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湫静默了一会儿，没有承认，“晏慈，下回不准在我面前给其他男人剥虾。”


    晏慈道：“那在背后可以？”


    曹湫几乎是被气笑了：“也不可以。”


    晏慈像是有些为难的样子：“好吧。”


    曹湫拍了拍晏慈的手背，一下又一下，“晏晏，很奇怪，我很想给你自由，给你交朋友的权利，给你替人剥虾的自由，给你所有一切的尊重，可是这样子，我又会忍不住嫉妒这些人，也会对自己心生怨恨，为什么我不能让你永远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晏慈呆愣了一下，她扣住曹湫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曹湫哥，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曹湫对待外人，是冷的，甚至是嘲讽的，但与她而言，曹湫始终是温和的，所以她根本不敢想象，曹湫会说出这样的话。


    曹湫微微抬手，睡到与晏慈平齐的高度。


    “晏慈，我第一次当男朋友，做得不好，请你见谅。”他的食指指腹，触在她的眉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


    他喉头滚了一下，“我会尽量克制。”


    晏慈想了一会儿，认真道：“我好像很难辨别哪个是真的你，你话里说的那个你，对我而言，是全然陌生的那个你，所以我很难想象那样的人会是你，但你告诉我了，应该就没有错，那是你的阴暗面，但我喜欢你，就是要连你好的坏的都喜欢，而且你说过，你会克制，所以我没什么好见谅了。”


    “还有，下次你生病了，或者是身体不舒服，千万不能瞒着我，我会很难过，很伤心，就像现在一样。”


    曹湫微微一笑，觉得他的小姑娘这样可爱迷人。


    “今天没告诉你，是我的不对。”曹湫诚实认错。


    “嗯，那你记住了，下次千万不要再犯了。”


    晏慈感受着，曹湫身体一点又一点的变化，耳廓开始泛红，“曹湫哥哥。”


    曹湫压住晏慈的嘴，动作间带着些许地喘息，“晏晏，等一会儿，会下去的。”


    ——


    因为昨晚睡得很早，晏慈醒得也很早，她看了一眼手机，才五点钟。


    晏慈收紧小腹，轻轻移开曹湫放在她腰上的手。


    没想到她才刚开始动作，曹湫就醒了。


    黑暗中，两人相互看了一会儿，曹湫问道：“多少点了。”


    晏慈刚醒，整个人都没劲，说话也有气无力的，“现在才五点，你多睡一会儿吧。”


    “晏晏，这附近可以看日出，我查过了，想去吗？”


    晏慈抓了一把头发，闻言眸光一亮，再睡也睡不着了，倒不如直接出去。


    但她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曹湫的身体受不受得住。


    “可是你的身体，才一个晚上的时间。”晏慈道。


    “好了，不信你过来摸摸。”曹湫道。


    晏慈走过去，碰了一下额头，温度是正常的，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真的可以？”


    “没问题，你男朋友还没那么虚弱。”


    凌晨六点，两人穿好衣服，从酒店出发。


    没想到刚下楼，就碰上了颜季夏和陈凛。


    颜季夏笑道：“晏晏，你们去哪？”


    晏慈和曹湫对视一眼，道：“曹湫哥说，想出门逛逛，我陪他。”绝口不提看日出的事。


    她觉得，曹湫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希望有其他人加入他们的队伍，晏慈一方面是担心曹湫的身体还没好全，人多了，花的精力也多了，另一方面是她确实想和曹湫有一点两个人的时间。


    颜季夏咳嗽了一下，搂住陈凛的胳膊：“我们是去买些东西，很重要。”


    晏慈想不出这么早，当地能有什么店开门，不过还是表示理解。


    晏慈正想着他们要怎么过去的时候，曹湫出声道：“我昨天提前租了一辆车，我们可以开车去。”


    “你早就准备好了。”


    “嗯，想着你会来，就提前准备了。”


    “可是，万一今天你的身体没有好怎么办？”


    曹湫薄薄的眼皮微微抬起，看了晏慈一眼，道：“没有好，就听女朋友的。”


    晏慈满脸通红，没敢再说话。


    曹湫带着晏慈到了租车的地点，晏慈以为他是让司机载他们过去，没想到是曹湫要自己开车。


    她站在车前，提醒道：“这是国外，无证驾驶会怎么样？”


    “驾照我有，不用担心。”曹湫替晏慈开着副驾驶的车门。


    曹湫大学毕业后，在巴萨罗那住过半年，后来索性考了巴塞罗那的驾驶证。


    晏慈上了副驾驶，曹湫看她，问道：“怕不怕？”


    晏慈道：“怕会怎样？”


    “怕的话，我就开稳一点，不怕的话，我就开快一点。”


    “不怕。”晏慈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


    曹湫眼底漾出笑意，额间的黑发浮动，“好姑娘。”


    下一秒，车子发动，巴塞罗那的清晨，道路没有一点拥挤。


    风涌进来，车窗前，是太阳升起时，泻出来的金光。


    一路疾驰，晏慈的心也跟着飞跃，左右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到了山脚下。


    山不算高，爬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上到山上，上面已经有很多人了，不少人举着手机，等着日出的这一刻。


    晏慈也打算拿出手机，拍下日出的时候。


    曹湫看向晏慈。


    晏慈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她顺着曹湫的方向看去，那一块，一对对情侣搂抱在一块，正在热情地接吻，一点也不亚于清大的女生宿舍楼下。


    “我们——”晏慈迟疑道。


    曹湫垂下头去，佯装失落道：“如果你不想，就算了。”


    晏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战胜了心中的羞怯，巴塞罗那是一座很热情的城市，昨天她和颜季夏出去逛了一下，也碰到不少在街头接吻的情侣。


    她道：“那我们要怎么——”亲这个字，晏慈没好意思说出来。


    下一秒，双脚离地，晏慈被抱了起来，她坐在一块石头上。


    曹湫俯身，勾起她的下巴，落下一个吻。


    红日东升，金光落在两人身上。


    在刺眼的日光中，两人都睁开了眼睛，对望着彼此。


    晏慈一直觉得，曹湫的眼睛很好看。


    看似薄情，实则深情，看似冷淡，却是有温度的。


    一吻过后，晏慈道：“曹湫哥，你的眼睛真好看。”


    晏慈话音还未落下，曹湫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


    晏慈被曹湫护在怀里。


    她视线一定，觉得装他们的情侣有些眼熟，脑子还没转过弯，话便说了出来。


    “夏夏，你们怎么在这里？”


    搂抱在一块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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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迅速分开。


    陈凛看了一眼两人，道：“买完东西，顺道过来看看日出。”


    对上二人打量的目光，晏慈亦是尴尬一笑，刚要出声，曹湫拦住了她，“我们也一样，散步刚好就散到山下，就打算来看看日出。”


    曹湫装若无意地问：“对了，你们买的东西呢？不会忘了吧？”


    陈凛道：“吃完了。”


    晏慈站在边上，有些看不下去，心想，大家都是偷跑出来约会的，倒不如直接承认了。


    不过，男人们的世界，她确实不太懂。


    之后，又在酒店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比赛开始。


    比赛共三天，赛制仿造MotoGP，共计三天。


    第一天和第二天都是练习赛和排位赛，第三天才是正赛和冲刺赛。


    排位赛分为Q1和Q2两场比赛，Q1和Q2两场比赛的选手，是由练习赛时的圈速决定的。


    圈速前十的选手则直接进入第二天的排位赛Q2，剩下的选手直接参加Q1的比赛，并在比赛中，角逐出两名圈速最快的车手，参加Q2的比赛，最后由Q2的比赛，决定正赛和冲刺赛的发车位置。


    曹湫坐在休息室里，迎面走来一群人，是罗桑。


    罗桑朝身边的几人笑了一下，走到曹湫的面前，用别扭的中文道：“你好，曹湫。”


    他转身用英语和身边的人介绍道：“这位是曹湫，那一届的MotoGP，他是亚军，我是季军，他之前因为一场比赛，三年没有参加过比赛了，现在刚出来。”


    曹湫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几人十分热情地和他握手，随后转头对罗桑道：“他都三年没上赛道了，能有什么实力，举办方也真是的，什么人都让上赛道，也不考核考核。”


    他们以为曹湫听不懂，所以肆无忌惮地说。


    在外国人眼里，中国人似乎就是愚钝的，资源贫瘠的。


    “有没有实力，赛场上就知道了，你叫什么名字。”曹湫用流利的英语道。


    男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过，曹湫会听懂。


    他脸上流露出些许难堪的神情，很快又恢复如常，咬着牙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又顺道吐槽道：“你们中国人的记性真差。”


    曹湫冷冷一笑，道：“我们中国人不仅记性差，还记仇，卢卡是吗？我会赢你的。”


    曹湫微微抬起下巴，露出轮廓清晰的下颌线。


    ——


    第一场练习赛开始，灯灭起跑，曹湫依旧是红色的雅马哈。


    22辆摩托车同时出发，晏慈坐在观众台上，看着眼前疾驰而过的摩托车，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练习赛是看圈速的，圈速越快，名次就越高。


    刚开始大家还都不着急，慢悠悠地在赛道上跑圈。


    曹湫这时候的排名在第十名，一个刚刚过Q2的名次。


    这时候，突然有一辆黑色的KTM几乎是从跟曹湫身边擦着过去的，肉眼看上去，两台车就要撞到一起了。


    曹湫撩起眼皮，看清对方的车，是刚才在休息室调谑他的人。


    曹湫没有理会。


    倒数第二个圈，曹湫的排名掉了第十五名。


    罗桑从他身边擦过，曹湫听到一声轻嗤。


    罗桑此刻的排名在第一的位置。


    他没有看罗桑，而是在最后一圈，开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