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六死·水葬·

作品:《被绑架的侦探笔记

    人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人又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荀古手捧着淡蓝小册子,看着翻开的第一页,那短短的几分钟好似过了几年,他的平静与沉默让这一处空间变得极为诡异。


    “千岁塔,人魂分离,乃是上死……”荀古往后翻一页,“千岁塔祭,婴孩异灵,一婴一岁,千婴千岁……”再往后翻一页,“簿文离塔,罹乱之始也,乃荒夏之大过矣……”


    三页三句话,再往后就没有了。


    三句话看完,蓝色册子化作一股蓝烟,消失干净。


    荀古手中空空,眼中却逐渐有了神:“城有上城,人有上人,死有上死,生来上下之分,死了也不能幸免,这很好,只是我算个下等人,却有上等死,又有些不好。”


    “千岁塔祭,一婴一岁,择千婴满一祭,不论好坏,听上去比之十恶不赦好像好一些,好一些吗?”


    “簿文离塔,罹乱之始,是荒夏的过错,那就该让荒夏来承担后果,现在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看怎么荒唐。”


    头顶是黑漆漆一片,荀古也不知道有没有顶,应该是有的,他抬头冲上面喊道:“哪位英雄好汉给的提示?我却不想说谢谢,我是来查案子的,和这些没关系,但如果是为了告诉我我已经死了,我死了……这也没什么。”


    荀古喊完一切又恢复了寂静,眼前还是那血呲呼啦的场景,没有一点点改变。


    第五次死亡,他很坦然,只是这坦然之后有一些不安悄然生长。


    第四次死亡和第五次死亡之间甚至没有过渡,他的不安是,像这样人魂分离之后还能不能回去呢?


    “千岁塔,人魂分离,也就是说我现在在千岁塔,陈集说这个地方是千岁塔的一处分支,这也对的上。只是这千岁塔太虚,它是实实在在的一座塔,还是一个指称,并没有确定的塔身。是我现在往上面挖洞就能进到千岁塔里头,还是说我只是在所谓千岁塔的概念里。”荀古看似自言自语了好大一堆话。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人一句一句的回应着——时序到底是荒夏身边的一大助力,对这些事情他也算有所了解。


    “千岁塔没有实塔,也有实塔,它可以凭意念四处存在,但只要是塔里的那位同意,它就会有实处。”


    “塔里的那位?不是说塔里关着邪物吗?”


    “是,就是那邪物,塔外的人们管它叫做邪物,但知情人知道,那并不是什么邪物,而是一副神龛。”


    “神龛?”


    “这好像就有些怪异了,那是一副神龛,神龛里装着一位神的念,塔由念所生……总之,那座塔和现在的世界很不相符,它不适应这个世界,也不好存在于这个世界。”


    “等等,等等等等……”荀古总算是找回了属于他的节奏,“那是一个和现在世界不相符的存在,但同时那个东西很强大,比五大牢里关着的东西还要强大和可怕,是吗?”


    “是的。”


    “也就是说,这些人一面想要得到五大牢里的零散力量,一面还想得到千岁塔里的东西?”


    “好像是。”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一切的背后有个天大的阴谋,这个阴谋比什么游戏,什么杀人,什么笔记世界混乱都要可怕?”


    “呃……”


    当然,荀古还是分得清眼下最要紧的是什么的,他知道那个所谓的更深的阴谋他现在触及不到,也无暇触及,眼下重要的是他得完成这个案子,离开这个地方。


    想到这些,荀古才总算恢复了些入案时的精神气。


    脚下的血坑已经凝固,周围零散的尸块红到发黑,由此可得,这个地方有一阵子没启动过,或许是从路津之后,也或许这和路津没关系。


    上一个空间是用来盛放那些有瑕疵的婴孩的,这个地方是用来分尸的,那么下一个地方呢?


    荀古穿过这个地方继续往前走,走近活土里,又几步,再次从活土里走出来的时候眼之所见乃是火海,四四方方的火,就好像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将这些火禁锢起来,使它只能在这个方框里燃烧。


    这个地方更不会有任何可以用的线索,没有味道,也没有人给他丢什么蓝色册子,只有火,吞噬一切的火。


    而荀古也发现,想要离开这里,他需要从火里走过。


    这,触发了他的某些记忆,就在不久前的记忆。


    他被烧死过,那是他的第三次死亡。


    荀古伸出手去试着触碰那火,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觉得发烫,反而就像走在空气中,走在天地之间,正常的很。


    荀古走近去,又从另一端走出来。


    他回头看,火还在,没有任何变化。


    “我们猜一猜吧,下一个地方,是什么。”


    “是什么?”


    “是囫囵的死亡,全满的,死亡。”


    荀古的脑子是好用的,入案之始,陈集和隋宁就把大量的信息一股脑灌进了他的脑子里,这会让他混乱,而他习惯的从来都是自己发现,自己思索,那样不好,反而是眼下更不错。


    荀古猜想的不错,下一个地方就是一处四四方方的空间,没有火,没有水,没有刀劈斧砍,只有一口棺材,看上去像是上好的木材打造。


    棺材盖着盖,荀古也没了忌讳,走到棺材前轻轻一跳坐在了棺材盖子上。


    荀古开始回想。


    “这个地方是囫囵死亡,就像我刚来时路津的模样,上一个地方是火烧,上上一个地方是分尸,上上上一个地方是婴孩,进来的时候是土埋……假使,假使五行之死,火烧是火,土埋是土,刀劈斧砍是金,那完满的死亡和婴孩所祭哪个是木,哪个是水呢?”


    时序“嗯”一阵:“婴孩是木?那些草木之香你还记得吗?”


    荀古恍然:“是啊,所以,这个地方是水……”


    荀古话音刚落,棺材盖就开始异动,荀古赶忙离开那里,只差一步,一股水泉喷涌而出,将棺材盖子顶到高空又重重摔下来。


    “水葬啊!”


    荀古转身就跑,岂料土遇水迅速凝固,他就这么毫无科学道理,毫无逻辑可言的被封在这里。


    荀古再醒来是黄昏,眼睛看到第一丝光亮之前耳朵先听到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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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炸的声音——


    “你这就把王炸扔了?”


    “你就说你出不出吧。”


    “我不出,你请。”


    “哈哈,对勾。”


    “对二。”


    “……”


    “一个二,还有一张。”


    “……”


    “一个三。”


    ……


    “姓陈的,你那里来的三个二?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荀古那没有,你那儿没有,三个二不在我这儿在哪儿?”


    “你怎么知道荀古那里没有?你偷看牌。”


    “姐姐,我说过了,我会算牌,你拜我为师我教教你?”


    “哼!”


    “哼什么哼,上一个法典司来的那个那个杜池就时不时一脸不忿,你也差不多,你们上城来的都一个样。”


    “有没有可能是你的问题?”


    “我没问题!嘿呦,醒啦,咱俩一队,赢了啊。”


    荀古的视线由模糊逐渐转为清明,他不出声的松了口气,现在他能听见陈集和隋宁的争吵声就很安心,至少这证明他还有机会。


    “什么地方?”


    “荒郊野岭。”


    “我怎么在这儿?”


    “问得好,你进去了大半天,我们俩怕你死了没人给你收拾,就打算去找找你,去了之后发现那小院的供台没了,也就是进去找你的大门没了,没办法,我俩只能在上头等着你,这个时候我们就发现有水从地下阴出来,隋大人当机立断,在那个地方刨出来一块,你就出现了。”


    荀古撑起上半身,脑袋迷迷糊糊。


    “多谢了。”


    “隋大人,他说谢谢你。”


    隋宁没好气地:“我听见了,陈先生。”


    荀古静了静,总算找回了全部意识:“你刚刚说,出水的地方在那个小院子?”


    “是啊,有什么问题?”


    “我在下面走了好一段路,怎么会还在原地呢?”


    “你在下面走了好一段路?”


    “啊。”


    “你到千岁塔了?人魂分离?不是吧,你还多死了一回?”


    “你怎么知道?也是,千岁塔这个名字一开始就是你这里知道的……”


    陈集:“这么说来的话,你在下面先是被土埋了,然后被千岁塔离魂,最后被水冲出来,一连三死,而且你凑齐了五行,不虚此行啊。”


    荀古看向陈集的眼神有些难说,陈集刚刚三言两语说出来的话是他在下面走了一趟才想明白的。


    “怎么了?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你说的五行是什么东西?”


    陈集目光一滞,笑出声来:“你怀疑我?多余了荀先生,一开始我就说过,这是我的地盘,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别说你费了半天力才窥探出来的五行之死,就是千岁塔之类,我知道的也比你多得多,但我不能说,你走到哪一步,我跟到哪一步,无关紧要的提一提,至关重要的你查一查,我们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是啊,不一直都是这样嘛。