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望看了一眼C9。


    C9微微一笑，“你说吧。”


    “这不是照相机拍出来的照片，这是他们对着镜子自己拍照的。”


    “什么意思？”陈啊了一声，“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参与你们的对话。”


    “他们不是正对着照相机，而是镜子。”余望再次点了点照片，“所有的照片都是镜像的，你看到了吗？也就是说他们的眼球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自动拍摄了照片。”


    C9冒出了一句，“防火墙。”


    陈听完两个人的话，愣了半晌后，试探性的问：“是在所有人的智能大脑内植入了监视成像程序？随时随地监控任何一个人吗？甚至不需要余望这样的眼睛。”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宋珍珍被杀的原因。”C9眯起眼睛，他虽然解释着，但似乎已经在想别的事了。


    余望感觉到一阵恶寒涌上心口。


    让自己来监控自己，他以为只有他才是这样，没想到这整个世界的人都是被监控。


    怪不得调令上是最高指令官，他们就是这样统治城市。


    怪不得那个气球人拿枪指着两个城主逼他们说出真相。


    “可是···如果上面已经有了这样的监控，为什么还需要二级警卫队去监视任务？”


    余望低声说：“你的眼睛能看到的只有你看见的东西，如果不照镜子，你看不见你自己。”


    陈喃喃自语，“所以···需要人眼补足最后被监视的主体。”


    C9从沉思中醒来，“阿斯特拉，如果在防火墙和智能大脑芯片内加入监视程序，可以做到利用人眼成像或者监视吗？”


    “当然可以。”


    C9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总感觉是非黑白颠倒的感觉，很有意思。”C9看向了余望，直视双眼，似乎在和眼睛背后的人说话。


    “胡说八道，我才不会承认VIRUS是正义的，他们为了揭露真相，一定也是为了所谓的某种利益，他们不是说了要毁掉光之城，清理人类的吗？”阿斯特拉不能接受，猛地站起来。


    C9摊手，“所以，他们才会引导我们调查这件事，你还记得他邀请我们加入吗？原因就是他认为他是所谓的正义，在替天行道，甚至觉得我们在了解真相后，会和乌朝一样加入他们。”


    阿斯特拉咬牙切齿，“他们只是恐怖组织！”


    C9缓缓转向一直沉默着的余望，“你觉得呢？”


    余望毫不退缩，与他对视，“你想让我怎么说？”


    “不是我想要你怎么说，而是你的想法，既然他们想让我们找到真相，认为我们会加入，就代表他其实认为自己是行正义之举，而你作为被选中的那个人，你想怎么样做？”


    说实话，余望知道他在给自己下套，他每一个字都在诱导自己，现在他想让自己撇清关系完全赞同阿斯特拉吗？


    为什么？


    余望沉默了许久，和C9互相拉扯没有意义，干脆直接的说：“你现在要我说什么？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维护正义的人，我只是个普通巡警，如果你非要我有一个说法，那就是我宁愿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啊···这个话就严重了。”陈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争锋相对的气氛。


    阿斯特拉转过脸，低头嘟囔着：“我们知道你并没有偏向VIRUS，但说什么没来过这个世界，也有点过分。”


    C9见状笑了一笑，轻轻拍手吸引他们注意力，“果然，VIRUS挖墙脚计划大失败。”


    陈顺其自然的快速转移了话题，他看向C9，问：“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接下来我们怎么行动？”


    C9嗯了一声，“阿斯特拉，我现在需要查清楚，这种监视是全民监视还是部分嫌疑者监视，是通过什么手段监视？当然乌朝给出的资料也请尽快解析。”


    阿斯特拉微微点头，表示接受。


    “陈，宋珍珍车祸案的凶手，我们还是没有找到，虽然我们因为这个案件得知了不少事，但目标不变，还是要找到凶手。”


    陈点点头，“我去现场调查，有消息会立即联络你。”


    C9下完命令后，便挥挥手，“解散吧。”


    陈和阿斯特拉没有停留，快步走出资料室，余望跟上去，但临走到门口时，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坐着的C9。


    犹豫几秒，余望走回去，站在C9背后。


    C9的身材并不算健硕，瘦长的身体弓在座椅上，看起来非常脆弱。


    “蓝眼睛，如果你生气到想在背后偷袭我的话，我建议你最好一刀致命砍下我的脑袋。”


    “总有一天，我想我真的会砍下你的脑袋。”余望故意接上他的玩笑话，他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有把胸中的疑问问出来。


    他想问，刚是C9是不是故意激自己说出那些话，让陈和阿斯特拉不再怀疑自己。


    沉默了许久后，C9主动说：“去找陈出现场吧，宋珍珍的车祸现场你还没去过吧。”


    乌朝那份资料比想象的更加难，阿斯特拉几乎一整天都没有走出办公室大门，大厅的辅助机器人也多了一倍。


    陈和余望在车祸现场走了一圈，事情过去太久，几乎找不到任何可用的线索。


    回到3队，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C9听到脚步声看了一眼外间，只看见陈一个人慢悠悠的走进来，右手拎着食盒。


    陈把食盒拿出来塞给C9，又从口袋掏出能量果冻丢到桌上，“你找余望吗？刚刚我们在楼下碰到了他朋友，他们俩回去了。”


    “我没有问他。”C9扭过头。


    “唉，明明看到我的时候超级失望。”陈故意调侃他，直接坐到了他对面。


    阿斯特拉打开了感应门，抵着太阳穴，脸色有些苍白，他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果冻便拿起来，一边吃一边说：“毕竟大晚上看到这么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走进来，谁都会失望。”


    “可是，阿九格外失望吧。”


    “没有。”C9吃了一口食盒的里的饼干，“难吃。”


    陈伸手要拿回来，“喂，那就还给我。”


    C9往后退，陈扑了空。


    不过陈也没有再抢，反而饶有兴趣的打趣起来，“话说回来，你平常根本不愿意和任何人一起工作吧，就算是蕾雅是你助手，也不见你和她合作，怎么现在非要和他一起行动？真是难得啊~~”


    C9赞同的点头，“确实，他是个普通巡警，但一定他存在着让VIRUS指定他为特殊人选的理由，一起行动更方便我观察他，找出理由。”


    吃完了果冻的阿斯特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说：“总感觉明天会下雪。”


    “啊，我懂你！”陈打了一个响指，语气夸张的说：“竟然能让阿九对他魂牵梦萦还要一起工作，简直就是六月飞雪的奇迹。”


    C9咀嚼完饼干，笑呵呵的看向外面，“就算是我也没有改变天气八月就下雪的本事。”


    “那就是世界末日。”陈嗯了一声。


    C9吃完最后一块饼干，“喂···我也是很认真工作，想要找出VIRUS，所以和他一起行动，我这不是为了3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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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斯特拉和陈对视一眼：“············”


    “喂？什么眼神？”C9抓了抓头发，仿佛真的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认真的问：“我说的话很奇怪吗？”


    二人欲言又止。


    最后陈叹口气，“真的要辛苦余望了，希望他坚持住！”


    C9丢掉饼干盒子，喝了口水，不再理会他们的打趣，“对了，如果我让一个人很生气，我该怎么让他不生气。”


    阿斯特拉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眯了眼睛，“首先，你要道歉，但是从我认识你，你就没有这个功能，放弃吧。”


    陈停顿了几秒，“是余望？”


    “嗯，他和你说了。”


    “对，和我说了。”陈把余望告诉自己的事，又简单讲述给阿斯特拉听。


    听完后，阿斯特拉想了会，“虽然知道你本性如此，但我觉得他只是生气太宽容了，我记得我有几把珍品枪，也不是不能借给他。”


    “我也是，我也是，我有一把绝品狙击/枪！”陈也跟着起哄。


    C9像是没听到调侃一样，认真的分析说：“虽然没有给出时间，但VIRUS也提出了具体的净化行动，我们有的时间不多，要是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实在没什么好处。”


    陈听完，没了那副笑嘻嘻的面孔，他想了会，“我也觉得，也赞同你和他多接触。”


    阿斯特拉说：“那就送他一些道歉礼物。”


    “送礼物是吗？”C9支撑着下巴，“他也说过类似的话，我知道了，回去吧。”


    “我继续解析，你们俩回去吧。”阿斯特拉扔掉果冻袋子，转头离开。


    两个人也没多说什么。


    下了楼，陈见C9往上城区走，问：“要我送你吗？”


    C9摇摇头，“不用，我喜欢走路。”


    余望这晚上没遭到C9和黑的打扰，还和奥伦吃了晚饭回家，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


    简直和做梦似的。


    结果第二天一早，余望坐到办公桌前来，就发现自己桌上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糖果盒子。


    他打开一看，发现是之前自己买巧克力的那家店的东西。


    过度包装的漂亮纸盒内，整整齐齐摆放着12颗精致的巧克力。


    忽然，蕾雅从一边探头过来，不怀好意的说：“你想知道是谁放在这的吗？”


    “看你的样子，是C9吗？”


    “你真聪明。”蕾雅忍不住惊讶，“他一早来就把这东西放在这里，和我说一定要告诉你是他放在这里的，我刚刚查了这个价格，你最好还是别知道为好。”


    余望：“·····莫名其妙。”


    蕾雅直点头，“是吧，是吧。”


    “有病。”


    “是吧，是吧。”


    C9忍不住了，走过来站在他们面前，“······我也不是聋子，怎么说也是3队的副队长。”


    “啊——”余望站起来，把包装盒盖子合上，递给蕾雅说：“不知道能不能做个病毒检测什么的看看。”


    “当然可以，我就可以做啦~”蕾雅接过包装盒，“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放心。”


    C9：“··········为什么无视我？”


    余望配合蕾雅又故意调侃了几句C9，整个办公室都围过来，一时间闹哄哄的。


    “唉，你们这里好热闹啊？在玩什么呀？让我也参加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迸发出来，即便语调轻松，音量不高。


    但是C9和陈的面色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