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 爱意潜藏的情书
作品:《西西弗斯的两封情书》 谌玉是一个怎样的人?
每个接触过的人,给出的答案,都不一样。
讨厌她的人说,她是如外表那般像蛇蝎一样的女人。
恃靓行凶,又手段蛮横,危险得让人捉摸不透。
可又有人说......
Cynthia是像月亮一样的存在。
就是那种,在黑夜中照出淡淡光亮。
即使看起来没有太阳的光芒那么热烈,却也能给人带来指引的方向。
总而言之......
是温暖而不自知的存在呢。
-
明汇,健身房。
梅雨季后难得的晴天,阳光透过高窗,斑驳地洒在宽敞明亮的器材室内,一排排健身器械整齐划一地排列着,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谌玉一身简单的健身服,原本披在肩后的头发束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马尾,妩媚中透着果敢坚毅,脖颈上那只镶嵌着钻石的流星银戒在沁着薄汗的肌肤上越发醒目。
“Cynthia,叶昕那件事...呼...你怎么看?”
时情在旁边跑得都快岔气了,谌玉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她不禁想起谌玉在明汇大学1800米长跑比赛中获得女子组冠军的事,暗暗咋舌怎么有人能做到各方面都那么完美。
“叶昕不会那么蠢,”谌玉冷静分析道,“别人就不一定了。”
说着她按了减速键走下跑步机,拿过毛巾擦了擦颈后的汗:“这件事我已经让马知明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马知明是翻译组的一个同事,平时是个老油条性格,和其他组的人混得都比较熟,也深谙职场的尔虞我诈,这件事交给他去办,谌玉没有担心的理由。
时情也立马从跑步机上下来:“原来你早有打算,害我担心了那么多天。对了......”
她疑惑的眸子四处看了看:“怎么感觉今天过来加你微信的人变少了很多?”
以往只要谌玉来到健身房,那些男的都像是蜂群见到玫瑰那样不间断地围绕过来,烦得要命,今天却没有。
谌玉勾了勾唇,纤白的手摸了摸锁骨上的那枚银戒。
“果然有用。”
时情的目光顺着谌玉看到她手中的戒指,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
敢情谌玉把这戒指当成避桃花的了呗。
该说时情乌鸦嘴吗,她刚说完,就有个人朝谌玉走了过来。
“美女,一个人啊?”
看起来是还算健壮的类型,脸上的笑意却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他见谌玉不回答,眼睛看了一眼她脖子上的戒指,不怀好意地扩大笑容。
“呦,有男朋友了啊。”他语气轻浮,“你男朋友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这样,以后你和我一起来这里......”
“你要脸吗?”时情在旁边忍不住吐槽,“人家都有男朋友了,还在这死缠烂打......”
男人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举起拳头就要向时情挥去。
谌玉及时把时情拉了过来,一脚扫过男人的大腿,男人猝不及防地被扫到地上。
扑通一声,整个健身房发出一声巨响,地板都抖了抖。
周边围观的人群瞬间哄堂大笑。
男人艰难地爬了起来,眼睛已经红透:“好啊你,和老子玩阴的。”
他转身要走,却突然举起旁边的哑铃,狰狞着脸把哑铃砸向谌玉。
那哑铃被他青筋暴起的小臂砸得力道极重,连风的声音都带着狠厉。
谌玉暗道不好,想躲闪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哑铃朝着她的方向飞来。
就在这时,一股极大的力道握住她右肩像自己的方向收拢。
即使速度已经很快,哑铃还是砸在了谌玉右肩......
握着她的那只手上。
“咚!”
皮肉相触的碰撞声伴随着哑铃落地的叮咚声响彻了健身房。
周围有一瞬间的鸦雀无声。
怔愣间,谌玉好像听到了谁说的“快喊救护车”,还有从寂静无声到躁动起来的跑动声,震得耳膜躁郁。
她好像闻到了身后淡淡的墨香,只是还没来得及分辨,更加浓烈的血腥味侵入她的鼻腔。
那只被砸得指骨血肉模糊的手还是轻轻握住她的右肩,在确认她没事后,才松开来。
“祁年......”
她沙哑着声音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的老天爷啊,祁年你突然发神经跑出去干嘛!”
林隽看到砸在地上的哑铃和地上点滴的血迹时已经足够惊心动魄,在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后更是差点晕厥过去。
“你这样我和江先生怎么交代啊......”
而在他再走近些,看到被祁年身影悉数覆盖住的女人时,他的声音陡然止住。
“哇靠!”
“原来是为了你的月亮啊”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祁年转过头冷得刺骨的眼神给封冻住。
林隽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看向一旁一脸焦急的时情。
“喂,叫救护车了没有?”
时情愣了片刻,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
“叫了,救护车在来的路上。”
谌玉转过身来,眼神扫过想要逃跑的男人,声音冷漠。
“还有,别忘记叫警察。”
她说完后,眼眸微微下垂,看向祁年鲜血淋漓的右手,心脏突然有一种深刻的钝痛感。
她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
“我说你是疯子,还真是没有说错的......”
她的眼尾泛起自己也不知道的红,平静话语实在装不下去,干脆咬牙切齿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下来......”
“我他妈欠你多少。”
祁年的黑眸在看到谌玉锁骨处串上的尾戒时亮了起来,又在听到谌玉这番话后黯淡下去。
他的眼神移开,不去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也不去看谌玉锁骨处的戒指。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我想你压根不用担心。”
他应该是很痛的。
整个右手臂都微微颤抖着,以往镇定的脸此刻也微微紧绷,鬓处的汗珠滑过他的下颚。
说出的话却又显得不合时宜的随意,像是一吹就会随风飘散的云。
“我不会赖上你的,月亮。”
-
祁年生气了。
这是谌玉后知后觉感受到的。
医院柔和的灯光洒在光洁的地面上,消毒水混合着淡淡药香的味道侵入鼻端,医生缝针包扎后,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砸的力道很重,还好避开了关键部位,没有伤到神经。骨折的地方这几天不要沾水,好好养着。”
谌玉坐在一言不发的祁年身边,语气比祁年还像是那个病人。
“大概要养多少天?”
“一般八周后就能恢复好。”
“骨折好之后,还能和之前一样吗?”
谌玉想了想,再补充一句。
“就是写字什么的。”
医生是一个和蔼的老者,似乎被谌玉逗笑了,他的目光温和地在谌玉和祁年之间逡巡。
“可以的,只不过会留一点疤。小姑娘,不要太担心你男朋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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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骨折后还要留院观察3天,谌玉把祁年送到病房。
从来医院到缝针包扎再到现在,祁年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过。
谌玉也知道自己在健身房的那几句话重了点。
他好心帮自己挡了哑铃,自己连句谢谢都不说,还责怪他让她欠人情。
谌玉越想越愧疚,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说话方式太直太毒了。
但好巧不巧,谌玉也不是个会道歉的人。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祁年的病床边,每次欲言又止,又在看到那张帅气又面无表情的脸时瘪了下去。
“那个......”她试探地开口,“刚刚时情打电话过来,那个男的已经被派出所拘留了。”
极淡的一声“哦”,随后又是漫长的寂静。
谌玉只觉得病房里的空气都仿佛凝成凝胶焦灼了起来。
“还有......”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神划过祁年裹着石膏的手,“你的手我会用最好的药,绝不会让你的手指留一点疤。”
这次说话之后,气氛有一瞬间的不对劲。
迎上祁年淡淡看向自己的眼神,谌玉眨了眨眼。
那什么,好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祁年的语气微微上挑:“你,喜欢我的手指?”
这句话后,两人对视着,原本沉静的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味了。
祁年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失血的缘故让他本就白皙的脸颊显得更加苍白,连阳光照在他身上都仿佛多了一份怜惜。
“月亮,我承认是我骗了你。”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如同清泉缓缓流过花丛,“可我......”
他用尾指轻勾了勾谌玉的掌心:“真的很想你。”
病房里寂静得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窗外孩子的相互呼喊时不时飘进来,给宁静的病房带来一丝躁动的气息。
祁年纤长的睫毛微微下垂,挡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占有欲。
谌玉的脸近在咫尺,她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嘴唇看起来,有多么的......
好亲。
过于近的距离使女人的玫瑰香侵扰他凌乱的意志,他引以为傲的自尊心在她的面前一文不值。
“我好想你。”
他心甘情愿运用那些他以前嗤之以鼻的招数,第一次利用起那张被无数人夸赞的面庞,抬起盛着星辰的眸子,像只大狗狗那样殷切地等着她垂怜。
谌玉被那双眼睛里的光亮闪得心神一晃,在祁年想要凑过来的时候,猛地移开了脸。
一枚冰凉的吻落在了她柔软的右颊。
“我们可以是普通朋友。”
谌玉撤离了些距离,对上祁年略带委屈的眼神,眼皮轻颤了下:“祁年,我们以前那种关系,不可能再继续了。”
即使忽视他刻意骗她这件事,袁野现在和江家也是竞标的关系。
谌玉一向是理智大于情感的人,祁年这样的身份,她不可能在这时候和他扯上关系。
祁年眼尾微微泛红,灼热的眼神掺着轻微的埋怨,让人的心软成一片。
“姐姐。”
他第一次叫出这个称呼,如一片茉莉花瓣轻吻敏.感的耳廓。
谌玉猛地一愣,回想起之前,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成功让他说出这个称呼,怎么现在......
“姐姐,”他细致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又恰到好处地叫了一次,“手好像又开始疼了。”
祁年的这句话让谌玉心脏猛地一跳。
她垂下头想要查看祁年的伤势,却忘记他们此刻靠近到暧昧的距离。
一低头,就被一直蓄势待发的薄唇侵占了口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