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又咬下一大口。


    “喀嚓-”


    “这大苹果滋味挺足，甜不滋溜的！有人想吃也吃不到啊！”


    她知道，赵丽华一定看到了她手里的大苹果，愤恨的双眼，扑腾着腿，终究还是挣脱不了几个大汉的桎梏。


    [这嘎吱嘎吱的，真tree啊！]


    [我都快忘了苹果的味道，真买了又不想吃。]


    “我日子可好过着呢！”


    边月鼻子哼出气，头很快抬起放下，做了个挑衅的样子。


    [主播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正感慨，感受到身边火热的视线。


    “月啊，你搁哪搞来的苹果，咋不跟婶子说说呢！”


    刘婶不敢置信自己鼻尖的苹果香气，看了又看，那手里拿着的被咬了一口，形状饱满，色泽鲜亮，汁水渐渐渗出的苹果，下意识地咽咽口水，惊喜问道。


    独特的果木香，空气都被净化，仿佛置身于果林中，感受到大自然的清新美好。


    “婶子，这可不是我的，闫洋的！可不得给赵丽华看看，咱日子不是随便过的！哎哟，还得想法子给孩子补上，都没给人说一嘴，万一哭鼻子了。”


    边月一时想同赵丽华争长短的心思没了，又得想法子解释着苹果的来历。


    薄皮脆爽的大苹果，她舍不得给别人也尝尝，总共就俩。


    “诶，我还没说什么呢，这就跑了？匀点出来成不，一瓣也行啊！”


    听见刘婶在后头的喊声，边月快步抱着闫妍回家，手里的苹果就那样敞着，进屋后表面是深深浅浅的氧化。


    “砰-”


    门合上，心安下来。


    “哗-”


    锋利的菜刀将硬实的苹果切分开。


    边月将专门切的薄片放到闫妍嘴里，给小孩甜甜嘴，咬着自己没吃完那块，把剩下的拿进里屋。


    “娘——！”


    闫洋像是看到救星了一样。


    里屋本就狭小的空间堆积了不少东西，边月一下子还找不到一个可以下脚的地方。


    “喀嚓喀嚓，咋了，吃苹果，有事慢慢说！”


    几口嚼完嘴里的，把闫妍放到炕上。


    “谢谢姐姐送我的糖，谢谢姐姐送我的草莓。”


    闫洋看着空中某处，随着感谢的话语，地上不断出现新的东西。


    他咬了一口放在旁边的苹果，跟以前吃到的一样酸甜可口，香气扑鼻，皮薄得不用吐出来，一同吞到肚子里。


    “难怪呢，我说半天没见着人，你光在屋里要东西了！”


    边月吐出最后的两颗黑色圆润的苹果籽，揣到口袋里，开始拾掇地上的东西。


    带着自封袋包装的糖果，多种多样，酥心糖、软糖，口味丰富，有些花里花哨包装的糖果决计不能放外头让人看到。


    闫洋嘴里含着苹果，唇舌用力，吮吸汁水，到厨房端了盆进屋，几块不大的肉装进去，还剩大半空余。


    [还真能送啥有啥啊，挺有意思的。]


    [终于知道为啥未成年人不让直播了，这礼物收到手软啊。]


    吸引了些许好奇的游客，看着小孩，试探地送了些礼物，再加上层层分成，花样众多，分量却不多。


    “哎哟，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边月把肉上的保鲜膜去掉，准备收拾不同种类的水果。


    “谢谢姐姐诶叔叔的梨！”


    闫洋把团吧一起的保鲜膜抻开，觉得有意思，又出现打赏。


    两个绿色的梨子紧贴在一起，被裹住，看着就觉得这梨子甜不了。


    “啊！啊啊啊！”


    闫妍手上的苹果没了踪迹，唤着眼前忙碌的两人。


    边月正在拆掉草莓底下的盒子，一个个娇弱金贵样的粉色果子，真稀罕。


    闫洋瞬间觉得自己嘴里的苹果黯淡失色，草莓各个快赶上他手掌大，同五月后田间地头山林间的野鸡泡闻着相似，略甜美些。


    [哇，富婆，今年过年卖的好贵啊，吃不起啦！]


    边月捡了三颗草莓，到厨房冲洗，又用手绢擦干表面的凉水，放到闫妍手里。


    “呜哇！”


    [给孩子急的都要说话了，这太大了，人拿不住！]


    招呼闫洋拿了一颗，一家子齐齐咬下粉嫩的草莓。


    外头有点硬，牙齿破开，丰沛的香气从唇舌到鼻腔，边月不由得睁大眼睛，汁水流进喉咙，余下软嫩的果肉，可惜她一下全塞进嘴里，没咀嚼几口就没了，剩下的酸甜香味证明刚才真吃下颗美味的草莓。


    闫洋咬了一大口，充分感受到吃一把野鸡泡的满足感，吃完后舔干净沾上的汁水，一想到剩余的大半盒草莓，他已经记不起来原本小口品尝的苹果，眼睛闪烁着亮光。


    闫妍长出的几颗牙齿勉强划破表层，正想方设法如何将这草莓吃下，给拿着草莓的边月糊了一手口水。


    “你把东西外头都拆了，丢泥火盆烧干净。”


    指使上儿子，边月觉得她这小日子过得是真不错了，有吃有喝。


    “娘，啊！”


    还有身边同草莓做斗争的女儿，已然看不出刚出生时黄不拉几的瘦弱样，自从喝上麦乳精，一天天变个样。


    比她看过的小孩子都白净，脸颊有肉却不胖，同上午见到的王七婶子孙子格外分明，就像自小在城里养大的姑娘，白尔若那样。


    “娘！”


    闫洋收拾好一切，快步爬上炕，把刚洗好的草莓放在桌上。


    [喜新厌旧得很，刚还要吃苹果呢！]


    [有没有富婆让他们尝尝车厘子，准又叛变了。]


    “诶！你年可过好了，整天外头去野，又没去找冯知青，又没看书，你今天把书看了才能吃！”


    边月原还想纵着孩子再玩会儿，可她刚进入视频模块就看见有孩子在学习，远比她们学过的都要多。


    要每个人都能看上这么多书，都学好了，难怪以后能有这么多粮食。


    这样想着，鸡娃的心情却是怎么都压不下来。


    【副直播间同步中...】


    【同步成功】


    闫洋正沮丧着，眼前让他头晕眼花的弹幕是再也不想看见了。


    猛的听见个跟收音机里播音员似的声音，一抬头与比他大几岁的小女孩对上眼。


    背后比富强粉还白的板子上用墨水勾勒出字眼，一二三那些数字他认识，但给数字披上个披风似的，上头又放了个数字，他傻眼了。


    闫妍终于把草莓啃下大半，被自家娘盯上，疑惑，“啊？”


    边月想想，还是舍不得，孩子还不会说话呢，就不霍霍了，看着就比儿子聪明多了，以后慢慢养成视频里小女孩的开朗样子。


    “娘，这啥啊？”


    闫洋咬住上嘴唇，魂飘走了半截。


    只知道乱七八糟的数字加加减减带着叉，盖上帽子，等于零，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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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要把这个叉算出来，小脑袋瓜运转卡壳，眉头紧皱成一团。


    [哈哈哈，挂着直播补作业呢，心里舒服多了。]


    [高中题吧，也不是很难。]


    轮到边月干瞪眼了，这以后人的高中题，她觉得从村里拉个最厉害的人来，也没法子做出来。


    林支竹和冯悦能做出这样的题吗？


    随着视频的播放，里头的小女孩自信的讲述着题目。


    后头的式子拆分成两个与前头一样的，边月点点头，也没想到后面的怎么继续下去。


    带着叉的相同式子用a和b代替，她没去细究为啥跟拼音读着不同。


    “娘，这啊和拨不是这样念的吧？”


    闫洋倒是没忘了之前学过的拼音表，发出疑问。


    “哎呀，别打断我，还没看完呢！”


    边月将注意力放到眼前，没搞懂为什么披风给数字扯掉后，给后头的a和b的右上角添上数字。


    拧着眉头，又成了两个括号组成的式子。


    这是远远超出她的知识储备了，果断划向了这个博主最前头的视频。


    [这个妹妹再教上一会儿，都赶上我现在学的进度了。]


    闫洋眼前终于没了那看不懂的数字，偷摸了个草莓小心咬着。


    “蜘蛛有八条腿，蜻蜓有两对翅膀...”


    边月听完题目已经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了，蜘蛛、蜻蜓、蝉总共的数目都知道，腿、翅膀的数也都说清楚了，要都抬起六条腿，腿的总数减去这些数目少一半，不就知道有多少只蜘蛛了。


    闫洋满脑子都是蜘蛛、蜻蜓和蝉，都是农村常见的小动物，夏天傍晚，吃完饭去芦苇荡逮嘛勒，夜里，铁锤哥带着他们这群小朋友去林子边上抓支溜，赖珠子他抓来会被娘用扫帚赶出去，何况还有妹妹，懂事后没碰过。


    “5个赖珠子，7个嘛勒，6个支溜！”


    边月在心里计算一会儿已经得出了数目。


    [不是，我刚写上，你就算出来了？]


    “啊，娘，我还没算出来呢！”


    闫洋回过神，把嘴角的草莓汁水舔干净，认真看着视频。


    边月擦干闫妍的嘴，洗干净手，给孩子抱住。


    “你好好学着啊，啊，这不比到外头好玩？看完，这劳什子草莓想吃多少，咱们就吃多少！”


    虽然积分商城里刚上新的草莓她怀疑是从她们手里抠走的，且需要足足500积分才能获得，但她现在已经是个小富婆了。


    “哦。”


    闫洋老实的看着眼前挥之不去的人，渐渐好像能在讲述中感受到一点趣味，跟随思路，那题目好像很轻松就能被解决掉。


    边月打了个哈欠，全然忘了自家儿子连加减法都是自个因为分吃的才学会的，抱着闫妍躺在炕上入眠。


    视频滑动，全是字的题目，不同的线花出不同的图，闫洋刚冒出不想看的念头，立马回到主页。


    “诶！”


    把激动的呼喊咽进嗓子。


    从未见过的多彩图画动起来，娓娓道出一个故事。


    闫洋一下子看得入了迷，顾不上吃草莓，要西游记也有这样的动画就好了，这样想着。


    里头半秃头的小孩为爷爷洗清冤屈，进宫里做饭。


    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有这么多人伺候！


    [举报，怎么看上动画片了！]


    [哦，这个啊，看吧，以后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