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第75 我还是个孩子

作品:《从农家子到状元郎

    岁考以一个班为一个考场,学子们桌子拉开距离,放两个夫子监考。


    第一场试,题板上有三道题。


    两道表判题和一道五经题。


    把题目抄到卷子上,学子们开始思考、提笔。


    作弊是不可能的,两个夫子教其他班级,睁大眼睛抓住作弊者。


    这相当于间接提高自己班成绩,不抓才怪。


    考试共两个时辰,可以提前交卷,却中途不允许如厕。


    如果考生非要坚持,出考场再不允许进来答卷,统统默认提前交卷。


    所以说岁考不仅是对知识的检验,也是对意志的磨砺。


    考生脑子容量得大,膀胱容积也不能小。


    交卷后,丙级一班的学子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交流。


    “王启铭,你那篇向朝廷奏报,今年青州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景况的表文,答上了没有?”


    “答上了。多亏小组帮扶互助,还有斋长循循善诱,我把民事纠纷案件的判词也答上了,这场考试一点问题都没有。”


    王启铭有些得意。


    自从考中秀才后,他还没有考过这么满意的试。


    喜悦的同时,他看到初六,喊了一声,忙跑过去道:“谢书贤,谢谢你,若非你帮助,今天的题我是做不出来,尤其是那道‘切磋琢磨’的截搭题······”


    初六连连摆手道:“夸大了,夸大了,你本就聪明,不然也考不上秀才,我只是督促你养成了学习的习惯,同时谈了些答题的心得······”


    都是有功名的人,谦虚还得有。


    确实,如果不是他严格要求,他组内的人,好几个表判题都会失分。


    这类题类似于后世的应用文写作,学生都熟视无睹,感到只要考这样的小作文,都能手到擒来。


    但他们往往忽略了这种文最注重格式和规矩。


    初六要求他们反复书写,才掌握要领。


    你还别不信,高考考个请假条,得满分的能超过一半?


    表判题就是给材料拟写诏、判、表、诰等文,格式和规矩特别多。


    诏是皇帝发布的命令,判是司法判决的文书,表是臣子向皇帝上奏的文书,诰是皇帝对臣子的封赠命令。


    这些是官方文书,考生不熟悉,做官后就是糊涂官。


    “切磋琢磨”是道五经题,出自《诗经》:“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


    简单的截搭题,很容易找到出处,结合《诗经》,就能提炼出中心思想。


    就是论述学习与修身的关系,一篇不少于300字的议论文。


    其他组也兴高采烈讨论,看来他们也从帮扶中有所收获。


    公孙韬想走,但组员都围过来。


    “组长,今天的考题······”


    “嘘······”


    高朗刚开口,公孙韬就把指头放在嘴前,打断用他的话,还很神秘地道,“告诉你一个考试秘诀,千万不要把心思留在已经考过的试题上,要放松心情去迎接下一场。考过的题已经过去,对错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反而由于对答案,会增加自己心理负担。咱们别跟他们学,都回去复习,下一场才是最重要的······”


    公孙韬说完就走了。


    他清楚,高朗等人肯定考得不好。


    他们平日不努力,小组中自己也没有严格要求。


    对答案肯定一片哀嚎,只有被别的组看笑话的份。


    他才不管那么多,他考好才是真的好。


    岁考不像科举考试,不是一场考完,阅卷后再考下一场,都是全部考完才集中阅卷。


    第二场考完,学生炸裂了,纷纷议论试题。


    初六倒觉得没什么。


    两道四书文和一首试帖诗。


    试帖诗轻车熟路。


    四书题一道是简单截搭,题目是:罔殆。


    只要读过《论语》的人,就知道是从“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中截取。


    另一道更简单,是给题目议论文。


    不少于 200字的议论文,有啥难度?


    “谢书贤,夫子不是说乡试不考试帖诗吗?为什么州学岁考,会出现作五言八韵试帖诗的试题?”


    这题对公孙韬来说没有难度啊,他为何有此一问?


    初六惊讶道:“这题你没有答上?”


    “答上了,我就是问问。”


    公孙韬又恢复了傲娇姿态。


    擦!


    说得好像是我出的题一样。


    初六没好气道:“夫子还说院试不考数科题呢,不也考上了么。”


    确实有这样的规矩,随着科举考试的级别高起来,试帖诗也慢慢淡出试卷。


    但又没明确说不考,出现在试卷上,一点都不奇怪。


    公孙韬这么说,肯定有他的原因。


    一会儿,高朗走过来道:“公孙韬,你不是说试帖诗不考,不让我们把心思用在上面,现在考上了······”


    “我当时说是不容易考,又不是说绝对不考,这事你可赖不上我。”


    公孙韬灵机一动,突然把初六说过的话拿出来搪塞,“都说院试不考数科题,不也考上了么,你找谁去诉苦?”


    高朗也就吐槽几句,并没有想着要找他麻烦,低声咕嘟了几句,闷闷不乐走了。


    第三场最难,一篇八股文,一篇策论。


    策论是以后科举的重头戏,也就是经学理论结合实际,对时事政务发表议论或者见解。


    旨在考察考生对国家治理、社会问题等方面的思考和应对能力。


    初六像对待科举一样,认真对待。


    列提纲,写草稿,最后才誊写在试卷上,等他交卷时才发现,考场里只有他和监考夫子三人。


    ······


    岁考结束后,学子们等阅卷结果。


    闲下来的学子们就会请假出去游玩。


    可别小看这帮秀才,有些人玩得可花了。


    王启铭来请初六,说是去青楼听曲,被初六拒绝。


    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还是个孩子。


    在离开州城回家前,他要给报纸出大招,要加紧存稿,还要开新书。


    哪有功夫去腐败?


    三天后,岁考成绩公布。


    丙级内,一班一枝独秀。


    前十虽然还是那五个人,但前三十有十六个。


    上次不及格的十二人,只有高朗一人还原地踏步,其余人都过了及格线。,


    公孙韬的组员考得最差,他却考得很好。


    班里第三,丙级第七。


    苏彪班里第二,丙级第四。


    初六级不出意外,又是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