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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你比星光耀眼》 寒冬一过,坞舟的气温略有回暖。
今天是开学日,温礼起了个大早。三水比她晚几天开学,这会儿主卧门还关着,她轻手轻脚地梳洗完,拿上书包出门,直奔小区楼下的包子铺。
买完包子,温礼往前走,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边吃边等。
等她吃完早餐,蒋让才来。
“你怎么才来啊?”温礼将手中的包子递给他,不满地说,“都凉了!”
蒋让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接过包子放在手里,没着急吃,懒懒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起这么早,真是难得。”
温礼起身,从他手里随手拿起一个包子,直接塞进他嘴里:“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蒋让咬了一口,是豆沙馅的,味道甜腻。
正巧这时3路公交车抵达,他咽下最后一口,将剩余的包子揣进怀里,跟在温礼身后上了车。
路上有些堵,到学校时,离上课只剩十几分钟。教室里坐了大半人,聊天的聊天,补作业的补作业,还有几个不怕死的,拿着手机在打游戏。
一派热闹景象。
徐梦琪见到温礼,热情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木子,我想死你了。”
“我也是。”
擦肩而过时,蒋让摇头啧了声,似是不理解她们这种行为。
徐梦琪松开温礼,冲他挑眉,那意思仿佛在说,你小子羡慕吧?
蒋让懒得搭理,回到自己的座位,拉开椅子,抽出纸巾来回擦拭。
空置了快一个月,桌子和椅子都落了一层灰。
他将纸揉成团,随手塞进课桌里,又扯了几张纸,继续擦。
李源侧着身子,一手搭在椅背上,笑眯眯地说:“让哥,好久不见,要不,咱们也抱一个?”
“有病。”他简短道,语气颇为嫌弃。
李源不以为然:“她们俩女生能抱,我们俩怎么就不行?”
前面徐梦琪听见了,忍不住回头插话道:“李源,你好恶心!”
旁边一圈人哄笑。
李源也不恼,气定神闲地说:“徐梦琪,你就笑吧,过了今天,咱俩的同桌都要换人了,你要不跟我凑合凑合,坐一起得了?”
“谁要跟你坐?”徐梦琪呛了一句,扭头看着温礼,“木子,你不会真要抛弃我吧?”
温礼从书包里拿出一摞试卷,放在桌上,眨了眨眼,含糊其辞地说:“你不跟梁鹤坐吗?”
“在老梁眼皮底下,他哪敢选我做同桌?”
“这倒也是……”
脚步声传来,教室里的热闹戛然而止,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小动静。
老梁拿着本书,踱步至讲台边,清清嗓子:“上课!”
班长巫维:“起立。”
同学们稀稀拉拉地站起来:“老师好!”
老梁点头示意:“坐下吧,新的学期开始了,这学期任务很重啊,你们要打起精神……”
一番长篇大论,等他说完,一节课过了十分钟。
“今天我们来讲导数,先来看下导数的概念及其意义……”
老梁的声音如同催眠符,徐梦琪听得昏昏欲睡,她趴在桌子上,侧过头,见温礼听得认真,不由得诧异。
温礼感受到她的目光,托腮轻声问:“怎么了?”
徐梦琪做了个睡觉的手势,用口型说:“帮我看着点。”
温礼无奈,点头。
大课间休息,做完操回到教室,一个个哈欠连天,没一会儿就睡倒一大片。
温礼起身去开水房接热水,碰到了巫维。
他让开一点位置,说:“你先吧。”
温礼摇头:“先来后到,我等一下。”
巫维笑了笑,声音里含了些许自嘲:“我以为上次过后,我们已经是朋友,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客气。”
“是朋友啊……”温礼不知道如何接话,她忽然有些理解蒋让,这种事情处理起来,还真挺麻烦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能不能快点?”蒋让站得懒散,不咸不淡地催促:“后边排着队呢。”
除了他,后面哪有人?
本以为这次期末考试势在必得,谁知竟然被蒋让以几分之差反超?想到这,巫维脸色不太好看,他沉默地转过身,接水,离开。
轮到温礼,蒋让直接从她手中接过杯子,上前拧开水龙头。
“上次是哪次?”他突然开口。
温礼还没说话,他又自顾自地接过话头,语气意味不明:“哦,被我撞见那次?”
“你阴阳怪气干什么?”温礼不知哪来的勇气,对上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睛,反问道,“你吃醋了?”
“嘶……”
蒋让没料到她这么直接,手一抖差点被烫到,他关掉水龙头,盖上瓶盖。
气势陡然翻转,他反倒成了弱势方。
铃声响起,刺破空气里的暧昧气泡。蒋让轻咳一声,往外走:“上课了。”
-
后面几天,各科老师开始讲寒假作业。
这学期开始,老师上课明显提了速度,甚至有些题目,说完答案就跳过。
温礼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是她觉得很吃力,杂乱的知识点如打乱的拼图,东一块,西一块,她还未来得及整理,脑海里又塞进来另外一堆碎片。
到周五时,终于迎来这学期第一节体育课。
操场上还有另外一个班,温礼看到了一个熟人,是冯子敬。
热身过后,体育老师带着大家跑了几圈,大概是松懈了太久,短短十几分钟,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接下来自由活动,解散。”
这话一出,男生们直接往草坪地一倒,闭着眼大口喘气,女生们也都围在树荫底下休息。
“要不要打羽毛球呀。”有女生提议。
徐梦琪看向温礼:“木子,你打不打?”
温礼点头,这几天脑子里全是枯燥的公式,她此刻只想放松一下。
两人又叫上周颜和单玲玲,几个人找了个空旷的地方,自娱自乐。
没过多久,操场上的女生忽然都往篮球场那边走,徐梦琪拉住其中一个女生问:“下课了吗?没听到打铃啊?”
女生说:“听说蒋让他们几个在跟一班的打比赛,就是上次打架的那个。”
徐梦琪将球拍扔回器械箱中,八卦地说:“木子,我们也去看看。”
温礼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
按照蒋让的性格,挑事的肯定不是他。
又是那个宋浩?他又想干什么?
一行人来到篮球场旁,场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多都是看热闹的。七班和一班各占一方,蒋让和宋浩面对面站在最前面,从气势来说,蒋让个头高一点,必然是压了宋浩一截。
两边的队员都在热身,有模有样的,甚至还请了体育老师来当裁判。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蒋让率先抢到球,他运球如飞,一个漂亮的突破晃过了宋浩的防守,紧接着一个精准的长传,将球传给李源,李源一跃而起,顺利进球。
七班率先打破僵局,围观的女生爆发阵阵叫喊声。
一班的女生也不甘示弱,大喊着“一班加油,宋浩加油”,他们两人的战斗在同学们的叫喊中升级为班级的战斗。
双方你来我往,比分交替上升,计入了白热化阶段。
这是下午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起后,越来越多的同学涌入篮球场。中场休息时,有女生大着胆子跑去给他们送水,看那校服,还是高一的学妹。
蒋让敞着腿坐在地上,双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胡乱地抓了把头发。
那女生将水瓶递到他眼前,他心不在焉地说了声“谢谢”,却没伸手。
这是拒绝的意思。
女生懂了,失落地收回手,倒是旁边的李源把水给接了过去。
“学妹,他心有所属,不喝其他女生的水,但是我可以喝啊。”
说着,仰头喝了一大口。
蒋让等他喝完,这才用眼神示意他往某个方向看。
另一边,徐梦琪看见远处投来的目光,用胳膊肘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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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单玲玲:“玲玲,李源是不是在看你?”
单玲玲眼神微黯,低声说:“应该不是吧,我先回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徐梦琪纳闷地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温礼摇摇头:“不,是李源作死。”
天色渐暗,球场上亮起了灯。
下半场,两队的比分依然紧咬不放,最后一节时,蒋让持球突破,一班几个人严防死守,他巧妙地躲过,但始终找不到传球的机会,前方有人撞上来,他一个转身绕过,没有丝毫犹豫,跃起投篮,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球儿地落入篮筐。
这一绝杀,让七班赢得了胜利。
全场沸腾起来。
围观场上,有人欢喜有人愁,李源高兴得往蒋让身上扑,被他用球抵着推开:“一边儿去。”
比赛结束,热闹也慢慢散去。
场上很快就只剩蒋让和宋浩两人。
宋浩仰面躺在地上,望着蓝青色的天空喘气,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在地面晕开。
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只手,他移开视线,看到了蒋让。
“不服的话,可以继续。”蒋让说。
少年的声音很清澈,虽然是句不太好听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没那么难听。
宋浩呵笑一声,握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力坐起来。
“确实不服,但今天算了,下次我俩单挑。”
“行啊。”蒋让也笑,在他身旁坐下。
铁丝网外,同学们三两成群,脚步匆匆,校园广播里放着听不腻的歌,无边的夜色中,这一处,显得格外寂静。
宋浩忽然开口,打破沉默:“上次的事……对不起。”
还是不可避免地谈到了这个话题。
但蒋让没明白,他道什么歉?
“打架的事?”蒋让无所谓地笑笑,“你也没好到哪里去,用不着道歉。”
“不是,是我误会你妈是……”那个词宋浩说不出口,他低着头,声音有些悲凉,“其实我爸妈早就没有感情了,我妈先出轨的,我爸早就知道,我奶奶身体不好,他们怕刺激到她,所以瞒着她,也瞒着我。”
宋浩偏头看着蒋让,眼眶一片猩红,“你是不是也比我先知道?”
他一直以为父母感情破裂是因为蒋让妈妈的插足,他恨宋烨,也恨蒋让的妈妈,甚至连蒋让也恨。
可是最后却被告知,是妈妈先出轨。
这个家,早就破碎不堪。
就在上个月,奶奶去世了,他们终于演不下去了,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所有人都在欢庆春节时,他失去了奶奶,也失去了家。
这段话信息量很大,蒋让一时间没说话,他想起那天跟妈妈大吵一架,他质问她宋烨是不是没有离婚,那时候她沉默不语,他以为沉默是默认。
那天,他还提到了爸爸……
蒋让眼底划过一丝悔意,低声道:“我不知道。”
“你妈没说?”宋浩难以置信,“为什么?”
蒋让语气轻嘲:“大概怕我们又打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那一天,也是在篮球场,也是这个时间点。
“要不,再打一架?”宋浩没头没尾地说,“我让你揍回来。”
“你还想再进一次教务处?”
“那算了……”
蒋让站起来,将校服往肩上一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落在不远处,眼底忽而多了些笑意。
“走了,有人在等我。”
比赛结束后,温礼去了趟小卖部,回来后蒋让和宋浩还坐在那,不知道说什么。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先走,就见蒋让起身,往这个方向看了眼,然后就走了过来。
蒋让看见她手中的矿泉水,扬眉问:“给我的?”
温礼没答,盯着他脸左看右看,像是在确认什么。
“没打架。”蒋让看穿她的心思,弯腰低头,将脸凑过去,声音像含着沙砾,格外撩人,“要检查吗?”
温礼闹了个大红脸,把水往他怀里一塞,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