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 134 章

作品:《本官破案靠吃饭

    134


    张庆功坐在自己膝上,耷拉着脑袋,满眼都是悔恨。


    这关杀人凶手的死牢,狭窄闭塞,显得坐在里面的人也渺小猥琐。


    林与闻没有凑近,而是坐在很远的地方观察着。


    “大人,看起来不像是个杀人犯啊。”陈嵩曲着身子小声和林与闻沟通。


    “杀人犯一般长什么样?”


    “嗯,”陈嵩仰着头想,“咱们办过的案子也不少,我总觉得有勇气杀人的人的眼里,有股很执拗的神色。”


    本来还想调侃调侃陈嵩的林与闻,听到这话竟觉得有几分道理了。


    别的不说,经验这个事情确实是当捕头的重要素质之一。


    他看陈嵩,“确实,如果心中执念不够深重,不太可能会走到这一步。”


    “是吧,但这个人的懊悔感觉是真的。”


    “毕竟是朝夕相处近二十年的妻子,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懊悔。”


    陈嵩眼见着林与闻起身,拉了他袖子一下,“大人,这就要走吗,咱们不先审审他?”


    “审什么,”林与闻看他一眼,“除了知道他杀了他妻子之外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审了他也只会被他带着走,与其被他的想法先入为主,我们不如多收集些信息再来。”


    大人不愧是大人。


    陈嵩跟在林与闻的后面,又多瞧了几眼张庆功,真的不太像一个杀人凶手啊。


    ……


    程悦这边刚刚完事,她正拿着一杯清水,站在门口,小声安慰着赵菡萏,“看多了就好了,不要一直低着头,很容易把呕吐物呛进气管里,会窒息。”


    “哕——”


    林与闻觉得程悦的安慰是一点用都没有。


    他带着陈嵩走进验尸房,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冲进鼻子里,两个人同时皱了下眉毛。


    还没下楼就能闻到这个味道,是虐杀。


    “嘶——”陈嵩惊恐地盯着台上的尸体,这也不怪小菡萏,他都觉得有点胃中不适。


    林与闻眯缝着眼,不知为什么,即使验尸房处在底下,油灯的光亮也很昏暗,他仍觉得刺眼。


    “被刺了十六刀,分不出致命伤,”程悦跟在他们后面,“脖子上也有手指印,也有可能是被掐死的。”


    “死前也被侵犯过,有成片的撕裂伤,整个过程十分残忍。”


    “怎么可能有人对自己的妻子下这么狠的手!”陈嵩握紧手里的刀,忍不住咬牙切齿。


    林与闻没应他,歪着头绕着尸体转了一圈,“怎么可能有人对自己的妻子下这么狠的手。”


    “大人?”


    “程姑娘,暂时就这些吗?”


    程悦点头,“是大人,我还需要些时间,配合着案子的进展。”


    “嗯,本官明白。”林与闻点点头,对陈嵩招了个手,“走,再去赵典史那。”


    陈嵩嗯了一声,又回头看了眼尸体,仍是觉得心里十分不爽。


    见到阳光之后,陈嵩才能呼吸出来,“大人,这得有多大仇,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嗯。”


    一见林与闻露出这样的神情陈嵩就知道这案子怕是艰难了,但那个张庆功不都已经自首了吗。


    赵典史正让黑子帮忙,“大人,我刚想把案卷给您送过去呢。”


    “不必了,就放在这吧,”林与闻指着赵典史屋里的一张小桌,“我先简单看一看。”


    “好。”


    赵典史侍立在林与闻身边,“大人,这个张庆功与其妻子是十七年前结婚的,不算盲婚哑嫁,所以夫妻之间的感情不错。”


    “嗯。”


    “这个张庆功家境也算殷实,有二十几亩良田,父母只有他这一个孩子,小时候还上过私塾,读书算数都还不错,平日里在您经常去的客来饭庄做账房,”赵典史眼见着林与闻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家里有长工,所以只有农忙时候他会帮一帮,别的时候都很清闲。”


    “那死者呢?”


    “死者叫秦一花,是咱们县城里的人,家里有个哥哥,开个打铁铺子,生活也不算紧迫,两家是门当户对。”


    “这么完美?”


    “嗯,有点婆媳矛盾,”赵典史从卷宗里取出一张,“两人曾经打过架,还闹到县衙了,因为这婆母要休掉秦氏。”


    “为什么?”


    “这是他们成婚大概五年的时候,因为无子。”


    “啊,”林与闻点点头,成婚五年无子,别说婆婆了,男人怕是也要闹到上房的程度了,“怎么解决的?”


    “这张庆功硬是不从他母亲,跟秦氏分家出来住了,而且第二年秦氏就有孩子了。”


    “这俩人有孩子?”


    “嗯,一个男孩,张应看,现在孩子在苏州求学呢。”


    林与闻啧了一声,“赵典史您看过尸体了吗?”


    “刚抬进来的时候我瞧了一眼,太残忍了。”


    “就是太残忍了。”


    林与闻舒展了下肩膀,动动脖子,心里有点底,跟陈嵩说,“走,咱们这回去审审那个张庆功吧。”


    ……


    陈嵩再看这个张庆功,就觉得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自己妻子都下得去那样狠手,不是个东西。


    林与闻坐在张庆功跟前,“你的名字。”


    张庆功赶忙跪好,对林与闻行个大礼,“小的张庆功,是客来饭庄的账房。”


    “你在客来饭庄做了多久了?”


    “十六年了。”


    “你成婚十七年?”


    “嗯,成婚第二年,家里亲戚给介绍的活计,一直做到现在。”


    “做账房很烦闷吧?”


    张庆功也不知道林与闻为什么要问他做工的事情,但还是老实回答,“还好,事情简单,工钱也给得大方,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就能一直做下去。”


    林与闻点点头,“你看起来很容易知足啊。”


    “小的确实没什么大志向。”


    “你妻子秦氏呢,平常做什么?”


    “她跟着村里的大娘做零工,换几个小钱,够她自己买些小零碎。”


    “你们感情很好?”


    “嗯,一直很好。”


    “那你为什么要杀她!”陈嵩按捺不住,没等林与闻说话自己先问出来了。


    张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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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他浑身颤抖起来,双手捂着脸,“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大人。”


    砍了十六刀可不能是“我也不知道”的情形啊。


    “大人,说来您可能不相信,但,但我有梦游之症。”


    “……”


    林与闻还真没有不信,而且他这样的理由确实能把他的很多怀疑都能讲清楚,“梦游之症,是指你做梦的时候会杀人?”


    “差不多是这意思,但,但不一定是杀人。”张庆功连连摇手,“我从前只是会绕着村子到处走,只有这次是……”


    陈嵩不相信,他皱着鼻子,低着头在林与闻耳边,“大人,我觉得他在说谎。”


    林与闻挠挠耳朵把他挥开,“所以你是早上才发现秦氏被自己杀死了?”


    “嗯,”张庆功的眼泪停不住了,“我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模模糊糊的,平常都有我婆娘把我叫醒,所以我就往她那边摸了摸,摸了一手的血,”他不断喘息,“我再往地上一看,有我家的菜刀,我就知道人是我杀的。”


    他一边哭一边说,“我害怕得不行,就赶紧到衙门里来报案了。”


    “所以你是承认是自己杀了秦氏。”


    “是大人。”张庆功吸了吸鼻子,“您判我死罪吧。”


    “你不怕?”


    “不怕,我早知道得有这么一天,”张庆功像是做了很久的思想准备,“从前我在私塾里读书,就犯过病,那时候我朋友就说我总有一天会在梦里杀人的,我一直警惕着,没想到,”他崩溃道,“我竟杀了一花。”


    这一会,陈嵩再看张庆功又觉得不忍起来。


    做梦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挥刀向自己最爱的人,醒来之后才能发现,这是什么人间惨剧啊。


    林与闻却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问题,他摩挲了下手指,“你妻子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张庆功的身体像是突然被雷电击中,一下子绷直,“大人……”


    “反正你也知道自己是死罪了,不如直接说出来,埋在心底里不知道又要做梦的时候杀谁了。”


    张庆功有些惊恐地看着林与闻,几番思量,点了下头,“我们的孩子,不是我的。”


    “……”陈嵩也像被雷击中了似的,这看来挺普通的一家人啊,没想到各个都有大秘密啊。


    林与闻倒觉得这不算什么稀奇,既然有男人借腹生子,那女人借了别的男人的种生孩子也是正常,“因为你娘亲催秦氏生孩子?”


    “是。”张庆功忍不住用手击打自己的头,“这主意还是我出的,我自己愿意当王八,还害了她。”


    “虽然是你自己出的主意,但这事情对于你来说就像眼中钉肉中刺一样吧。”林与闻看着张庆功,“所以你早早就把孩子送到苏州求学,也有眼不见心静的意思?”


    “是有,是有这意思。”


    “但是你也没想到你对你妻子的不满平日里没有显现,在梦里却成了真?”


    张庆功给了自己两巴掌,“大人,不管您怎么想,我心里,我心里真没有那么恨她,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恨她。”


    林与闻手指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