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影一口气没喘上来，孟禾璧已经拉开了他的裤边，轻轻靠抵了过去。


    小姑娘薄薄的气息喷洒在小腹露出的皮肤上，陆明影的腹部不自主的绷起来，整个人像警惕的豹子，撑着凳子的手攥紧拳。


    说不出慌什么，也不好说期待什么。


    孟禾璧看的认真，眉心皱起，一双清泠泠的眼睛里藏着说不出的心疼，没注意到眼前腹肌难耐的起伏与逐渐混乱的呼吸。


    左腹的伤口上用纱布缠着，看包扎创面，这少说也有四五厘米的长度。


    “疼吗？”她抬起头，乍着一双手，想碰不敢碰的，刚哭过的眼睛红红的、哀哀的看着他。


    陆明影倒吸气，声音哑的不像话，伸手去拉她，“不疼，你先起来。”


    “你撒谎，刚刚还说疼。”


    孟禾璧不信他，将他的手放回去，但也没再继续看，而是扭头看旁边的毛巾架，“你一般用哪块擦？我刚刚用了白色的那块。”


    “深灰。”陆明影视线跟着她，嗓子干的厉害，略微松了口气。


    孟禾璧起身，去取毛巾打湿，用力绞干水，又走回来。


    温热的毛巾从后背擦起，孟禾璧从未近距离观察过陆明影的后背，他们之间的姿势，一向是她在他的怀里，正着或反着，这个角度给她的感觉很新奇。


    她手碰上去，皮肤光滑，肤色偏深，却在右边肩胛骨发现了一道浅浅的疤痕，圆形的，像愈合的烫伤。


    “这里，怎么了？”她手抚上去，疤痕依旧不平。用手指一比，足有她小拇指加盖一半大。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陆明影微微侧头，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她先发制人：“你不说我会哭。”


    又来了。


    小姑娘会拿眼泪拿捏人了。


    陆明影无奈：“那我说了你别哭。”


    “好。”


    “邻居拿烟头烫的。”


    他语气淡淡的，完全不当一回事。


    像尘封的旧书偶然被吹开一页又悄然合上。


    恍然间，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为什么要烫你！”孟禾璧声音都提高了，手虚虚搭着，都不敢碰到他了，好像他还疼似的，“都，都没人管吗？”


    “当时我奶奶还得靠他们帮忙干些家里的重活，就没说，也没管。”


    “家里没男人，也没年轻人。我那时候也只有七八岁，指不上。”


    他弓着背，没所谓的呵笑一声。


    他的童年就是那样。


    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


    和正常人的没法比。


    后背上又凉凉的，还有淡淡的吸气声。


    一滴一滴的，抽抽嗒嗒的落在他背上，顺着脊柱流下去。


    陆明影没回头，只好笑的骂她：“让你别听别听，你非听，专门找罪受？”


    “我找什么罪受了？”孟禾璧抹了把眼睛，嘴硬着，“毛巾没绞干净罢了。”


    后面陆明影没再说什么。她一声不吭的擦着，重新路过那块小小烟疤的时候，停住，缓缓靠过去，在上面轻轻印下一个吻。


    永远都不会疼了。


    以后我会疼你。


    陆明影感受着，眉心抽跳，没说话。


    于是孟禾璧的毛巾顺着他的肩膀擦到前面。


    “胳膊。”她轻声。


    陆明影将僵直的胳膊递给她，小姑娘拉住他的手细细的擦着。


    擦好胳膊，毛巾又绕到脖颈锁骨，今天那里装满了她的眼泪，她细细的擦，又顺着往下。


    经过两处不平坦的地方，轻柔的剐蹭力道让他低喘一声，瞬间掐住她的腰。


    孟禾璧被迫重新站回他两/腿之间，眼睛飞快的眨着。


    “舒服吗？”她悄悄在他耳边问，“男人也会？”


    她青涩的像个孩子，但无意的动作却像妖精。


    这个他没教过，他知道她不知道。


    陆明影深吸气，状态有点不太对了，用力揉两把她的腰，语气沉着，“擦完出去，快点。”


    他得干点见不得人的了。


    孟禾璧抿了抿唇，不信他口中的话。


    于是在陆明影的注视下，与他对视着缓缓蹲下去，轻轻张开嘴含住一个。


    耳边一声闷哼，下一刻眼睛被他的手上蒙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肩膀往他身上摁。


    陆明影的反应证明这是对的。


    孟禾璧闭了闭眼，忍着羞换到另一边吸咬着，没多久，她的吻无意识的顺着往下，绕开他的伤口，拽住了他的裤边。


    拽住的一瞬间，她清醒过来。


    还没等孟禾璧想好如何拒绝这部分，陆明影已经一把拉起她，利落的将人从浴室里推了出去。


    “陆...”


    “回床上睡觉。”


    孟禾璧：....


    太见外了吧！


    陆明影回来的时候孟禾璧正躺在他躺的那头，捧着手机回冯玉珍的消息。他一出来，她一双笑弯的眼睛就黏过去，“结束啦？”


    陆明影见她睡自己那边，又绕到另一头，没回答她的话。


    孟禾璧压不住笑，一只白嫩的脚伸出来踩在他腰上，“说嘛。”


    陆明影拿起手机回了几个消息，面无表情的拉过她的脚捏了捏，“说什么。”


    他胸口到现在都发麻。


    现在还得和她交流心得了？


    孟禾璧被捏的痒，想缩回脚，“喜欢吗？”


    陆明影手上用了几分力。


    可真是掌握主动权了，他简直不知该如何招架她。


    这孩子出了躺国学了什么回来了？


    该不是学坏了吧。


    于是他意味深长的转半个身子看她，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啦？”她一派天真。


    衬衫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裹着，就这么躺在那儿一副勾人的模样。


    陆明影不敢再看，拍拍她的腿，“劳驾您，帮我把你那头的平板拿过来。”


    “这么晚还办公啊，睡觉吧。”孟禾璧不同意。


    “不办公，就放在我顺手的地方，方便我明天用。”陆明影抬了抬下巴，“你不是要睡我那儿么。”


    “哦，那我还你位置好了。刚才你没出来，我想闻着你的味道，才躺这里的。”


    孟禾璧自然而言的说情话，撩人于无形。


    丝毫不管别人死活。


    陆明影张了张嘴，真是惊讶的端详她。


    还是那个鼻子那个眼，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的厚脸皮了？


    于是最后平板也没要，严肃的点她眉心：“你今晚该禁言了，没一句我能接上的。”


    孟禾璧憋笑：“我喜欢你嘛，表达爱意呀，还不能说啦？”


    陆明影：“...睡觉。”


    折腾了一晚上的灯终于熄灭了，孟禾璧小心翼翼挪过去，“要抱着睡。”


    陆明影伸出胳膊，“躺上来。”


    她在被子里窸窸窣窣的挪，将空调调低，他们在裹紧的温暖被子里相拥。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感觉连灵魂都完整了。


    孟禾璧心里舒服到想流泪。


    陆明影也是一样，搂着她捏捏胳膊，摸摸脸，顺顺头发，动作亲昵的不得了。


    月光静谧的夜晚，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讲孟禾璧在荷兰的一切，偶尔陆明影会聊聊他这一年的生活。


    但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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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寥寥几语，往后便再问不出什么。


    他们一直聊到晨光熹微，谁都不肯睡却又不得不困倦着闭上眼，在失去意识之前，孟禾璧只记得陆明影还在眷恋的轻吻她。


    -


    胡闹一晚的下场就是第二天两人一起睡到十二点。


    齐阳拦着门口看望的客人不让进，说医生在检查，不方便。


    里面哪有医生啊，只有一个慌慌张张换衣服捡衣服收衣服的小姑娘。


    “我穿什么呐？”


    她拽着衬衫，光着脚站在地上，左绕一圈右绕一圈，呆头鹅似的乱转。


    陆明影半靠在床上，一身清爽的看她笑：“梅姨送来的衣服在齐阳手里，且等吧。一会儿换。”


    这一等足足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换上。


    陆明影去取，叫齐阳等一会儿再进来。


    说猫害羞，现在见不了人。


    齐阳：...


    孟禾璧的脸都丢光了，不好意思见齐阳，一直躲在浴室里。


    后几天晚上说什么都不陪了，晚上到点就走人。


    陆明影也说承受不住，她再住几天，自己这伤算是彻底好不了了。


    孟禾璧在电话这头听着直哼笑：“你自己扛不住诱惑，怎么还怨我呀。”


    “怎么不怨你？你换别人来试试，我一眼都不看的。”


    这话说的好听，孟禾璧先笑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声音娇蛮：“你还想换谁？”


    陆明影朗声笑，抬起胳膊由刘医生检查拆线后的恢复情况：“不敢不敢，我有你足够了。”


    有你一个祖宗已经足够了。


    孟禾璧没再理他，挂了电话。


    荒废了好几天，她得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了。


    手头是一些Mehks传给她的最新手稿，需要翻译。


    Mehks教授马上要荣休，虽然荣休之后会返聘去研究所，但他还是将自己的退休仪式看的十分重，想在“退休”之前完成一部手稿的出版，并想要一个中译版本。


    许教授那边帮Mehks联系了中国的出版社，中译本的翻译由许维之牵头，主翻的任务落到孟禾璧和一位外院的男生身上，所以她最近在休假期也需要忙这个。


    有时候去看陆明影也随身提着电脑，还要和外院的男生电话沟通一些翻译细节。


    陆明影听着她接电话很不自在，于是盯着沙发上的人，不冷不热的阴阳——


    “小孟博士现在可是大忙人了，来看我也要工作的，一点闲都分不出来。”


    孟禾璧扶了把框镜，一张清丽的脸微微抬起，视线却不离开屏幕：“以前有多少次你上班我在你办公室陪着，换你陪我就不行了。好霸道啊陆总。”


    陆明影彻底不说话了。


    小妮子现在真是能耐。


    孟禾璧翻译的没日没夜，用成果拖延回荷兰的时间。


    但Mehks还是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急事已经处理完毕的话，最晚七月末，她必须回来，实验有了大的突破，她要一起参与见证。


    “好的，我一定在规定时间之前回去。”


    孟禾璧无奈的回复邮件。


    陆明影知道她七月末要回荷兰的消息，默了半响才说，“真会挑时间，我那几天刚好出院。”


    孟禾璧笑：“你出院不也是要天天忙的吗？不出院都有那么多工作了，齐阳说你出了院得忙的脚不沾地飞起来。”


    “我忙你又不忙，你来公司陪我，正好让他们认认人。”


    孟禾璧玩他衬衫上的扣子，装听不懂，“认什么人呐？”


    “你说呢？”


    陆明影笑了声，语气中几分不容反抗：“是时候给我个名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