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查破绽
作品:《郎君他非要与我结盟(重生)》 声声入耳,朱何忍不住微微侧目,似是有些为难:“这……咱家定会替殿下把话带到,只是之后的事全凭陛下心意。”
尚容勾了勾唇:“这是自然。”
“既如此,咱家便先告退了,殿下早日休息。”朱何欠身,唇边挤出一丝笑意,声音阴柔。
“公公慢走。”尚容微微颔首,目送朱何离去,眸色渐深。
透过朱何手中提着的油灯的光晕,尚容方才分明看到了一个斜斜的身影。看来事情如她所料,尚徽并非因政务缠身不得前来,而是不想与她相见,借此机会在暗中试探她的忠心。
若她方才果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落入了尚徽的耳中,此次她便算是万劫不复了。当然,她还没有蠢到如此地步。
尚容坐在用稻草铺成的床榻上躺下,双手轻压在后脑勺下,缓缓阖眸。
她心知,相信与否,明日都该知晓结果了。
果然到了第二日天亮,尚容便听见牢房外传来一些动静。她睡得本就不沉,此时掀开眼帘坐了起来,便见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魏修洵。
“陛下有令,命长公主查明春闱舞弊案自证清白,打开牢房。”魏修洵道。
“是。”
牢房被狱卒打开,魏修洵走到尚容身前,薄唇轻抿:“殿下没事吧?”
“无事。”尚容摇了摇头,淡然一笑,“我本以为父皇会派肃啸前来,怎么会是你?”
“太后娘娘听闻殿下出事后便日日去陛下那里替殿下说情,陛下实在拗不过便让我与殿下一起查案。”
思及心急如焚为自己求情的祖母,尚容心头一阵泛酸:“难为祖母了。”
魏修洵微微俯身,压低了音量:“殿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再说。”
尚容颔首,二人随即走出了牢狱。
尚容此时发髻散乱,额间皆是灰尘,因此处距离公主府不过半柱香的路程,便回府中换了一件衣裳在魏修洵的陪同下前往礼部贡院。
由于除了春闱舞弊一案,礼部贡院外皆有禁军看守,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在周围逗留,是以此时通往贡院的必经之路倒是不见行人,冷清得很。
“侯爷,殿下,陛下有令在春闱舞弊案告破之前所有人无旨意不得入内。”
开口的是一位皮肤黝黑,一身腱子肉的壮年男人,尚容见他衣着与其余禁军守卫不同,便知此人是定是负责看守贡院之人。
“陛下允殿下自证清白,这是手令,请王副将过目。”魏修洵嘴角微噙,随即从腰间取出一块紫金令牌递到王硕手中。
王硕仔细一看,见令牌不假便示意手下让路,双手将令牌递回:“既然是陛下的手令,侯爷,殿下请随我来。”
尚容与魏修洵在王硕的带领下进入了贡院东侧的衡文堂,此处便是春闱之时主考和内帘各官员的地方。
尚容迈入衡文堂便见有不少人正在低头翻阅书卷,这些书卷想来便是此次春闱考生的手稿。
“王副将,您进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也好……”
来者是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着一身赭色广袖长袍,此时抬头望见一旁的魏修洵,微微侧目又恰好对上尚容的目光便将还未说出的话咽回了腹中,挤出一丝讨好的笑意:“侯爷,殿下,您二位怎么来了?”
“葛大人,陛下手令允殿下查明科举舞弊案自证清白,命本侯一同查案。”魏修洵正色道。
尚容见此人观之便是阿谀奉承之之辈便不欲多费口舌,只道:“不知葛大人这几日有何收获?”
“自然有收获!春闱除了这样的事,在下真是痛心疾首,夜夜不得入睡啊!”葛广伦眉头紧锁,一路慷慨陈词,随即走到桌边翻开几分糊名的考卷。
“殿下侯爷请看,这些都是在此次春闱榜上有名的考生的考卷,而这些考卷皆有一个共同之处,那便是糊名的纸条宽度比其他考生的要宽上一些,可见是糊名的官员被人买通故意动了手脚。”
尚容翻阅考卷,见这几张的糊名纸条的宽度确实有些不对,仔细撕开糊名条后便发现这几张考卷分别对应着苗月,韶淳,薛芝,云蔻,落霜还有其余几人,显然都与自己关系匪浅。
尚容低眉沉思,神色冷静:“葛大人,涉事的官员都抓住了?”
“那是自然,那些糊名的,批阅的都抓住了,不过……”葛广伦抬头望着尚容,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不过他们都一口咬定自己是殿下的人。”
这点尚容倒是毫不意外,毕竟背后之人敢在天子眼下想出这一招拉她入死局,那么动用的必然都是死士,就算是用刑也是问不出来的。
不过尚容总觉得有些不对。
“葛大人可曾对比过誊抄过的试卷与考生原卷的内容是否一致?”
葛广伦颔首道:“都有找人比对过,内容完全一致。”
眼看着线索似乎已然断了,尚容拿起桌面上一张平摊着的考卷,发现这张考卷正是苗月在春闱上作答的原卷,考卷上字迹清晰,行文颇有条理又表达了自己对于考题深刻的见解,的确是一份难以挑剔的答卷。
然而尚容仔细翻阅,却发现答卷右上角的边缘处有一道浅浅的黑色墨痕。
葛广伦见尚容注意到答卷边缘出现的墨迹,连声道:“殿下,这些被择出来的考生的答卷上都有墨迹,这便是她们作弊的实证。”
尚容心若明镜,丝毫不为所动。她又择出其余几人的原卷,发现右上角果然也有同样的墨痕,只是细看之下却发现了一丝端倪。
苗月,韶淳,云蔻,落霜几人的原卷右上角的墨痕都是黑色,唯有薛芝的原卷上的墨痕是暗暗发红的褐色。
要知道十数年前春闱同样出现过一次舞弊案,作案者以不同颜色的墨汁给考官暗示,此案查明之后永嘉帝便下令春闱的墨宝一律由礼部统一提供,皆为油烟墨,色泽乌黑油亮,却不会呈现此般褐色。
“这些墨痕有问题,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尚容微微抬眸,眸色渐沉。
葛广伦不明所以,只以为尚容是在为自己辩解,心中暗暗发笑:“殿下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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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容神色不惊,缓缓开口:“葛大人,今年春闱考生用的可都是礼部统一发放的油烟墨?”
葛广伦颔首:“正是,这些油烟墨都是由专人运输,绝无可能出现纰漏。”
“既然如此,油烟墨色泽乌黑,若真是考生薛芝意欲作弊,那出现在这张考卷边缘为何不是纯正的黑色,而是暗暗发红的褐色呢?”尚容微微勾唇,随即将薛芝的原卷递到葛广伦手中。
葛广伦微微愣住,连忙接过考卷定睛一看,见那边缘的墨痕果然如尚容所言暗暗发红。他一时有些无措:“或许……或许是沾染了污渍,或是时间久了才会如此。”
“葛大人怕是糊涂了吧!”
尚容陡然提高了音量,顿时将葛广伦唬在原地。
“葛大人莫不是在与长公主殿下和本侯打趣?油烟墨极为稳定,就算放得时间久些也不会变色,如此这般褐色墨痕绝非是油烟墨!”魏修洵嘴角微噙,唇边渗出几丝冷笑。
“是下官方才一时情急,随口胡说的。”
葛广伦连忙陪笑,额间顿时沁出了几颗汗珠,他下意识伸手擦拭。
尚容浅笑:“油烟墨确实不会呈现这般色泽,但是若是混合了用来誊抄原卷的朱砂墨,倒也是有可能的。葛大人说呢?”
“这……”葛广伦抬头对上尚容的目光,挤出一丝笑意,“殿下的意思是,这墨痕并非出自考生之手。”
“不错,本宫怀疑春闱誊写原卷的官员中有人动了手脚,在原卷上添加墨痕,让人误以为是本宫在背后引导考生有谋划地作弊。”
尚容走到葛广伦身前,嘴角微微上扬,眸中笑意浅淡:“这的确是一招妙计,只是百密终有一疏。”
“有人用了誊写原卷时染了朱砂墨的笔沾了油烟墨并在边缘处留下了墨痕,由于灯光昏暗或是匆忙之下此人并没有发现墨痕隐隐发红,所以才留下了这般破绽。”
葛广伦只觉对方眼神尽是压迫,眼神有些躲闪,微微低头擦拭汗水:“没想到竟是这样,殿下果然聪慧。”
尚容意识到葛广伦反应有些异常,故意道:“葛大人可知誊写这几张原卷的人如今在何处?”
“这……下官的确不知。”
魏修洵微微侧身,双手抱胸:“长青,去查查春闱负责誊写原卷的官员,根据字迹一一比对,务必找到此人。”
“是!”
“本侯怎么觉得葛大人今日格外畏热?可是身子不好?”魏修洵勾了勾唇,一双桃花眼笑意张扬,言语之间尽是挑逗。
声声入耳,葛广伦更是脸色微微发红,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陪笑:“的确是年岁大了,容易发虚汗,不过并不碍事,多谢侯爷关心。”
魏修洵薄唇轻抿:“既如此,外面天寒,葛大人便在此处好生歇息,本侯与殿下先行告辞。”
“殿下,侯爷慢走。”
待迈出贡院,尚容缓缓开口:“葛广伦此人显然有问题,你可是已派了人看着他?”
魏修洵微微挑眉,笑意浓重:“殿下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