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挽罗衣

    见过周景屹后,宋绾栀便不再逗留,收拾好东西,乐颠颠的回去了。


    待到晚上宋凌霄帮她查缺补漏,顺便梳理完之前学过的内容,巩固加深后,宋绾栀终于可以休息了。


    宋凌霄怕她再挑灯练字,走前特意叮嘱她:“已经戌时一刻了,你不许再练字,若被我发现,定不轻饶你。”


    宋绾栀忙竖起手指示意,“不会不会,我保证。”


    “那我回去了,早点歇息,别耽误明日的课业。”


    宋绾栀叫住起身欲走的宋凌霄,“二哥哥,我还有个问题要问。”


    宋凌霄动作一顿,笑道:“你说。”


    宋绾栀绞着手里的丝帕,扭捏开口,“二哥哥可知心悦一个人的感觉?”


    宋凌霄诧异的看着她,“为何忽然问这个?”


    “哎呀,你别管,你只管回答我便是。”


    宋凌霄瞥了眼她泛红的小脸,只当她今日出去玩乐时,又去看了新的话本子,看到费解的内容来找他求解。


    他并没有这类经验,便循着身边友人的经历为她解答。


    “心悦一个人,应当是见到她会开心,见不到会想念,看着她笑,自己也想笑,看着她难过,自己比她还难受,不管何时何地,总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又想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又怕她知道自己的心思,看到她和其他异性接触,心里又酸又难受,应当是一种矛盾中带着企盼,期待中又透着点不安的心情吧。”


    宋绾栀听完,觉得自己每一条都中,反观周景屹,他好像一条也不符合来着。


    “二哥哥,若是你心悦对方,但对方毫不知情呢,这种情形又当如何判断对方心悦与否啊?”


    “这还不简单,看对方对待你的态度如何啊,若待你同周围的人一样,那便是对你无感,若待你有几分特殊,那便是有感觉,若待你比对任何人都好、都特别,那指定也心悦于你。”


    宋绾栀暗搓搓的勾起唇角,她在周景屹面前的待遇似乎和大家都不一样。


    她是他第一个手把手教写字的人,也是第一个把他气到说不出话,再见面还能被他指导的人,这样的经历担得起“特殊”二字了吧?


    “若对方也心悦,是否迟早会表明心迹呢?”


    宋绾栀问出口那一刻,莫名紧张。


    宋凌霄想了想友人的表现,如实道:“这个说不准,有些人端方自持,轻易不会表露心迹;有些人外向活泼,想什么便说什么,没定数的,端看他性格如何。”


    宋绾栀似懂非懂的颔首,宋凌霄好笑道:“阿栀打听得这般认真,莫不是有心悦之人了?”


    “才没有呢,二哥哥莫要胡说。”宋绾栀红着脸反驳,惶恐又害臊的样子,把他逗乐了。


    “好啦,我逗你呢,你肯定又去看话本了,像你这种小迷糊,怎知情爱呢。”


    宋凌霄宠溺的摸摸她的发顶,“赶紧歇息吧,我走了。”


    “二哥哥慢走。”


    目送他离开后,宋绾栀脑中一直在回响着他最后那句话。


    于是她不可避免的想,周景屹端方自持,若真的心悦一个人,应当是不会轻易表露的。


    但他的举动,已然说明了一些事。


    读书人特有的矜持与内敛她还是懂的。


    宋绾栀红着小脸一头扎到柔软的床上,随手把被子往身上一裹,害臊又开心的咕蛹起来。


    *


    翌日去学堂,同窗们如往常一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她们的话题一直围绕着周景屹。


    见到宋绾栀,众人忙向她招手,分享最新消息。


    “阿栀,沈夫子提前回来了,意味着周景屹从今天起便不再教我们书画了,这对你而言当得起天大的好消息了吧?”


    在众人看来,宋绾栀多次惹周景屹不快,自然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凡周景屹在,宋绾栀都像鹌鹑似的,怎么做都不顺他的眼。


    为了练好字更是把人都磨瘦了,足见周景屹的残忍无情,如今他走了,宋绾栀定然会买炮竹燃放三天三夜,庆贺自己终于摆脱了魔爪。


    宋绾栀闻言,呆了一瞬,那不就意味着日后在学堂见到他的机会更少了?


    不要啊!!!!


    宋绾栀的小脸当即就垮了。


    “你怎的不高兴?”同窗发现了她的反常。


    “怕不是开心傻了?”


    “绾栀定是不信,我可是亲眼看到沈夫子来书院喽,绝对不会错。”


    “周景屹不来,我们全都松了一口气,他比沈夫子严厉太多,我每次上他的课都战战兢兢的,更别提经常被他为难的绾栀了,绾栀定是乐傻了。”


    “绾栀,你倒是说话啊。”颜雨着急了,拉着她的手晃悠。


    宋绾栀努力挤出一抹笑,“我只是有点回不过神来,还以为他会教满十日,挺好的,走了挺好的。”


    “瞧,我就知道周景屹离开是众望所归。”


    “那可不,他真的太严苛了。”


    宋绾栀自顾回到座位,尽管这个消息让她无比失落,但一想到昨晚二哥哥分析的那番话,她立马就释然了。


    只要他心里有她,不见面反倒会滋生更多的思念,反正书院与他的住处只隔了一道角门,她若是想,便有无数种方法见到他。


    想通之后,宋绾栀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


    沈宏年纪不大,而立刚过,擅长画风景和动物,布置的课堂作业也很随性,框定一句诗,而后让她们自由发挥。


    宋绾栀以鸟语花香四个字为题,画了一幅林中小鸟独自吟唱的场景。


    画中的鸟儿扑扇着翅膀,站在葱茏的林间枝头,仰头吟唱,微微张开的小嘴,弯起的眼角,双脚似动非动,通身荡漾着喜色与欢快。


    隔着薄薄的画纸都能觉察它此刻的雀跃,再看周围色彩艳丽多姿的花海,整幅画都被夏花的绚烂与鸟儿的灵动侵染。


    “妙,妙极了。”


    宋绾栀刚搁下笔,就听到沈宏这句夸赞。


    她寻声看去,这才惊觉他就站在旁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见过沈夫子。”她忙起身行礼。


    “坐坐坐,在我的课堂上无需多礼,听闻你是新来的?”沈宏边问边双手拿起她的画作欣赏。


    “回夫子的话,小女宋绾栀,入学不过四日。”


    沈宏笑着点头,看看画,又看看她,直言道:“你这画风深得我心,鸟儿灵动俏皮,花海绚烂多姿,构图不拘一格,想到哪里画哪里,端的是随心随性,自在恣意,好啊,真好。”


    看多了其他学生中规中矩的画风和满纸技巧的刻板笔触,乍见这般随性的作品,他简直如获至宝。


    “方才我去见周夫子,他特意提及了你,说你资质平平,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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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心,我瞧着这不挺好的嘛。”


    宋绾栀耳根一红,羞愧的垂首,无措的捏着手指头摆弄。


    沈宏被她的小动作逗乐了,笑着道:“你别难过啊,我和他可不一样,我觉得你很优秀,是个可塑之才,况且在我看来,学业好与坏不能只用诗词歌赋来定论,画画、蹴鞠、捶丸,学好了同样难能可贵,对吧?”


    听闻捶丸,宋绾栀抬眸,沈宏朝她挤了挤眼,说道:“除了书画课,我还教授捶丸,听闻你很擅长?”


    “夫子怎知我擅长?”她越发惊讶了。


    这个技能她可从未跟这边的同窗提过,毕竟这里的学子们大多以学业为重,像捶丸这种课程只会被视作玩物丧志,加上她本就被周夫子诟病愚笨,若再被他知晓自己擅长捶丸,更觉她朽木不可雕。


    “自然是同你亲近之人说的,既然你擅长,那我们下节课便去玩捶丸怎么样?”


    没等宋绾栀回答,一旁的颜雨便惊喜道:“沈夫子说话可算话?”


    “算啊,自然算。”


    得了肯定,学子们高兴的欢呼起来,要知道,她们一月只能玩一两次,每次还都被周夫子勒令缩短时间。


    沈夫子每次带大家玩捶丸都会挨骂,久而久之他也就不那么积极了。


    “夫子,您该不会是想看看绾栀的实力,才冒险带我们玩的吧?”


    “就是,您以前能躲则躲,而今听闻有高手,便什么都不怕了?”


    “夫子好偏心。”


    大家七嘴八舌的控诉着他,全是嗔怪的语调。


    沈宏笑道:“这也不能怪我啊,实在是你们技术太差了,冒险也得看是为了谁,若绾栀真是技能超群的可塑之才,我便是因此被周夫子勒令写悔过书也是值得的。”


    “夫子还怪上我们了,正因为技术不好才要多学多练啊,你身为夫子怎可推卸责任呢?”


    “夫子好不厚道。”


    “厚不厚道另说,能出去玩总归是好事啊。”


    “对对对,我身边还没有捶丸高手呢,绾栀若是厉害,记得好好教教我们哦。”


    宋绾栀难得有擅长的事,面对大家的期待,她骄傲道:“别的我不敢自诩,捶丸我还是能传授大家一二的。”


    “那可太好了,夫子,不若我们现在便去吧,手痒痒啦!”


    “现在去,现在去!”


    学子们全都从座位上站起来,跃跃欲试。


    沈宏好笑道:“成,那都走吧。”


    在他的带领下,所有人都起身朝外走,唯有林意禾坐在座位上无动于衷,看似依旧在画画,实则握笔的手隐隐颤抖。


    从来都只有她备受沈宏的夸赞,宋绾栀凭什么!


    “阿禾,你不去吗?”


    褚棠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心里痒痒的。


    林意禾头也不抬的说:“你想去便去,左不过是玩物丧志罢了!”


    褚棠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快,半点都不敢火上浇油,忙恭维道:“我才不去呢,擅长捶丸算什么本事呢,诗词一窍不通,字也丑的人神共愤,若是再没个精通的玩乐之法,简直羞于见人,哪像我们阿禾,秀外慧中,人美才学高,随便拿一张废稿都能把她比化了,对吧?”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林意禾从小养尊处优,所见所听所闻皆是最悦耳的溢美之词,自然十分受用。


    她紧握笔杆的手终于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