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等待

作品:《为了避难嫁给病秧子后

    满殿的视线都落在了黎半夏身上。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也突然站了起来,仔细盯着她瞧。


    之前不是没有人察觉过黎半夏与清河公主的长得像,只是都没有往那方面想,毕竟人有相似,并不稀奇。


    然而如今,这个相似在众人眼里却有了不同的意味。


    皇上盯着她瞧,思绪却飘远。


    黎丞相是朝中难得能干实事的,他其实一直不赞同发落黎丞相。无奈母后一直对黎丞相耿耿于怀,说是父皇给黎相留了一封密旨,黎相却不愿意交出来,定是有颠覆朝局的风险。


    可如今看来,汝王叔方才也说了,父皇给他的密旨是关于清河的,而黎相与多弥的密信也是在寻清河的孩子,与颠覆朝局有何关系?


    他现在都怀疑,母后就是故意的,不过是随意找个由头将黎丞相发落,她排除异己的惯用手段罢了。


    皇上朝着黎半夏招了招手,刚想唤她走近一点,却听外头传来宫人的声音。


    “罪臣黎相带到。”


    “带进来吧。”


    殿中所有人这才将目光从黎半夏身上移开,朝殿门口看过去。


    在宫人的牵引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拖着重重的镣铐走了进来,于御前跪下。


    “罪臣黎昭明拜见皇上。”


    “平身吧。”


    黎丞相双手双脚都锁着重重的镣铐,跪下的动作倒是好,舍得膝盖那一下疼,扑通一声砸下去便是。


    可是站起来却是艰难了,宫人们没有皇上的指令,又顾忌姜国公的权势,自然不敢上前帮忙。黎丞相独自挣扎了半天,身子晃晃悠悠,险些摔倒在地。


    黎半夏立马飞奔向前,及时扶住了他。


    “祖父!”


    黎半夏心里一酸,自祖父他们入狱后,她常常去天牢探望,但是天牢光线昏暗,看不太真切,如今在这大殿上,黎半夏才真正感觉到祖父憔悴了太多,整个人也老了许多。


    “祖父。您受苦了。”黎半夏声音哽咽。


    “没事。我没事。”黎相轻声安慰着,“莫要哭。”


    皇上扫了一眼,朝一旁的宫人道:“去,把黎相的镣铐解了。”


    话音落地,还不等那宫人回应,姜国公已经忍不住开了口。


    “皇上三思,这于理不合。黎相是戴罪之身,且是叛国重罪。”


    皇上对他一丝耐心也无,冷着脸道:“姜国公,容朕提醒你,方才我们讨论过,若黎相叛国,你姜国公便是同党。怎么,你也想一并戴上镣铐?”


    姜国公一噎,还想再说,皇上却没给他机会,朝一旁的宫人呵斥道:“平威,你是聋了吗?朕让你给黎相解了镣铐!”


    那个叫平威的宫人赶忙应了声“是”,他飞快地朝姜国公的方向扫了一眼,战战兢兢地替黎相解了镣铐。


    皇上将他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怒火越烧越旺,连平威都要看姜国公的脸色行事了?


    “给黎相赐座!”皇上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赌气的味道,赶在姜国公开口前,他阴阳怪气道:“姜国公可莫要再反对了,终究朕才是皇上!”


    姜国公张了张嘴,面寒如水,眼底闪过诸多情绪,却终究还是压了下去。


    他拱了拱手,道:“微臣不敢。”


    黎半夏冷眼瞧着皇上与姜国公之间剑拔弩张的态势,心中暗暗叫好,这局势发展竟比她预想得还要顺利。


    想来,也是眼前这位皇上憋屈太久的缘故。


    “多谢皇上,民女替祖父谢皇上赐座。”


    谢完恩,黎半夏扶着黎相往座椅走去,黎知夏这才快步走上前,扶住了黎相的另一只胳膊。


    “祖父……”黎知夏弱弱地喊了一句。


    黎相面无表情地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一点一点地将被她扶着的胳膊抽了出来。


    “不劳烦你了。”


    “祖父……”黎知夏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心狠狠地揪了一下,“祖父您不要我了?”


    黎相却看也不看她,径直往前走去。


    黎半夏扫了一眼旁边那位七姐姐,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她之前那般凉薄,寒透了黎家众人的心。方才祖父从地上起身时那般狼狈,她一点反应没有,如今皇上给祖父解了镣铐赐了座,她便巴巴地上来扶了。


    黎半夏也不好说,七姐姐这一出究竟是不是巧合,但是从祖父的视角来看,定然是对她失望至极的。


    黎知夏呆愣愣地看着黎半夏扶着祖父坐下,而祖父再没看过自己一眼。


    她瞪大眼睛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如堕冰窖,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她蹲下身,掩面痛哭起来。


    然而,即便如此,依旧无人在意她。


    皇上皱了皱眉,一脸嫌弃地给宫人使了个眼色,将她带了出去。


    ——


    文氏跪在三清真人的画像前,口中念念有词。


    “请求三清真人保佑小女半夏平安顺遂。”


    自从黎半夏被宫里来的人带走后,文氏便慌了神,眼泪扑簌簌怎么都停不下来。


    周景之劝了又劝都不管用,不得已提议了一句,给三清真人上柱香求他保佑半夏。本意是想让文氏找点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


    结果文氏就这么在三清真人的画像面前长跪不起了。


    “母亲跪了一个时辰了,三清真人定能感知到母亲的诚心,必定有求必应,母亲莫要再跪了。”


    文氏擦了一把眼泪,泪珠却反而涌得更厉害。


    “半夏回来了吗?”


    “还没。”


    “那便是三清真人还没有感受到我的诚心。”


    说完,她不再静跪,还加了叩首动作。


    “砰砰砰”地磕头声,声声撞得极为结实,听得周景之一阵心惊。


    “母亲不必如此。此次宫中传唤是在夫人与我预料之中的,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


    然而,不管周景之怎么劝,文氏铁了心就是要跪就是要磕头。


    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便红肿起来。


    周景之不忍再看,道:“母亲,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四处打探打探,看看宫里有没有什么风声透出来?”


    文氏磕头的动作这才停了下来,她凝神思索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也好。”


    周景之松了一口气,与文氏一同出了门。


    正值正午,本是午膳时间,大街上却人声鼎沸。许多宦官家的家眷仆役在外头焦急地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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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无他,家中的顶梁柱今日去了早朝,到现在都还没回家。


    一通交流,发现大家都是如此。


    “今日早朝竟是到午膳还没结束,以前从未有过,究竟发生了什么?”


    “会不会被什么人扣下了?我们家老头子药还没喝,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这么多人,哪能是被什么人扣下了?若真是,那岂不是宫变了。”


    “你可别瞎说,宫变岂是随意可以说的?”


    “不可能宫变。若真是,宫外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再不济宫门口也会有动静。可我派人在宫门口盯梢,没发现什么异常。”


    “到底是遇到什么棘手事了?需要讨论到现在?你不是派人在宫门口盯梢吗?啥都没发现?”


    “唔,倒也不是啥都没发现。今日早朝拖了这么久,兴许与黎丞相一案有关。”


    “啊?真的假的?”


    “我也是猜测。我们家派去盯梢的人说,看见宫人将黎丞相带进宫了。”


    众人瞪大眼睛。


    “皇上宣见黎相吗?”


    “这阵子大家都在传,黎相要起复了,难道是今日起复?”


    “这怕是不好说,黎丞相手上和脚上的镣铐都没解开,就这般拖着进了宫门,好几次险些摔倒呢。”


    文氏听着众人的议论,急得都快晕厥过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公爹今日恐要大难临头,皇上又把半夏召过去了,难道是想一并处置?”


    “母亲莫急,您相信我,我向您保证,夫人不会有事的,祖父也不会有事的。”


    文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真的?”


    “自然是真的。”周景之不动声色地将她扶上了马车:“母亲放心,夫人比您想象的要厉害多了。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不过兴许会有……别的事情让母亲……伤心。”


    文氏摇头道:“只要半夏安然无恙,只要黎家能挺过这次难关,别的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


    周景之正要说什么,外头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念芙郡主有急事,尔等速速让开!”


    声音由远及近,所到之处,车马人群都往旁边避开,为尊贵的念芙郡主腾出一条道来。


    眼下,就到了周景之所在的马车前面。


    “郎君,太太。”定生掀开车帘一角,询问道:“要让吗?”


    不等周景之回应,文氏皱着眉道:“快些让开吧,这个念芙郡主刁蛮得很。”


    只是终究还是晚了,姜念芙的马车已经怒气冲冲地撞了过来。


    定生吓了一跳,赶紧驾车马车往旁边躲,两辆马车几乎只隔着一张纸的缝隙擦过。


    姜念芙怒气冲冲地掀开了帘子,她脸色苍白,戾气却比平时还重。


    “去给本郡主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挡本郡主的路!”


    “是!”


    姜府护卫跳下马车,朝这边冲了过来,抬手便要掀帘,被定生拦住。


    “放肆!”


    “到底是谁放肆?念芙郡主的马车你也敢拦?姜国公府的人要瞧瞧你家主子的尊容你也敢挡?”


    双方互不相让,姜念芙却突然开了口。


    “周郎君,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