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条家主带着五条悟拜访禅院家之后，咒术界又沸腾了。


    #震惊！五条禅院私交甚密！


    #五条家主携六眼登门！禅院家却……


    #还有谁不知道！六眼疑似联姻禅院！


    #……


    这个年代智能手机还未普及，消息的传递多靠口耳相传。


    禅院被五条悟闯入的事被禅院家好好压下了，但五条家主跟六眼去禅院家拜访的事却传了出去。


    那天有辅助监督看见登门拜访的五条族人笑脸相迎，但禅院家却是不冷不热，皮笑肉不笑的。


    于是一传二，二传四……


    传到理奈耳朵里就变成了——六眼对理奈一见钟情非她不可，两家已经开始议亲，但亲哥哥禅院直哉不同意，在外做任务的时候当街挑衅六眼！


    理奈：？


    不信谣不传谣，谢谢。


    其实那天的情况完全不是那样。


    不过禅院家皮笑肉不笑倒是真的。


    理奈的“热烈欢迎”计划未被采纳，长老们觉得五条家不配。


    理奈也不在意，反正是胡说八道忽悠人的。


    事情要从五条悟突入禅院的第二天说起。


    那是一个秋天的上午，五条家主带着肇事儿童和几位五条长老登门拜访。


    进门。


    奉礼。


    禅院长老们的将其引入待客室，期间时不时笑眯眯地刺五条家几次：“悟少爷，真是活泼好动啊……”


    五条家主心里苦，面上还要保持微笑。


    牙都要咬碎了。


    但这次确实是五条家理亏。


    虽然五条家给出的理由是，六眼长大了想出来转转，想到禅院家相龄的对手，突然想要切磋一番。


    ……五条家主听着身后一个五条长老给出的理由都想笑。


    五条家在北边，禅院家在东边，乘车都得一段时间……


    ……算了。


    五条家主拿起茶碗，做品茶状。


    ……


    “不愧是六眼，如此精力充沛！不像我们老人家哈哈……”


    “是啊，五条少爷想必在夜跑上的成绩十分出众了。”


    五条悟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极强的心理素质，但五条家的其他人脸色就五花八门了——五花八门的稳住表情管理，并扯出乱七八糟的微笑。


    理奈在旁边逐字学习。


    好阴阳的内涵方式，好优雅的反话正说！


    学到了学到了。


    看来长老们平时在禅院家还是收敛了。


    开族会的时候可比现在直接多了，一言不合撸起袖子就是干，同时伴有直白的语言攻击。


    具体参考禅院直哉的垃圾话和禅院演武场的各位。


    理奈看着五条家几个长老想怒不敢怒的样子，领悟了老爷爷们的对话方式。


    语言的艺术，妙哉。


    ……


    “六眼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次实在冒失，五条家也会拿出道歉的诚意……”五条家主道，“关于东北地方如青森、宫城等地，各项任务事宜，我们五条家可以让利……”


    “这个数。”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


    本来是把五条悟按五条神子培养的，却不知哪一步出了差错……


    五条悟在初步掌握“六眼”和【苍】并且不再频繁高烧后，越来越不可控了。


    自上次公开露面后，五条悟就常常一个人待在藏书室里。


    还老是静静地盯着掌心沉思。


    上族老的课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平时对长老们爱答不理也就罢了，现在居然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了！


    还要继续加强控制才是。


    看来得把五条清夫妇叫回祖宅一趟了……


    他眼神暗了暗，眼底掠过一丝寒芒，嘴角却还是挂着完美无缺的笑意。


    禅院健太郎也觉得内涵得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闹大了两家都讨不着好，让总监会和加茂家渔翁得利反倒不美。


    既然五条家主先退了一步，那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下面的人怎么打怎么掐都无所谓，但面子上得说得过去。


    两方人马都像设定好的程序一般，友好又和气的笑了。


    中间的氛围却是绵里藏针、诡谲难辨。


    想什么可能只有他们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了。


    接下来就要谈到具体的利益分配了。


    五条家主先是温和地看了理奈一眼，转而笑道：“健太郎兄，这是……？”


    禅院健太郎心神领会：“正是家主之女，禅院理奈。”


    “很不错的孩子呢。”五条家主拊掌而笑。


    平心而论，五条家主五官端正，气质儒雅，人到中年丝毫没有发福，不知道的人或许会认为他是大学教授。


    前提是忽略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虽是笑着的，端得一副温文尔雅的长者姿态。


    但看向理奈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冰冷阴恻的就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理奈知道这种场合，若没有被指明回话，就无需主动开口。


    果不其然，“你带五条君在禅院家转转吧，注意时间。”禅院健太郎说罢，对理奈使了个眼色。


    转转，但别乱转。


    理奈应下，就带着五条悟赶紧润了。


    五条家主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微微一撇头，一个五条家的长老颔首，随后也离席了。


    ---


    “活、泼、好、动的悟少爷，想去哪转转啊？”


    理奈的话语里带着些许微不可查的恶意。


    她想不通五条悟到底在执着什么，因为他，理奈不仅要应付长老们的猜疑，学习计划也被迫打断了。


    百年一遇的天才，家族宠爱的神子，可以肆意妄为的身份……


    乖乖呆在五条家就好了，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别人的生活后还无动于衷呢？！


    理奈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随意拉扯间挤出酸涩的柠檬汁。


    她奋力瞪大眼睛。


    一蓝一绿两双眼睛就这样大眼瞪大眼。


    五条悟的表情有点难以言喻，又有点疑惑的样子，像第一次吃到苦瓜干的小猫，微微歪着头，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偏冷的声线增加了那种内外的反差感，他站在寥落的树下，穿着称得上可爱的波点浴衣，用那双被咒术界奉上神坛的眼睛看着理奈：“你语气很奇怪，为什么？”


    很久以后的理奈，偶然想起这天的比喻，扭头看着某个因为没买到限量喜久福而忧伤的白毛眼罩男……理奈眼神死。


    呵呵，果然是不存在的记忆吧。


    而现如今的理奈看着眼前的五条悟，率先移开了视线，叹了口气道：“没什么”。


    语气和缓。


    是她最近太急躁了。


    迁怒他人，是弱者的表现。


    理奈如今在禅院家地位尴尬是事实，这不关五条悟的事。


    该死的是禅院。


    虽然五条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


    纱香的讲义看了又看，但分解的进度还是停滞不前。


    之前找财务长老批的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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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也迟迟没有结果……


    【面板】除了布置些小任务，一问三不知。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自然而然的扬起一抹笑来。


    “不想笑就别笑，”还没等理奈感动，五条悟补了一句，“就像里面的长老一样，很假。”


    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无端的，理奈在那双澄净蓝眸的注视下，居然久违的感到了放松。


    真是……老天的宠儿啊。


    现在连嫉妒都生不起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的术式我自己都没搞明白，想必你在五条家也查过我的术式，对吗。”


    理奈知道，不给个回答五条悟可能还会继续探查下去。


    有这个毅力，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她实在不想眼前这大少爷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了。


    在五条悟的视角里，这个心情不好的绿眼睛在带他出来后心情更糟糕了。


    ？


    会有人不喜欢五条悟吗？


    当然不会！


    一定是因为身后有长老跟着，心里不爽吧？


    五条悟试图用六眼看清绿眼睛的咒力流动。


    盯——


    突然又好了？


    干嘛莫名其妙开始笑……怪丑的。


    五条悟实话实说。


    绿眼睛又把眼睛瞪大了。


    奇怪的绿眼睛。


    她突然开始说起了术式，五条悟确实对那个一团迷雾般的术式感兴趣。


    毕竟每天待在五条家，不是上课就是上课，老爷爷们还总是在耳边唠唠叨叨的。那些整日在廊上静默走动的和服女子似乎很怕他，一见面就僵硬的跪下去。


    所以他平时也不怎么在五条家走动。


    无论他走到哪里，整齐地发旋、弯曲的脊背和挥之不去的“悟大人”，都让人厌烦。


    “是，我查了。只说是分解方面的术式。”


    五条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绿眼睛，她没说谎。


    ……但有所保留。


    “打一架吧，如何？”理奈知道糊弄不了五条悟。


    她之前的重点放在体术训练上，训练中也极少使用术式。因为咒力储量太大，一用咒力就达不到训练的目的了，所以她的术式一般还是用在分解物品上，和相龄的咒术师还没有正式切磋过。


    如今是个好机会。


    能分析出多少，就看他的本事了。


    “可以，”五条悟向后一瞥，淡淡道，“离远点。”


    那名五条长老立刻又退了一段距离。


    理奈亮掌。


    “手下留情啊——”语未毕，身先至，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理奈的体术已经next level！


    五条悟并不躲闪。


    理奈的手越靠近他就越慢，知道不能寸进分毫。


    很奇妙的感觉，有点像斥力，又有点不像。


    再怎么用力也无法碰到他。


    “这就是无下限？”虽然是问句，但理奈说得很笃定。


    “对，阿基里斯“永远追不到乌龟的悖论”知道吗？”


    理奈豆豆眼：“……有所耳闻，具体不太了解。”


    “换而言之，就是通过‘无限’这一概念实现现实中的‘相对静止’。”


    “也就说，还是基于咒力的作用，对吧？”


    理奈嘴角微勾，目光灼灼！


    “……可以这么说。”五条悟顿感不妙。


    “那就……”


    理奈向贴近五条悟的那只手注入咒力——


    就算是“无限”，我也【分解】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