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作品:《世无同心结》 太傅府前厅,奚瞳将接连三日来求见赵臻的沈居送走,心里很有些无奈。
赵臻死活不见沈居,奚瞳出来应付他,俩人没话找话,硬聊半个时辰,真的很尴尬。
前几日赵臻从大朝晖殿回来,便称病呆在府中。
奚瞳起初还是关心的,可到了夜里,赵臻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个病人,奚瞳便也明白他这是在端架子给别人看,细问了林载,才知道是那个什么萝州首富将赵臻得罪了。
赵臻在书房里看各地呈上来的笺疏,奚瞳坐到他跟前。
“听闻沈姑娘在家里,一双眼睛都要哭瞎了,你真的要让她嫁给陛下?”
赵臻抿了抿嘴:“沈居因为身家丰厚,在萝州也算话事人之一,就连萝州太守都给十分给他面子,骄纵久了,他便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以为大朝晖殿也是他可以撒野之地。”
“所以,你这是要给他立规矩?”奚瞳挑眉:“可你用沈居,如同临渊钓鱼,线收紧了,若迟迟不将鱼拉上来,他可就要跑了。”
“你倒是心善。”赵臻看着奚瞳:“你可知他在大朝晖殿说的什么话?我最讨厌旁人议论你。”
奚瞳笑了笑:“他能说什么,至多就说我出身不好,人家也没说错。”
赵臻面色郑重起来:“你怎么出身不好?你是九天的仙女,我的夫人,未来大盈的皇后。普天之下,谁的身份尊贵的过你?”
奚瞳伸手摸一摸赵臻的脸颊:“我的尊贵,沈居早晚会知道,何必急在一时。再说了,你们男子之间置气,耽误的却是沈姑娘的终身,这可不对。”
赵臻无可辩驳,一时势弱。
一片默然之中,奚瞳想起那日同林载的对话。
“小阿瞳,我有句话很是难听,但还是想说与你。你我相识日久,算是朋友,我总不会害你。”
“你说。”
林载低了低眉,像是有些愧疚:“赵臻请了天机山道尊来京,认了你做义女,是为你将来执掌后宫铺路,你可明白?”
奚瞳点头:“明白。”
“但后宫……”林载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出来:“终究不可能只你一人。即便赵臻可以为你虚悬妃妾之位,但世家和朝臣也不会允许。帝王枕席,越是热闹,前朝才越安定。赵臻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势必就要牺牲掉一些自由。”
“所以呢?”
“沈玉汝,出身商贾,倒比世家出身的贵女好拿捏一些,将来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威胁。如今赵臻正值用人之际,沈家很是关键,他是个宁折不弯的倔脾气,你……”
“我知道了。”奚瞳打断林载。
林载也知他这番话太过直白,便只点了头,不再作声。
奚瞳临走前顿了顿,看林载一眼:“若今日在我这位子上的,是林棠,你也会如此吗?劝她替赵臻张罗女人?”
“我……”林载语塞。
“林载,我高看你了。”奚瞳最终扔下这样一句话。
……
生气归生气,但奚瞳知道,林载所说的,其实很现实。
今日有沈玉汝,明日也会有王玉汝刘玉汝,一味回避躲闪,是没有用的。
而且这些日子,司命的那些话也一直萦绕在奚瞳的脑海里,“你还想有孩子?你做什么春秋大梦?”“你此生阳寿,不会很长”……
“赵臻。”奚瞳低声道:“那沈姑娘,长得好看吗?”
赵臻闻言有些意外地看着奚瞳:“为何这样问?”
奚瞳有些心虚,整个脑袋微微低着,手上不自觉整理着书案上的笔洗和镇纸:“我是想,其实他们兄妹中意的人本来就是你,若沈姑娘真的如沈居所说,花容月貌,才华卓然,倒是……”
奚瞳话还没说完,便被赵臻捏了下巴,他目光倏忽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奚瞳咬了咬牙:“我是想说,你若是不讨厌她,我不介意……”
“你再说一遍?!”赵臻捏着奚瞳下巴的手加了力道:“你不介意?”
“我……”奚瞳有了痛感。
“奚瞳,我这些天对你太过温柔了是吗?”
赵臻真的动了气,他的手由奚瞳的下巴来到她的前襟,稍一用力,奚瞳便听到布帛裂开的声音,她的外衫被赵臻撕开,只余一席薄透的里衣。
现下还是晌午,奚瞳瞧着窗外熙来攘往的下人们的忙碌身影,忍不住推拒赵臻:“赵臻,别……别在这里……”
赵臻眼睛里是盛怒的火,但还是保留了最后的理智,将奚瞳拖至了屏风后头的短榻,直将她折腾得双腿不停打颤才罢休。
奚瞳香汗淋漓躺在赵臻怀里,赵臻拿起茶盏给她喂水,奚瞳渴极了,喝了一杯又一杯。
好不容易缓过来,奚瞳再也没了力气,只依偎着赵臻,默默无言。
赵臻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沉声说道:“这次饶了你,不准有下次。”
奚瞳心里哭嚎,你饶了我?你这算哪门子饶了我?
赵臻见她不说话,便径直问道:“沈玉汝也在大朝晖殿上的事,我不曾对你讲过,谁跟你嚼的舌根子?”
“没谁……我自己打听的……”
“哼。你能冲谁打听?无非就那几个,陆忧还是林载?”
“你……”
“这点事还要我派十三去查吗?”
奚瞳知道实在躲不过去,便瓮声瓮气答道:“林载。”
赵臻冷笑:“很好,他近来真是长本事了。”
奚瞳见赵臻还在生气,伸手环上他的腰:“林载跟你自小一道长大,今日是你的心腹,明朝是你的肱骨,他自然事事都为你考虑。”
“为我考虑?为我考虑就是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赵臻狠狠掐了一把奚瞳腰间的软肉,奚瞳当即因为痛感在他怀里缩成一团。
赵臻又怒又悲:“他犯浑也就算了。你也跟着他犯浑,替我纳妾?你当我是什么?”
奚瞳腰间的痛感渐渐消弭,她思忖一会儿,深深望着眼前满脸委屈的男人:“赵臻……若我……不能有孩子呢?”
赵臻闻言微微蹙眉,继而想起前段时间他曾问过奚瞳是不是在用避子药,于是赶紧将她拥住:“我不是说过了吗?子嗣之事我不着急,我那时那般问你,只是怕你用药伤身,你莫多想。”
“赵臻,若是我永远不能有孩子呢?”
赵臻看着奚瞳,她的目光真诚而迫切,他从这个眼神里似乎看明白了什么。
“那又如何?”赵臻反倒笑了。
“可是……”这回答让奚瞳意外:“可是你是要做皇帝的人,将来……”
“那又如何?”赵臻重复一遍。
“你……”
“你说过,五百年前你见证过长秦的灭亡,如今高家的江山眼见也要断送在我手里。所以儿孙满堂,难道就能保国祚永昌?赵家十年前九族灭尽,我苟活至今,已是侥幸。我要做皇帝,是因为江山破败,百姓流离,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前来破局。我扪心自问,我可以,所以我来了。我毕生所求,是收拾旧山河,与你共白头。至于我百年之后如何,那便不是我操心的事了,若我无子孙,新的时势之下,自有新的英雄,择贤而立便是了。”
赵臻的话让奚瞳感到震撼,她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
她所见过的男子,无论勋贵还是寒门,无一例外都对香火的延续抱有极端的热忱。
但赵臻,竟……
赵臻看到奚瞳眼里的讶然,不禁失笑。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奚瞳在这个长吻之中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如置云端,通体舒畅,甚
至胜过方才那般激烈而极致的欢好。
许久过后,赵臻吻够了,才将她轻轻放倒,为她盖了被子。
“方才累着你了,你睡一会儿,晚上想吃什么让小厨房给你做,我今日要晚些回来。”
“你有事?”
赵臻唇角的弧度变得锐利:“嗯。有事。你方才说得对,深渊里那条大鱼要是再不网上来,怕是要跑了,沈居的事,我去处理一下。”
奚瞳点了头。
……
书房那一番恩爱,的确让奚瞳疲惫,她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日。
次日清晨,她刚出内室,便见到紫虚已经给她备好了红薯粥和小咸菜。
“姐姐醒了?来吃点粥。”紫虚招呼。
奚瞳坐下,将一勺沾了米浆的地瓜送到自己口中,又糯又甜,她忍不住夸赞:“紫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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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做饭好吃。我学了这许久,做的虽然也能入口,但还是不及你。”
紫虚笑笑:“那是自然,我可是立志要做灶神的仙女。”
奚瞳昨日只吃了一餐早饭,现在自然胃口大开,喝了整整一碗粥,尤觉不够,又盛一碗。
“啊对了,姐姐听说了吗?”紫虚说起了今早在门房那边听到的八卦:“听说太傅大人昨天去禁军营将林大人打了,林大人今早都没起来床,告了病假呢。”
“咳咳!”奚瞳呛了一口:“什么???”
……
是夜陆府,陆忧吃过晚饭,路过后院,见周韵仪在围炉煮酒,便走过去。
自打他们成婚,两人一直分房别居,周韵仪说了,她虽想要子嗣,但陆忧若没准备好,她也没有霸王硬上弓的癖好。
见陆忧走过来,周韵仪也不惊讶,只让婢女又拿了一个杯盏,给陆忧盛了一盏温酒。
“你平日下衙都是窝在书房里处理政事,怎得今日有空来我这院子溜达?”周韵仪打趣陆忧。
陆忧哼一声,但也不恼,反倒心情不错:“今儿个出了桩事,有趣得很,我朋友不多,但又实在想找人分享,便想到周姑娘了。”
“哦?何事这么有意思?”
“林载劝奚瞳,让她出面劝赵臻纳了沈玉汝,结果昨儿个赵臻从家里出来,提着他那登天剑就杀到了禁军营,说许久不跟林统领切磋了,今天来领教领教。”
周韵仪闻言眼睛也亮起了光:“哇,林载胆子挺大啊,结果呢?”
陆忧难得笑出了声:“林载后脑勺让登天剑剃秃了一片,屁股上腰上好几片淤青,都是鞋底的形状,是让赵臻硬生生踹出来的。”
周韵仪听到这里也是忍俊不禁,两人笑了许久,周韵仪感叹道:“赵臻运气好,遇到奚瞳那么好的姑娘。奚瞳运气也不差,赵臻是值得托付的人。”
陆忧看着周韵仪,她一派笑靥,但双眸却有些失神地盯着泥炉,似是羡慕。
“周……”
“对了。”周韵仪想起了今天周家给她的手书:“沈玉汝的事,最终怎么定的?”
陆忧倏忽被打断,便也正经起来:“赵臻说,会给她在朝中找一个合适的才俊。”
“怪不得。今日我家人来信,周演还动了沈玉汝的心思,想让我给你吹枕边风呢。”周韵仪没好气:“我那大哥都十好几房妾室了,人家沈家好歹是大盈巨富,手里只金矿都有三个,这样的身家背景去给他做排不上号的姨娘,亏他敢想。”
陆忧不便跟着她一道骂周家人,便安静饮酒。
周韵仪歪着头思忖,突然福至心灵,看向陆忧:“诶。我倒觉得,你可以动一动沈玉汝的心思。”
陆忧心中一沉,继而蹙眉:“你说什么?”
“你想啊,赵臻为了鼓励商贾纳税,肯定会重用沈家,于你来说,财帛也好,将来沈家的地位也好,都能在官场上给你助力。而对沈家来说,虽也是为妾,但你跟周演可是天壤之别,你为人清正,不是好色之徒,沈玉汝嫁过来,你定然会善待她,另外只要她不生事,我也不会找她的麻烦。而且你是赵臻的心腹,跟你联姻同直接跟赵臻联姻也差不了多少。岂不是两全其美?”
“周韵仪,你当真这么想?!”
陆忧将酒盏狠狠顿在石桌上,吓了周韵仪一跳。
“你发什么脾气,我这不是为你打算吗?”周韵仪觉得陆忧真是喜怒无常,蓦地又想起什么:“你不会还没对奚瞳死心吧……”
“你!”
陆忧愤而起身,甩开袖子就往外走,可走了几步,蓦地又停住了。
周韵仪看他这样,心里不免感叹,这陆忧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古怪,之前他受了鞭刑,还能说他是身体不好连累心情,可如今他伤也好了,怎么还这么爱生气。
周韵仪还在纳闷,突然觉得脚下一空,竟是陆忧折返回来,将她整个人都抱起来。
“你做什么?干嘛抱我?!”
陆忧黑着一张脸:“周韵仪,你也该学学,什么是妻子的义务。”
“什……什么意思?”
“我不是好色之徒?这世上就没有男人不好色。我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是不是好色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