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这肉包真香，跟之前在刘婶那吃的感觉不一样，味道一样好吃！”


    林支竹一手拿着肉包，另一只手将油豆腐粉丝汤送入嘴里。


    国营饭店的菜色都是实打实的量，边月直接把一个完整的包子掰开，露出中间的馅。


    是猪肉大葱的，鲜嫩多汁顺着边缘滴下，带着些许油花。


    细细撕成小块喂给女儿，另一半咬着，慢慢化在嘴里。


    “啊啊！”


    闫妍咬到里头的肉馅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自己上手咬上一口。


    [不建议这么小的孩子就吃包子，万一呛到咋办，我喉咙管粗，我来吃！]


    [哇，刚刚掰开那个油脂汤汁溢出来，肉馅颤颤巍巍是真的吗！]


    [确实，这么小就吃上这包子，都记不得啥味呢，还是让姐姐来帮你吃吃吧！]


    [不得不说，这个直播间的摄像头真的很会拍吃的，每一个其实也不是没吃过，但就是让人很馋！]


    入冬之后，没了新鲜蔬菜，各家各户都是吃咸菜腌菜，要不就是白菜萝卜，都快吃腻了。


    边月很快咬完自己嘴里的那半边，刘婶教的法子一样能揉出这样松软的面皮，里头的肉馅如何调配，又是一门学问。


    应当是猪前腿肉，瘦多肥少，吃起来脆嫩不油腻，又软滑。


    嘴里回味着那留下的余味，盐少不了，白胡椒，其中像是添了生抽一样，有股子鲜味。


    即便阉割处理好，猪肉本身还是会有腥味，她喜欢用米酒来去腥，外头人家不会那么讲究，大料全下，都是味道了。


    猪肉大葱馅的包子，葱本就可以去腥增鲜，用姜蒜泡了水，反复把肉馅搅打上劲。


    肉馅吸饱水，还得用熟豆油封上，等到要包上的时候才放了大葱。


    这样才能有了眼前这肉馅，看着白净素淡，吃着滋味十足。


    给闫妍喂好，边月两口呼噜完面片，跟包子皮是不一样的口感，也来不及细品了。


    林支竹用最后的包子皮把碗底的汤汁吸干，送进嘴里，舒服得伸了个懒腰。


    这是这个月里吃得最好的一餐了！


    边月把剩下的两个包子包好，等林支竹给冯悦点的肉包好了，两人回了王家屯。


    昨天刚把种子撒下，半夜就来了一场雨，淅淅沥沥，今早上又停了。


    土地被浇透，生机会在温度升高后来临。


    走到赵家村，就看到几个孩子在路边挖野菜。


    本就只有几抹新绿，还争着闹着，有个小孩被推到地上，给屁股上沾满泥。


    “干嘛呢！仗着自己个子大，好欺负人家小孩啊！”


    林支竹冷下脸，把那个伸手的小孩一凶，几个小孩都老实得像鹌鹑。


    [想起了小时候被打针护士制裁的阴影了。]


    [刚给我想玩手机的儿子吓到了，哈哈哈！]


    边月忍不住把林支竹袖子拉拉，在农村，这样的情况不少见，大多都是孩子们闹着玩，也只有王狗蛋那样才能引起大人的注意。


    “那个村子的知青，管我们村子孩子算什么事？”


    旁边一个老头拖着柴火路过，把林支竹打量一番。


    “略略略！”


    几个小孩拉着眼皮，伸出舌头，冲两人做鬼脸，又嬉笑着跑开了。


    “吱——”


    树枝拖在地上，擦过石头，发出难听的声音。


    “别管这赵家村的人，学人精！”


    边月仰起头用鼻孔看人，拉着嘴，还记得上次卖鱼的事情。


    林支竹轻哼一声，调整了一下背篓的带子，看着笑得正开心的闫妍，心情也好了不少。


    “姨姨-”


    闫妍转到左边，双腿蹬着，把手里边月在路边扯的曲麻菜递出。


    [啊，四舍五入就是在喊我！]


    [下次记得叫姐姐哦！]


    [这个视角就像是杵在我脸上，递给我的。]


    [可爱暴击！]


    澄澈的眼眸，圆润带着生气的脸旁，皱着眉头好像也感受到了气氛，嗲声嗲气地叫着人。


    “娘，啊，姨姨-”


    “哎哟，还知道叫我啊，之前就喜欢在你林姨姨怀里，现在再来叫我晚了！”


    边月拉着林支竹往回家的方向继续走，佯装生气的语气调侃。


    “啊！”


    闫妍对别人的情绪最敏感，手上的野菜也顾不上，扑在边月身上，把人脖子搂住。


    林支竹把掉在地上的野菜扔进自己的背篓里，“婶子，刚说好回去给我做野菜吃的，再不赶紧，就晚了！”


    很快回到家里，酱油瓶子放在灶台上，越过坐在灶台前的闫洋，把包子放在窝窝头旁边，盖上盖子。


    “娘！包子！肉包子！”


    闫洋抬着头，不知道刚才在想什么事，用懵懂的眼神看着边月的动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闫妍回到地上，有了撒欢的环境，扶着门框越过门槛进了里屋。


    “这阵儿听说你学得不错，奖励你的，要好好学，后头还有肉吃！”


    边月把背篼放回远处，东西放进柜子里，看闫妍两手贴着炕，连炕边都摸不着，忍不住笑。


    “娘给你肉蛋奶吃全乎了，以后长得高高的！”


    给孩子鞋扒了，送上炕。


    这会儿悠车已经用不上了，拆下来送到王七婶子家，连带着穿不上的小孩衣服。


    村里向来这样，除了些重男轻女的，关系好的婶子都不拘着性别，沾沾别人家不生病养大孩子的喜气。


    闫洋小口小口吃完肉包子的时候，边月已经在炕上睡着了，闫妍瞪大眼睛也不说话，就在旁边看着人，又自己坐下，躺倒在自家娘的怀里。


    松口气，偷偷摸摸上了炕，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没被娘发现他给裤子刮破了，给刘婶补了。


    心里惦记着事，边月下午没睡多久就起来了，闫洋挖的野菜放在空灶头上，上面的水珠还在。


    大概看了下，荠菜、婆婆丁、小叶芹、小根蒜，还有香椿芽、刺嫩芽、大叶芹。


    “你是把整个山都挖了？”


    边月打量了一下刚起来的闫洋，脸上还压了个红印。


    “刘婶、二丫娘带我们去山上的，我们到上面去，那些婶子看到我们挖的野菜才上去的。”


    小小的人，还怪神气的。


    边月把同种的野菜合拢一把，掰掉根，在一盆水里淘洗干净，去掉泥土和石子。


    正是刚长出来最嫩的时候，不用多挑拣。


    刺嫩芽专门挑出来，把硬且苦涩的外皮去掉，只留里头最嫩的茎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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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都是杂草来着，都能吃啊，感觉路边好多，我们小区草地里好像都有。]


    [咋没刺五加叶子，有股子特别的清香。]


    [城里的别随便挖了，路边有尾气，还有可能打了农药。]


    [柳蒿芽蘸酱，酸椿，炒野芹菜，口水要流出来了！]


    [怎么可以少了槐花和榆钱，其他野菜苦的我不爱吃，就爱吃这俩。]


    独独荠菜，边月是连根一起洗干净。


    这么大一篮野菜，烧了一锅水，分别汆烫去掉生涩的口味。


    正认真把野菜切碎，边月没想到野菜在后世如此受欢迎，突然发现闫洋穿了条薄裤子。


    “咋，这才开春，就把夏天裤子穿上了？火大，直接把这些菜凉拌吃了！”


    闫洋心里咯噔一下，老实交代，“今天上山给裤子划破了，刘婶帮忙补了。”


    “哦，我说你裤子咋还好好的，哪次不是带着一身口子回来都奇怪。”


    边月把野菜放在一起，这些可以和肉搅成馅，包包子饺子都不错。


    嗯？


    闫洋抬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量他娘的脸色，确保今天没生气，才抬起头，嘴角的笑都憋不住。


    [还傻乐呢！]


    [这是去外头跟别家孩子对比了，才发现，诶，还不如自家孩子！]


    即便焯水，野菜本身的苦涩也不能完全去掉，和面粉揉了，蒸一笼鲜嫩的野菜馒头，配上蒜泥醋水，包包子、饺子，烙饼子。


    边月在小小的灶台前忙活了好一阵儿，等到林支竹来帮忙才松快了许多。


    等到晚饭，把鲜嫩的刺嫩芽和鸡蛋用鸡蛋炒得苦香苦香的，今天的一桌子野菜都齐了。


    今年可比往年丰富，闫洋往年吃着焯水的野菜给脸都吃绿了，现在筷子不停，感受着野菜的鲜美滋味。


    林支竹以前只会吃，连菜都不认识，不同的野菜从边月手里一过，变成不同风味的美味。


    “婶子，你这手艺真比国营饭店手艺还好了，要真能摆摊了，咱随便做个吃食摊子，十里八乡都馋这一口！”


    桌上还有一盘跟刘婶换的，野菜裹上薄薄一层面粉上锅蒸，带着淡淡的清香，入口清脆。


    沾上放了盐和香油的蒜泥，压下苦涩的味道，反倒能尝出一点甘甜的味道。


    冯悦向来是只顾着吃，不爱讲话，眼下筷子夹菜的频率跟吃肉也没区别。


    闫妍人小，吃了几口别的，最后只愿意吃荠菜饺子。


    带根的荠菜吃着跟莲菜似的，脆嫩鲜美，咬开厚弹的面皮，沾一点薄醋，把这些劳累日子都补回来了。


    村里的地种上了，各家的自留地也忙活开了，会拾掇的人，规划合理，能保证自家一年四季的蔬菜。


    边月撒下家里寄过来的种子，希望就此种下。


    清明过后，又接着下了几天雨，村里人止不住高兴，少了灌溉的活。


    闫洋有了吃食吊着，每天用斗笠往身上一戴，按时穿着又多了个补丁的裤子跑到学校上课，在边月的辅导下按时完成作业。


    准确来说在弹幕的帮助下。


    “香江海洋公园近日迎来人流高峰，作为远东规模最大的海洋公园，这里能近距离观察鲨鱼，看到憨态可掬的巴布亚企鹅、温顺的水豚，来自澳洲的树袋熊和袋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