加阴郁。


    他们带着林石柱去了公安局报案。


    早在回港琴之前,陆年之就让助理去查了林石柱的事,那家死了小媳妇的人为了要钱并没有报警,钱在他们眼里比区区一条人命要值钱的多,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家人收了陆年之的钱后,也欣然接受了他的条件。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刚死了媳妇的男人,嘴里三句真七句假,自己是被戴了绿帽子又痛失爱妻的老实人好丈夫,他的媳妇是被林石柱胁迫强.奸又丢了性命的可怜女人,林石柱在村里的口碑一向不好,在男人的嘴里,林石柱被描绘成一个声名狼藉的人物,继承了他父亲林建刚的恶习,终日游手好闲,沉迷于酒色之中,给这个案件无疑增加了一记事实之锤。


    这个案子很简单,可偏偏林石柱畏罪潜逃,让这个他的罪行加重。


    林晚录下的内容也变成了铁证,林石柱被当场羁押。


    走出公安局的大门,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林晚这才感知到一丝知觉的回炉,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刚才在局里的几个小时,对她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紧张,到最后堵在心里的石头落地,就像坐了一趟过山车。


    现在,她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


    陆年之一直陪在她身边,看到林晚突然间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脚下踉跄一步,他立刻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她。


    “你还好吗?”


    林晚摇了摇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只是……有点累了。我多么希望他不是我弟弟,跟我流的不是同样的血液,他让我觉得恶心,我为什么跟他是亲人,为什么……”


    陆年之没有多说什么,他低下头,轻轻吻住了林晚语无伦次的唇。


    冬季的夜晚,星光稀疏,街道两旁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晚的鼻尖被风吹得通红,她眨了眨眼睛,眼泪无声从眼角溢出,在脸庞划过两道泪痕。


    “你已经很勇敢了林晚,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姑娘。”陆年之将她搂进怀中。


    “你刚才的样子我从来都没见过。”她轻声说。


    陆年之用自己的下巴蹭林晚头顶的头发:“吓到你了吗?”


    林晚摇了摇头:“不,如果是我亲自动手,我可能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他。”


    想到之前的种种,林晚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拥抱的力度加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剩下的交给我。”


    林晚抬起头,她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我不想回去了,你带我去你家好吗。”


    陆年之的手停在了林晚的头顶上方,然后轻轻落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好,我带你回家。”


    -


    当咪咪蹭上林晚的腿时,她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从地狱走了一遭,连呼吸都是冰的。咪咪却毫无感知,它将长长的尾巴卷在林晚的小腿上,仰着头冲着她“喵——喵——”的叫。


    林晚心一软,弯下腰将咪咪捞起来抱在怀里,毛茸茸的小肚子就像是个暖宝宝,林晚感觉自己的意识一同在回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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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年之看到这一幕时,嘴角不自觉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酥麻的感觉,有充足暖气的房间,有林晚咪咪还有他,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二个新年。


    林晚还在他身边,他不在乎这中间已经过去了如何痛苦的五年。


    陆年之感觉到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林晚去洗了个热水澡,精神疲惫到了极点,她没有再纠结谁睡床谁睡沙发的问题,当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垫后,巨大的失意感在金凤的名字出现在手机上时达到了顶峰。


    凌晨一点多,早就是林建刚和金凤入睡的时间,看来她已经接到公安的通知了。


    陆年之刚洗完澡出进屋,就看到林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走到床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问:“怎么了?”


    林晚将手机举到陆年之面前:“金阿姨……林石柱妈妈的电话。”


    “要接吗?”


    “嗯,我有一些话想问。”林晚挤出一丝苦涩,“应该没有比我更丑陋的一家人了吧。”


    “我陪你。”陆年之紧紧握住林晚的另一只手,“你还有我,我一直都在的。”


    林晚按了免提,接通的一瞬间,金凤的哭声率先通过电波冲了出来。


    “招娣啊,我刚才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说石柱被关押起来了,他不是去找你了吗,怎么会被警察找到呢……你在大城市本事多,你救救他好不好,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林晚有些无力地揉了揉眉心,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冷下来:“是我报案让他进去的。”


    电话那端有一瞬间的停滞,紧接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他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疯了吗,建刚说得对,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狼心狗肺,你凭什么!!”


    手边的力量加重,林晚冲陆年之摇了摇头。


    “金阿姨,我被林建刚打的时候你都在干什么呢,你在旁边躲着,冷眼瞧着,你心想林建刚打爽了,就不会再打你了。我被林建刚要卖给隔壁村光棍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呢,你在问人家能不能多给点钱,因为你儿子还需要钱去娶媳妇……”


    林晚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能换钱的物件,你说我凭什么?”


    许久,金凤才呐呐出口:“疯了……都疯了……”


    电话突然被抢了过去,换了个人开始咆哮:“死招娣你给我听着,你必须把人给我救出来听到没有,贱货没人要的死东西,要不是我给你一口饭吃把你养大,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拍屁股走人,没那么便宜的好事!”


    林晚麻木的听着林建刚源源不断地咒骂声,突然觉得有些累。


    她吸了吸鼻子,鼓足了勇气,终于问出了一直束缚着她的问题:“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为什么不肯分一点爱给我,如果不爱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呵呵,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在你生下来的时候没把你掐死。”


    林建刚毫无感情的话终于给林晚心里的枷锁判了最后一道行刑。


    林晚的声音听上去鼻音有些重:“哦,我死之前,一定会拉着你们垫背的。”


    陆年之的指腹轻轻抵在她的唇上,阻止她继续说出那些自伤的话语。


    他从林晚的手中夺过手机,手指紧紧握住,关节泛白,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林建刚,鉴于你刚才的行为和言辞,我将申请调令,禁止你和你的家人再接近林晚。如果你不停止这种行为,我会让你和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一起在里面团聚。”


    林建刚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男人?你旁边居然有男人?果然啊,我说你怎么突然敢做出这种事来,林招娣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妈在认识我之前就已经怀了你这个野种,你跟你妈一样,都是被万人骑的贱货!”


    林晚听到,她内心深处那根紧绷到极点的弦,在这一瞬间彻底断裂,化为无数细碎的碎片,随着心中涌起的绝望,无声地散落在地。


    良久,林晚从喉咙里艰涩地出声:“林建刚,你等着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