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您信任我的话，我很乐意为您效劳。”香槟杯碰撞在一起，浓稠的酒液被震荡出一圈圈涟漪，反射着冰山餐厅顶部的灯光。杰克不知哪里来的西装，昏暗的灯光下，竟然让他的眸光显得格外真诚。


    杰克和他的房东以小丑都没预料到的速度达成一致，杰克现在不是有一间房，而是有一栋楼了。这个房东虽然有点哥谭味，但绝对不是哥谭本地人。哥谭人有句话，哥谭人最终会回到哥谭。真正在哥谭已经扎根下来的人口，就算是沦落到街头要饭，也不会轻易离开哥谭。


    而这个房东却在有一定资产的情况下，要离开哥谭。果然在后续交谈中，房东提到他父母搬来哥谭前，在中心城还有个亲戚。哥谭的这栋楼房东原本是打算就交给当地的某一帮派，但现在哥谭的各大家族、家族下面的势力都在整合。


    如果房东就这么把楼交出去，他恐怕没法活着出哥谭。杰克给房东的信息很值钱，房东自己也知道切塔尔家最近似乎跟警局杠上了，说是警局不提供什么线索。也不想想，现在早已不是家族能横行的年代，警局的戈登局长可是个猛人，惹火了他，他是真敢把你家当功绩。


    况且早有传言，这个局长上面有人，无论是什么势力都要给这位局长半分薄面。房东可是亲眼见证过戈登在海啸来临期间，给各方提醒收拾东西的，那真是像提醒自家人一样。切塔尔家能跟警局杠上，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承接了某个较为重要的项目。


    目前哥谭形势太过复杂，房东本来就是个‘臭外地的’，自己的脑子也不够好使。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房东盘算着，干脆就在斗争中抽身，把自己的势力转移，拿着钱出去算了。杰克这信息一来，这楼盘就变成了烫手山芋，处理不好真要死人的。


    想到这里，房东听着杰克的计划，直接把楼盘交给了杰克。至于杰克说的什么赚钱，房东不抱任何希望，他只要杰克给他把时间拖延够，让他能转移资产。太顺利了，一切都太顺利了，杰克从可怜的受欺负的游乐场员工，摇身一变，变成了房产代理人。


    杰克确实有能力做到这一切，可小丑依旧觉得违和，逻辑链太完整了，简直像特意做给别人看的一样。小丑和杰克的城市战争仍在继续，他不认为违和感来自杰克，杰克只是参与到这个过程中了，真正的推手不是他。


    虽然这个房东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小丑依然躁动着，连带杰克也有种想要把切牛排的刀，捅到对方眼眶里的冲动。小丑细细分辨，房东也不是违和感的源头，他很厌恶房东，似乎在房东人的皮囊之下，涌动着的是比人类更为肮脏的东西。


    杰克手收紧，握住了刀叉。他眼里的房东面容扭曲，时不时会在某处鼓起包，好像内部有触手扭动。杰克面色如常地切割牛排，用叉送到嘴边，一口一口慢慢品尝。小丑的感官太灵敏了，杰克在试探对方，但试探的不是这方面，算是意外之喜吧。


    杰克知道小丑为什么这么厌恶房东。


    因为房东是个AI。


    杰克发出了一声闷笑，压力如同天幕倒倾，但杰克想要放声大笑。小丑的灵感是真高啊，比起正版蝙蝠侠那种推理侦探型，他更喜欢小丑这种灵感大爆发型。有那么一瞬间，杰克想把自己知道的全推给小丑，看看小丑是什么反应，肯定很有乐子。


    冰山餐厅的这一顿饭宾主尽欢。现如今科波特家族被企鹅人这么一带，当场起飞。都说没有什么，就一定会强调什么，帮派模式在哥谭已现颓势，而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其实算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只不过现在谁还在传统□□里打转啊？


    连领头的法尔科内家主职都变成赚钱了，他们跟集团概念的边界模糊不清，别说这些□□，就连警局和政府都很难在目前的哥谭说是黑是白。哥谭所有人都变成一种灰色，就和哥谭这座城市本身一样。


    在这时，企鹅人异军突起，既有传统帮派的构成方式，又有无缝衔接的新型商业模式。传统老手艺不能丢，但钱他们也要恰。企鹅人就迎来了一大批支持者，这让他在科波特家族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冰山餐厅就是企鹅人彰显野心的著作之一。平常人一听这个餐厅的名字，就知道这里肯定是有冰的，想象力再丰富一点的，可能会想到冰山餐厅里或许会真的搬来一座冰山。可大多数人来冰山餐厅的时候，还是会被它精妙的构成震惊。


    冰山餐厅的外表看起来像一座真正的冰山，半透明的冰层中照射着蓝色的灯柱，光看这建筑，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北极。凑近一看，冰山与建筑的结合处都雕刻了精美的装修物，就连透明的冰块与白色的冰块占比都很和谐。


    更奇特的是，这些冰没有散发着寒气。要知道哥谭虽然常年阴雨，但该升上来的气温还是会升上来的。这些冰不冷、不滴水，就已经令人惊叹了。不过想也知道，要是真的冰，夏天怎么维护？冬天怎么保暖？这可都是大问题。


    要是让这些公子少爷裹着毯子来吃饭、谈生意，那可就太不体面了。冰山餐厅既承接宴席，也接待无预约的散客。一楼就是接待散客的地方，二楼一般接待团体，如果碰上无宴席，楼下散客又多的情况，二楼也会酌情接待散客，而三楼就是包厢了。


    至于四、五楼以及负一楼以下那些产业，普通人即使预约也进不去。房东也是临时起意要跟杰克谈，不过他还是订了一个包厢。房东显然还有别的事要忙，跟杰克谈好各方面事宜后，就说自己有事要先离开，并给杰克买好了单，让他继续吃。


    杰克也没跟房东客气，在吃完后还打包了几个菜。即使在杰克眼里，房东的诡异形象还没有扭转过来，也不耽误杰克吃饭。杰克在跟房东的谈判过程中，要了收租5%的利益，外加房东在那栋楼里闲置的房间使用权。


    房东那房间可比杰克现在房间好太多了，明天房东就会把所有权转成信托产品，归到杰克名下。为什么是明天？因为明天是收租的最后一天。房东要求杰克，明天要把所有的房租全部收上来，他想看看杰克的本事，如果连租客都搞不定，杰克保全整栋楼的方法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房东只等收完最后一波租金，然后就跑路。虽然亏是亏了点，但前些天房东也算了一下，整栋楼早就回本了。所以及时放弃，保全小命才是真的。反正把所有东西甩出去，有事杰克担着。


    这就能看出房东不是哥谭人了，哥谭人的赌心很重，只要有1%的希望就不会完全放弃，只要有10%的利益就敢赌上一切。小丑在想，是杰克先看穿了房东，才住进来等这一天，还是先定下了目标，然后找上的房东？


    杰克很高兴，是因为他知道我看出房东的奇怪之处。也就是说，杰克自己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啦！这个世界有大乐子！小丑在兴奋状态下，想起了杰克种种挑衅行为，他是在打掩护？真好玩，这个世界的小丑有问题，这个世界也有问题。


    开始小丑以为杰克有病，现在看来，是这个世界有病，那反过来说，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一定有病。小丑可没忘记，杰克应该是不想让他出去的，很有可能外面会有东西察觉到他。哥谭这座城市很特殊，它无论是在神秘学，还是在现实世界中，都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如果要找这个世界异变的源头，那必然在哥谭会留下线索，哥谭出了问题，第一个察觉的肯定是蝙蝠侠。可小丑笑着笑着，又犹豫起来。杰克都变得这么恶心了，蝙蝠侠不会变的更恶心吧？


    问题来了，要不要去粪坑里捞金子呢？


    杰克沿着阶梯缓缓下楼，途中还可以欣赏欣赏占据冰山餐厅最中心的地标性建筑——将近100吨水体以及水上80平方米的企鹅栖息地。透明的亚克力圆形展示柱贯穿一二三层，不断穿梭游动的几只企鹅显得生机勃勃。


    这么大的水体，竟然也闻不到一丝腥味，可见企鹅人是花了心思，找人专门设计的。杰克盘算着自己从出阿卡姆以来手上的这点人脉，到底怎么搭配才能达到跟房东保证的目的。接下来他得在各帮派斡旋，现在这个身份可能不太行，要不要换一个身份去？


    “爸，我等下想吃卡真什锦饭，再搭配煎金枪鱼，”小女孩脆嫩的叽叽喳喳声传到了杰克耳朵里，“这里的煎金枪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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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我跟格雷森来吃过一次，超好吃！好像说他们都是现捞现杀的，很新鲜。”


    被挽着手的男人摸了摸嘴上的胡须，看起来也很期待：“没问题，想吃啥点啥。我加班费下来了，全点一遍也不会破产。”


    “好耶！”芭芭拉欢呼。


    对目光更敏感一些的戈登在杰克盯着看了几秒后，就回看了过去。戈登上下看了一遍，才发现对面这穿的人模狗样的是杰克。迎着杰克的目光，戈登立马紧张起来。怎么回事，最近这遇见小丑的几率有点高了吧？不对，小丑怎么会在这？该不会是在走剧情被他们撞上了？


    顺着戈登的眼睛，芭芭拉也看见了对面的杰克。芭芭拉还有点惊喜，上次听戈登说在游乐场看见了杰克，芭芭拉和迪克两个人都没碰到。这次可算碰上了，芭芭拉想着在节点里跟杰克打声招呼，却在最后关头止住了动作。


    哦，对，杰克在走剧情。之前杰克走剧情都不打招呼的，万一对方有什么安排被自己破坏了可不好。芭芭拉紧惕地按照人设抓紧戈登的手，一大一小两双眼睛都看着杰克。戈登也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杰克瞟了他们一眼，直接离开了。


    徒留下两脸懵逼的芭芭拉和戈登。戈登愣了一下，还是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去二楼吃饭。看杰克那样子，应该不会在冰山餐厅安炸弹吧？他在节点里跟芭芭拉沟通，让芭芭拉留在原地，自己先上去摸排一下。


    戈登走回来，带着芭芭拉去了位置，对她摇摇头。戈登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物品，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杰克在走什么剧情。算了，先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芭芭拉吃的比较多，运动量也很大，而戈登年纪在这，吃也吃不了多少。


    但不得不说，冰山餐厅的菜品都很不错，不止摆盘好看、食材新鲜，每个季度也会更换不同的菜单，增加应季食物，主打就是吃一个新鲜。可惜，后面这餐厅就要交给杰森，希望还能保持现在的水准，不然戈登在这办的卡可要浪费了。


    嘶，他好像听芭芭拉说过，杰森现在就在接手餐厅了？记得不是很清楚，戈登就问了一句。


    芭芭拉点头：“确实是，我弟说管一个也是管，干脆先接触一下冰山餐厅的运转模式，省得到时候突然接手，怕手忙脚乱。黑面具那边杰森也去说了一嘴，黑面具同意了，不过具体怎样我不知道。”


    “主要是杰森的孩子帮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脱手，那些适龄的小屁孩全去上学了。读的又是韦恩产业负责的社区小学，连最小的科林都能放在托管所。白天上课，晚上写作业，他一下闲了下来，又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上小学，就自己找了点事做。”


    戈登一边听，一边喝了一口蛤蜊浓汤，鲜甜的味道在他舌尖上爆炸，忍不住多嘬了两口才说：“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一家人都是人才啊，哥谭有你们真是有福了。”


    瞧瞧杰森，刚刚成年就能在哥谭黑暗面里混；再看看提姆，没成年就参与了神族谈判和主世界谈判两个大事件。芭芭拉的训练成果，据布鲁斯说，已经能独立处理夜巡事项了。丧钟这段时间也跟戈登聊了不少，他跟死射在雇佣兵里如鱼得水，很难让人不怀疑他在做扮演者以前，就是干这行的。


    “没有吧？”芭芭拉摇头，“我觉得布鲁斯才牛逼啊......”


    戈登沉默了，布鲁斯已经不算普通人了吧？大概。


    “不说这个了，爸，”芭芭拉这声‘爸’叫得非常熟练了，“格雷森想邀请我去诗唱团，他说我唱的不错，你帮忙听听？”


    戈登想了想说：“加课外分的？”


    “对。”


    “那你唱吧。”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来寻。”芭芭拉的声音确实很好听，经过迪克的教学，歌声婉转悠扬。


    在得到他们诗唱团就准备唱这歌了时，戈登忍不住放下了刀叉。虽然知道凯瑟琳在扩张猫头鹰法庭，但扩到孩子身上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歌它兴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