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曹寅如愿找到了马，他将卫素瑶扔在前面，自己跟着翻身上去，提缰往既定路线赶。


    贼子穷追不舍，他自马鞍上取出弓箭，回身拉弓，簌簌连射两发，将最前头的贼子射倒在地，箭矢贯穿其身，射中身后另一人。


    他眼里闪过一抹惘然，不再多看，收起弓箭，扬起马鞭。


    马声嘶鸣，一瞬隐入林间。


    颠簸中，卫素瑶被晃得快跌下去，曹寅环出一臂，将她紧箍在身前，一触手，不妨是两团丰满的柔软，他脑子里轰然一炸，手立即松开，卫素瑶半个人掉下去，曹寅又只得捞她，这一捞更是碰触了个遍，卫素瑶口中发出点点滴滴的闷哼，曹寅头皮发紧。


    夜风是冷的，他却觉越来越热，不由在心里暗骂无数遍贺凌霜，要被这女道士玩死。


    驱驰一阵，二人一马闯入林深处，四周虫鸣如潮，隐约闻得潺潺水声，空气中带着湿润的凉意。


    四下清寂，并无贼子追来，曹寅勒住缰绳，骏马“虞”一声停在原地。


    “我抱你下来，你再静一静。”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心里嘀咕，他也需静一静。


    卫素瑶没声音，曹寅默认她同意，将她环抱下来。


    方才有贼子在后头追，打打杀杀的，他分心御敌，还能勉强应付她。这会再度抱她，心境不同，睁眼是昏暗，竖耳是清寂，满身满怀都是女人气息，他心跳变快。


    他把卫素瑶放在粗壮树干下，让她倚靠着，“我去给你打点水。”


    卫素瑶迷糊着伸手，说了句什么，曹寅凑近聆听，听见她说的是“别走”，他挺无奈的，哄着说：“只是去打水，不走远。”未等卫素瑶再开口，他立即起身，逃也似的，“我很快回来。”


    -


    他循水声而去，自己洗了把冷水脸，感到清爽不少，打满一水囊回去。


    月朦胧，能望见头顶枝干如网，密密层层地将他们网在其中。


    卫素瑶竟然自个儿转了身，双臂紧环树干，双腿夹着树干，一看就很难受的样子。曹寅看着心里唏嘘，好好一姑娘，平日眉飞色舞，被弄成这样。


    他递去水囊，“喝点水。”


    卫素瑶闻声一震，仿佛自梦中惊醒，察觉失态，松开树干，转身颓然倒地。


    水囊递到她唇边，她汲汲饮着冰凉溪水。凉水入肺腑，的确将蠢动的情欲洗涮下去几分，可是喝完水，火苗又腾地窜上来。


    她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该死的药，该死的欲望，控制了她的大脑和身体，让她变得非人。


    刚才喝水令她感到些许慰藉，可是孱弱无形的水不够，她想要实在的触感，想要唇齿相接的柔润触感，她想要...但是不行，不行的。


    她攥着曹寅的袖子，不舍地松开手，心里再度空得发慌。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自己一声声喘息，和上方那人的飞快心跳，那心跳仿佛越过距离直接敲打在她身上似的。


    是啊，要是直接敲打在她身上就好了，她好想贴上去，可是不行。


    她伸手去感受他的心跳，对方身体明显一滞，抓了她的手挪开，“别这样。”接着他叹一声，“要是忍不了，我只能绑你了。”


    她于是扭头，痛苦地咻咻地忍耐，手却不肯再听大脑使唤，伸上去找他的身体。刚刚抚上他胸膛的触感很好，那温热而紧绷的肌肤像是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对方捉了她两手，似乎在急切寻找什么。


    “你...你想绑我？”


    曹寅严肃地“嗯”一声。


    “好...”卫素瑶苦笑，她也赞同，绑住她吧，否则她真的会忍不住。她听他起身去马鞍旁窸窸窣窣翻找，“找着了吗...绳子....”


    “没。”曹寅回身蹲下，“你怎么样了？”


    卫素瑶爬过去，将脑袋钻进他怀里，像一个着火的人找到了水源，“别推开我...”


    她是渴求依恋的婴儿，她抱住他的腰。


    曹寅僵着身体，抬起手臂，垂眸道：“喂，你把我当树干了？”


    对方不说话。他觉得燥热，放缓呼吸，怀里的人像只受伤的小兽，肩背一动一动，他慢慢垂下手臂，在她背上抚动，“行吧，借你趴一会儿。”


    又有点不放心，叮嘱：“只许这么趴着，可不能乱动。”


    薄云涌动，露出月亮清晰的半面，银辉一点一点漏进林中。


    “好点没？”曹寅问卫素瑶。


    卫素瑶没声音。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点头了，”他声音轻柔，“既然好点了，就放开吧，嗯？”


    他小心翼翼提起她的袖子，拎她手臂，自他后腰撤离，他听见自己呼吸被打乱，变得沉重。


    “再不松手会出事的。”他声音有点抖。


    卫素瑶的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依依不舍地卸下力，任由曹寅扯开她。


    “可是我好想要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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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曹寅动作一滞，心里像被一口咬住似的。


    “好想和你缠在一块儿......”


    “我求你了，”曹寅告饶起身，“姑奶奶你别说话，一开口都是什么玩意儿。”


    卫素瑶被他无情遗弃在一旁，颓然跌坐在地，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摸不着，茫然又委屈，只好抱紧自己，头埋在膝盖里，难受地掉眼泪。


    “对不起......”


    “没怪你。”曹寅喝了几口水，冷静片刻，“我怪我自己。”


    卫素瑶抽噎两声，抬起脸，感到对方离他很近，鼻息就在脸前。


    曹寅瞧她实在可怜，眼睛圆圆睁着，失神又无助的，像失魂落魄的流浪猫，他心一软就原谅她了，帮她揩去泪花，温声道：“别哭了，不就是想要我吗？我抱你就是。”


    他把她从地上捞起她，揽入怀中。


    卫素瑶齿间溢出一声，像小羽毛掸在曹寅心上，他不由搂紧些，指间插在她如瀑的头发里，替她梳了几下，将头发拢在一侧，让她感到些许清爽。


    “好点没？”


    她在他怀里颤颤的，艰难点了下头。


    有获得慰藉的舒适，也有更不满的空虚。


    她抓了他的手腕，放在自己胸前。


    曹寅气血上涌，手着火了似的弹开。


    “你...”他无奈极，“不能这样。”


    她好像尝到了甜头，固执地抓着他手游动，露出舒畅表情。


    血气充入每一处筋脉，曹寅身体反应剧烈，他一把推倒她，箍住她的手腕，警告道：“卫素瑶，你在勾我下地狱。”


    卫素瑶茫然张唇，大口吸着凛冽空气，“对不起...”她还是那个无辜的哽咽的声音，“我实在忍不住...”


    曹寅快被她烦死了，狠声道：“对不起有用吗！说一套做一套，我可被你轻薄完了！”


    她在他身下扭了扭，腿如藤蔓缠住他，用哀求的语气说：“你就让我舒服舒服.......”


    什么话？


    成什么样子？


    她知不知道自己说的词句像勾魂的咒语？


    偏还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


    他一下含住她的唇。


    她的唇软极了，温热得像一汪热水。而他是跳入热水的冰，很快融化。


    他震颤着吸一口气，骤然离开她的唇，用得逞而快意的口吻说：“不是让你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