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没有清醒,大概晚上的时候才能恢复片刻的意识。”


    “我知道了。”贺泽下意识就想进手术室,往前走了两步又急忙缩回脚,“我去清洗一下,我、我有点脏,他会不喜欢的。”


    第50章 真相


    贺泽反复的清洗着手上的血迹,直到双手发白他才停止了这种自虐行为。


    水很凉,凉的他血液都在一寸一寸凝固。


    没事的,还有时间,一天也好,一个时辰也好,够了,足够了。


    病房,很安静。


    林然的意识有些昏沉,他总能听见很多奇奇怪怪的声音,却怎么也辨识不出那是谁。


    贺泽依旧是岿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对于周围忙碌的身影,他像是自带屏蔽器似的,听不见,也看不到。


    两名小护士处理完了急救设备,一前一后井然有序的离开。


    “真的是贺泽?”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他们这是什么关系?”


    “这是我们能知道的事吗?”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都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慌乱的远离病房。


    贺泽带着一个癌症晚期且深受重伤的男孩来医院救治,这事要是传出去,微博估计得瘫痪三天。


    病房重新恢复安静。


    贺泽小心翼翼的伸手进被子里,他紧紧的握着林然怎么也捂不热的手,他知道他病的很严重,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正午的阳光照耀在窗前,小鸟儿在树梢上喋喋不休的鸣叫。


    林然比医生想象中的更早一点清醒,只是脑子有点懵,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贺泽察觉到他翕动的眉睫,迫不及待的凑上前,他没有着急说话,而是等林然慢慢清醒。


    林然眼前的光影一点一点的明亮起来,他微微侧头就看见了床边笑容满面的贺泽。


    贺泽温柔的托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医生说你要晚上才会醒,是不是伤口疼?”


    林然茫然的望着他,等到胃里熟悉的疼痛传来时,他才恍然自己还活着。


    贺泽没有再追问,只是含情脉脉的凝望着他的眉眼。


    林然喉咙发紧,努力的好几次都说不出话。


    “咱们不着急,慢慢来,医生给你用了点药,可能暂时发不了声。”贺泽解释道。


    林然指尖轻轻的在贺泽掌心里写着什么,一笔一划,生怕他猜不出来。


    贺泽用心的感受着,直到他写完。


    “等会儿我带你回沪城,好不好?”贺泽忽略他的这个问题。


    林然摆了摆头,他没有多少精力,只能趁着自己还有点体力的时候继续勾勾画画。


    贺泽一把攥住他的手,强势的阻止他胡说八道,他莞尔,“我安排好了救护车,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别担心。”


    “阿、阿泽…”林然浓重的呼吸喷洒在氧气罩上。


    贺泽轻抚着他的脸庞,“嗯,我在,我们一起回家。”


    林然眼眶发红,无助的摇头。


    他明白的,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都明白。


    他是想要跟自己一起死吗?


    林然抗拒着,“不要…不要…”


    贺泽笑,“然然,不要什么?是不要我跟你走,还是你不想再看见我?”


    “阿泽…”


    贺泽仔细的摩挲着他的脸,仿佛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他都害怕自己粗糙的手指头会碰碎他那般,指尖开始颤抖,颤抖的他不敢再触碰。


    “然然,时间太急,我还没有找好地方,不过没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钱到位,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


    林然激动的血压直升,所有机器开始报警。


    贺泽凑到他耳边,安抚道“然然不急,我们还有一整天时间。”


    林然绝望的闭上双眼。


    贺泽拂去他眼角的泪痕,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然想听我唱歌吗?”


    “叩叩叩。”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


    “进来。”贺泽坐回椅子上,准备翻找歌单。


    徐助理一进门就察觉到病房里气氛有些怪异,定睛一看,原来是林然醒了。


    只是这小情侣好像是闹别扭了啊,怎么还气呼呼的?


    贺泽的目光落在徐助理手中的袋子上,指尖随意的点开了一首歌,然后放在床边。


    “然然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贺泽起身走向隔壁的休息室。


    徐助理紧随其后。


    贺泽只听了一眼修复好的监控画面,便是拍手叫好,“真是好一出借刀杀人啊。”


    “如果要查到什么实质性证据,可能还需要几天。”


    贺泽冷笑着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不用那么麻烦。”


    徐助理听着这瘆人的笑声,不知为何,心里直发怵。


    贺泽抬眸,目光清冷的看着他。


    徐助理咽了一口口水,他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贺泽道“等会儿我会带然然回沪城。”


    徐助理神色一凛,他想再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贺泽的眼神给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他急忙低下头,意图躲避他的眼神。


    “再帮我最后一次。”贺泽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请求。


    徐助理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这最后一次的含义是什么,是指生命里的最后一次,还是事业上的最后一次。


    两者比较,前者是死,后者是离家。


    都不是什么好事!


    贺泽摸了摸口袋里的烟,还是放弃的点燃,林然身体太虚弱,任何刺激性的东西都会加重他的痛楚。


    “少爷,没有证据前,我们要不再等等?”徐助理谨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