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前世因

作品:《郎君他非要与我结盟(重生)

    秋夜微凉,中军营帐里,魏修洵一身戎衣未解,垂眸望着眼前的地形沙盘,眼神清冷。


    “主君。”


    营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进。”


    长青眉头微皱,道:“主君,按照您的吩咐,我命手下人在西察军的营地附近探查,大致确定了殿下的位置,只是……”


    魏修洵眸色渐暗,声音低沉:“说。”


    “西察在周围布防,守备森严,我军难以进入。不过罗斯河以外我军便可设防,只要殿下能在罗斯河附近,便可一举将殿下救出。”


    “派人在附近接应,让我们的暗棋设法与殿下接触。”魏修洵双手撑着地形沙盘,素日风流含情的桃花眼此刻却如黑曜石一般令人看不清浅深。


    长青侧目望着半身笼在夜幕之中的魏修洵,想要开口却难以开口。


    魏修洵察觉到对方有些反常,缓缓开口:“何事?”


    “回主君,我们的暗棋已经有两日不曾回复了。怕是……”长青垂下头去,不敢直视魏修洵的眼睛。


    魏修洵的右手逐渐攥紧,修理整齐的指甲因为极大的气力嵌入皮肉,生生刻出几道微微红肿的印痕,肌肤的刺痛感随之而来,逐渐蔓延至胸口。


    “来不及了,再秘密安插些人手,若是今日不成,明日阵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出殿下。”


    “是!”


    “下去吧,一有情况随时来报。”


    “属下告退。”


    长青退了出去,偌大的营帐内便只剩下魏修洵一人略显孤寂的背影。


    他常常后悔,若非陛下下旨和亲之前自己人在边关,若是他能早一些回到京城,他便会上书谏言,或许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她便不会落到如此生死一线的境地。


    但事已至此,明日便是最后之期,他已没有失手的机会了。


    魏修洵斜靠在沙盘旁,抬眸远望西察营帐的方向,嗓音低沉入骨,眼眸深处似有微光闪烁。


    “再忍一忍,最晚明日,我接你归故国,还故土。”


    这一夜格外漫长,一直到天际破晓,天光初显,魏修洵都不曾合眼。他系好戎甲,便走出营帐,翻身上马。


    “全军出发!”


    “是!”


    魏修洵率军一路跨过罗斯河,地势逐渐平坦,远远望去,西察军队已如黑云压境,逐渐集结。


    待到走近了些,西察王默沙的模样逐渐映入魏修洵的眼帘。


    默沙赤|裸着粗壮有力的双臂,手持弯刀挟持着一身红衣的少女,魏修洵手握长枪的右手逐渐攥紧,眼神冷得骇人。


    少女尚未换下褪去一身红妆,换下凤冠霞帔,容貌明艳动人,却又隐约可见几分无力的倦意。尖锐的刀刃紧贴着她白皙柔嫩的肌肤,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不经意间,魏修洵恰好与少女的目光相撞,魏修洵只觉她神色淡然,似乎早已心如死灰,看透了恩怨浮沉。


    “晋安侯,孤素闻你用兵如神,在军中颇有威名,曾有不少他国名将败于你手。”默沙抬头望着魏修洵,眼神阴狠。


    默沙随即勾了勾唇,用弯刀挑起身前少女的下巴,笑容轻蔑:“只是今日不同了,你们的长公主殿下如今在孤的手里,你难道要对皇室血脉见死不救吗?”


    魏修洵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神色不变,使了个眼色。他早已想好,只要昨日安插的人手派上用场,默沙一死,西察大军溃败,他便可趁机救出她。


    只是他不曾想到,她早已视死如归,抬手便将一只凤凰六珠金步摇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脖颈。


    噗嗤一声,似脆纸被撕裂的声响,他亲眼看见鲜血自白皙的颈部迸出,红衣染血,远远望去分不清哪一处是血迹。


    她径直倒了下去。


    那一刻,孤身临近生命的尽头,魏修洵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见她勾了勾唇,眼角却有泪水无声滑落,仿佛心中释怀。


    她的身体微微蜷缩,在无垠的旷野之中显得格外渺小,格外脆弱。


    默沙眼神惊恐,下意识地要去抓已然倒下的少女的肩膀,魏修洵随即夺过长青手中的强弓,拉弓至满月,随即松手,羽箭飞射而出,直直射入默沙要害。


    默沙痛苦地握着胸口,口吐鲜血,模样狼狈。


    见主帅负伤,西察军队顿时大乱。魏修洵下令进攻,踏马狂奔而去,手持长枪将她周围的西察士兵斩杀在地,然后俯身将她抱在怀里。


    “晋安侯……”默沙倒在地上,因为失血过多声音微弱,却依旧声嘶力竭。


    魏修洵双眸沁血,眼底杀气弥漫。


    他一手将双手微凉的她护在怀里,一手挥动长枪直直刺入默沙的心脏,枪头没入鲜血淋漓的伤口一寸,默沙痛苦地惨叫,他却依旧没有停下,直到枪头贯穿默沙后背而出。


    “这一枪,是为了她。”


    默沙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因为极致的痛苦身体剧烈抽搐。


    魏修洵眼神狠辣,随即将长枪拔出,默沙便瘫倒在地上,双目微闭,却已气息全无。


    西察王默沙一死,西察军群龙无首,顿时溃散,魏修洵率军将其包围,西察军死伤无数,平原之上尸横遍野。


    此战之后,西察国力衰退,自愿臣服,世间再无西察。


    “主君,天色已晚,不如先回营帐吧。”


    长青见魏修洵背对着自己,戎衣染血,长枪在侧,他将面色如纸,浑身是血的少女紧紧抱在怀里,背影里添了几分苍凉。


    魏修洵不曾转身,良久缓缓开口,声音格外平静:“长青,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长青素来知晓自家主君对长公主的心意,此次出了意外不曾如计划般救出长公主,主君心中定然不好受。是以他想要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立在原地。


    魏修洵不见背后有脚步声传来,便知长青还未离去。


    “军令如山。”


    “不可违背!属下告退。”几乎是本能的反应,长青掷地有声,随即回头看了两眼,转身离去。


    此时战场已经被清理干净,旷野上几乎不见人烟,只剩挂在天边的残阳将落未落,不远处可见一处陡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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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崖。


    他抱着早已失去气息的少女,一步步朝着悬崖走去。他的动作从始至终都极为小心,好像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殿下,我想你定是不喜欢这儿的,但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魏修洵坐在悬崖边上,小心地抚着少女的后脑勺,让她安然地靠在自己的肩膀。


    浸满了鲜血的红衣轻落在他的戎装上,似沙漠中倔强盛放的蔓珠莎华,美得明艳,极致,却又被笼上了几分淡淡的忧伤。


    魏修洵垂眸,伸手替她擦拭脸颊上的血迹,轻柔地将额前染了血迹脏|污的碎发整理到耳后,望着如婴儿般静卧着的少女,眼神动情。


    “我猜殿下或许会怪我。”


    “若是我能早些表明我的心意,早些回京城,或许殿下就不会被送上这条不归路。”


    深红的光晕落入男人的眉间,他好似冷面阎罗,眼底布满血丝,令人望而生畏,却唯独将仅有的一点温柔献给了她。


    他解下一身是血的戎装,将其叠放整齐摆放在身侧,只着一件深红的武装衣,背影单薄。


    “从前殿下与我说,不要做任人欺负的人,我一度曾当殿下忘了,原来殿下没忘。”


    魏修洵偏过头去望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少女,浅浅勾唇,怅然一笑。


    “殿下本该是天上的鸟儿,无拘无束,不该囚于一处。”


    “若真有来世,我只愿殿下一生顺遂,无病无忧。”魏修洵垂眸,缓缓开口,声音逐渐低沉下去,“我能护你一世周全,夜夜好梦。”


    男人勾了勾唇,随即从少女手中取过那只沾满了她干涸鲜血的凤凰六珠嵌丝金步摇,直直刺入自己的胸膛。


    深红的武装衣逐渐晕染了片片血迹,他却忍耐着不曾皱眉,只是静静地望着身旁的少女,握住了她的手腕,俯身在她的额间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这一日,西察的秋刺骨的冷,她倒在他怀里尸骨渐凉。


    残阳似血,不照归途。


    这一日从望原山回宫后,尚容觉身体疲惫,很早便睡下了。这一夜,她浑浑噩噩地做了很长的一梦。


    她梦见了那个秋日,她将金步摇刺入自己的脖颈,却也梦见了魏修洵杀死了默沙,大战告捷,却抱着她坐在悬崖边上,同样用那支金步摇了断了生命。


    她曾想过许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有猜到这一种结局。


    睡梦中,她想逼迫自己醒来,但那其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猎猎的狂风,扑面而来的血腥气,额间残余的几分温度,还有……萦绕在耳畔的,他的声音。


    好似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想让她得知他前世的结局。


    “殿下。”


    尚容微微蹙眉。


    “殿下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翠桃见尚容眉头紧锁,额间沁满了汗珠,唇色雪白,一着急便伸手去握尚容的手腕,反被尚容握住。


    尚容顿时惊醒,掀开眼帘见翠桃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长舒了一口气笑容释然。


    “没事了,不过是一场梦,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