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
作品:《念念不晚》 五年前最后一次见面,陆年之也是这么问的。
林晚是怎么回复的来着?
她背过手去,在腰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到把所有脱口而出的苦涩统统咽了回去。
林晚逼着自己扬起嘴角,笑得美丽又张扬。
她说:“没有。”
两个字,就把自己判了死刑。
把陆年之拱手推了出去。
五年后,还是这个问题。
只不过这次换做林晚撑着大门扶手。
明明酒量很好,她却觉得脚下像踩了棉花一般虚浮,只得用力攀着旁边才能勉强稳住。
林晚侧过脸,一半映在路灯昏暗的灯下,一半藏在身后破旧小区楼道的黑暗里。
她稳了稳心神,冷冷回道:“没有。”
可陆年之没有像五年前一样,听完林晚的话直接迈着腿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次,他就站在车前,举着一把黑色的伞,那伞面如同夜幕下的守护者,雨丝细密如织,顺着伞的边缘顺势落下,形成一道道透明的珠帘,将他与这个世界暂时隔离。
路旁昏暗的黄色灯光,如同旧时光的温柔,斑驳地打在他的身上,将身影无限拉长,投射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
周围的世界在雨中变得朦胧,远处车辆的喧嚣声被雨声所掩盖,只剩下雨滴落在伞面上的淅淅沥沥。
雨继续下着,夜色更加深沉,而陆年之站在那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就像这个雨夜,既有清晰的轮廓,又有模糊的边缘。
夜风吹过,将他解开的领口轻轻扬起一个缺口,隐约露出里面的一片肤色。
“呵,你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陆年之闻言轻嘲地一笑,眼底没有一丝因为林晚的话而受伤的情绪,仿佛他不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只是在确认什么。
“上楼吧。”陆年之微微扬起伞面,往楼上他曾经熟悉的窗户看了一眼,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温度,“明天会有司机在楼下接你,不要迟到。”
“好的陆总。”林晚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
她最知道如何表现才能显得自己风轻云淡。
破旧的楼道楼梯里,随着林晚的脚步声,昏黄的灯光依次亮起,仿佛是被唤醒的古老守卫,默默注视着这位深夜归来的旅者。楼梯的扶手上,斑驳的痕迹见证了无数过往的岁月,而每一级台阶都曾留下过属于林晚和陆年之的脚印。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中静静回响,发出沉闷的响声。行至楼中时,林晚停下,默默隐藏在窗户的一角,身体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感受着从窗户缝隙中透进来的夜风。
余光向下望去,视线穿过了雨滴打湿的窗户,落在了楼下的景象上。外面的雨夜,如同一幅流动的水墨画,雨滴轻轻敲打着地面,发出细微而又连绵的响声。那辆黑色的路虎揽胜静静停在楼下,双闪灯在雨中闪烁,白色的光点在雨幕中跳跃。
雨滴不断地敲打在车窗上,与双闪的频率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这节奏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在林晚的心上。
林晚想起五年前,曾经跟陆年之指着大街上行驶过的路虎说,等她有钱了也要买一辆这样方方正正的大车,看着特别霸气,坐在里面一定很有安全感,那个时候她要开着车自驾去全世界,先沿着祖国的海岸线从北到南,再一路进藏,去“洗涤灵魂”。
那个时候陆年之用自己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轻声问:“那我呢?”
林晚假装思考了会,后来笑嘻嘻地揽住他的脖子回吻:“我的男朋友当然是跟我一起。”
可今晚她终于坐进了这辆心心念念的“安全感”后,发现她只想逃。
林晚揉了揉眉心,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她站了多久,楼下的车就停了多久,最后林晚都感觉到一丝泄气,不知道陆年之到底是几个意思。干脆视线挪回,没再理会楼下停留的车辆,林晚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门。
边趿着拖鞋走进浴室,边散开束了一天的马尾,任由一头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轻轻拂过她的肩膀。林晚一件件地解开衣物,将它们整齐地放置在一旁的暖气架上。
水声哗哗地响起,伴随着蒸汽的升腾,整个浴室渐渐被温暖的水汽所充满。林晚闭上眼仰起头,让淋浴器喷出的水流肆意拍打在她的脸上,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脚边汇聚成浅浅的水流。
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过戏剧性,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林晚才找到了一种属于自己的宁静和安慰。
就在她享受着这份宁静的时候,一种突如其来的晕眩感悄然袭来。
林晚睁开眼,揉着太阳穴迫让自己镇定下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晕眩感逐渐加剧,她的眼前开始出现闪烁的光点,视线变得模糊。她伸出手,企图抓住浴室的墙壁或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手却无力地滑落。
就在这时,一阵更强烈的眩晕感让林晚的膝盖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斜,随后重重地倒在了湿滑的浴室地板上。水声在她的耳边回响,但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到一切都沉浸在寂静之中。
-
林晚感觉自己登上了一列疾行在一望无际大海里的列车,车窗里闪回着无数关于她的片段。从她记事起,到林建刚的辱骂责打,从她如何一步步让陆年之为她沦陷,再到分手时陆年之受伤的表情。
最后,林晚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羊“咩咩”被砍死的第二天,救下被拐小男孩的前几天。那场如大雨倾盆落下的午后,她趁没人注意,挖开了埋着母亲谢芃芃的土丘。
如她所猜想的那样,土丘下面,是空空如也。
谢芃芃也许还活着。
是林建刚骗了她。
满手的泥泞和空荡荡的空坟,让她的心里也缺了一块,雨滴争先恐后砸在她的脸上,顺着领口钻进她的身体里,她笑的像个小疯子。
突然,列车的景色再次转变,像是驶入了漆黑的隧道里,眼前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黑,触手可及唯一的光源是她本人。
林晚想起,她好像是在浴室里晕倒了。
这下好了,她独居,又是在晚上,如果没有人发现她的话,现在不会真的是要去见谢芃芃了吧。
如此想着,林晚笑了笑。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额头上被一只温柔地手掌贴上,列车瞬间驶出了隧道,眼前刺眼的光芒让林晚忍不住伸手挡住了眼睛。
直到能适应眼前的光线后,她睁开了眼。
视线内落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陆年之刚刚才撤了胳膊,眼里的神情也还未来得及收回,眼见林晚睁开眼,他直起身子,声音不冷不淡:“醒了?”
林晚用眼睛环视了一圈,天旋地转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愣了两秒才确定,此刻陆年之是真的站在她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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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开口才发现嗓子有些沙哑。
林晚清了清嗓子,越过陆年之的头顶才发现上方挂着吊瓶,输液管的另一头连着她的手背。
她抬了抬手臂,发现自己身上实在乏力得很。
“这是我家。”
陆年之的声音让林晚突然间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开始凝固,很显然,她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你家?”
似乎是要确认一般,林晚蹙着眉艰难地转了一下头,屋内的装饰虽然低调,却能看出主人处处用心,确实不是她的出租屋或者是医院能比的。
在消化了陆年之居然在港琴市买了房子,而她此刻正躺在他家的床上后,林晚第一反应是想抬手拔针管走人。
陆年之像是提前洞悉了她的行为似的,没有出手阻止,而是冷飕飕地说:“这么着急,是怕见我?”
林晚手头的动作一顿,这个时候头也不回地走人,就好像真应了他的话一般,那她今晚做作的表演,岂不是都白费了。
“哪能啊。”林晚皮笑肉不笑,“手麻了,活动活动。”
她这才发现陆年之换上了一件白色的宽松体恤,掩盖了他白日里那股冷漠的资本家气质,仿佛又变回了五年前那个清风霁月的温良学长样。
陆年之没工夫跟她贫,反而问道:“你发烧了你不知道?”
林晚坦白:“现在知道了。”
她更好奇地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
陆年之也没想隐瞒:“你浴室的灯一直亮着。”
“想不到陆总还有偷窥女下属的癖好。”林晚呲牙。
心口哽着一团乱麻,纾解不出去,干脆变成一把剪刀,把大家都剪得头破血流。
陆年之再次冷哼一声,还有心情眼尖嘴利,看来精神恢复了许多。
他索性不再看她,而是把视线移到窗外。
陆年之买这套房子的时机好,赶在一波房价大涨前,他预算足,出手也快,用一个合适的价格买到了个不错的海景房。
眼下,窗外,一片汹涌澎湃的海景映入眼帘。海浪如同被天神泼洒的墨汁,浓重而深邃,翻滚着,涌动着,向岸边的沙滩充满激情地扑去。
“你把门撞开了?”她眼皮直跳,陆年之不说话,她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猜测着,心里盘算回去修门换锁又是一笔开支。
“没有。”窗玻璃映出陆年之轮廓分明的脸,翻滚的海浪是映入他眼底的情绪,“我联系了房东,她还记得我。”
这下换成了林晚沉默。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是该震惊陆年之居然还留着房东阿姨的联系方式,还是该庆幸自己不用再白花一笔钱修门。
总归没让她真的晕死在浴室里自生自灭,等大家都想起她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社会新闻的小角落里。
“你们把我叫醒就行了,还得劳烦你把我接到这个地方来。”
林晚又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屋内的陈设,不像是这几个月就装修出来的样子,只能说明陆年之早就买了这套房子,而这里的生活气息也证明,他住过。
至于她身上出现的女士用品,林晚趁着陆年之背过身去的时候悄悄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穿的确实是女士的睡衣,但不是她的。
既然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呢?
她只能想到那一个名字,如鲠在喉,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