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的夜晚并不静谧，也不安详，但相较于之前的哥谭，现在的哥谭民众竟然会选择在夜晚出行了。不是因为工作和有不得不出行的原因，而是会想在夜晚出去消遣。哥谭人就是这样生物，投机主义和胆大妄为交织在他们的思想中，构成了独特的哥谭文化。


    如果一定要在世界文化中找一个类似例子，那可能就是与现实中的纽约相似，可纽约又比哥谭少了点哥特式文化底蕴。当哥谭还是一个较为普通的码头城市时，几大家族在这里扎根带来的可不止刺激人心的财富，还有另一种相应的上层文化。


    码头城市组成人口本就复杂，再加上暗中各方势力操控拉锯，最终形成了哥谭这株‘奇葩’。小丑当然知道自己的诞生条件，也能察觉到自己和蝙蝠侠之间的微妙联系，这种联系比所有关系都更深，这涉及到他们的起源。


    所以他来到这个类似同位体的身上时，很快察觉到了杰克有许多秘密。可它们都像是被包裹住了，就算小丑占据了杰克的思想和身体，这些秘密也会立刻跑掉。小丑最喜欢秘密了，即使被这些东西炸的粉碎，小丑也觉得自己赚到了。


    小丑不是不能感染现实中的人，可他的房子刚建起来就被杰克扔了，如果这时候出去，小丑敢肯定，杰克立马就会带着他的秘密跑没影。杰克现在拿他没办法，不如就蜗居在这里搞事情，让杰克无暇顾及其他。


    杰克确实是被忙到了。小丑简直无孔不入，也不知道小丑运用了什么方法，感染是悄无声息的，杰克不得不在自己的精神城市里抓间谍。几番试探下来，杰克确定小丑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小丑跟扮演者接触过的那些超英超反一样，他们都没法看穿扮演者的真实身份。


    不过想想也知道，主世界的那些超英有的是手段，要是扮演者的身份能从身体或者灵魂上看出来，扮演者早就露馅了。世界意识可以让其他人看不出来扮演者的真实身份，但其他人可以从扮演者的行为中感觉出来不对。


    可是，如果世界意识直接把扮演者的行为规定死，不就不会有这个风险了吗？就像是小说里的系统惩罚一样。杰克再想想扮演者们的性格，呃，要是世界意识真这样做，一些脾气大的扮演者怕是会拼死跟世界意识爆了；就算是杰克自己，怕是也会想尽办法挣脱束缚，这样怕是更容易被别人发现不对吧？特别是正版超英超反。


    现在知道世界意识真的给扮演者兜了底，杰克也算能松一口气，大大方方地想些扮演者的事情。不过小丑不断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增殖，杰克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万一小丑占据了他的精神世界，能不能保守住秘密就很难说了。


    要是直接去找世界意识，世界意识不知道能不能第一时间控制住小丑，就算能，扮演者的身份也必定会暴露，扮演者积攒的升格能量肯定是全完了。杰克必须选一个两全的方法。要是让小丑出去感染普通人，世界意识能察觉到吗？


    杰克想想世界意识在这几次大事件中的反应，不行，主世界蝙蝠侠那么大个人都掉过来了，世界意识都不知道。世界意识对个体单位的反应速度很慢，要是真让小丑跑了，他得感染多少人才会被世界意识发现啊？杰克不敢赌。


    这些日子，杰克对小丑的难缠程度非常了解。抓间谍的行动让杰克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天下何人不通共’，他现在看谁都像小丑。说起来，小丑也是一个天赋型选手，难缠程度跟对一件事产生怀疑的蝙蝠侠有的一拼。


    不过，小丑是在找能让他产生兴奋的东西，而蝙蝠侠是在找让他产生警惕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杰克总能找到被小丑感染了的地方。杰克原本就是个普通大学生，就算是被世界意识关在阿卡姆，产生的精神问题也非常少。


    所以杰克的精神世界其实算的上是秩序井然，而小丑，他是真的精神有问题。小丑感染了某块地方，如果想要不被杰克察觉，就要使这块地区仍然按照秩序运行。小丑哪忍得了这个，不等继续扩大感染，杰克就发现这地方不对了。


    至今为止，小丑都没有再成功在杰克的精神城市里搭起一栋楼。小丑被恶心的不轻，杰克也累得在现实世界晕过去了。杰克一睁眼，发现自己在医院，旁边还挂着吊瓶。大概是他在工作的时候晕倒，然后被其他人送来医院了吧。


    一个星期过去了，扮演者没有一个人联系他。即使布鲁斯应该已经从其他人那知道了他在走剧情，也没有过来问一句。杰克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总是有新点子，导致跟他商量好剧情的扮演者不得不一起即兴发挥。


    这下大家都知道他是在走剧情，愣是没有人觉得奇怪。杰克都大概能猜到节点里都在讲些什么了，无非就是通知他们，说自己在走剧情，如果是了解他的人，可能还会在后面补一句，不要来打扰他。


    杰克正难受着呢，转头一看，待在他精神城市里的小丑似乎也恶心的不轻。杰克灵光一闪，似乎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小丑恶心成这样都没有跑路，那就说明他现在去不了外面，要么就是有什么限制，总之，小丑现在还得待在他这里。


    既然躲不过，我还恶心不死你吗？都在粪坑蝶泳了，你必须跟我一样下来，一起吃达份吧你！心有怨恨的杰克简直是火力全开，来了一手自己检修自己，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地方，就去找了心理医生辅助治疗。


    体现在精神城市里，整座城市都迎来了变革，一些地区被药物控制着沉寂下去，而另一些地方完成了从民主制到军事化的政体改革。现在就算是主世界蝙蝠侠来了，也不得不承认杰克比大多数正常人心理还要健康。这下小丑更藏不住了。


    小丑知道杰克是在气他、恶心他，从杰克自称普通人的时候开始，小丑就知道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但其实小丑压根没当回事，开玩笑，这里有个‘正常’的蝙蝠侠，小丑当然也是‘正常’的，怎么可能忍的住。


    同位体都是殊途同归的，小丑的自信源于他对自己的自信。他就是独一无二的，跟别人都不一样，他想要的无关亲属、无关爱情、无关钱财，他只想要快乐和自由。所有人都被限制在了一个圈中，只有蝙蝠侠可以完全理解他。


    蝙蝠侠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却要披上羊皮，跳进羊圈里，假装自己是羊，用羊角和‘咩咩’的叫声驱赶狼群。可在羊群看来，蝙蝠侠就是个披着羊皮的怪物，又怎么会感激他保护了他们呢？就连牧羊的狗也不会感激他帮了忙。


    每次一看蝙蝠侠沉着脸，小丑就感觉浑身刺挠。他为什么不高兴呢？既然知道自己不高兴，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明明他有能力，一早他就站在了羊圈外。羊群愚昧又无知，有时小丑站在外面都能被逗的哈哈大笑，为什么蝙蝠侠不多笑笑呢？


    可这次小丑遇到的不是羊，是依托答辩。杰克跟心理医生说，他想回归正常生活，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小丑发现杰克是认真的。阿珍，你来真的啊？不儿，这里怎么又有一个要主动跳进羊圈的？有病吧这是？


    杰克非要过普通人的生活，所有手段都不超出正常人的上限，他居然还真的乐在其中。这对小丑来说就是个恐怖故事了，历时两个星期，普通人杰克终于找到机会给了小丑一刀，这一刀可不比主世界蝙蝠侠刺杰克的那刀轻。


    小丑意识到，杰克身上的秘密很有可能比他想的还大。如果是别的同位体，不说两个人勾肩搭背狼狈为奸，至少不会在他面前表演粪坑蝶泳，然后溅他一身。杰克想把他赶出去，外面有什么？


    小丑的凭空猜想一点不比蝙蝠侠准确率低，但版本都2.0了，杰克以为小丑不愿出去，小丑以为杰克在外面挖了坑等他。两人居然就这样平衡下来，一起挤在了精神城市里。杰克时常对小丑说话，试图刺激对方。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不像两个小丑，倒像是蝙蝠侠和小丑。


    “我觉得游乐场的工作好像不太适合我。”


    “上一次你说你很享受这份工作，这份工作带给你众人的注视，你说你需要这种满足感压制心底的另一个你。”穿着浅灰色羊毛衣的心理医生关上了一扇窗的窗帘，阳光折射下来，只在房间中散发出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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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的光。


    他的姿态一点也不像得知了面前这个男人是危险分子，心理医生认真的样子在杰克和小丑眼里就像是牙牙学语的幼童。杰克双手交叉在一起，并没有动放在他面前的茶杯：“当时是这样，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愿闻其详。”


    “现在我对于我工作的那股新鲜劲和满足感在不断消退，已经快要被其他人的恶意和厌烦所取代，”杰克摸着自己粗糙的脸，不由自主地笑出了一个瘆人的弧度，“虽然他们比我上一个工作场所里的人聪明，但人的忍受是有极限的。”


    “每个人都在承受一定的心理压力，这压力有可能是外部的，也有可能是来源于内部。而到了临压状态，每个人就会去找不同的减压方式。”


    “你怕自己又会去像以前一样‘减压’？”心理医生拿笔在医疗本上写什么，笔尖划过纸的沙沙声和下午的阳光共同安抚着来此的病人。如果忽略这位心理医生的诡异疏离感，大概会认为他真的是一位好医生吧？


    杰克看向了窗帘，那是一种很公式化的百叶窗，阳光低角度的折射刚好形成了一只翅膀。而这只虚无的翅膀照射在办公桌，飘在了心理医生名牌前，名牌上写着希·奥罗拉。黑色的字体似乎也变成了金色，向天上飘去。


    杰克说：“我并不害怕，从来害怕的都另有其人。”


    “我只是想换份工作而已。”


    杰克结束了这次心理咨询，他和小丑溜溜达达逛到了大街上，既然想要辞职，那都这个时间点了，还去上班干嘛。新游乐场是挣钱啊，杰克才在那里干一个星期，身上就有了不少钱。小小的放纵一下能接受，杰克一点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当场就把辞职报告甩了出去，定下晚上要出去玩的目标。


    “你说工作？工作总是做不完的，偶尔休息才能活的长久。”小丑吐在了杰克的精神城市里，杰克直接把小丑和他新造的秘密基地扔到了城市化粪池里，“那个心理医生虽然不正常，但还挺称职，最主要的是，他不收钱。”


    “不管他是什么，对于我这个普通人来说，他就是个心理医生。”小丑能感觉到这位心理医生与生俱来的天赋与傲慢，他只把杰克看做一个案例、一个切口，他也把杰克认作羔羊。小丑可没忘上一个引起他兴趣，试图了解他、治疗他的心理医生怎么样了，他相信杰克也记得。


    杰克没有担心怎么找到新工作，小丑也没有在这上面浪费他一秒钟的思考时间。可小丑从没想过，杰克的新工作会这样来。杰克新租的房子离游乐场还有段距离，工作能直接辞掉，租的房没有那么快就可以退掉。


    但下午吃饭时，杰克接到了一个消息。租他房的那位房东要把房卖掉，钱刚好是杰克身上的所有存款。只要杰克把钱全拿出来，他就真能在哥谭有一处容身之所了，即使这里狭小、环境恶劣，但那可是一间真的房子啊。


    杰克断然拒绝了，他跟房东说：“你有没有听说，贝洛内家族正在找一片地，他们好像准备建一座新的化工厂？我哪里得到的消息？我在游乐园工作时，正好碰到了贝洛内家族的二少爷带他的女儿来玩。他可赏了我不少小费.......”


    “北区剩下没有进行改造的楼房可不多，已经改造的，那可就是韦恩家族的地盘。韦恩家只跟最能得利的集团合作，贝洛内家族各方面在哥谭已经不算特别突出了，能被他们盯上的也只有韦恩集团不曾涉猎的区域。”


    “我对哥谭局势为什么这么熟悉？鄙人恰好在切塔尔家旗下的一个产业链中做过会计，先生？不敢当不敢当，只是一个小小的总负责人而已。切塔尔家可跟贝洛内家不对付，您也知道我过来时是什么样。什么？您要离开哥谭，所以要出售整栋楼？”


    “我其实有一个小小的建议，或许可以让您不用夹在中间，还能得到比现在租金翻几倍的利润流水。当然，我们不能耽搁您的行程。好的，我们在冰山餐厅见。”


    杰克放下电话，小丑感觉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晚餐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