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木：过来过来，老弟。急急急急急。】


    周舟瞥了一眼手机，打了几个字。


    【zz：马上放学。】


    下课铃一响，周舟正收拾东西，梁小伟就凑过来：“周舟，去不去打球？”


    周舟摇头：“今天不去了，我有点事。”


    梁小伟一脸失望：“啊，你不来，那些妹子也都不会过来了。”


    周舟看他一脸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模样，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他就偶尔去活动一下筋骨，每次都围着一堆妹子在那看。


    谁来看他，虽然影响不了他什么，倒是很影响队友和对手的情绪。有时候外面妹子一多，这群男的就跟打了超量的雄激素一样，动作都会激烈许多，好几次都把他撞青了。


    久而久之，他就不大乐意去打了。


    梁小伟是他室友，还是一个专业的，目前为止还锲而不舍地试图拉他去打球，偶尔周舟能答应一次，借此让梁小伟帮他打饭签到。


    有一次周舟还问他：“你为什么那么执着喊我去？你明明知道她们是来看我的，还找我来，你都不介意吗？”


    梁小伟理所应当地道：“我就是纯纯欣赏漂亮妹子，光看看就够了，赏心悦目。没有别的心思。你一来我就能看到那么多妹子，我为什么要介意。我要谢谢你呢。”


    周舟对他这种自洽的逻辑非常感兴趣，并不讨厌他，后来还真就多陪他打了几次。


    这次是真有事，梁小伟也没说什么，两人一起走出综合楼。


    刚走到楼下。


    “周舟学长！”有一个含着些紧张的声音冲着周舟响起。


    周舟觉得有点耳熟，抬起头，是许赟。迎新的时候他接的许赟。当时印象深刻，许赟一家子都来了，还有一个保姆一个保镖，大包小包带了两辆车。


    周舟本来做好了要帮人提东西的准备，结果人家家里来的人太多了，什么都不用他帮，他就跟着带个路。还给许赟和他父母介绍了一下学校各个地方的方位，顺便不客气地收了许赟妈妈送的伴手礼。


    那次被接了之后，许赟就对周舟印象十分深刻，加了微信，时不时联系周舟。


    周舟不算太有耐心，但是怎么说也是直系学弟，又实在太热情，周舟有点吃不消，但还是偶尔回几句。


    “什么事？”周舟摆摆手，梁小伟就先走了。


    许赟提起手上的东西，脸有点红：“学长，我妈给我买了双鞋，码有点大，我穿不了，好像是你的码。你拿去穿吧。”


    周舟瞥了一眼那个牌子。心里有点数：“谢谢。不用了。”他的态度有点淡。


    许赟习惯了他这个态度，倒也不算意外，但是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真的不要吗？”


    周舟嗯了一声：“真的，你卖二手，应该很好卖。”


    这话一出，许赟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脸有点红。周舟客客气气地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走到自己停在旁边的二手自行车那，直接跨了上去。


    出了校门，往周琳那边骑过去。


    周琳前几天在离a大这边不远的一个写字楼租了个工作室搞了直播间。才播了两天就感冒了，嗓子说不出来话。这里每天都要房租，停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她就干脆喊了周舟过来给她顶几天。


    周舟前两天还被她喊着看了她直播，知道她那个直播间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主要就是卖点便宜货，走走量。


    现在销量一般，周琳一个人还能忙得过来。


    周舟过去之后，周琳眨眨眼，指着那个直播间，让他进去。


    这次是一堆男士拖鞋，后半面墙上都是那个鞋，摆了很多，整整齐齐的，很满足强迫症的要求。


    周琳做事很细心，这方面绝对不会拖后腿。


    灯光什么都打好了，还给他开了变声特效，周舟有点无语，试着喂喂了一声，里面传来了孙悟空尖尖的声音。


    周琳噗嗤一声笑了，就周舟这种长相配着那种孙悟空特效声音，很难不让她笑出声来。太不般配了。


    还好周舟不露脸，不然那些观众肯定都得崩溃地嗷嗷喊暴殄天物了。


    直播还没开始，周舟看了眼周琳给直播间起的名字。


    周琳之前开网店的，干直播这块不太熟，网店那边干得不好，就一头热地开始要直播了，这次也把标题起的跟网店里卖鞋一样【拖鞋包邮男士耐磨防滑】。


    周舟看了眼，直接上去改了一下。


    【彻底凉凉，资产过亿的人都……】


    周琳凑过去看了眼，张嘴做口型：“什么意思？”


    周舟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你没刷刷别人的直播间看吗。名字都起的很夸张，你的名字起的太简单了，一看就是卖鞋的，没什么人会进来看的。只有有需要的才看。现在的目的是人多，其他的后面再管。”


    周琳眨眨眼，哑声说：“上了大学就不一样。还是你会骗人。”


    她自己前几天这样开直播确实就没什么人看，也在想怎么改。现在周舟一说之后，她还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味道直接就变了。


    周舟微微一笑：“这算什么骗人啊。被骗的人也不会在意的。”


    周琳本来也没有什么负担，赚钱嘛，不寒碜。说骗人也就是随口一说，她又问：“但是，为啥写资产过亿呢。资产过亿的人会看直播吗？更别说买这种九块九的拖鞋了。”


    周舟道：“当然不会呀，全国才多少资产过亿的。大家都喜欢看有钱人，又对数字很敏感，用这个做标题比较简单。本来想看热闹的点进来，看见九块九就能满足自己占便宜的心理。哪怕不需要，也忍不住就会买一双，给老公给男朋友给爸爸。”


    周琳竖起拇指：“厉害，要是你没考上大学，现在靠直播肯定也赚翻了。”


    周舟摇头，并不以为意，他对于直播这件事没多少兴趣，也谈不上讨厌，不过帮人帮到底，他肯定会尽力帮周琳做好的：“我就来帮你这几天，我还有别的兼职呢。”


    周琳笑起来：“我给你提成啦，不会让你干白活的。不过这个单价低，提成也不多就是了。”


    周舟小时候就和这个表姐一起长大，知道她的性格，也不跟她客气：“好。我给你多卖点。”


    他先去自己换了双拖鞋，码数还行，不过他脚有点瘦，鞋子稍微有点宽松，这倒没啥，鞋子不怕大就怕小。


    周舟稍微调整了镜头，让镜头对准自己下半身，还有后面的一墙的拖鞋。


    等到了时间，周舟就开了直播。


    这个直播也不是那种需要不停介绍的，加上标题也有点意思，开了没多久，就有些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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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进来了，看到里面是卖鞋的之后，也没几个人吐槽骂他标题党。


    说明大家都知道这个直播套路，早就麻木了。


    周琳本来还有点紧张，看到后台居然有人下单，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就喜笑颜开地对着周舟竖起大拇指，这次就真心实意很多了。


    周舟一边在镜头下走了几步，稍微踩了踩拖鞋，试验了一下。


    他自己在别的直播间学了一会，但他不大喜欢那些太吵太复杂的话术，所以就按自己的风格来了。


    “亲亲，路过的看一下，这个拖鞋防滑又便宜，很适合给老公买，9块9的拖鞋配老公正好。便宜又结实，”


    接着拿着鞋凑到镜头上掰了一下，“很软，而且有踩屎感。”


    “给爸爸买也不用担心，这个鞋很防滑，亲亲你们看一下这个。”


    说着自己拿脚在地上摩擦了几下，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直播间人好像变多了不少，甚至有人开始聊起来了。


    【主播的脚很好看，有没有人发现。】


    【发现了。我明明没有那恋足癖都觉得好看。】


    【我有……】


    【楼上的变态滚出直播间。】


    【感觉主播是个帅哥。别给我们看鞋了，露脸看看好吗？】


    [小余不是鱼送出等爱玫瑰一朵。]


    【看脚应该就是很帅，为什么不露脸呢？】


    【不露脸肯定就是长得丑啊，帅哥怎么可能在这里卖九块九的拖鞋。】


    【但是主播脚很瘦，而且看着个子就很高，皮肤也很白啊。】


    [云朵送出为主播花花气球]


    【啊我不想听这个声音，主播能不能换原声】


    周舟充耳不闻，继续按照刚才的那一套的说辞继续。直播间评论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反正他主业就是介绍拖鞋。


    眼看着周琳那边喜笑颜开的模样，说明鞋子卖出了不少。


    周舟心情也不错，看来自己的策略是有效的。


    直播间有不少人刷礼物让他原声露脸，他也不理会。礼物什么也不怎么在意，他不太清楚这些礼物的价值，没当回事。


    没一会直播间还吵了起来，关于他到底丑不丑。有人坚定地认为他的脚那么好看不可能丑到哪。


    有人则是觉得帅哥必然不会隐藏自己，就跟180＋的男的恨不得把180写在脸上一样。


    过了会，直播间有人刷了个特效，满屏闪烁的烟花，持续了好长时间。


    周舟看了眼，评论区好像突然爆了。


    [林给主播送来一场烟花秀]


    周舟还没来得及看评论，就看到周琳正在疯狂给他打手势，那手势的意思是鞋子没货了。


    周舟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开口道：“宝宝们，不好意思，今天所有的鞋子都已经卖完了，还有想买鞋的宝宝们请点点头像，点个关注。回头我们上新后可以在店铺下单。今天直播就到这里，还想继续看直播的宝宝看一下直播预告，我们下次见。”


    说完，周舟直接关了直播平台。


    周琳脸上带着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兴奋里夹着疑惑。


    周舟问她：“怎么了？”


    周琳原本哑着的嗓子都变尖锐了些：“有个神经病下单了三百双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