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作品:《反派他越救越黑化》 在八皇子斩钉截铁的嘱咐中,简宁终于听明白了他后续的解释。
意思是每月十五,只要皇子还在京城,且未及冠的,都要来文启堂报道一次,这日是太傅的问答小考。
平日里太子忙碌,已经很久不来听讲了,可每回他一来,无论他站起来说什么,云澜舟都会不顾所有人的劝阻,起身把太子怼得个四脚朝天。
简宁最初将信将疑,他家小崽这么乖,还这么自闭,怎么可能间歇性的口若悬河。
绝对是夸张了。
然后等问答一开场,太子站起来刚说了三句话,云澜舟就十分突兀且自信且逻辑严密引经据典地反驳了他。
简宁猛地扭头看向八皇子,八皇子一脸“你看吧我早就说了你不信”的表情。
意外,可能是意外,这个问题小崽恰巧知道而已,简宁干笑了一下。
随后无论太子说什么,甚至太子只是说了个“呃……”,云澜舟都要反着他继续说下来,这俩跟正负极对不上一样,在学堂中火花四溅。
简宁看呆了,其他皇子习以为常,甚至很欢快地看起了热闹,太傅除了无奈就只剩下几乎气绝的怒吼:“十一殿下请坐,十一殿下!请您坐回去!”
但皇子谁敢拦着,由是云澜舟还是自顾自地间接和太子辩论了起来。
以民生为题,太子说一句,云澜舟反驳一句,太子青筋直冒地又说一句,云澜舟反驳十句,根本轮不上被人插嘴,这嘴云澜舟自己一个人就插完了。
皇子们跟打地鼠玩家一样,甩头看看这个,又甩头看看那个。
无能为力的简宁捏紧了手中的绳子,他也根本不敢相劝,在这场你死我活的口舌之辩当中,他感受到了小崽发怒时的恐怖。
那简直是博古通今,过目不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只把十六岁已然快成年的太子说得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小仔虽然年纪不大,身材也很清瘦,但是每当他站起来,简宁都能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杀伐之气萦绕在他身边。
且他性子冷淡,就算是与人逞口舌之辩也神色依旧如常,甚至带着一些从容不迫的沉稳,好似把人溜着玩儿一样。
这又把太子气个不轻!
太子本人也很疑惑,最近皇上开始交给他一些政务,本就不怎么经常来学堂,但每一次过来。云澜舟那个平时闷不吭声的傻子便像疯狗一样,死咬他不放。
不止如此,他连续被父皇废了三次,每一次老二出头挑他的刺,在父皇面前告他状的时候,都会把老十一带到乾清宫跪着,父皇一见老十一,立刻就会想起以前的事,不论老二说什么,父皇都听之信之。
他从前看到老十一就烦,到现在看到老十一就怕,越怕越烦,越烦越怕,就跟长在心里的一根刺一样,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总有一天,他会亲手砍下老十一的头,以解心头之恨!
更可恶的是,每次老十一跟他过不去,老二那个蠢出生天的狗东西就会在旁边欢呼雀跃,就如现在,老二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了,还嘚瑟地拍起了巴掌。
远在角落的八皇子感到无限惆怅,再这样下去,矛盾会一日比一日大,难道真要闹到兄弟相残的地步吗?
八皇子暗自叹息,无可奈何。
这场辩论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太子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该如何应答,只好冷哼一声,拱手对太傅说:“学生无话可说。”
太傅竟然松了一口气,声音跟吃了个知了一般尖锐沙哑,“坐下吧——”
云澜舟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下,浅浅抿了口茶。
简宁:“……”
不是让你坐下啊殿下!
太傅见状气得一哽,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心情,继续问其他皇子问题。
在旁边近距离围观小崽绞杀太子的简宁早已目瞪口呆。
这是天才啊。
简宁下意识地喃喃赞叹道:“Intelligent,实在Intelligent。”
就是这句话,让云澜舟一愣,手中的茶盏碎了一地,茶水四溅,他却根本顾不得,任由瓷片划破手指,似感觉不到疼般,缓缓转过了头来。
平日冷静幽深的桃花眼,黑得漫无边际,却忽然涌动着几点暗淡的光辉,似夜空星辰,隐现于深邃的天际。
三年了,思念深切,未敢明言,惟心中暗怀期望。
他时常发白日梦,用曾经那人说过的话与自己对话。
只有这回是真的,他听得很清楚。
这是很久之前,那个人鼓励他的时候说的话,也是在学堂,他在众人的嘲笑中应答了太傅的问题。
他听到了那个人的心声。
虽然听不懂,但他素来过目不忘,那个灵魂与他说的每一句心声他都记得。
这句话他也记得。
应泰理简特。
大约是说顺应泰然安定的道理,特别该化繁为简。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回忆过去,对这句话十分费解,后来他慢慢明白了,恍然大悟。
那个人实在是才华卓绝,短短几个字,说尽了世间君臣之道,政律至理。
云澜舟双手成拳,血红佛珠几乎崩断,他胸膛难以控制地起伏了一瞬,怔怔地看着简宁许久,仿佛看到了菩萨现身,莲花初绽的神迹。
一时之间,小狗和这个人重合了。
红尘万象皆化为虚幻,只余眼前这一刻真实。
怪不得,怪不得他总觉得熟悉。怪不得他就算是认为这个人欺世盗名,也无法按平时的性子那般重罚。
以前他能听到那个灵魂的心声,可现在为何……
那个时候他听到小狗体内魂魄的心声是青年的声音,现在那魂魄似乎完全和十二岁的少年融合,声音也稚嫩清脆了许多。
由是最初见到简宁时他武断了,听不到心声,又闻诗句是梦中仙人点播,他便只以为是那人的魂魄在四处游荡,偶遇简家三公子。
可今日的那句赞叹,让云澜舟万分确定,这一定是那个人。只有他说过这样的话,只有他会用那种全身心关注自己的语气,只有他会诚心实意地为自己而高兴,一个素不相识的简三公子是不会如此的。
这就是为何他当时骑马,只有简宁在旁边劝阻,就连关系最亲密的皇兄们都一意孤行地强迫他,而简宁却会关注他是否会害怕。
后来他跟自己去了佛堂,不知为何眼眶发红。
原来,原来有这么多端倪,他却没有及时发现。
云澜舟谴责着自己,顾不得细细思忖,他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沸腾着,冬日的阳光也暖和了起来,只要那个人回来,他看那个早该去死的太子都顺眼了几分。
此时早该去死的太子打了个喷嚏。
完全不知道云澜舟之前能听到自己心里话的简宁还在傻乐,寻思小崽越来越聪明了,以后起兵造反应当不在话下。
“哐当”一声,简宁不知道云澜舟怎么了,忙弯腰去捡那打翻的茶盏,然而云澜舟却一把扶住了他的肩膀,简宁顺势抬头,两人四目忽地相对,不知怎么,他看到云澜舟眼中流露出一抹温柔,虽极力掩饰,仍因那颤动的睫毛显露无遗。
简宁被他欲语凝噎的样子吓一跳,忙递来茶水给他压惊,“殿下?是魇着了吗?”
云澜舟手指微颤,似欲伸出触碰简宁,闻言又收回了。
是啊,那人不可能不记得他,可当伴读这么久以来,并未和他相认。
若是他此时点破,吓到他怎么办?云澜舟接过茶水,很反常的没有平时的慢条斯理,动作粗鲁地大灌了几口,用冷茶浇灭心中的炽热。
简宁再一次讶异,原来精雕玉啄的小崽还有这么豪迈的一面。
这堂课上得有些人愤然离场,有些人兴致高涨,前者是太子,后者是二皇子。
不愧是以“太子摔跤我大笑”为人生信条的二殿下,一放堂就喜滋滋地过来要厚赏云澜舟。
八皇子黑着脸,怒斥二皇子和云澜舟不顾大局。
简宁看他们兄弟嬉戏十分欣慰,默默收拾东西准备回府。
却不知为何,几乎不怎么说话的、一下课就钻进佛堂念经的云澜舟突然在下课后拉住了简宁的袖子。
“留下用晚膳吧。”他语气艰涩,好像抓住什么宝贝了一样,抓着简宁的袖子不放手。
八皇子趔趄了一下,他听错了?
简宁跟着趔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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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幻觉了?
路过的二皇子学前面那两位的模样假装趔趄了一下,凑热闹道:“跳大神呢?”
八皇子喜出望外,一把抓住了云澜舟的衣袖,“你说什么?”
云澜舟嘴角竟然还噙着一缕不明显的笑,“八皇兄也一起吧。”
他担心那个人不适应跟自己独处,毕竟此时那人还没主动和他相认,或许八皇兄来了,会更高兴一些。
二皇子感到被忽略了,怒火中烧,斜眼一瞪,“你只有老八一个皇兄吗?”
云澜舟顿了顿,道:“二皇兄想来也来吧。”
二皇子怒火滔天:“你很勉强吗!”
不爱听二皇子吊嗓子骂人的云澜舟拉着简宁先行一步。
虽然不满弟弟的态度,但二皇子还是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
景阳宫凉亭,亭中烧着暖炉,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内官和侍女们站在亭外,以便随时听后吩咐。
“殿下,臣的碗都装不下了。”简宁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各种美食,哭笑不得。
“那再加个碗。”云澜舟对侍女招了招手。
不是这个意思啊殿下!简宁忙把他的手摁下去,“够了够了,臣够吃了,殿下也吃吧。”
“小十一,我也要夹菜。”二皇子双手环抱,大有你不夹给我我就不吃的架势。
“尝尝这个吧。”云澜舟继续帮简宁夹了一个糖醋排骨。
被忽略的二皇子疑惑地问八皇子:“这可坏了,小十一脑子好了耳朵却聋了。”
“吃你的饭吧。”八皇子正高兴呢,难得见小十一对旁人这么上心,顺手给二皇子夹了几筷子玉竹烧笋,“你爱吃的菜都有,小十一何时忘记过?”
二皇子这才勉勉强强地动筷。
八皇子也发现小十一对简三公子过分的好了,有些不满,对自己兄弟都没这么好,对个外人倒是突然转了性子,难不成那简三会下迷魂汤?
又一次被扣上迷魂汤帽子的简宁正在埋头苦吃。
等一顿饭用完,天色已暗,简宁准备回家,逐一向诸位皇子道着谢。
云澜舟抿了一口清茶,气定神闲道:“不必了,今日天色已晚,你在皇宫暂留吧,与我探讨诗文。”
简宁:“啊?”
这回二皇子也品出不对劲了,戳了戳八皇子,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低声道:“你上哪儿找来这么个道士,我也没见他用符篆啊,怎么就把老十一给镇住了?”
八皇子不想搭理他,站到后面兀自拽了拽云澜舟的袖子,语气带着对这个糊涂弟弟的痛心疾首之情,“你往日随心所欲不顾宫中礼法也就罢了,可外臣不得在宫中留宿,是先皇留下的规矩,父皇再惯着你也不会……”
“我已经着人禀告了父皇。”云澜舟不动如山,把自己的袖子从八皇子手中扯了回来。
“胡闹。”八皇子仿佛天都要塌了似的,忙对内侍说:“准备马车,送简公子回府。”
云澜舟心平气和,可一句话就让那小内侍迈不出脚,“不许去。”
满宫都知道皇上对十一皇子心存愧疚,连宫中单独修建一座佛堂这么逾矩的事情都能同意,更何况留个伴读过夜呢?
内侍只好装鹌鹑,委委屈屈地躲在八皇子身后。
“十一,你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的是吗?”八皇子勃然小怒,一拍桌子,拿出了当哥哥的款儿来。
二皇子瞧了个明白,不就是留个伴读过夜么,不甚在意还唯恐天下不乱道,“他从来也没听过你的呀。”
八皇子见云澜舟固执己见的样子,十分窝火,反正说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好退而求其次对简宁道:“我这弟弟素日习惯胡来,你莫要见怪,若是家中有事,大可去禀告我父皇,他会为你做主。”
“多谢八殿下。”简宁感激道,暗自感慨八殿下还是如此的体贴。
与此同时,简宁也不想看小崽为难,便笑了笑,“那就……叨扰十一殿下了,多谢殿下赏识。”
八皇子彻底哑火,只好暗自叹息,这简三公子的脾气当真极好。
云澜舟抬首,幽沉的眸子定定看着简宁,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这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