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作品:《谋卿

    究竟长在何处?


    长在何处?


    何处?!


    阿沅跟被雷劈了似的。


    【长、长在身上啊。】她连比划都比划不利落了。


    郁望舒低眉看她,抱起了双臂。


    阿沅使劲一拍脑门,眼珠子乱转个不停:【那个、那个总之先别管具体位置了,那个你就大概打听打听就行,不用说得太细。嗯,你看时候太晚了,月亮这么大,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睡吧,哈哈哈。】


    阿沅准备脚底抹油,结果一回头差点撞门上,羞得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拎起裙子一眨眼就跑没影儿了。


    看着她狼狈的身姿,郁望舒心底的郁结这才疏散一二。


    活该!


    他在心里笑骂一声,重新把画拿了出来,提笔将细微处一一修改完毕,恐怕就连阿沅自己都没他清楚她身上的胎记。


    这样的胎记,只需看一眼,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从脑海中抹除。


    可惜,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见到的。


    ~


    三更的梆子已经敲响,月光跟贼似地爬过窗台,却又十分温柔地罩在阿沅沉沉的睡脸上。


    门是开着的,郁望舒打开香炉,洒了一把安神香,白烟顿时变得馥郁。


    他来到床边坐下,将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塞回了被子里,袖子滑落,露出两排清晰的牙印。


    明明已经上过药了,却依旧碍眼至极!


    郁望舒小心擦掉伤口上的药膏,缓缓俯下身,利齿再次贯穿伤口,豆大的血珠冒了出来,随即被一滴不漏地吸个干净。


    阿沅显然是疼了,细细的眉头紧紧皱起,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子,在似醒非醒的边缘来回挣扎。


    郁望舒抚摸着她的秀发,轻轻低喃。


    “嘘,再忍忍,我的好阿沅。”


    直到将他人的牙印完全遮盖干净,郁望舒才放开她,那伤口现在又红又紫,简直惨不忍睹。


    他从袖子里掏出小小的白玉罐,冷白的指尖沾着绿莹莹的药膏细心地涂抹在伤处,动作轻柔得和刚才的凶狠完全判若两人。


    不知是否是药膏的作用,阿沅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郁望舒把她的胳膊处理好,放回了被子里,然后就这么静静地撑在床侧凝视这个女人,指背从她的下巴一点点蹭上她滑嫩的脸庞。


    如果兄长都可以是假的,为什么嫂嫂不能是他的。


    他贪恋她,何错之有?


    月亮被乌云遮盖,她娇美安稳的面容怕羞似的躲在阴影里,郁望舒这才发现她的唇近在咫尺,只消稍稍靠近一点点,就会是他的了。


    就差这么一点点...


    不知是做了什么好梦,阿沅嘴角月牙似地弯起,甜美多汁地像饱满的蜜桃,得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嶙峋的喉结似苏醒的怪兽撑在喉头来回滚动,欲望呼之欲出,鼻息变得微微有些重。


    半晌,墨底金丝袍袖卷起一阵清风,扑灭了香炉里的香,门扉被带上,屋里除了残留的冷香,根本看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郁望舒走到廊下,冷睨一眼跪着不停打哆嗦的人:“本王买你不是为了让她身陷险境,若再有下次,你自行了断就是。”


    小桃头埋在地上:“奴婢记、记下了,以后再、再不敢了。”


    ~


    翌日,碧空万里如洗,金色的阳光从远处的山峦间升起,一望无际的草原被笼罩上了一层金纱,骏马在草原上自由地奔驰,冲过玉龙般蜿蜒在草原上的河水,水珠四溅。


    梁帝身着十二章纹冕服,腰带金玉大带,头戴十二旒冕,率领文武百官在祭台祝祷。


    祝祷后,各家子弟便脱下祭服换上骑装,个个威风凛凛,意气风发,听说今日二殿下要单独下场比试,大家准备趁此机会大展身手一番。


    阿沅踮起脚在茫茫人群找寻郁望舒的身影。


    她本不想来的,昨日的种种经历阿沅觉得今日还是窝在院子里的好,没想到一大早周氏就让丫鬟来请她。


    阿沅也不傻,并不相信周氏会好心邀请自己,所以婉拒了,没想到对方锲而不舍,接二连三派丫鬟和婆子来游说。


    周氏毕竟是二郎的继母,即使知道她没安好心阿沅也不能一直驳人家面子,只能嘴上先答应了,然后让小桃赶紧去找郁望舒问一声,看怎么办才好。


    小桃回来传话:“王爷说无碍,难得今日热闹,只要夫人想来就来,不用担心别的。”


    如此一来,阿沅终究抵不住秋猎的诱惑跟着周氏一同来了,这样的场合恐怕一生也就看这一次了。


    “王爷!”小桃手指向前方兴奋地低呼。


    阿沅眺望过去,眼前一亮。


    郁望舒今日穿了一身银色骑装,手腕和腰间处收紧,骑着通体雪白的骏马,乌发用银冠高束,湛然若神。


    果然他一出现,所有人皆沦为陪衬。


    阿沅撑在木栏上,看得久久回不了神。


    忽然一匹枣红色骏马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蹿了出来,马匹飞驰而过,掀起一片黄沙。


    阿沅迎面被扑了一脸的土,站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吐土,连眼睛都被眯了。


    “这可不赖我,谁让你在那边发呆!”马上的郁云洛同样的窄袖束腰暗红骑装,衬得他更是肤色如雪,要不是那明显的喉结,更像是位绝色美女,只可惜一出口就招人厌恶,他勒住缰绳,他的爱马脾气有些暴躁,在原地一直转圈,郁云洛挑衅地看了过来的郁望舒一眼,道:“齐王可别一会儿掉下来,驾!”


    阿沅才揉开眼,结果又被他扑了一脸,气得想掐死这个祸害!可她最关心的还是郁望舒,顶着一张小花猫似地脸,使劲撑在木桩上,对他比划着:【有没有危险啊,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郁望舒缓缓而来,越近他身上的气场越是不可小觑,有种睥睨四方的霸气,这种霸气让他俊美绝伦的容颜添了三分坚毅、七分戾气,令人难以接近又心驰神往,打从心里甘愿臣服。


    “每人都可以带两名随从,子影会跟着我。”


    稀松平常的口气让阿沅一下子就安了心。


    郁望舒正要伸手触碰阿沅的面颊。


    “你不用担心。”


    不同于郁望舒的冷漠,一道温润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阿沅转头定睛一看,一道高大的身影背着光,她举起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对方一身墨色骑装纵马而来,星眸灼灼,眉宇间带着一股子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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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浩然,英姿勃发又不失儒雅。


    正是颜璟然。


    他旁边是一匹棕色皮毛光亮的马,上面坐着的竟是郁云澈!


    他肤色还是那么苍白,清贵俊逸的面容上,那双狭长的眼眸看起来还是那么忧郁。不同于其他人,他戴了一顶皮帽,帽沿用淡黄锦缎镶边,绣着葫芦蝙蝠纹样,并在额前缀了一块品质绝佳的翡翠,衬得他人如美玉,气质非凡。


    阿沅赶忙低头行礼,想到在宫里把郁望舒从他身边拽走就心里发虚,太子应该不认得她吧?


    颜璟然见她拘谨,大大的桃花眼自以为没被发现,偷偷从发帘下瞄向郁云澈,明显是认出他是太子了,正奇怪阿沅何时见过郁云澈,但此时不是介绍的好时机,太子今日的心情可不好,他便简单说道:“虽说是狩猎,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数,况且还有圣上坐阵,二皇子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你放心好了。”


    阿沅一个劲儿地点头,心里有些奇怪,她自问也不是那种心里想什么就写在脸上的人,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人看穿。


    颜璟然也不多做停留,说完就和郁云澈一起从阿沅身前走过,郁云澈本来一直在和郁望舒对视,路过阿沅的时候,眼眸流转,好似无意地往下瞥了一眼。


    等走远了,他才幽幽地道:“她就是那个寡妇?”


    颜璟然只是点头没有接话,他不想让阿沅得到郁云澈太多的关注,一个郁云洛已经够了。


    郁云澈轻轻咳了两声,忧郁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颜璟然。


    ~


    人都走了,郁望舒也得离开,阿沅也就回了帐篷,周氏一直在等她,笑盈盈地道:“回来啦。”


    阿沅回以一笑,内心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刚坐下,茶还没喝上,茶糜就来了。


    “周王妃安,我们大公主说一人待着怪闷的,请了相熟的几家女眷一起去她那里坐坐,大公主说了跟王妃好些日子没见,一定得请您赏光。”


    因为齐王府还没有王妃,茶糜讨巧地还用王妃称呼周氏。


    果然周氏听了,笑颜如花:“难为大公主还记得,我们一定捧场。”


    阿沅本以为没她的事,结果周氏和茶糜不约而同地看过来,右眼皮猛地一跳。


    在这儿等她呢?!


    【我就不去了吧。】她摇摇手,指了自己的喉咙,【我也不方便去。】


    小桃将她的意思说了。


    茶糜忙道:“夫人可是还介怀昨日的事?大公主就是因为昨日误会了夫人心里不安,特意嘱咐奴婢一定要请夫人过去。圣上昨儿个才罚了二殿下,大公主吓得哭了半宿,还请夫人可怜可怜我们大公主,好歹过去坐坐。”


    她说得极为谦卑,周氏靠近阿沅低声劝道:“那可是大公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再不去可就说不过去了,到时候惹祸上身,我可护不住你。”


    阿沅心想:你不害我就不错了!却也知道骑虎难下,其实但凡大公主不这么死乞白赖让她去,她还就真的信她想要和解,现在,呵呵…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骡子是马就拉出来溜溜吧。


    二郎不是说没事吗…


    应该可以信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