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 184 章

作品:《本官破案靠吃饭

    184


    “大人,”黑子把马礼杰送出去,发现林与闻还坐在那一间屋子里。


    林与闻听到他说话,惊了一下,转头笑,“发会呆。”


    “大人,是在想自己考试的时候吗?”


    林与闻眯起眼睛看黑子,“又进步了,还能看出本官在想什么了。”


    黑子抿着嘴偷偷笑了下。


    “是啊,我那时候可没他这么活络,还知道送礼,”林与闻呼了口气,“我那时候只知道背书,背到了进考场前的最后一天,按季卿的话说,我那时候人都背得麻了。”


    “科考就是这么一回事。”


    林与闻看了眼黑子,很是感叹,“他在你最迷茫的年纪给了你一个奔头,你就会拼尽全力去追逐。”


    黑子似懂非懂,还是对林与闻点了个头。


    “大人!”赵菡萏跑过来,“师父说发现了很重要的证据,要你赶紧过去。”


    “好好。”林与闻连忙起身去程悦那里。


    ……


    陈有同没想到林与闻这么快又来找他,但是他心里是盼望着林与闻能给自己一点好消息的,他们还像之前一样坐在那间像是审讯的小屋里,陈有同坚持要这样,“大人,案子查得如何了?”


    “有些眉目了。”林与闻这么说。


    陈有同问,“应与舞弊无关吧?”


    “没有。”林与闻握了下拳,“下官推勘,这凶手应当在考生之中。”


    “什么?”


    “而且,怕是大人也认识他。”


    陈有同没有料到林与闻这么说,无语一阵,问,“你这样就是找到凶手了?”


    “证据已经凑得差不多了,但是我还是想听听大人的意见。”


    陈有同问,“在我的会客名单里?”


    陈有同当时接受过林与闻的询问,特地根据回忆把自己有印象的学生名字和籍贯都写了下来,林与闻也与两个证人对质过,这份名单没有问题。名单里不仅有徐广厦还有马礼杰。


    “没有。”林与闻抿起嘴唇,“这也是我很好奇的地方。”


    “大人是本届乡试的主考官,许多学生在考前会来拜见您以图个脸熟,”他缓缓说道,“而您在朝里是出了名的铁面,这次也确实像您所说,骂了每一个拜见您的学生。”


    陈有同的眉毛皱起来,他隐约知道林与闻想说什么了。


    “但是,有一位学生,是您主动去见的。”


    林与闻问,“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陈有同舔了下嘴唇,微微闭上眼睛,平静了好一会,“因为,他确实是我的学生。”


    林与闻点头,“看得出来。”


    陈有同想了想,说,“我那时任监察御史,与他家住得很近。”


    “他家贫,出不起上私塾的钱,还需要他帮着富贵人家放牛补贴家里。”


    “他与我说,放牛的时候没有事情做,问我能不能把书借给他看。”


    “我便借给他了,”陈有同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过,“他白天放牛,晚上就到我家里,把不认识的字和遇上的难题告诉给我,我再讲解给他,这样待了三年,直到我被调回京里。”


    “当时他家里的条件已经缓和不少,我便写信告诉给他我愿意资助他的生活,好使他全心投入到读书中。”


    “那是他改变他命运的唯一途径。”


    林与闻点头,“他倒也很争气不是吗?”


    “是。”陈有同叹了口气,“但是不知道他的运气为何这样,两次乡试都没有结果。”


    林与闻抿了下嘴唇,“他是否和您提及了科举不公这样的话?”


    “是的。”


    陈有同抬头,“你是觉得他是因为这样才……”


    林与闻点了下头。


    陈有同摇头,不可置信,“不是这样的,我告诉给他科举是最公平的,让他不要胡思乱想,把功夫都放在学习上。”


    “但看起来他并没有听您的话啊。”


    林与闻也有惋惜之意,“他可否提及过徐广厦呢?”


    “说了,”陈有同叹气,“就是因为他说了那些,我才觉得他魔怔了,但我只以为那是考试前大家都会有的情绪。”


    林与闻对陈有同拜了下,“大人,接下来的话,我可以请典史记下来吗?”


    “好。”


    赵典史应声走进屋中,坐下来,展平纸张,把林与闻与陈有同之间的对话记下来。


    “我当时是与他约在了一家酒楼,”陈有同缓缓说道,“其实我本来没有想见他的。”


    “只是他在陆合书院的时候给我写了信,我觉得他的状态不太适合应试,思虑再三,还是想与他见一面,当面聊聊。”


    “因为他嫉妒他的同学。”林与闻说。


    “是,”陈有同点头,“嫉妒这种感情,一旦开始,就没办法以一个好的结果收场。”


    “但我见到他的时候,发现他的情绪还是很稳定,”陈有同露出疑惑的神情,“而且他这次也很有把握,我本来放心了的。”


    “他写信跟您提起徐广厦,是什么时候?”


    “大约半年前。”


    “他当时和我说与他同屋的有两个人,一个商贾出身善于钻营,一个则是高官之后十拿九稳,”陈有同叹气,“他这样的学生,没有后台,我就算想帮他,也只能是劝他认真读书,”


    他低下头,“肯定与他想要的帮助不一样。”


    林与闻明白陈有同这份无奈,心疼自己的学生肯定是有的,但是也绝不可能为了学生违背自己的原则。


    “林大人,你觉得是不是我做错了?”


    陈有同抬起头缓缓看着林与闻,他宦海几十年,刚直不阿,这时候却一副苍老疲惫的样子,所谓的铁面卸下也不过是个心软的师长而已。


    林与闻对几面之缘的马礼杰都愿意出言提点,更何况吴晟于陈有同是真心爱护过的学生呢。他们都是从读书人苦过来的,太懂走到应试一步要面对多少挫折了。


    “大人,”林与闻吸了口气,“考试是重要,”他眼睛红红的,“但是你我读书,并不只是为了这考试。”


    陈有同盯着林与闻,眼皮轻轻地颤了颤,神情趋近缓和,“林大人,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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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算知道圣上这么看重这个小不点的原因了。


    林与闻起身,身后的赵典史也合上纸张,两人一起给陈有同行了礼,离开了院子。


    “大人,”赵典史跟在林与闻身后,问,“咱们现在要把那个吴学生带回县衙吗?”


    “为何这么着急?”


    “因为明天就要放榜了。”


    林与闻吸了口气,“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可是,”赵典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如果我们想逼出他的口供,今天是最合适的时间。”


    “好,那让陈嵩他们去吧。”


    两人并肩走在回县衙的路上,林与闻问,“赵典史您当年考了几次?”


    “我考过两次,”赵典史笑眯眯,“没考上那次,真是觉得活不下去了,那时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流了许多的眼泪。”


    “真想不到,我以为没有什么能让你激动起来的事情呢。”


    “所以考上举人之后我就没想过再去会试,我是再遭不住那样一通折磨了。”


    林与闻笑,“那你可真是错过很多呢。”


    “是啊,不然大小得是个一榜。”赵典史一本正经地说。


    林与闻哈哈大笑。


    ……


    尧舜客栈的气氛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癫狂了,所有的学子都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只要看到衙差的影就会浑身发抖。


    林与闻坐在县衙里等着陈嵩他们回来,他这次可不想亲自过去。


    他有点私心,他知道抓人的场面不会太好看,那对吴晟的内心怕是一次彻底性的摧毁,但没有办法。


    县衙里出奇的安静,黑子站在林与闻背后也不出声,就像个影子一样,案卷被林与闻不断翻动的声音就是唯一的声响了。


    林与闻一边翻一边叹气,他发现他不仅没法去亲自抓人,亲自审人他都有点不忍,所以说最好不要和犯罪的人有太类似的经历,真的会有一种不忍的感受啊。


    “林大人在吗?”


    这是严方圆的声音,林与闻好一阵没见过他了,袁宇说自己研究了个什么阵型,用的就是这些白虎营的人,日夜训练,连这次乡试的戒备都没参加。


    “你有什么事?”黑子走出去问。


    严方圆说,“这是袁千户托我送来的点心,他还让我给林大人带了句话。”


    “什么?”


    “他说大人不必同情犯人,因为你们是不一样的人。”


    “哈?”黑子不知道袁宇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原话带到林与闻那里。


    “他就说了这个?”林与闻明明看黑子和严方圆聊了一阵。


    黑子低头,这个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既然林与闻问了,“他说袁千户给他讲,当年大人参加科举时候,背书背得直用头撞墙,急得都要哭了,但是第二天见到袁千户的时候,没有抱怨,而是问袁千户是不是扰到了他。”


    “我想袁千户的意思是,虽然您和犯人同为寒门学子,但是真正正直的人是不会把自己的遭遇怪到别人身上的。”


    林与闻大口大口嚼着芡实糕,眼眶莫名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